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往裏麵衝,殺了人就有賞錢拿!”


    一名身穿布衣的中年男人高高舉起手中持握著的鐵劍,站在人群中怒吼著,其附近同樣手持兵器的布衣人也紛紛扯開嗓子,一時之間,廝殺聲衝破雲天。


    “那姓李的呢?”


    “哪個姓李的?”


    王耦站在最後一排,冷眼看著前麵衝鋒陷陣的人,身旁的一名同樣身穿灰褐色長袍的男子並沒有轉過頭去看王耦,二人繼續凝視著遠方。


    “你覺得呢?”


    “他……他好像也衝進去了,不過現在找不到他人了,應該衝散了吧,待會打完應該就能找到了。”


    “待會嗎……”


    “你對他意見那麽大?”


    見王耦輕聲嘀咕著什麽,那灰褐色長袍臉上不禁流露出笑容來。


    “他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我看還是就此作罷為好,就那天他的表現來看,絕非你我二人聯手就能輕鬆拿下的,肯定是要廢一番功夫,說不定還會掛彩呢。”


    “待會再看吧。”


    王耦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談著,而這一場由富商李澄安所發起的剿匪行動也臨近尾聲了。


    “那小子人呢?”


    “沒找到,不會……”


    就在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時候,人群後擠出來一人,而王耦轉過頭去看,發現是李澄安。


    “辛苦大家了!”


    李澄安並沒有親自上陣,他也是站在最後一排看著自己養的那些“家丁”衝鋒陷陣。


    “李老爺,我們沒有找到李公子。”


    “這……李公子身手不凡,應該不會出事的。”


    李澄安眼眸間閃過一絲顏色,隨後又掛起那副笑容,樂嗬嗬地笑著走在中間,隨著眾人一同走向土匪寨子的深處。


    砰!


    隨著一人猛地用力一踹,將房門踹開,屋外的光頓時衝了進去,再借著屋內的火光,眾人皆被眼前所驚,紛紛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


    屋內,李淳鳳正側身對著房門,見眾人將房門踹開,微微側過頭去,眼角餘光冷冰冰地掃過屋外眾人,隨即又大手一揚,被其掐著脖子的一名土匪被其肆意甩出,猛地撞在牆壁之上,發出巨大聲響,驚得屋外眾人身體一抖。


    “李……李公子,你這是……”


    李澄安見前麵的人紛紛愣住,呆站在原地不動彈,便擠到前頭來,先是見著了屋內的李淳鳳,正開口說話便被屋內的景色震住。


    原先坐在屋內的數名土匪盡數被李淳鳳所殺,有的被刀刃貫穿胸膛,釘在桌案之上,有的則是以四肢扭曲的奇怪姿勢躺在角落裏,更有甚者身首兩地。


    一股風吹過,將屋內那股飄散著的血腥氣息推向屋外,也將眾人推入屋內。


    “看來李公子也是藏……”


    未等王耦說完,李淳鳳突然出現在其麵前,一記轉身側踹將其踢出,王耦向後倒去,又再壓倒兩人。


    見李淳鳳突然暴起將王耦踢倒,其餘人紛紛抽刀拔劍,火光閃爍下,寒光殺氣淩冽,而又一陣風吹,那對李淳鳳兵刃相向幾人,盡數倒地。


    其餘還未來得及亮兵器的眾人先是一愣,場麵變化十分之快令人無法反應,而見數人倒地不起,鮮血流溢,在一人大聲尖叫後,眾人亂作一團向外跑去。


    於隊伍末尾的人離門最近,而在其轉身後,卻兩腿一軟,呆站原地,其身後人又急忙撞上,慌亂之中,好幾人被自己人絆倒,場麵亂作一團。


    李淳鳳轉身將房門關上,屋內頓時暗了不少。


    “李老爺,或者說,陳大人。”


    李淳鳳又將房門打開,此時屋內僅剩下李淳鳳與李澄安二人。


    “你究竟是什麽人!”


    李澄安一改往日那副慈眉善眼、喜笑顏開的模樣,臉上肥肉不停抖動,脖頸青筋暴起,怒目圓睜地死盯著李淳鳳。李淳鳳找了張能坐的椅子坐下,與李澄安麵對麵地四目相望。


    “不要動刀動槍的,多危險啊。”


    見李澄安顫顫巍巍地拔劍出鞘,李淳鳳將食指輕輕貼在劍脊上,待話說完,右手一彈,李澄安的虎口被震得發麻,一脫力,鐵劍跌落在地上,而這一摔,也將鐵劍摔成三節。


    看著地上的斷劍,李澄安不禁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不停向後退去,又覺手心一涼,抬手一看,是自己雇來的那些人流淌在地上的血液。死屍驚楞的眼神嚇得李澄安心神一震,兩眼微微緊閉,側過頭去。


    “你究竟是什麽人!”


    李澄安再裝傻也不會在性命攸關的點子上裝傻,此刻的李淳鳳所流露出來的氣息遠非前些日子裏那個一臉純真的青年所能相提並論。


    “還是你先老實交代吧,西祈國的餘孽在哪裏躲著?”


    一聽此話,李澄安兩眼頓然瞪大,後背脊椎冷汗林立,原先對於死亡的恐懼被洗劫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不知名的恐懼,一種夾雜了家仇國恨的恐懼。


    “你……”


    “老實迴答我的問題,不要轉移話題,不然到時候死的就不單單是這一屋子的人了,還有其他的人也會死光。”


    李淳鳳突然衝出,大手一伸,猛地掐住李澄安的脖子,四目相對,李澄安仿佛讀懂了李淳鳳眼中隱藏著的話。


    “嗬嗬,你們洛陽都護衛的手段真無聊。”


    被扼著喉嚨,但李澄安還是艱難地將肚子裏的話一字一句地吐了出來,李淳鳳聽罷,隨手一甩,李澄安飛身撞倒在桌上,木桌頓時被砸的七零八碎。


    “身手不錯,但看你這法子,是新人吧,要是換個老手可能很早就套出來了,而不是像你這樣拖拖拉拉的。”


    “你覺得你這樣激將法可是有用,現在處於下風的可是你。”


    “有用也好,無用也罷,就算你殺我全家,我也不會說的。”


    李澄安向附近的一張木椅爬去,依著椅子艱難地爬起身來,將嘴裏的鮮血吐出來後,麵容猙獰地嬉笑著,眉眼間流露著對李淳鳳的不屑與鄙夷。


    “那你看看這是什麽?”


    李淳鳳一腳踹在一個木箱上,木箱的蓋子隨即應聲而開,李澄安盯著木箱裏的東西,雙眼突然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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