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去買藥的趙秋娘終究還是坐上了警車,警車一路飛馳,到了派出所。


    趙秋娘異常感謝自己被金光洗禮後的好記憶力,居然一字不落得將孟江江剛剛說的那段經曆背了下來。


    於是兩人在警察的分別盤問下,將這口供又對上了兩遍。


    直到警察分別找了幾張照片叫趙秋娘辨認。


    “不記得了,出來的年頭太久了,我隻記得當時有一個和我玩的很好的姑娘叫孟江江,從小就比我聰明,其他的記憶都模糊了……”趙秋娘無辜的搖了搖頭。


    警局裏負責盤查趙秋娘的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女警官。


    她仔細瞧著趙秋娘的眼神和細微動作辨認了許久,最終還是將人給放了。


    目前雖然無法確認趙秋娘的身份,但她在警局裏過了一趟,也將dna血采集完成,留了電話,迴了交通大隊交了50塊錢的罰款,便將兩人都放了。


    “下次記得騎電動車必須要帶頭盔!還有沒有證件的話不要駕駛三輪摩托等車輛,罰款加拘留。”臨走前,那交警大哥端著保溫杯泡著滿杯的枸杞,站在交警支隊門口看著兩個小姑娘走遠還不忘出聲提醒。


    孟江江和趙秋娘訕訕的迴頭奉上一個不失禮貌卻異常尷尬的微笑,旋即快步走了。


    吸取教訓的趙秋娘先是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鍾——謔,十一點了!


    她跟孟江江打了個商量,早已經退燒且已經出來了的孟江江不願意自己迴家,便覺得和趙秋娘一起分頭買藥。


    孟江江負責掃蕩早上趙秋娘剛掃蕩完的一圈藥店。


    當然限量的某些中藥除外,再買的話孟江江覺得自己該接到警局的喝茶邀約了。


    趙秋娘則是去另半個縣城騎共享電動車,帶著頭盔一路晃晃悠悠的找藥店。


    兩人一個買中藥,一個買西藥,不多時掃蕩過了整個縣城藥店。


    趙秋娘算算還差的藥物有多少。


    雖然自己手裏的顆粒衝劑類藥物量不少,但終歸和大夫對症下藥的效果是不同。


    她手頭的中藥顆粒隻能保證退燒消炎,但恢複血氣鎮痛促愈合這類的功能那是全無。


    趙秋娘這次也不敢隨便把布洛芬混到中藥裏,到時候因為並不清楚藥理,再把人給毒死,反倒還不如不折騰來現代采買。


    趙秋娘將藥運迴了自家,隨後便悄悄進了廚房燒熱水衝藥。


    看火的時候趙秋娘幾次三番的差點栽進火堆裏。


    畢竟是昨晚一天一宿沒有睡了,隻靠著在現代睡的那五六個小時根本熬不住。


    今天一天又是東奔西走的,趙秋娘困得恨不得站著都能睡著。


    半夜孫阿蓮起夜聽到了廚房的動靜,她抱著根長扁擔進來一瞧,嚇得連忙扔了扁擔幫趙秋娘拍打差點要被火星點燃的頭發。


    趙秋娘坐在火堆旁的小凳子上低著個腦袋,滿頭的長發自然下垂,距離那冒著熊熊火焰的狀態很近,以至於頭發被火星燎著了都不知道。


    趙秋娘被孫阿蓮的動作驚醒,連忙站起身來跟著一起拍。


    也幸好火星不大,沾到的一小撮頭發並不多。


    孫阿蓮見那小火苗被撲滅了,頓時鬆了口氣。


    “阿姐,我但凡晚來一會,你恐怕就得成灰了!”孫阿蓮心裏的緊張感隨著火苗的熄滅,漸漸褪去。但與之相反的是一股怒火蹭的一下便躥上來了。


    趙秋娘用剪刀將被燒著後粘在一起的那一縷頭發剪掉,隨後輕聲細語的哄著孫阿蓮。


    小姑娘孫阿蓮很生氣,她本不想搭理趙秋娘了,奈何瞧見阿姐眼底的烏青著實是心疼。


    再說,趙秋娘寧可頂著困意自己來燒火都不願進屋叫醒她,自然是心疼她的。


    她還有什麽理由跟秋娘姐吵。


    孫阿蓮歎了口氣,輕輕拉住阿姐的手說:


    “阿姐,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也該心疼心疼你自己!你昨天自仙界迴來以後,整夜未眠浴血奮戰和那些流寇戰到了天亮,白日又是去參加村中會議,又是趕往棠城縣請醫問藥,熬到如今便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一會兒你邊教我怎麽做吧!你要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好的,你隻管去睡覺便是!”孫阿蓮說罷便轉頭去瞧趙秋娘已經倒到空木桶裏的那一整盒黑色如同黑芝麻一般的顆粒。


    趙秋娘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她確實是心疼孫阿蓮,可她一味地自己將事扛起來也確實有些傷人自尊。


    她們是家人。家人便是要互相依靠相互信任的存在。


    趙秋娘笑了。


    她開口說道:“這些個木桶裏是我從那邊拿迴來的藥,這盒裏用的主要是黃芩、蒲公英、苦地丁、板藍根……”


    趙秋娘細細地將藥物的成分用法用量說與孫阿蓮聽,以防到時值班的大夫問起來,孫阿蓮說不清楚。


    孫阿蓮努力的記著,趙秋娘還將藥盒遞給她瞧,孫阿蓮手拿著那一盒盒奇奇怪怪的藥物,有些好奇。這東西真的能遇水便化然後化為藥湯嗎?


    孫阿蓮推不走困倦的趙秋娘,便隻能應她要求的那樣,先是充了一木桶的藥給趙秋娘看,趙秋娘這才放心的迴去了。


    孫阿蓮瞧著那一倒水進木桶便變了顏色融化在水裏的顆粒,鼻間嗅著那木桶裏隱隱飄出的苦中藥味,這才確定,仙界的仙藥果然厲害。


    孫阿蓮不懂什麽原理,隻知道這東西就像是給錚錚衝泡牛奶那樣簡單,不需要幾個時辰的文火慢熬,這仙界可真是神奇,什麽樣新奇又方便的物件都有。


    孫阿蓮這頭充滿兩個半滿的桶便用扁擔擔著迴了孫家。


    孫大舅家此刻值守的正是那最年輕的男大夫,這大夫姓計,瞧著年齡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頭上戴一黑色襆頭,身著窄袖圓領白袍,腳上一雙黑色棉布長靴雖說還沒破但明顯腳趾地方的布料變薄了許多,變薄變軟的布料依稀能瞧見裏麵白色千重襪的顏色。


    孫阿蓮走過去,禮貌請那計大夫檢查了藥湯,等他嚐了一口後,將這藥物中能報的出的那幾方成分如同報菜名一般報出。


    計大夫蹙眉聽了半晌,雖然孫阿蓮所說的藥物他有八成把握確實是能用的,雖然其見效不如那些個猛藥快,但暫時用來暫緩症狀,還是可以的。確定這藥是能用的以後,孫阿蓮便拿了碗開始盛藥。


    在計大夫的幫助下,藥很快被分發到各個病人家屬的手裏。


    此時孫家的大廳中,許多看顧躺在茅草垛上病人的家屬已經困倦的不成樣子,坐在那東倒西歪地硬撐著。


    孫阿蓮將這兩桶藥分發完便拎著沒藥了地空桶一路趕了迴去。


    為了這藥物的來源不暴露,趙秋娘隻讓孫阿蓮說自己也不知道趙秋娘是從哪拿來的藥物。


    趙秋娘是個有本事能弄藥迴來的事情,大夫們早就見識過了。


    孫阿蓮的話他們也沒懷疑,隻說了這樣的藥還需要再來幾桶,分發給孫家三房裏其他受了不同情況刀傷的病人。


    孫阿蓮依言去衝藥劑,她前腳剛走,後腳孫家那幾個兄弟便趕著馬車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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