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真的同意麽?”夜色朦朧了話語,為說話的人裹上了一層淡淡的雛子姿態。


    司空煜隻空白了一瞬,很快調整到對自己有利的姿態。


    沈鴆隨意地攏了攏自己寬大的領子,不羈地笑著:“聖上,臣累了,也是時候歇歇了。”


    身邊的大監離開,這金碧輝煌的地方亮堂堂的剩下一個人。


    司空煜穿著金絲領邊的褻衣坐在空而大的龍床上,之前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他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沈鴆離開前的那句話上。


    以及那張豔麗泛著光的臉。


    司空煜摁了摁眉頭,總覺得最近他的皇叔出現他腦海中的次數愈來愈多。


    躺在龍床上,司空煜盡量持續腦袋放空的狀態,助眠的熏香環繞在側,這一晚好夢。


    沈鴆乘著夜色迴了攝政王府,得到了司空乾正在自己庭院當中寵幸侍妾的消息,她正喝著管家端來驅除寒氣的薑湯。


    緩緩搖著,好幾下才喝一口。


    係統突然出現冒泡【哇塞!從沒發現,宿主你竟然討厭喝這個】


    沈鴆並沒有覺得有什麽:“是人就有好惡,欲念,這些都是人之常情。”


    接著故意道:“對了,你不是人並不清楚。”


    阿九哭唧唧【哼!宿主欺負我不是人!】


    沈鴆將薑湯喝完,碗被下人收去,周圍沒人整個人一下子就泄了氣似的:“唉,我也是無聊。”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係統從沈鴆身上感受到一股濃濃的人氣來。


    似乎是從上個世界開始。


    【宿主,你還沒走出來麽?】阿九對於上個世界的事情稍感愧疚,是它勸說宿主談一談感情的,現在不好了,翻車了。


    於是係統數據庫掃過各種方法後用試探的口吻詢問沈鴆道【宿主,你要不要消除上個世界的記憶啊?或者模糊一下感情也行?】


    對此沈鴆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不用。”


    人就在這裏,她還消除什麽感情?


    隻是這些係統就不需要知道了,省的添亂。


    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其實當她見到小皇帝的那一刻,心髒開始跳動,熱烈滾燙。


    這熟悉的感覺,讓她一下子確定下來。


    眼見著係統有些失落,又有些愧疚,沈鴆想睡個好覺,給了些零花錢就把阿九給心花意滿地打發走了。


    一夜無夢,遵循原身的作息規律,沈鴆很快起來處理攝政王府堆積的一些事情。


    今日無朝事,恰好沈鴆已經打算將奏折的工作交接給小皇帝,處理完攝政王府的事物,就開始整理奏折。


    小皇帝尚未十六,朝事不是很頻繁,一周兩次,趁著這次間隔期,沈鴆效率很高地將整理好的奏折交到了小皇帝派過來的大監手上。


    因為身為攝政王許多大小事物都被原身包攬,這幾日沈鴆過得還算充實。


    直到下一次早朝,沈鴆準備好了一些話語將批閱奏折的工程交還給小皇帝。


    身在皇宮的小皇帝第二日見沈鴆沒有什麽動作警惕萬分,直到又一日攝政王傳來消息叫他派人過去拿東西,他才恍然了一下。


    拿到手的時候司空煜為奏折上詳細的批語驚了一下,但又很快適應,攝政王真是一個多智近妖的人。


    他的那些小動作或許早就被他所知,卻依舊放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但他總覺的沈鴆變得不一樣了,那張俊美的麵容從什麽時候開始映入他的眼簾,在心中常常泛起波瀾的呢?


    似乎是那日早朝,沈鴆看向他異樣的眼神起。


    想著,司空煜翻閱奏折的手稍有停頓,但一想明日便是早朝,說不準沈鴆的大動作就要來了,他又興奮異常。


    壓在他身上的重擔褪去,讓他這張日常陰鬱的臉上明朗了許多,平日不曾綻放的容顏像是被水灌溉了一般嬌豔欲滴,異常奪人。


    司空煜最近常感歎沈鴆容顏世間少有,又怎能注意到自己這張臉具有別樣風格的少年美感。


    隻是平日裏浮現出來的消極情緒讓人忽視了罷。


    再說臣子甚少直視皇帝的麵。


    而沈鴆卻是注意到了。


    身為攝政王擁有她的獨特權利,站在所有大臣的正前方,隻需對皇帝行半禮,可直視皇帝。


    小皇帝臉上像是鍍了一層光,整個人也有精氣神了,在她當著大臣的麵說完要很多權利交還給小皇帝時,那容貌豔麗的少年看著她的眼神是更加穿透了。


    總覺得迴到了剛來這個世界的那日,隻是那日目光毒辣不適,今日目光令她身體像是被灼傷般滾燙。


    心跳的也不正常了。


    沈鴆躲閃了一瞬,暗歎要遭,司空煜少年心細,很快捕捉到了沈鴆身上的小細節。


    心中的某些想法悄然生根。


    果然不是麽?


    司空煜臉上神秘莫測,心中一萬個想法閃過,目前找不到更好的。


    氣場對半開的兩人差點將大臣們忽略了過去。


    這場早朝大臣們都未做好準備,怎能想到攝政王突然爆出這個驚天大雷。


    這是真的麽?這位異姓攝政王真的沒有謀逆之心?


    這些大臣們竊竊私語,但因為沈鴆攝政王積威深遠,沒人敢反對。


    支持小皇帝的人便更不會反對了。


    所以今日的早朝倒是進行的意外順利。


    主要是沈鴆不久前已經為自己這個陣營的人做好了預設,她要去退休了,他們剩下的人該幹嘛幹嘛去。


    那時候公布掉了一大堆下巴,不過即使有人心有怨念也不敢反駁。


    早朝結束,忽略掉小皇帝緊緊跟隨的目光。


    沈鴆迴到王府揉了揉眉頭,打算歇一陣子,最近總是在謀劃,心力上有些疲憊。


    剛坐下來喝口水,就有人來稟報司空乾有小動作了。


    小心思倒是不少,將邊疆的那件事給捅了出來。


    鬧得還挺大,天道幫其遮掩了很多,以至於沈鴆的屬下現在才查出來。


    現下在百姓那裏已經拋下了一顆誘餌。


    蠻人來犯,在如今帶著人上之國思想的平民百姓中是很令人氣憤的,都在討論朝廷會派誰去鎮壓。


    都覺得攝政王勇猛無比,殺的蠻人最多,最能將蠻人打退出去,繼續對他們俯首稱臣。


    沈鴆能夠得到這個消息,司空煜自然也知曉了。


    退朝心中還念著那人,沒想到轉瞬就被下麵不安分的人給編排了。


    司空煜似乎又迴歸到那副滲人的姿態,捏著紙張的手指印在桌麵上。


    怫然不悅。


    他現在已經非常確定沈鴆不是以往的沈鴆,但卻是會讓他心動不已的人。


    接連幾日冒出的那張臉,夜晚的衝動時不時地提醒著他,他想要那個人。


    這一切來的空穴無風。


    但,他有時間。


    還未有所動作就被不安分的人打亂了腳步,這讓他的臉色很不好。


    沈鴆的交接很成功,所以他的屬下異常給力很快找到了罪魁禍首——司空乾。


    那位以往隻會沉醉於床笫之事的沒什麽存在感的皇兄麽?


    司空煜眯了眯眼,倒是小看了他,這是想要破壞他和沈鴆之間的關係呐。


    為避免誤會,他當親自去找皇叔解釋才對。


    想到這司空煜的嘴角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心情似乎一下陰轉晴,變為了另外一個他。


    這個理由很不錯。


    司空煜心想。


    這邊沈鴆雖然知道了司空乾的搗亂但並沒有讓屬下去幹擾,這對於她來說沒什麽影響。


    若是可以去打幾場戰活動一下身體也是可以的,雖說要退休,但也要偶爾活動筋骨才對。


    於是在沈鴆打算出門換換心情,體驗一下這裏的人文環境時,司空煜過來了。


    他覺得驚詫的同時想著上午那道緊緊纏著他的視線又頓時釋懷了。


    就是不知道這小皇帝什麽時候開竅了,她不就撩撥了那麽一下麽?


    說是撩撥,其實按深了算也並不是,沈鴆覺得可能是上一世彌留的情感還存在所導致。


    “皇叔。”這道聲音裏透露出少年人的情感。


    恍惚間沈鴆腦海中竟然閃過顧寒那張俊俏可人的臉,隻是轉瞬間眼前被小皇帝這張豔麗放光的臉給撐滿。


    “聖上怎麽過來了?”沈鴆換上一副平靜的麵容麵對這司空煜道。


    “朕想皇叔了,莫不是不能來?”說著司空煜示意身旁的人退下去。


    沈鴆的也不例外,見沈鴆臉無異色,他的屬下也很快退了下去。


    司空煜也不知道怎麽剛剛看見沈鴆就想拉著沈鴆寬大的袖子,現在人就在跟前,他便更好拉了。


    拉了之後又不容沈鴆拒絕轉移注意力道:“皇叔怎地這麽生分了?以前可叫我煜兒的。”


    沈鴆淺淺一笑:“是麽?臣怎麽沒有印象。”


    原主常以不怒自威的形象示人,殺過很多蠻人,身上布滿了血氣,雖然對小皇帝沒有釋放過,但也不會說什麽綿軟的話語。


    以至於幫著先帝管孩子卻又與這個孩子生分異常。


    現在沈鴆又要麵對這個白眼狼似的小皇帝。


    沈鴆心上這樣想,但行動上卻也沒有拒絕司空煜拉著他袖子的偏幼稚的小動作。


    司空煜見沈鴆打迴了自己的試探,也不氣餒,同時心中更是非常清楚,眼前這人必定不是從前的皇叔。


    若不然,他們的關係不會是那般。


    要心動,怕是早就心動了,怎麽等到現在。


    接著司空煜裝瞎似的問沈鴆道:“看樣子皇叔要出門,要不帶上我,正好煜兒今日無事。”


    句子是疑問句,但話語裏透露著的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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