看著眼前這位玄宗第一美女,君奕天的眼神異常平靜,對方的容貌在他這裏宛若無物。


    甚至目光中,像是在看一個晚輩。


    這種錯覺在姬冰雅的心中生起,便很快被其壓下。


    她眯縫著眼,一雙宛如秋水一般的眸子在君奕天身上打量,似乎是想將對方看穿。


    可惜,什麽都看不出來,對方的臉上始終帶有和煦的笑容。


    而就在這時,君奕天主動開口了:


    “姬長老,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在下對小墨的影響。”


    然後他攤了攤手,說道:


    “畢竟,我也沒有影響她的修煉。”


    姬冰雅收迴了打量的目光,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按照小墨所展現的天賦,現如今的她若是沒有機緣的話,應該還在納靈境巔峰,還不足以突破靈源。


    還不足以突破靈源境。


    但,她還是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你要瞞她多久?”


    君奕天換了一個坐姿。


    一臉微笑地反問道:


    “你看我連你都沒有瞞,你覺得是我要故意瞞她的?”


    略一思索一番,姬冰雅好像也想起來,自己好像和對方不熟。


    而對方明顯沒有瞞自己的表現,當然也不可能全盤托出。


    不過,這也說明了對方並沒有要瞞小墨的必要。


    “其實小墨早就看出來了。”


    君奕天語氣輕鬆,隨後又補充道:


    “畢竟,是我將她從西洲帶到中洲的。”


    說到底,就像是那四名遊曆世間的聖地老祖,他們在外都是獨自一人,或是帶的都是身邊的親信或是弟子。


    而帶上小墨,君奕天就已經將其視作自己人。


    至於說之後培養小墨,當然帶著一種老父親培養女兒的心態。


    而聽到君奕天說這話,姬冰雅似乎也想通了點什麽,不過還是感覺哪裏不對勁,心中還是感覺疑點重重。


    她越發看不清君奕天了。


    甚至,她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自己的長前輩還是晚輩。


    畢竟,聽對方的語氣和對方對待自己的態度,怎麽看都像是在對一個晚輩說話。


    人生第一次遇到自己看不透的男子,姬冰雅還是覺得很新鮮的。


    不過,隨即她又想到了一個恐怖之處。


    那就是眼前這一切不會就是對方算計好的吧。


    從進門開始,對方就有一種踟躇在握的自信,表現的是相當淡定,甚至猜出了自己想要了解的東西。


    結果,自己好像什麽都問了,又好像什麽都沒問。


    自己知道了對方不是普通人,也不是自己問出來的,而是對方主動暴露出來的。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設定好的一般。


    這讓自詡還算聰明的姬冰雅感覺有點被打擊到。


    眼前之人一定是個老狐狸,嗯,那就肯定是前輩了,不過對方沒有暴露,那就是不想讓自己表現出來。


    最終,姬冰雅從一個很奇怪的點切入,得出了一個正確的結論。


    不過,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小孩子耍脾氣的樣子。


    當然,表麵上,姬冰雅還是維持著冰山美人的形象,淡漠,從容,喜怒不形於色。


    不過,這一切在君奕天眼裏卻不是這樣的,對方眼神閃爍,時而皺眉,時而打量他一眼,隨後再次皺眉,最終像是得出了什麽結論,眉頭才緩緩舒展。


    不得不說,眼前的姑娘的內心戲很足,從談話到現在,對方一共沉思了四五次。


    不過從沉思後的效果上來看,對方並不是那種愛腦補的類型。


    相反,在自己的有意引導下,對方的反應基本上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當然,對方能想到那一步,這個自己就不好說了。


    其實,之所以用這麽麻煩的方法,一步步地引導對方,而不是直接開口,說明自己的身份。


    主要原因還是他並不想暴露太多,至少,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大帝。


    他隻需要對方知道自己並不是普通人,這就足夠了。


    一個模糊的距離並不會讓對方與自己產生距離感,而當自己暴露自己便是這世間絕巔,那周圍的人就避免不了會產生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就像是仙凡有別,十境之上為仙,十境之下為凡,這是萬界公認的。


    而大帝之下,與大帝之間的距離,亦是如此,甚至猶有過之。


    獨站頂峰,太孤寂,他已經一個人走了快十八萬年了!


    兩個人心思各異,一時間,屋內有些安靜。


    良久之後,姬冰雅終於開口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


    “你真的要去秘境?還是說你有其他的目的。”


    “還能有什麽目的,我隻是想陪陪我妹妹罷了。”


    君奕天攤了攤手。


    “可那裏隻有凝神之下可以進去。”


    姬冰雅目光微閃。


    “你真的進不去?”


    君奕天反問,目光裏滿是玩味,不過並沒有等對方迴答,他又說道:


    “如果你們沒有探查過,就舍得將親傳給送進去?”


    “應該不會吧。”


    他自問自答的表現,有點賤兮兮的樣子,絲毫沒有剛才那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但說的卻大差不差。


    宗門不會讓天賦高的苗子去探路,畢竟這些都是宗門的未來。


    即便是會隕落一些,但宗內高層絕對不可能讓他們當探路石。


    隨後,君奕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在沒有和姬冰雅打招唿的情況下朝外走去。


    “今天就談這麽多吧。”


    “該知道的你都已經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至於說那處秘境在下能否進去,這個就不用擔心了。”


    說完,君奕天推開門,離開。


    外麵一直守在門外的清墨在見到君奕天出來後,臉上擔心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喜悅。


    至於說為何會喜悅,那當然是哥哥站著出來了。


    畢竟,即便是知道哥哥不是普通人,但她也沒想過自家哥哥的修為能夠超過自己的師尊。


    也因此,所謂的試煉,清墨認為是師尊要為難哥哥。


    至於說理由,可能就是自己哥哥在對方眼裏是個普通人,師尊是讓他知難而退,不要去秘境。


    其實,清墨下意識地忽略掉了。


    以自己師尊的修為都看不透,要麽是對方身懷能夠隱藏氣息的至寶,要麽是對方的修為深不可測。


    二者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姬冰雅能夠惹得起的。


    也因此就算不得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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