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初賽的第一天即將結束,霍雨找了個幹淨的樹枝,開始清理她的戰利品。


    十一塊失去能量的身份牌,裏麵共計積分一十六點,使用過傳送功能的身份牌變成了不記名白卡一樣的東西,裏麵的積分被鎖定了,不能轉出來,隻能以融合的方式得到。失去了能量的身份牌仍具備融合其它身份牌的能力,這是一個可以操作的方麵。


    霍雨想了想,並沒有把這些身份牌吞噬掉,而是重新分配一下,把十一塊融合成了四塊,每塊有四點積分,全部當做錢財來用。


    搜刮的財物很多,法則神物就有二十六個,聖級藥材一百多株,高級礦石過千斤,功法七十餘冊,秘笈、特殊功法八百多種,各類成品藥丸、丹丸過萬枚,魔晶、魔核等能量結晶類物品皆是六級以上,數量過千,法杖、魔法首飾、高等防具、武器一百八十件,傳送卷軸、替身符籙等保命類寶物十六件……


    當然,霍雨最看重的不是這些,而是那十一人的記憶,雖說他們的實力一般般,可說到底也是能來參加這最頂級賽事的人物,總歸會有自己的獨到之處,隻可惜沒來得及施展,就遇到了霍雨這個意外之人。


    再查看一遍周圍環境,確定安全後,霍雨開始接收那十一份記憶,為避免自己遭受那些記憶影響,霍雨選擇了以旁觀者的形式接收。


    這些記憶隻花了霍雨兩個時辰就全部接收完畢,看完之後,霍雨靜思片刻,收獲一般。這十一個人都是俗人,他們修煉僅僅是為了獲得權勢、地位、美女等等,並不是為了修煉而修煉,隻是因為他們天賦出眾、背景不俗才能在眾多修煉者中脫穎而出,成就現在的他們。在過去的修煉過程中,他們都是在走前人的路,偶爾有些奇思妙想也隻是為他人的修煉搭磚添瓦,白白浪費了他們不俗的修煉資質。


    失望歸失望,借由這十一份記憶,霍雨對神木大陸之外的世界有了更多的認識,也算有了補償。


    在自己身邊釋放一個水屏障,霍雨緩緩斜躺,輕理衣擺,和衣而眠。


    不足半個時辰,她突然醒來,是有一個上半身人形、四臂、鶴翅、下半身六爪蜘蛛形的怪異土著闖入了她身周百丈範圍,想要獵殺她。此時,那個土著還在慢慢潛伏過來,沒有發覺霍雨已經發現了他。


    霍雨沒有興致玩,即便這個土著實力不錯,已經有超凡境的實力,可在現如今參賽者遍布的賽場大陸,他隻有做炮灰的份,霍雨殺他不過舉手之勞。她起身,溝通水係法則,隻施展冰封術,把還未反應過來的土著冰封,並未取他性命,而是當做一個戰利品收進能放活物的身份戒指空間。


    撐過第一日戰鬥的參賽者都在消化戰鬥所得,此等暴富的機會難得至極,不少錢迷心智之輩已經沉迷於獵殺掠奪之樂,他們正在賽場大陸各處挑起戰火,成為一個個事件的推手。


    夜色不足以成為阻礙,沿著地圖的指示,霍雨向西前進,不隻是為了晉級,更是為了碰到更強的對手,奪取他們的記憶,幫助自己修煉。


    五月二十三日,霍雨又送走一位參賽者,這是第二十個了,此時霍雨的身家又翻了兩番,隻是一直沒能碰到對她修煉有幫助的對手,修煉秘法、秘籍得了一堆,卻難有涉及自創法則方麵的知識,說不失望是假的。


    找了一塊空地,鋪上五件精致的皮草做墊,霍雨靜坐,召出水幕,開始寫字,一個個“道”字出現在水幕上,隻可惜,沒有一丁點兒神韻。現在的霍雨暫時放棄對其餘文字的解讀,不是已經解讀出來,而是霍雨解讀出來的那一些零碎含義,經過推敲,猜測了它們的真實含義,也許會有些出入,可基本框架不會天差地別,也知道那些字對於她的修煉並無多大益處,可暫時往後放一放。


    此時,賽場內的參賽者數量銳減,都不再那麽肆無忌憚,開始隱藏自己,而且相互之間的距離更加遙遠,碰麵的機會變得稀少,各處交戰的數量急劇減少。


    賽場大陸變得平靜很多,不過這隻是暴風雨臨來前的醞釀,等到大多數參賽者到達東區城附近,那時將爆發更為慘烈的爭鬥,尤其是初賽結束前的一段時間。


    趕路是無聊的,霍雨雖說能耐得住心思,可她身份戒指空間內還有一個土著,他雖被冰封,卻無性命之憂,而且因無法感知到外界情況,整日裏在霍雨的身份戒指空間內嚎叫,弄得霍雨頗為煩躁,就想著滅殺了他的靈智。


    可是通過這些天對賽場大陸的了解,她知道這世上很可能隻有一隻怪異土著,若是她直接殺了,那就是滅了一個種族,遂收了這個心思,隻在土著身邊的冰塊上施加了一個隔絕靈魂波動與聲音的結界。


    許是一時興起,或是實在無聊,獨自趕路三月有餘的霍雨把那土著放了出來,解除其冰封術,權且以神的名義與其交涉,戲耍他一下,以此解悶。


    “吾乃淩波水神,近日的懲罰全是吾看汝當日欲圖謀不軌,特意將汝放逐於虛無煉獄,以此懲戒。”霍雨飄飛起四尺,釋放氣勢,神色莊嚴地靈魂傳訊。


    怪異土著因其心性極差,又沒有經過磨礪,被冰封三個月沒能接收到任何訊息,他的精神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今日突然獲得自由,聽到霍雨如此說話,那是嚇得六隻蜘蛛腿都跪在地上,四隻手臂緊貼著身體,向霍雨表示臣服。他連精神傳訊都不敢,就那樣呆呆地跪伏在原地,等候霍雨的繼續發落,此時的他毫無抵抗之心。


    霍雨見他這般輕易地信了,還如此服帖,反倒有些無趣之意,現在隻想隨意把它打發了事。


    “吾對汝的懲罰已經結束,汝可自行離去。”


    怪異土著不明所以,他都不知道還有不殺的做法,在他的認知裏,遇到任何稍微可以入口的生物都要吞噬掉,所以他做好了被吞噬的準備。


    霍雨見他竟還呆立著,沒有逃走,她隻得感慨不同的認知造就這樣的奇怪事件。既然決定不殺,也懶得再多理他,自行飄飛離開。


    怪異土著在原地跪伏良久,目光望著霍雨離開的方向,他慢慢地活動僵硬的身軀,一點一點地追隨霍雨的腳步而來,隻是因霍雨的速度遠遠超越於他,且放生一個弱小者對她來說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因而並不知曉這件事。


    十月七日,霍雨來到一條大河前,此河寬不知多少,以霍雨的目力也沒能一眼望到盡頭,她能感受到這河內有數量巨大的本土生靈存活,這是霍雨第一次見到有族群的存在,之前幾月見過最大的同族種群是一種獐子,二級魔獸的樣子,大約七八個在一起生活。


    細細感知一遍這條河的情況,就她所能感知到的範圍,沒有達到四級魔獸水準的,橫渡此河最大的潛在危險將不是來自本土生靈的威脅,而是來自參賽者可能存在的偷襲。畢竟一路上隻有這裏生靈繁多,是個少有的可以伏擊的地點,雖然準確來說,這裏同樣不是很適合做這種事。


    霍雨倒不怎麽擔心自己遭到伏擊,此地水元素充沛,對她來說是能超常發揮實力的地方,至今未能全力交戰過的霍雨還挺期待有人來對她進行伏擊。


    沒有選擇從水麵上飄飛過去,她今日來了些興致,蓮步輕移,她一步步進入水中,直至沒過頭頂,三千青絲盡皆入水。與水中水元素溝通,她就在水下愜意地遊玩,撥弄些遊魚取樂。


    水中水族並不和善,且因賽場大陸無秩序的狀態,不存在階層的關係,這些個靈智未啟的低級水族見到霍雨,那自然是蜂擁而來,意圖將之撕碎,美餐一頓。可惜,它們找錯了對手,霍雨倒不介意這些事情,隻在自己周圍布下一個水屏障,用來隔開她和水族。


    河內水族的品種不多,樣式都差不多,流線形體、尖嘴、利齒,酷似鯊魚,隻是體型小了。


    隨意遊動著,霍雨突有靈感,散去水屏障,放空身心,使自身與水完全融合,就像曾經的霍青一樣,霍雨的血肉之軀轉化成水係元素一樣的存在。霍青最初能做到是因為她本身就是水所做,屬於返本還源的一個小技巧;而霍雨做到身化水元素是因為她對水係法則領悟深厚,已經觸摸到這個層次。


    轉換了形體之後,霍雨對周圍的感知更加敏銳,看到的景色也與原本身軀不同,借由大河的聯係,她能感覺到賽場大陸在發生變化,原本隻是生機盎然的賽場大陸像是有了靈魂一樣,類似於神木大陸那樣的文明氣息零星出現,曆史的厚重之意漸起。


    遠在東區城中樞區域的少年此刻還在校對每一個特殊異象的所有人,霍雨感知到賽場大陸變化的情況被他感知到,他也認出了霍雨,這是那位放棄了本源法則邀請的特殊人物。


    於是,他調來霍雨的參賽影像,把霍雨的參賽影像打上特殊烙印,這樣之後,霍雨影像記錄將直接被保存在東區城的資料庫。等比賽結束後,這些影像將全部被傳送迴聖堂總部,和其餘通過他初步篩選的參賽者以及比賽最終前一百名參賽者的影像一起去經過複審評委們審驗,決定出東區賽場此次的十個人選。


    大陸異變對霍雨來說沒什麽影響,她隻能隱約察覺到大陸的變化,不能從中得到什麽啟發,倒是對周圍遊魚的觀察對她更有用,因為這些魚其實都是從最初的一隻無性繁衍得來的,沒有性別之分,若不是像霍雨這樣專門留意觀察一下,一般人根本不會朝這方麵想。


    控製著全部的水元素身軀湧入一隻三級魔獸水準的尺半長遊魚體內,擊碎它微弱的靈魂,以自己的靈魂取而代之,水元素身軀則是凝聚成魔核一樣的能量結晶,暫時保存在遊魚的腦顱內。因霍雨的靈魂取代遊魚,她全部的能量暫時化作遊魚的魔核,這條原本不過三級水準的魚實力暴漲,達到了超凡境的地步,可以轉化成人身。


    霍雨本意是體驗這種無性別之感,又不是要真的奪取一條魚的身體,也就不在意自己的形體如何,繼續保持魚身。當霍雨把靈魂全部散布魚身、完全接管身體之時,它感覺自己的力量開始不受控製地瘋漲,就像人身的男女之軀相互轉化時會有一瞬間實力遠超常規一樣,隻是這條魚的這種狀態是恆定的,而人身那種狀態需要特意控製,是人身的絕密底牌,多次死裏逃生的最終手段。


    力量的瘋漲持續很久,久到霍雨覺得會將這個魚的軀體撐爆。最終,力量穩定了,與最初相比,它的能量增強了七倍多、魚身力量增強十一倍、防禦至少增強三倍、速度測試過後增強了兩倍半,若是比戰鬥實力,此時魚身的霍雨完虐常態的自己,無論是男身狀態還是女身狀態。


    “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生物!”霍雨忍不住感歎。


    感歎之餘,霍雨異樣心思漸起,它看周圍的遊魚眼神已經變了,最初的遊玩心態此刻消失無蹤,這些魚不能再出現在任何人的視野中。


    沒有變換成人身,它利用水元素把自己的魚身變得大了很多,達到了三丈長,然後開始張開血盆大口瘋狂吞噬其餘的遊魚。


    經過三天的血洗,霍雨發現以自己一條魚的吞噬速度實在太慢,遂開始分化身軀,一化二、二化四······


    奈何這條河實在太大,而這些遊魚分布很廣,加之這魚的繁殖速度非同一般,想要短時間內將它們完全消滅太困難了。霍雨也是耐心充足之人,它控製著數量眾多的魚分身配合水係魔法瘋狂血洗整條河的水族,此時的霍雨也不管是不是要清理的那種魚了,一切見到的活物都是它的口中美食。


    整整七個月,霍雨在這條河裏瘋狂殺戮了七個月,從它所在的河中遊,上到河的源頭以及各個支流源頭、下到入海口都被清理了個遍,此時它的魚分身達到了它所能控製的極限,足足有三十多萬個,每個的實力都遠超神木大陸普通的超凡境!


    召迴所有的魚分身,因有些離得實在太遠,光是等待就花了半個月時間。


    在大河上遊岸邊的一處小水窪旁,靜坐的華嶽守著一條一寸多長的小魚,他說:“你也是幸運,遇到了我,不然可就被清理掉了。守護了你五個月,我也該繼續我的征程,這些天教給你的東西你可要記牢哦,別枉費了我一番苦心,以後也不要毫無節製地分化身軀,記住了嗎?”


    小魚像是有意識一樣,對著華嶽擺弄魚鰭,接著躍出水麵。


    “知道你舍不得我,可你我畢竟不是同路人,終有分別之時。我也不需要你的報答,隻要你以後能好好修煉,就是對我最好的迴報了。“華嶽笑著說,他站起身來,向小魚擺擺手,離開前,揮出一道劍氣,劈出一道尺許寬、兩尺深的河道,把小水窪與大河連接起來。


    五個月前,華嶽來到這裏時,此處河水中生機盎然,此刻隻是一片死域,生機盡滅,華嶽歎息著:“弟妹做得太過了,萬物自有其規律,生命各有其機緣,如此殘暴行事,怎堪看透‘道’之本根呢?”


    霍雨不斷迴收自己的魚分身,這些魚分身所蘊含的能量極為龐大,但大部分能量是經過不斷吞噬得來,隻經過霍雨的簡單同化,能夠使用就行了,沒有多做精純處理,因而不能直接吸收進入身體,需要經過多重淨化後方可融合。


    真要一個接一個的純化的話,需要的時間太長,它已經在這耽擱太長時間了,若不快點趕到東區城,想要晉級就比較麻煩了。


    按照之前吞噬普通水族的方法,霍雨對自己三十多萬個魚分身進行了養蠱式篩選,吞噬的同時以得到的能量洗刷分身的軀體,去除雜質,這樣將帶來巨量的能量浪費,可為了省卻時間,為後麵的大戰做準備,它也不在意這些損耗,畢竟這些能量都是通過掠奪得來的,浪費了也不是很心疼。


    又經過五天的相互融合,最後隻剩下霍雨附身的這一個,僅僅就能量而言,它已經遠遠超過了超凡境所能容納的極限,而且其精純度更高,都快把血肉之軀完全能量化了。


    第一次把魚身化成人身,霍雨觀察著自己的形貌,臉的變化不大,還是那樣美麗;肌膚很光滑、細膩,比霍雨本體要更勝一籌;頭發是水晶一樣的透明狀態,這是已經完全能量化,失去了原本的色度;骨骼呈玉石狀態,晶瑩剔透,感覺起來卻不像玉石那樣脆弱;性別特征是沒有的,既沒有凸起的喉結、豐滿的雙峰,也沒有男人或女人最重要的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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