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終究還是止口,看著齊挽的身影漸行漸遠。


    等人走了,她進了房間,又接到齊挽的視頻通話。


    一接通,齊挽通紅的臉頰就出現在屏幕裏。


    齊挽搓了搓手,哈出了熱氣,眼睛亮晶晶的,頭頂戴著宋梁玉把她關門外,還不忘給她準備的兔耳朵帽子,還有可可愛愛的耳罩。


    可愛極了。


    宋梁玉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見她好像已經走出了小區,她動了動嘴巴,剛想出聲說什麽,就見齊挽腳下絆了一下,差點撲進雪地裏。


    宋梁玉也嚇了一跳,整個人差點站起來。


    齊挽穩住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差點,還好的我平衡力不錯。」


    宋梁玉沒有心思去聽她的玩笑話,心尖一軟,終歸是剛剛做的一切心理防線都崩塌了,她顫了顫指尖,隔著屏幕道:「你迴來。」


    齊挽愣了一下,眼睛睜了睜,那雙水汪汪的杏眼裝滿了驚訝。


    宋梁玉頓了頓,鄭重道:「住我家。」


    她小心翼翼的拋出橄欖枝,又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心軟暴露在對方眼前,好像給了對方所有的信任。


    但是這次卻是齊挽拒絕了,她搖搖頭,頭頂的兔耳朵跟著她一搖一晃的,她道:「不用,我快到了。」


    宋梁玉怔忡了一下,沒反應。


    直到齊挽低下頭,唇角一彎,她低著頭,似乎在觀察地勢,隨後一跳,精準的跳在一塊露在大雪上方的一塊石頭上。


    寒風瑟瑟,猶如刀尖刮過臉頰,她吸了吸鼻子,很認真道:「姐姐,我喜歡你,我會尊重你的一切決定。」


    齊挽微微垂眸,長睫輕落在眼瞼下方:「姐姐不是想知道我的真麵目嗎,其實我很卑鄙的,我卑鄙可恥,若是姐姐今日仍是不喜歡我,我不會就這樣走了,我會想方設法的留在你家,甚至對你做一些不能為人知道的下流事。強迫你習慣我的存在。」


    她那一張臉純潔無暇,說出來的話讓宋梁玉想將她的嘴巴給封住,可惜她封不住。


    即便她想把視頻掛了,但是又不知怎的,她又想聽齊挽接下來要說的話。


    「但是我知道姐姐喜歡我,所以我不會逼你,我也不希望你有任何負擔。」


    齊挽一步一步走得有些艱難,有些氣喘,聲音卻極為認真,她極其耐心,很通俗的話,落在宋梁玉耳裏,卻比平時候油腔滑調說的那些情話要動聽。


    「我希望你的任何決定都是你深思熟慮,不會後悔做出來的。當然了,我也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她的聲音被大風吹散在空中,又好像被那凜冽的寒風裹挾著,送進宋梁玉的懷裏。


    「好了,我要到了,姐姐晚安。」


    「不過我仍是期待你徹徹底底接納我的那一天。請你容忍我的貪心,我的願望不止於此,我還想讓你義無反顧的奔向我。」


    那是這通電話,齊挽說的最後一句話,讓宋梁玉坐在床邊沉默了許久。


    這樣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很久,消息提醒聲突然響起打破了這場寂靜


    是個陌生的頭像,陌生的號碼,沒有任何備註。


    宋梁玉盯著那條簡訊看了許久,半響後才點進去。


    消息內容令她愣了一下,眉心下意識的蹙起。


    因為是有關齊挽的。


    對方發了一個簡單的地址,說是要和她好好談談關於齊挽的事情。


    宋梁玉頓了頓,敲敲打打幾個字,才發出去,問對方是誰。


    但是顯然的,對方並沒有要告訴她的打算,一直到早上的時候也沒有迴她的消息。


    猶豫再三,還是穿上衣服去赴約。


    本來是打算告訴齊挽的,想了想又覺得或許是誰的惡作劇,放棄了。


    她穿上大衣,出了門。


    外麵的路被封住,消防隊沒有來,車過不去,宋梁玉隻能徒步走去。


    好在地點不遠,走了十幾分鍾就到了。


    是家西餐廳,歐式風格,進門便被暖氣罩了一身,裏麵藝術氛圍濃鬱強烈,門上掛著一串風鈴,推門時便會發出響聲。大約是受了天氣的影響,風鈴聲也不如往日清脆,略顯沉重。


    服務生顯然是認得她,無須她報上名,服務生便迎著她上樓去。


    樓下比樓上更為精緻一些,腳下的大理石是黑灰色,走廊的燈光從大理石中反射出來,清澈透亮。


    工匠雕刻的紅實木門被服務生推開,宋梁玉心下一頓,意識到今天這場約不是那麽簡單。


    進了包廂,有裊裊檀香升起,檀香味兒撲麵而來,香爐裏似乎有煙霧騰起。


    宋梁玉移開目光,落在站在木簾外站著的人身上。


    是個眼熟的麵孔。


    拖幹這行的福,宋梁玉記得這人。


    是那晚在酒店外,給齊挽上車開門的人,或者可以用一個詞來代替,保鏢。


    更像是保鏢。


    他出現在這裏,那裏麵坐著的人是誰,昭然若揭。


    宋梁玉眉心稍稍壓了一下,高跟鞋的鞋跟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人恭敬的給宋梁玉開了門。


    宋梁玉猶豫了一下,目不斜視的進了包廂。


    入目便是年過半百的老人,看麵相不大像是個好相與的。


    宋梁玉微微彎腰,語氣淡淡:「不知道老先生找我來是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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