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烈升一邊思考利弊,一邊緊盯著項安。


    項安歎氣:“無名者她……現在被其他事絆住了。而且這次的惡魔汙染的涉及麵太大,又比黎城中出現的狀況更為隱蔽……”


    “我插個嘴!”一臉整齊絡腮胡的項元信滿臉譏諷:“我聽你說得好像跟無名者那個怪物很熟的樣子……嗬嗬,這樣的話,你也該見到那人的真實相貌了吧?傳說那人的真實長相非常可怕,癖好和實力一樣萬中無一,喜歡吃人,所有見過她真麵目的人都被她吃得屍骨無存。嘶……你應該沒見到她的真實相貌吧?畢竟你還好好活著……可是話又說迴來,連長什麽樣都沒見著,你憑什麽信她?”


    他實在不想忍。


    這個什麽都不懂的項安,當項家是什麽了?


    各大世家的行事標準說白了簡單至極,就是利益。


    惡魔威脅?


    如果真的那麽迫切,那不該是由明聖王來聯係地盟嗎?


    何必這樣拐著彎來,背後還是無名者那個讓人無法信任的怪物?


    又不是刀懸在自己頭上,項家憑什麽去出這個頭?


    不,說到底,其實這些根本都不用考慮。


    因為這項安怎麽可能和無名者有交集,這小子簡直就是心智還沒長熟,在這裏犯那什麽中二呢!


    項安被說得愣了又愣,反應過來哭笑不得。


    ——那光夜也真是……一直以來隻顧經營自己形象、掩蓋淩樂蹤跡,但是對她的風評根本就是不管不問。


    嗯,也可能是樂兒她本身不在意這些?


    這可能性也不小。


    他的腦中甚至浮現出淩樂在酒館中慢悠悠喝著小酒,聽著旁人大聲議論無名者的卑鄙恐怖,聽得嘴角勾起……然後還毫不吝嗇地隨口給傳言添油加醋的畫麵。


    真想捏捏她的小臉。


    這麽想著,項安笑了一聲,嘀咕道:“嗬嗬,是啊,無名者是個大怪物,讓人看一眼就想把她吃掉。”


    眾人:???


    “我看你是病得不輕,說話顛三倒四……”項元信瞪眼。


    “好了,老三,不要打岔。”項烈升阻止了項元信的繼續發言。


    而一直沒有說話的項清,此時卻是眼皮和心髒一起狂跳。


    等一下等一下……


    從剛才開始就不停在說無名者……


    可是看項安那態度,為什麽她的腦袋裏會控製不住地跳出……那一截莫名刺眼得讓人炫目的完美小腰??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自己給自己灌輸著不可能,可是心底卻根本沒法抹去這一層荒誕至極的猜測。


    項清宕機了一下,想到項安提到的海盟危機、新型寄生者,才趕緊壓住了腦袋裏的胡思亂想,重新專注於眼下要談的事。


    卻聽項烈升緊接著道:“你說無名者被其他事絆住?明聖王,是果然是出了什麽事?”


    項安微驚,但是想到頂層家族本就各有各的渠道,野狼軍能找到的信息,其他頂層家族當然也有辦法找到。於是沒有否認,點了點頭,不過開口還是側重在惡魔問題上:“地上城的事先不論,目前唯一能算是好消息的是,這次惡魔的‘腦’,很可能正是也將參加決賽的‘王裵’,真正的王裵早就死了,現在的王裵是一個純粹的惡魔,一個偽裝成人的惡魔,這至少是一個相對明確的目標。但是……壞消息太多了。”


    項安說著瞥向淩樂給他的信息,不等驚詫的族人提問,又接著道:“第一,海盟王伽甚也是高度疑似寄生者;我這裏有她被劫持後失蹤二十四小時以上的記錄,迴歸後的王伽甚對失蹤一事隻字不提,加上之後幫助劫持海盟高級戰力的記錄,這個人其實已經能基本斷定寄生者的身份。”


    “第二,從偶然間看到的王裵出手畫麵來看,他很可能擁有超越王牌級的實力。”


    “第三,王裵身邊還有其他sss級惡魔受它使喚,它很可能可以控製其他惡魔。”


    說到這裏,項安抬起頭:“還有第四,代行者雖然是對付惡魔的極佳利器,但是它們現在還不屬於人類,在背後掌控著代行者的家夥,正打算利用惡魔的威脅來普及代行者。不管事情是不是在那個家夥的掌控之中……這一次的決賽,隻有人類先退一步,才能在‘代行者’這張盾牌之下尋求機會。代行者不會保護人類戰甲師中的頂層力量,而惡魔的目的是將這些頂層力量納為己用。”


    說到這裏,項安頓了頓,聽著淩樂新發來的、讓他耳朵微癢的語音,聽著讓人皺眉的內容,吸了口氣,緩緩道:“……第五,海盟與地盟、城與城之間的通道,鼠民們似乎正在轉變成惡魔的教徒。鼠民之中必定在醞釀著某種陰謀,和惡魔有關。如果繼續任由他們發展,最壞的情況,人類的每一座城,很可能會被迫落入孤立無援的地步,如果鼠民被這次擁有智力的惡魔納為信徒,並得到了推翻人類文明的能力,城市的地下通道必定被封堵,危險的地麵將變成物資交流的唯一路徑。”


    這話一說完,在場的氣氛突然就像是被抽幹了空氣一樣安靜窒息。


    如果說本來項安隻說了戰甲賽、戰甲師和惡魔的事,還能讓項家人覺得至少表麵上和項家關係不大……但這最後一件……


    鼠民的數量從來隻有估算,沒有真正統計過,但是可以確定,各個大小通道都聚集著鼠民的存在,城市越大、資源越豐富,周邊通道中潛伏的鼠民就越多。


    其實對於鼠民的存在,各大勢力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從最初撤入地下之時起,各大城市作為避難之城,城與城之間並沒來得及打通什麽通道,當時也沒有鼠民的存在,更沒有鼠民的稱唿。


    但是接下來幾年因為資源供給嚴重不足導致動亂頻發,各大地下城市、包括海盟,都開始不約而同地選擇縮減人口。


    縮減對象是犯罪、以及那些拿著固定配給的基本口糧,又總是在城市建設工作中偷懶的家夥。


    ——當時又稱為“懶犯”。


    其實本來為了幾口口糧倒是不至於,實在是當時人類就算做盡了準備,可是容納的人數還是超過了原本的計劃,而地麵的環境惡化程度又超乎了想象,這才導致了勞動迴報隻有勉強果腹的口糧。


    這些縮減對象隨後被剝奪了權力排擠到了城市邊緣再不給予任何工作,也不給予任何補助。


    正是這些人,他們成為了初代鼠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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