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是……這世上的蠢狗這麽多,總不能見一隻滅一隻吧?


    算了,大人有大量。


    淩樂打開儲物空間,拿出教科書,隨意地翻閱起來。


    然而,那些人眼見淩樂沒有任何表現,在“鼠民”這個代表著社會最低等群體的名詞的刺激下,越發囂張起來。


    “她是不是在假裝沒聽到我們說話?”


    “不然她還能怎麽樣?”


    “啊!我真是……簡直不敢相信,我竟然跟一個肮髒的鼠民坐在同一個教室裏!”


    “那張臉倒是挺精致的,你們說是真的還是整的?”


    “說不定是真的,柳家總不至於還幫她買臉吧?”


    “真的又怎麽樣?殘次品一個!”


    上線的人漸漸增多,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討論隊伍,甚至這話題還有在校內擴散的趨勢。


    而淩樂的不理會,在這些人看來根本就是默認的證明。


    “她還在當沒聽到呢。”


    “別忘了她昨天才得罪了院長,今天要是再闖禍,柳家也不會饒她吧?”


    “嗬,伍豬呢?”黛薇突然環視一圈,然後看到坐在不遠處的矮胖男生。


    後者在被她提到名字的時候兢兢戰戰地抬起了頭。


    “伍豬,提升地位的時候到了,”她又道,“你現在過去,把她按在地上,踩住她的腦袋,以後你就不再是下等人,而是我們的朋友。”


    按理說,這根本就是明著要欺負人了。


    可是,班裏大多習慣了黛薇這一夥人的霸道,所以立即有人跟著起哄,隻有少數幾個不以為然的,也不敢發聲,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反倒成了靶子。


    “我……我?”被稱作“伍豬”的男生名叫伍楊,因為父親有犯罪記錄,這件事曝光後他就成了班內一些人的捉弄對象。


    他嚐試過各種方式來掙脫這種麻煩,可惜,越是掙紮,以捉弄他為樂的人就越是興奮,結果他還是認命了。


    剛才大家都在談論那個鼠民的時候他還有些同命相連的感覺,卻沒想到,緊接著他就麵臨了這樣的選擇?


    “對,就是你。”黛薇笑了,“你不會連一個殘廢都不敢打吧?”


    伍楊看著黛薇的笑容,又看看坐在角落中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又看起來頗有些弱不禁風的淩樂,眼神先是畏縮,緊接著便漸漸亮了起來。


    這是個機會!


    至於這之後她會不會接替他原來的位置……


    他為什麽要替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著想?


    伍楊吸了口氣,開始朝著淩樂走去,而且隨著一步步的接近,他的神色也越來越兇狠起來。


    走廊上好像變得有些雜亂,但是伍楊的注意力已全在淩樂身上。


    他走到淩樂麵前停了下來,揚起手,準備像平時別人拍他一樣拍向淩樂的後腦勺。


    卻見那一直默不作聲的淩樂突然抬起那一張精致又勾人的小臉,微笑著看向了他。


    此時,走廊上。


    數十名男男女女正在眾人的注目中緩步走過,其中柳瑤赫然在列,隻是沒有走在最顯眼的位置。


    走在最前麵的是二男一女。


    除了一名束著黑色長發、身穿白淨長袍的古風男子,剩下的二人,竟是昨日裏把淩樂給坑遲到的二人,項安和蕭業飛。


    先不說實際性別,這二人現在就這樣走在一起的樣子倒是好一副郎才女貌。


    隻是,要是仔細看,也許就能發現蕭業飛正一臉心虛?


    其實這並列的三人多少都有些神秘感。


    長發男子名叫唐修,黎城人,出生於黎城戰鬥世家。


    戰鬥世家與以產業為主的普通世家不同,是伸手入軍部的家族。


    成員常常兼帶著管理與精英的身份。


    而唐修,他現在雖還隻是個無憂族,但在裏世界的戰鬥等級,在大多數同學眼中也是個骷髏標記,校裏校外跟著他的年輕人不少,屬於絕不能招惹的類型。


    蕭業飛的家庭情況沒什麽人知道,但是單看“她”那深不可測的生活等級標記,就讓很多人對她又是崇拜又是忌憚。即便她身上很少出現奢侈品,但是校內那些愛攀比的學生聚在一起時,也從來不敢拿自己和蕭業飛比較。


    至於項安,光是一個“帝都項家”的名號就已經足夠讓他成為校內的風雲人物,不管他曠了多少節課。


    實際上,這三人中,項安是在學校內最受歡迎的人。


    因為他不僅家世顯赫,還常常顯得非常平易近人,偶爾出現在校內,表現出的樣子從來不像個高冷的貴公子,反而像個鄰家大哥哥一樣很好說話。


    然而,今天的項安,卻不知怎麽的,看起來有些陰霾。


    就像有烏雲蓋住了太陽,隨時都能有暴風雨降臨般的樣子。


    項安的心情確實很糟。


    昨晚在戰鬥區耽擱了三個小時,好不容易帶著蕭業飛這個拖油瓶安然無恙地殺了出來,結果蕭業飛就因為下線超過了飯點,為免於責罵,直接把他給賣了!


    實際上,蕭業飛的母親和項安的父親是兄妹關係。


    而他和蕭業飛也是表兄弟。


    蕭業飛之所以要把家世藏得那麽深,不是因為什麽神秘的原因,而是他堂堂蕭家少爺非要以女人的形象出現在裏世界,所以隻好被丟到這二級城市的學校裏來還隱藏了家世。


    總之,蕭業飛昨晚把項安給賣了。


    他為了自救,就把項安“沉溺戰鬥區,沒好好上學”的事給供了出來,又把他自己描述成勸道浪子迴頭、卻一不小心卷入戰鬥的悲壯青年……


    項安也知道,蕭業飛的困難之處。


    可也不能就這麽出賣兄弟啊!


    這不,害得項安被家裏好一頓談話,今天不得不認認真真上學來了。


    而除了這個以外……


    其實最讓他鬱悶的是當時那個他一看就喜歡得不得了的女孩。


    她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雖可以在陌生人欄裏找到接觸過的不知名人物,但是她分明設定了拒絕陌生人信息,所以他現在算是束手無策。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再籌點錢,讓蕭業飛幫忙查查她的信息,又覺得這麽做好像有點不道德。


    想到她說不定已在地堡裏遭遇了一次死亡,也不會對他有什麽好印象,他就整個人一片陰霾。


    唉,如果能讓他再次見到她,他說什麽也要先把心意表達了!


    砰!


    右前方的教室門突然被撞開,一道胖胖的身影幾乎是擦著項安的鼻尖橫飛了過去,彈到牆上,又摔趴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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