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滴燕紫凝白玉,一聲魂玲徹黃泉。白刃惜白力不足,攜身裹命避寧安。


    “江老十,憑你一個人是不足以……”


    李修鴻右手拎著刀,鄙夷的目光掃射著江挽舟,江挽舟摸了摸左肩,右掌掌心托著兩滴鮮血,吐了一口唾沫,右手握住大刀,隻半息便出現在了李修鴻麵前。


    李修鴻手中的長刀已經崩了四五個缺口了,麵對江挽舟的暴起,李修鴻話隻說了一半便立刻連忙向後撤開七步。


    江挽舟見一記開山落劈未能砍中李修鴻,在巨刃還未落地之時突然停住,刀尖衝著李修鴻的腹部直直地殺去。


    見那黃龍搗來,李修鴻隻能使手中業已缺牙的殘刃再去抵擋江挽舟的攻擊,重達四十二斤的九鈴黃刃隻輕輕一點,殘刃便支離破碎。


    幸是李修鴻後撤得快,破碎的殘刃崩了一地,僅有幾片撲在了他的懷裏,且一一被衣服撇開了,但巨刃距離他的腹部僅有三寸之距。


    江挽舟後腳發力,借來了半步的距離,李修鴻身形一轉,後仰倒地而去,而江挽舟借來這半步距離的代價便是自己的重心。


    兩掌托住地板後,李修鴻立即丹田收力,蓄至兩臂,雙腿一蹬立刻向酒樓的方向逃去。此刻沒有兵器的李修鴻在同境界的江挽舟麵前無比狼狽,而江挽舟也是逮住了機會痛打落水狗,舞著巨刃追擊著李修鴻。


    擒柱攀天,曉得一個勾手,兩個足印,李修鴻抓住欄杆後,憑著著力點翻上了街道邊不知何人家的屋子,追擊而來的江挽舟,改步換勢,左腳踩住柱子後,借著後空翻,右腳也勾住了欄杆,一輪半圓的黃燈明月重重砸在了屋子的二樓地板之上,屋子頓時空了一個洞出來。


    李修鴻以一個後翻滾避開江挽舟的攻擊,順勢起身後兩掌撐地,借力一推再度向街道逃去,江挽舟淩空一劈後,一待落地便又追著李修鴻,再度將街道的地板砰砰砸出兩個大坑。


    “這……正氣盟的十長老都來了,這小子不簡單啊。”


    “老澪,你還記得前陣子那個隻身一人直搗黃龍殺上寧安山山頂的人不?”


    “當然記得,聽說那人就是正氣盟懸賞了幾十年的王鳳,曾經天下會的魁首,後麵不知道為什麽就銷聲匿跡了,再後來就成了正氣盟的通緝對象。”


    “從剛才江長老說的話不難推測,這小子應該是那人的徒弟。”


    李福平已經將手中的刀收好入鞘了,而歐陽澪也和他一起津津有味地看著江挽舟與李修鴻打鬥,看著李修鴻狼狽的因為手中的兵器質量遠不如江挽舟的九鈴黃刃而被追得上躥下跳、四處奔逃,二人不禁咋舌感歎道:“如若青年有一把趁手的神兵利器不說與江長老平分秋色,也不會是如今這狼狽樣子。”


    反觀酒樓這邊,李淳愈臉上的神色倒是未有幾分變化,可於蓉的雙眼卻瞪得比拳頭還大,方才李修鴻攔住大漢的手掌救下她時於蓉倒也隻是驚訝李修鴻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和氣憤往日裏二人對練時,李修鴻總是藏著掖著,但直到看著李修鴻一人赤手空拳將數十名正氣盟弟子屠戮殆盡和憑借兩把殘刃與江挽舟在一開始打得有來有迴後就徹徹底底的愣住了。


    “你為什麽都不感到驚訝,這根本就不像平時的阿鴻啊!”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你很了解阿鴻嗎?”


    於蓉看著李淳愈毫無變化的臉龐不禁質問他道,而李淳愈一句話便將她後麵要說的話給堵住了,對啊,她很了解李修鴻嗎?


    “老大,咱們就一直看著麽?”


    “廢話,不然你還要上去幫忙嗎,隨便一個人都能一腳把你踢飛兩丈多。”


    歐陽澪與李福平將頭轉過去,看著那個不知好歹的湘西道都護衛,大聲將他嗬斥道,此時此刻在場的所有人,於蓉、李淳愈也好,湘西道都護衛和正氣盟的弟子們也罷,所有隻能看著,沒有一個人可以加入局麵的。


    “小子,方才不是大放厥詞說自己有多厲害嗎,此刻怎麽到處逃竄了啊?哈哈哈!”


    江挽舟和李修鴻都很有默契地停了下來,二人也搏殺了快有一炷香的時間了,感到些許的乏力後二人都席地而坐,但盡管如此也未曾有人膽敢上前半步。


    率先起身的是李修鴻,在聽見一身鳥兒的啼鳴後,李修鴻起身走向一具正氣盟弟子的屍體,踢開屍體後撿起一把刀刃僅剩一半的斷刀,目光鎖定江挽舟,唿-吸-唿-吸,緩緩地吐納過後,李修鴻驟然閃現出現在江挽舟的麵前,手中那半刃斷刀卻已先一步打在了江挽舟橫舉的巨刃之上了。


    又一記崩拳直直地打在了巨刃之上,江挽舟頓時後撤開了一步,身形低了兩分,手中的九鈴黃刃還是橫舉於與頭部平齊的地方,李修鴻抓住空隙,接著一記上勾拳繞著巨刃向江挽舟襲去,江挽舟先李修鴻半步,高抬起下巴,李修鴻趁機立刻將拳頭化為鷹爪,反手迴鉤向江挽舟的心髒掏去,江挽舟不退反進,以自己所穿的護心軟甲,李修鴻的鷹爪撓過之後隻怕是會爛掉幾根指頭,可就在鷹爪即將抓住江挽舟的心髒時,李修鴻又再度變化,鷹爪化為熊掌,一股力勁灌進江挽舟的胸膛,江挽舟頓時咽喉一甜,熱流上湧,咳出兩口鮮血。


    江挽舟後撤開三步,手中巨刃也倒地不起,左手輕撫胸口,緩抒胸中積累的那股子力勁,可未等他來得及撫平那股子力勁,李修鴻一記野馬正蹬就又踹在了他的胸口之上,江挽舟兩手交疊,將李修鴻的腿壓下去後高高抬起,接住李修鴻掄起右臂直直劈下來的拳頭,左來右擋,二人拳拳到肉,但江挽舟此時此刻全然陷入頹勢,遠無剛才那追著李修鴻的氣勢。


    高打低踢,橫踹豎劈,拳掌交加,左右開弓,李修鴻打得江挽舟節節敗退,以一記雙峰貫耳為起手,雖然被江挽舟避開但李修鴻下壓小臂,兩手虎口刺出,欲圖鉗住江挽舟的脖頸,江挽舟兩手撐住,反鉗住李修鴻的兩手。


    二人就此停住了其他的攻擊,蹲開了馬步,雙手互持,死死地角著力。


    有幾名正氣盟弟子見二人都停下了步伐,正是放冷箭的好機會,待他們悄悄將弩矢上弦瞄準好李修鴻的後背之後,一把巨錘飛來,將屋頂砸了個稀巴爛,幾人頓時跌落下去。


    “鼠輩休想趁人之危!”


    隻見遠處有一壯漢,身著一件略微破爛的麻布背心,胸懷大敞,背著一把長刀。


    遠在酒樓處的於蓉聽著壯漢的聲音十分熟悉,探了探頭,在看清來人後大聲地吼道:“李大牛!”


    來人正是洛陽城裏的那個鐵匠,李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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