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六駕車到翠花樓的時候,距離正午還有一會兒,不過李家的那個小廝和兩個隨從已經在門外等候了,至少這禮節上盡到了。


    那小廝看到華法下車,馬上前來,在前方引路,殷勤到極致,連靈六都沒有怠慢,一塊請進翠花樓的特等貴賓室。


    房間裏,一位留有短須的中年男子坐在桌子旁邊,一個看起來是管家的人站在他身後,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下官李可,見過五皇子。”看到華法進來,中年男子立即起身,半躬身,合手參拜,其身後管家躬身、折腰、垂手,禮節無可挑剔。


    “李大人多禮了,私下見麵,無需如此。”華法客氣迴應。


    坐定之後,馬上有侍者端來六樣精品菜肴,兩壺酒,給李可和華法斟上一杯後,在李可的示意下離開房間,連那管家模樣的人也準備一同離開。


    “這位靈衛大人,我家大人另外準備了酒席,還請大人跟我來。”那管家模樣的人對站在華法身後的靈六恭敬邀請。靈六沒有迴答,而是看向華法,得到華法應允之後,這才跟隨去了別處。


    “這酒是翠花樓花大價錢雇傭人手從鳳棲山深處的靈猴群裏搶奪來的,是最正宗的猴兒酒,這酒口感甚佳,迴味悠長,還請殿下品鑒品鑒。”李可舉杯。


    “李大人客氣了,我自幼居於深宮,哪兒有什麽能力接觸這種美酒,托大人的福,得以品嚐,這裏先謝過了。”華法舉杯,遲於李可半拍飲下杯中美酒。


    兩人邊聊邊吃邊喝,桌上氣氛融洽。


    已經喝得差不多了,華法感覺到有些醉意了,但李可仍然沒有談正事的意思,好像真的隻是邀請華法來品鑒美酒的。華法有些按捺不住,再喝下去,就沒辦法去找穆薩了,他出宮一趟並不容易,隻能自己提出來了。


    “李大人,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這裏沒有其他人,有什麽事情但說無妨。”


    “殿下都發話了,下官也就不繞圈子了,聽聞殿下手裏有一塊龍晶,不知可否想過轉讓?我有一個好朋友急需龍晶,所以特有此一問。”


    “聽聞李大人之子李利年僅二十,就已經是鎮靈城偏將,還已經登臨凡境巔峰,踏入蛻凡指日可待,這裏先祝賀大人了。”


    李可神色一凝,沒想到華法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那就是說自己怎麽都逃脫不了被敲詐的命運了,暗歎一口氣,立刻迴應華法:“殿下消息靈通,實不相瞞,犬子資質愚鈍,貪功好進,根基不穩,致使現在遭遇瓶頸,希望可以借助殿下手裏的龍晶補足根基,事後定當重謝。”


    “李大人言重了,這龍晶在我這裏也不過是明珠蒙塵,既然令郎需要,送予便是,哪兒需要大人報答,再說了,我是那種挾恩圖報之人嗎?”


    華法之話讓李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五皇子這麽精明,正所謂“人情難償”,這個人情債一旦欠下,想要還清,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了,但每耽擱一點兒時間,就是在消耗自己兒子的前途,由不得他再審度得失,隻能應下了。


    隨後之事就簡單了,華法將那血紅色龍晶直接交給了李可,沒有任何保護措施,這讓李可慌亂了一會兒,用玉盒將它放好,收到了儲物空間裏。這東西金貴著呢,長時間暴露在外還會降低品質,現在哪怕有一點兒失誤都有可能讓李利功敗垂成,馬虎不得。


    收好龍晶的李可心思已經不在這了,估計是想著快些將這龍晶送到李利的手裏。


    華法也覺得目的達到了,就說:“李大人,我下午還有事情要做,這酒就喝到這吧!”


    李可自然同意,他親自將華法送出翠花樓,看著華法和靈六上車離去才匆匆離開。


    華法指示靈六去國土監看看,運氣好的話可以見到穆薩,實在不行,隻能去穆府叨擾了,這次出來,穆薩之行是關鍵,畢竟他是掌管帝國國土的大臣,封地之事,他能拿定小半主意,另外的決定權都在大帝手裏,是不可能賄賂的存在。


    等到了國土監門外時,立即有兩個侍衛前來問詢,一是打探來人身份,畢竟國土監乃是國家重地,等閑人等不能在此逗留觀看,若是普通人,將會遭到驅逐;二是結交貴人,若是表現得好,能入某些貴人的眼裏,日後不說平步青雲,至少多了一個門路。


    華法自然要亮明身份,說明來意,讓這兩個侍衛前去稟告,在這裏,即使是皇子,未經司禮之上的人物同意,也不能入內,強闖進去的話,其內高手有先斬後奏之權。這國土監是帝國境內防守最為嚴密的部門,比之皇宮也相差無幾。


    沒多久,出來了一位看起來約三十歲上下的青年,在門口侍衛的帶領下來到華法身前,躬身行禮,“下官是接待部門執事白坋,不知五皇子前來,有失遠迎,還請海涵。隻是大執事現在並未在監內,恐怕要讓皇子殿下白跑這一趟了。”


    “你可知大執事因何不在?他現在又在何處?”華法並不意外,接著追問。


    “這...其實也沒什麽,大執事家中有事,暫定由範離執事代掌大執事之權,恐怕短時間內都不會來,殿下所來若是為公事,其實見範離執事也是一樣的。”白坋猶豫著迴答。


    “多謝告知,我來是為私事,就不打擾白執事辦公了,告辭。”華法聽到穆薩很可能在家裏,就準備去穆府拜訪,這寶物雖好,也要看在哪兒才能發揮它最大的作用才行。


    “恭送殿下。”


    華法上車,靈六自覺地驅車離開,隻是靈六告訴華法他雖然熟知這帝都裏官邸所在,卻不知穆薩的私宅在何處,隻知道大致在城西側的貴人區。


    華法也沒料到會有這種事情,這就很尷尬了,看來隻能想辦法去買一個精細的地圖,問路這種事靈六拉不下臉,華法也是差不多。


    於是主仆二人悻悻地尋找起了雜貨鋪。


    隻是這繁華的主街之上卻哪兒來的雜貨鋪?


    靈六還是比華法經驗豐富,看到國土監開的店鋪,想到其中可能會有帝都地圖,就和華法說明情況。知道有這種情況,華法自然同意進去詢問,也不知道這店鋪本來是做什麽生意的。


    這國土監下轄的店鋪不大,卻很熱鬧,裏麵擺放著二三十張四方樺木桌子,大半都坐著人,喝酒、劃拳、閑聊,儼然一副小酒樓的樣子,還是在這主街上,可以說是夠奇葩的了。


    不隻華法愣了,靈六也一副意外的樣子,顯然在靈六的記憶裏不是這種樣子。


    當華法踏進門後,五六十雙眼睛盯到了他的身上,這一瞬間讓華法有一種羊入虎群的感覺,生死不由己,不過這感覺很快過去,如果不是汗毛還豎立著,華法也覺得自己隻是陷入了幻覺。


    旁邊的靈六反應挺大,看得出他在壓抑本能,就是怕傷到站在他身邊的華法,蛻凡境全力爆發的氣勢足以要了沒有正統修煉過的華法的小命。但由於受到不少高手的刺激,靈六忍得很辛苦,臉色漲紅,看得出他有多麽努力。


    還好,那些人隻一會兒,就各自收迴目光,做自己的事,不再關注兩人,這樣靈六才鬆了一口氣,實在是壓力太大,這些人裏有踏入超凡境界的大高手,恐怖!靈六老老實實地跟在華法身後,警惕心提到最高,卻很拘謹,動作也比原來僵硬得多,這樣根本發揮不出多少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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