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單是叫女子出來報官還不夠,」許玉謠道,「更應該做點什麽,威懾那些賊人,不敢犯才是!」


    謝白沒想到她這會兒已經想到這一層去,對她有些刮目相看:「那公主可想到什麽了?」


    「暫時還未。」許玉謠第一次後悔,自己沒有好好讀書,等迴京後,她一定要好好翻翻大啟的律法,看看有什麽辦法,可以威懾這些淫賊!


    「殿下,燕窩燉好了!」鈴鐺端著一個托盤出來。


    「我先上去看看母後。」


    謝白看著許玉謠上樓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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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後,女兒進來了?」鈴鐺端著托盤,許玉謠隻能自己動手敲了敲門。


    門裏很安靜,許玉謠知道,這是不拒絕,於是直接推開了門。


    繞過屏風,皇後正背朝外,躺在床上,床邊站著兩個宮女,輕輕地打著扇子。


    「廚房燉了燕窩,母後起來吃一些?」許玉謠湊過去,坐在床邊,試探著去看皇後的表情。


    隻見皇後閉著眼,也不知道是睡著還是醒著。


    「母後?」許玉謠又試探著叫了一聲,皇後依舊沒有動作,或許是睡著了。


    許玉謠隻好起身,示意鈴鐺把燕窩放在桌上,自己帶著鈴鐺下了樓。


    等許玉謠一離開,皇後便坐起身。


    一旁的宮女問:「娘娘為何不搭理殿下?」


    為什麽?皇後在心裏嘆了口氣。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許玉謠。許玉謠的問題,她給不出答案。


    對上自己這個寶貝女兒那失望的眼神,皇後隻覺得心裏十分不是滋味。於是,下意識地不想去麵對許玉謠,更不想去麵對許玉謠的問題。


    看著許玉謠很快從樓上下來,謝白有些納悶:「可是殿下還在擔心,沒有提?」


    「不……母後睡下了。」許玉謠有些餓了,叫廚房送了飯菜上來,「你應該也餓了吧,一起吃吧。」


    謝白確實餓了。現在都已經未時了,她們還沒有吃午飯。


    大概是有心事的緣故,謝白髮現,許玉謠飯量明顯少了許多:「殿下不如放下一切,先專心吃完這頓飯。」


    「恩?」許玉謠看看自己麵前的菜,放下了筷子,「我吃不下了。」


    鈴鐺見狀,也覺得自家公主這次心事有些嚴重,竟然比之前擔心跟謝白婚事的時候還要嚴重。以前的時候,從來沒見過公主對一件事如此上過心。


    謝白看她臉色也不太好,想了想,學著早上她的行為,端起了她麵前那碗粥道:「那,殿下好歹把這碗粥喝了。」


    許玉謠低頭看看粥,又看看端著粥的手:「那你餵我。」


    謝白往前送碗的動作微微一窒,下一瞬,卻是一手端碗,一手握勺,舀起了碗裏的粥,遞到了許玉謠嘴邊。


    許玉謠也愣怔了一下,確定謝白真的餵自己了,這才張口,一口一口地,喝掉了碗裏的粥。


    看著空下來的碗,兩個人心裏,各有心思。


    謝白想,或許隻有站在許玉謠的角度,才能理解她為何要這麽對自己。所以,她才決定,學著許玉謠對自己做的那樣,也對她做迴去。


    許玉謠想:她也不是一點都不喜歡我的吧?


    午飯剛撤下去,客棧外就來了人說,縣官已經抓到了案犯,問公主要不要過去看看。


    許玉謠一聽,當即拽上謝白,叫侍衛駕上馬車,直奔隨州縣衙而去。


    隨州的縣衙建得十分氣派,竟是比京城裏的還要氣派三分,許玉謠下車後,一撩裙擺,三步並做兩步,就熟門熟路地進了縣衙大堂。


    「下官參見公主殿下,殿下千歲!」


    「起來吧,」許玉謠沒有看縣官,而是直直打量著跪在堂上的人,「這就是案犯?」


    「迴殿下,是的。」


    許玉謠總覺得,這案犯看起來有些眼熟。


    一旁的謝白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在立牌坊的時候,此人正在圍觀的人群裏。」


    「膽子好大啊!」許玉謠冷笑一聲,「逼死了人,還有臉去看熱鬧!」


    那人跪在地上,也不抬頭,也不反駁,就像是……就像是這一切與他無關一般。


    縣官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道:「殿下,人犯您也看過了,可否滿意了?」


    「不。」許玉謠道,「這等奸惡之人,不砍不足以慰藉那女子在天之靈,我看你也不必審了,直接砍了吧。」


    第18章 、利用


    聞言,跪在地上的人和縣官都有些慌了。


    縣官忙道:「殿下,這有悖律法啊!此犯隻是犯了奸汙罪,按律當判收監三年,罪不至死啊!」


    「奸汙罪是罪不至死,可他身上還背著那女子的命呢!」許玉謠憤憤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雖說人不是他直接殺死的,卻也是他的罪行逼死的。」


    「迴殿下,這女子是自縊,又怎麽他……案犯逼死的呢?」


    「說的也是,」許玉謠冷笑一聲說,「不是案犯一人將她逼死的,是你們今日為了貞節牌坊高興的每一個人,夥同案犯一同將她逼死的!」


    縣官很想讓她閉嘴,不要再說這些胡話了。可他不能,他不僅不能,還隻能卑躬屈膝聽她繼續「胡言亂語」。


    「若非案犯欺辱她,她怎會萌生自盡想法?若非你們每個人都認為女子遇到這種事就該自盡,以示名節,她又何至於放著案犯逍遙法外,自己去死!」許玉謠越說越生氣,大概是又想起了當時自己無助時的恐懼,「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殺死她的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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