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一把?


    不……不可能。


    她的手上什麽都沒有也就罷了,可她手上拿著很可能有關光夜、有關x的重要信息。


    就算項安沒有第一時間和她翻臉,卻也不可能繼續什麽都不問。


    一旦被他拖住腳步,便很可能會被x有機可乘。


    更何況……萬一項安會像薛芯一樣……


    萬一?


    不,算上那些真的、假的、和來不及解釋的賬,可能性根本不小吧。


    x更是不可能不利用這個機會來火上澆油。


    現在最好的選擇是趁著野狼軍還在幫她抵擋x就趕緊離開。


    隻是,這樣一來,以後就更洗不清了吧。


    當然,又何必擔心什麽以後。


    本來,從一開始就沒什麽“以後”。


    淩樂開始悄悄後退。


    代行者們雖看似被野狼軍拖住,但是它們隻是在壓製實力。


    雖說隻要她也多拿出幾分實力,這些東西也拖不住她,但是就像她希望這些或沒有備案、或根本就屬於別人的代行者在這裏被公開麵貌……x也對她的身份露餡喜聞樂見吧。


    所以盡量不能動用戰甲……


    那隻能暴力一點了。


    淩樂拿出剛才在蒼小鷹那裏順走的微型炸彈和幹擾器。


    嘭!


    巨大的爆炸聲中,偌大的帝己購物中心直接癱了一個角。


    混亂中,不管是代行者、還是戴著眼鏡的野狼軍,都在一瞬間同時丟失了目標!


    淩樂利用幹擾器脫離視線,衝出帝己,但並沒有半點放鬆。


    按理說x不可能為了攔截一個不確定的東西而把自己的隱藏牌全都暴露出來,可是誰知道呢?


    就像x不可能算準她的每一步一樣,她也不可能算得準x的每一步。


    脫離了公眾視線,不僅是她,x身上的限製也會少很多。


    【光夜,幫我通知司徒月,讓她把項清帶走。】淩樂稍一輾轉,便直接跳上一輛停靠在附近的飛摩,拿下眼鏡,戴上頭盔,一邊啟動,一邊朝光夜道。


    【親愛的主人,您自己都顧不上自己,還顧項清做什麽?】


    【別囉嗦,她最後接觸的人是我和蒼小鷹,現在蒼小鷹在幫我做事,萬一x順手殺了她,我怎麽解釋?】


    【你還想著解釋?】


    【他那麽好騙,一氣之下和x聯合起來追殺我怎麽辦?】


    【我看他隻是對自己人無防備,倒也不至於……】


    【你別廢話,照我說的做。】


    【好好,知道了。】


    盡管淩樂並沒有在和蒼小鷹有交流,但是讓光夜利用信息設備找一個項清並不難。


    一直到確認司徒月確實轉了迴來帶走了項清,淩樂才算終於放心。


    ……


    帝己的混亂雖然讓一些高層不得不重視和提出調整治安法案,但是對普通民眾而言,並沒有注意到有什麽不妥,甚至絕大部分人還覺得這隻是一次帝己的商業活動,雖然場麵做得非常混亂,甚至最後那一下實在浪費資源,但是有股真實的刺激感。


    黎城大學的一些人在其中看到了淩樂的身影,當然,一些人覺得她不可能在帝都,也有一些人覺得這當然就是淩樂,不管她為什麽會出現在帝都,看吧,連那帶著魅惑的冷氣都如出一轍。


    再看那生人勿進氣場,要不是知道她是淩樂,甚至要誤以為是哪個正要被捧著出道的明星。


    當然,她自然不可能是什麽出道明星。


    她隻是淩樂,一個鼠民堆裏長大的孩子罷了。


    ……


    離開帝己中心的兩個小時後,淩樂卻是已拋開了飛摩,一步步走在黑暗又寬闊的市外通道之中。


    周圍偶爾可見一點點微弱的亮光,以及窸窸窣窣的聲音,摻雜著莫名的低語。


    能夠順利離開帝都,代表著x確實不想在帝都鬧得太大,隻是帝己中心的小打小鬧還比較容易收場……


    不,如果他找上項安,他們兩人一握手,兩撥人馬串一下台詞,根本就是很好收場吧。


    隻是,再怎麽在帝都收斂,出了帝都卻不一樣了。


    她現在身上沒有任何容易被x追蹤到的東西,但是這麽容易讓她出帝都,x不可能沒有後手。


    當然,x有沒有後手都無所謂,她現在需要的,正是一點時間罷了。


    光夜正在解析那枚戒指中的情報。


    這個時候,因為缺乏光夜的阻攔,x應該也發現她們在帝都到底在找什麽了吧。


    但是通道之中又有地麵出入口,就算x知道她入了哪條通道,現在想要明確她的位置也不容易。


    淩樂無視著黑暗中那些或防備或貪婪的視線,穿過混亂肮髒的雜物堆,一直到牆邊,靠著牆壁坐了下去。


    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咬出一根叼在嘴裏,怔了好一會,她終於還是沒有點燃。


    隨手一丟,把手裏的大半包煙丟了出去,看著那些鼠民眼睛發光的哄搶,她隻是咬著嘴中那一根沒點燃的煙沉默。


    ……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麽難。


    隻是覺得有點麻木罷了。


    況且這世上好騙的人多得是,他也沒什麽特別的。


    嗯……


    可惜他身邊的老鼠屎沒來得及幫他解決。


    不過也沒什麽不好吧……不聲不響就幫他解決掉一個親信的話,以後他仇視她的理由也會再多一件吧。


    淩樂沒頭沒腦地亂想著,絲毫沒把周圍那些朝著她麵露貪婪的鼠民放在眼裏。


    “好像是個傻的。”


    “她是步行來的吧?難道是被流放的?”


    “流放之地的大人們怎麽可能會讓一個流放者完整體麵地走到這裏?”


    “不管怎麽說,她身上的機械部分隻能拆下來了吧?”


    “那是當然,私藏著這些被發現就死定了!”


    “但剩下的部分當然是我們的!”


    淩樂閉上眼。


    嗯……雖然相比城市中那些腳步虛浮的年輕人,這些在鼠民們的叢林法則中脫穎而出的家夥自然更耐打一些……但還是太脆弱了,一不小心就會打死。


    反正這些連腰都直不起來的可憐家夥很快就會受她牽連,現在倒也沒必要出手教訓。


    不過……


    目光微轉,她緩緩看向左側不遠處。


    在充斥著惡心氣味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麽不自然的東西在扭動。


    當然,這裏的任何東西,對看慣了城市景象的人來說,都是極不自然的吧。


    那些佝僂的身形也好、因為真菌感染而如怪物般帶著鼓包的皮膚也好……


    不……還是有點奇怪。


    就算是鼠民,也不至於整個人縮成球形吧?


    人的骨頭能那樣彎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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