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砍中?”


    “被他躲開了。”


    李淳愈依舊雙眼緊盯步步逼近的梁鍵堊,李修鴻的迴答讓他心頭一顫,剛才刀刃從梁鍵堊的下巴穿過,這是他親眼所見的事實。


    李修鴻心中也是疑雲萬千,自己比起李淳愈要更靠近梁鍵堊幾許,刀刃確確實實地從他的下巴穿過,甚至是穿過了他的鼻尖,但他沒有任何感覺,手中揮出的劍亦如砍中的是空氣,而不是梁鍵堊。


    “在好奇為什麽沒有砍中?”


    梁鍵堊不急不慢地邁出步子,靴子踩在地上,靴底與塵土互相摩擦,發出沙沙聲,微弱的聲音如細小的鋼絲,牽繞著二李的神經,隻消稍稍發力,並可將其盡數切斷。


    “因為你們太慢了。”


    梁鍵堊突然出現在二人身後,雙手左右各搭著二人的肩膀,探出頭來,聲音揉捏著二人的耳垂。縱使神經緊繃至極致,二李也完全無法反應過來,梁鍵堊在一瞬間便出現在二人身後,嚇得二人身體一激靈。李修鴻兩手下壓刀柄,刀鞘自下而上打去,李淳愈則是兩手後拉,長槍槍柄向後擊去。


    這次李淳愈明白為何剛才李修鴻的拔刀斬沒有擊中梁鍵堊了,他的速度,太快了。


    梁鍵堊雙腳稍稍發力,膝蓋微彎便向後迸射而去,李修鴻與李淳愈二人的攻擊瞬間落空,不同於李淳愈,李修鴻方才已經領教了梁鍵堊的速度之快,下壓刀鞘之後,不過一瞬即刻轉過身來,直麵梁鍵堊。


    李淳愈沒有轉過頭去看李修鴻的情況是如何,在打空的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爍過一些想法,隨即後步大撤而出,身形一轉,手中長槍於空中劃過,槍頭直指梁鍵堊。


    李修鴻於頃刻之間,亦如烏雲雷電,轟鳴間瞬閃而出,手中長刀刀身折射著周圍燈火的餘光,綻放出千萬流光。


    又是拔刀術,但李修鴻又砍空了,梁鍵堊隻是身形向右後傾去便躲開了李修鴻的拔刀斬。


    “哼,又……”


    梁鍵堊不禁冷笑一聲,正欲開口嘲諷李修鴻,卻又有殺氣流露,寒光襲來。


    李淳愈罡步踏鬥,以同樣的雷霆萬鈞之勢,劍步衝前,手中長槍亦做深淵遊龍,乾坤一變而逆攪風雲。


    見李淳愈的長槍襲來,梁鍵堊後撤一步,架開勢子,得以穩住身形,又再伸出手來,大手一抓,長槍槍頭的寒鋒距離其眉心不過兩寸。


    李淳愈身形一沉,雙手發力,悶哼一聲,卻發覺自己亦如蚍蜉撼樹,長槍在被梁鍵堊握住後,自己用盡全身力氣也無法從其手中拽的絲毫。


    梁鍵堊側著身子,右手抓住李淳愈的長槍,左手則是背於身後,一幅從容無比的模樣。


    李修鴻劍步衝出,拔刀斬第一擊未斬中梁鍵堊後,左手鬆開刀鞘,改為兩手握住長刀刀柄,雙手高抬過頭頂,蓄力迸發,刀刃直衝梁鍵堊天靈蓋砍去。


    見二李如此配合,梁鍵堊鬆開右手,李淳愈長槍收迴,向後撤開一步,半蹲而下,李修鴻踏步踱出,向前移了半個身位,但這記劈擊還是落了空。


    “我正氣盟也真是青黃不接了,居然能讓你這兩個廢物殺到山上來。”


    梁鍵堊扭動著脖子,發出咯咯的響聲,二李緊握手中的兵器嚴陣以待,但看著眼前無比鬆懈、自顧自地做著熱身運動的梁鍵堊,二人不敢貿然上前。


    “你們誰先上?”


    梁鍵堊小幅度地上下蹦跳著,雙腳站位前後不停地變換,嘴上雖然問著二李誰先上前來與其搏鬥,但話音剛落,梁鍵堊便趴低身形,雙腿發力,地板微微凹陷,二李自始至終未曾眨過眼睛,卻依舊無法捕捉到梁鍵堊移動時的身形。


    李淳愈隻覺身體下意識地一激靈,雙手突然抬起,長槍的槍身擋在了麵前,一隻遮天巨手迎麵向李淳愈壓去。長槍槍身於一瞬間突然凹陷下去,木製的槍身險些折成兩截,好在李淳愈及時卸力,又急忙邁開步子,欲向後退開兩尺遠的距離。


    可未等李淳愈來得及邁開步伐,又覺得胸口一痛,梁鍵堊一記穿心腿踢在其胸口,李淳愈隻覺胸口一悶,踉蹌地向後撤開三步距離。


    梁鍵堊突然飛身出現在李淳愈麵前,不僅於一瞬間就近了李淳愈的身,還僅憑借一掌一腿就將其打倒在地,李修鴻也是身體下意識的向左側奮力砍去,左步向左踱出半步距離後,改雙腿架勢為弓步,手中長刀隻管向前奮力砍去。


    但梁鍵堊卻仿佛於空中突然再度向上登了兩分,李修鴻轉身揮出的斬擊又落了空。


    當李修鴻的刀刃到了梁鍵堊腳下時,梁鍵堊的身子正好落下,接著李修鴻的刀刃,梁鍵堊亦如蜻蜓點水般,淩波微步而一葦渡江,向倒地的李淳愈飛去。


    李淳愈被踢中胸口後,隻覺在一瞬間,一股悶氣充斥在體內,體內的經脈仿佛都斷裂了般,不說引氣入體,哪怕是單純的肉體發力,也沒有一處使得上勁。


    李淳愈雙膝跪地,兩手勉強地撐著身子,肺部突然緊縮,咽喉間一股熱浪滔滔滾過,李淳愈吐出一口鮮血。


    李淳愈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去躲開梁鍵堊的追擊,隻能雙手撐地,艱難地抬起頭來看著梁鍵堊向自己走來。


    梁鍵堊踩中李修鴻的長刀後,除了身上衣服的貼著風的流向有有略微的擺動外,身子平穩的落地。


    雖然梁鍵堊隻是輕輕地踩過,亦如浮光掠影般,但其腳下的氣勁卻遠非李修鴻所能承受的,李修鴻隻覺手中的長刀亦有萬鈞之重,同時刀身又不斷地爭鳴著,李修鴻的虎口被震得發麻。但眼瞅著梁鍵堊向李淳愈走去,李修鴻強忍著不適,爆喝一聲,將在纏繞在手上的氣勁震開,雙手緊握著長刀向梁鍵堊追去,長刀徑直劈向梁鍵堊的後背劈去。


    “背後偷襲,你是這麽習武的嗎?”


    梁鍵堊在邁出步子之時,李修鴻的長刀已經貼到了他的肩上,不用半息的時間便可將其頭顱砍下,但梁鍵堊又隻是身形微微一轉,李修鴻的長刀又揮空了。


    見長刀揮空,李修鴻沒有發愣,轉換手勢,連續向前劈砍而去,腳下的步伐也逐漸發亂,但梁鍵堊依舊一幅悠哉遊哉的模樣,左右扭動著身形,兩腳飛速地向後撤去,李修鴻不斷地揮刀,卻總是隻差一分半毫才能砍中梁鍵堊。


    李修鴻假以一記直劈砍向梁鍵堊,梁鍵堊向右撤開身子,李修鴻心中暗笑,突然轉換手勢,長刀瞬間轉向,向梁鍵堊的方向砍去。


    此刻的梁鍵堊與長刀的距離十分相近,除非梁鍵堊會瞬移,不然不存在躲開的可能,但梁鍵堊並沒有為此做出一幅擔憂的表情,右手肆意一揚,李修鴻的長刀被彈開了。


    梁鍵堊徒手彈開了李修鴻的長刀後,又伸出手去,手作掌狀,輕輕地貼在了李修鴻的胸口處,一股熟悉的疼痛感突然傳來,李修鴻迴想起當初自己被梁鍵堊打下山崖前的瞬間。


    李修鴻整個人胸腔內塌,四肢脫力地向後飛去,跌落在地上後又於地上滑了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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