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城無力地躺在地上,衣衫不整,頭發散亂,嘴角流血,淚水直流,完全就是一副被人侮辱過的樣子。


    明知這隻是幻境,但看到心中的女神遭人侮辱了,陸絕塵還是沒忍住,陷入了瘋狂,隻見他雙眼通紅,連連咆哮:“是誰......”


    “我要殺了他......”


    聽到陸絕塵的怒吼聲,月傾城轉過頭,看向了他,一看到他,月傾城的眼裏盡是屈辱與仇視,還歇斯底裏地嗬斥道:“畜生......”


    “你這個該死的畜生,你侮辱了我,為何不殺了我?”


    “殺了我呀!”


    “快殺了我呀......”


    遭到月傾城無端的指控,陸絕塵宛如雷劈,徹底愣在了當場,他不明白,他明明什麽也沒做,為何會成為罪魁禍首。


    可不等他反應過來,做出任何解釋,一聲威嚴的怒喝突然響起。


    “大膽,孽畜!”


    “膽敢辱人清白,不可饒恕,罪該萬死!”


    “劍來,殺......”這震耳發聵的怒喝聲來自四麵八方,盡數落進陸絕塵耳中,陸絕塵即使想不清醒過來,也不行。


    在他清醒之後,正好有兩把一模一樣的寶劍向他疾馳而來,他明明都看到了,卻根本不理會,反而盯著月傾城仇視的眼神,連連解釋道:“傾城,不是我......”


    “我沒有,真的不是我......”


    不管陸絕塵如何解釋,月傾城對他依舊仇視,就是一個勁兒地詛咒:“畜生,你不得好死......”


    飛來的兩把寶劍,它們仿佛聽到月傾城詛咒一般,對陸絕塵毫不留情,不分先後,穿過陸絕塵的身體。


    一把寶劍穿過陸絕塵的印堂,另一把寶劍穿過陸絕塵的心髒。


    死亡降臨,陸絕塵應該恐懼、憤怒、不甘。


    但,這一次,他沒有,他隻有痛,那是心痛。


    心痛,不是因為月傾城無端的控訴,也不是因為心中的美好遭人破壞,隻是因為月傾城受到了傷害,也隻是因為月傾城哭了。


    利劍穿身而過,臨死那一刻,他忘記了身體上的痛,也忘了心裏的痛,因為沒有什麽比月傾城更重要。


    在死前,他就想看著月傾城,可看著......他就心有不甘。


    不甘,不是因為自己死得憋屈,也不是因為沒有獲得月傾城的原諒,隻是因為他還沒有找出罪魁禍首,給月傾城報仇,也是因為他沒有守護好月傾城。


    心有明悟,他放棄解釋,選擇了道歉。


    “對不起......”艱難地道完歉,他眼角留下了淚水。


    緊接著,他的身體漸漸潰散,化為灰燼,隨風而散。


    隨著他的消散,月傾城也開始潰散,連同周圍的環境也在潰散,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已經消失的陸無情、石階、罰惡殿。


    陸絕塵又出現了,他完好無損地站在第二步石階上。


    有過一次幻境的經曆,再經曆一次幻境,他沒有第一次經曆幻境的那般不堪,至少看上去,他並不痛苦。


    但,他也沒有很淡然,因為他已經淚流滿麵,嘴裏還在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陸無情站在石階前,一直盯著他,見他的狀態不是很好,就忍不住好奇。


    “看絕塵弟弟如此這般傷心,想來,他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就是不知道,他口中的‘傾城’會是誰。”


    可緊接著,陸無情又疑惑了。


    “不對呀,絕塵弟弟不是一直生活在禁地嗎?”


    “絕塵弟弟不是說,除了弄月嬸嬸,沒有人去看過他嗎?”


    “那‘傾城’是誰?”


    “難道是......”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就在陸無情胡思亂想的時候,山莊各處,那些一直暗中關注陸絕塵的人,他們也同樣疑惑不解,也同樣忍不住胡思亂想。


    陸絕塵才不管他們會怎麽想,從幻境迴歸現實以後,他的思緒就一直停留在月傾城被侮辱過的畫麵,久久不能自拔。


    在陸無情眼裏,陸絕塵無論是否經曆幻境,陸絕塵都依舊在第二步石階上,所以他並不知道,陸絕塵已經脫離了幻境。


    不過,陸無情也曾經曆過相似的幻境。


    所以,他知道,陸絕塵不會在幻境裏呆太長時間。


    一炷香之後,陸絕塵依舊沒有醒來,他就知道,陸絕塵已經陷入了幻象,不能自拔,於是他不得不嗬道:“絕塵弟弟,快醒過來!”


    陸無情的聲音不大,但落在陸絕塵的耳中,宛如驚雷。


    在陸絕塵腦海裏,陸無情的聲音響起,月傾城被人侮辱過的畫麵,瞬間破碎,陸絕塵也清醒了過來,睜開了眼。


    看到熟悉的石階,以及罰惡殿,他才意識到,他之前所經曆的幻境早就結束了,而他之所以沒有立即醒過來,隻是因為他還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而已。


    深吸一口氣,他就忍不住慶幸:“還好有無情堂哥的唿喊,將我喚醒,要不然,我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不可自拔呢。”


    “這一次,還多虧了無情堂哥了。”這樣想著,他就擦幹眼淚,轉過身,向陸無情躬身行禮,謝道:“無情哥哥,多謝你了,若是沒有你相助,我恐怕就醒不過來了。”


    舉手之勞,陸無情並不在意,但出於禮貌,他還是說道:“絕塵弟弟,你不必道謝,即使沒有我,你也不會有事,隻是醒來得晚一些罷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更像是在敷衍,陸絕塵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又說道:“無情哥哥,那我也得謝謝你,若不是你將我提前喚醒,說不定,到了明天,我依舊沒醒過來呢。”


    “明日,就是我與百花穀雲裳姑娘的婚期了,我可不能錯過的。”


    “所以,你提前喚醒了我,不管怎麽說......”


    “無情哥哥,我都應該謝謝你的!”陸絕塵嘴上道著謝,心裏卻在惋惜:“哎,真是可惜了,要是不被無情堂哥提前喚醒,那該多好。”


    “說不定,因為我陷入幻想,不能自拔,完美錯過婚期,父親就取消我與雲裳姑娘的婚約了。”


    就在陸絕塵陷入美好幻想時,陸無情又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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