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板!”於姐熟練和電正中央,躺在躺椅上抽著煙的一個老頭打了聲招唿。


    “呦,咋今天過來了?半個月前不是已經拉了五袋兒米走了嗎?這麽快就用完了?”陳老頭將煙掐了,起身和於姐打著招唿。


    “沒呢,我們今天是給你帶了個客人過來!這小姑娘想從你這兒買幾袋米。”於姐拉過趙秋娘笑盈盈的說。


    那老頭眯了眯眼睛,瞧了趙秋娘一眼,也拿不準他是個做生意的,還是隻是自己家吃。


    “咱這兒有秈米,也有粳米,不過賣的最好的是跟粳米,粳米的話,五常那邊最近遭了水災,連帶著米價最近也貴一些,東北大米便宜一些,但最近米價都漲了,你看你要哪種?”


    “便宜的,越便宜越好!”趙秋娘迴答的很堅定。


    如果有陳米是最好的!他們畢竟隻是群流民,一出手就是三鬥米還是新米精米,這也太打眼了。


    陳老頭沒吭聲,上下打量了,趙秋娘幾眼才開口問道:


    “我想打聽一下姑娘,你這米是自家吃還是做生意用?”


    一般店主賣東西哪有會打聽這麽細的東西能賣出去就行,不過,陳家人信佛,做生意也憑良心,如果這姑娘是打算做吃食買賣,什麽食材不看質量都撿著便宜的來,那不坑人嗎?


    那這生意他們老陳家寧可不做。


    趙秋娘也沒想到這家店主會問的那麽細,她頓了頓說:


    “不是做生意用的。”


    老頭點了點頭,招唿一聲店裏的一個店員過來。


    “你把前兩天被水浸的那幾袋米搬來一袋給這姑娘看看。”


    老頭邊說邊招唿著趙秋娘三人往店裏麵走。


    “姑娘,你看看這幾袋兒米成不?你要要的話,我算你1塊錢一斤。


    這幾袋啊是去年沒賣出去的米,一般三年以上的才叫陳米,所以這米還算是新米。


    不過是因為一直沒賣出去,就放在了倉庫最裏邊,靠著水管兒那邊。


    沒想到前幾天水管那邊滴滴答答的漏水,把那幾袋米全給淹了。


    你說我們全拿出來拆封拿去晾曬且不說這費時費力的,它畢竟泡過水也不好賣了啊!


    你來的巧,要是再晚兩日,這幾袋兒米就被我扔了。”


    米浸了水就容易發黴,老陳家不願意做這缺德生意,幹脆就打算拿去扔了。


    趙秋娘如果想買,那就便宜處理給她吧。


    於姐聽到老陳的話就知道,這米的價錢還能再降一降,不過趙秋娘還沒有看好要不要,她也不好提前壓價格。


    趙秋娘聽到老板的話有些心動,不過也要看看米再說。


    幾人往裏走,眼瞧著那店員在倉庫最裏麵開了一袋米。


    趙秋娘走過去捧了一捧米,仔細的看。


    這大米倒是潔白,米粒中間泛著一點點淡黃,捧著米湊到自己鼻尖,也沒有聞到黴味兒,趙秋娘碾了一粒在手上,放到牙齒間輕輕一咬,硬度也可以。


    但老板確實沒說謊,這米確確實實不是陳米,隻是側邊的一些米稍稍浸了水,有些發白。


    其餘多半袋兒都是沒有沾到水的,這米如果能便宜買到倒是她賺了。


    於姐看趙秋娘驗米的架勢倒是像模像樣。


    沒想到這小姑娘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生活經驗卻挺足的嘛。


    看她輕輕點頭,準備開口定下來,於姐在她開口前搶先開了口:


    “陳老板,咱都是實在人。我瞧著你這米得有個七八袋兒都是進了水的。


    你看要不再便宜些?!”


    麵前的這些米袋都是大容量的,一袋50斤,七八袋米這數量著實不少。


    “那你們能拿幾袋兒?”陳老板沉思了一會兒,沉聲問。


    趙秋娘想了想說:“這些米如果我都要,老板能給個什麽價格?”


    雖然現代和古代的斤數換算單位並不同,可趙秋娘是誰啊?自小拎肉稱肉,那小手跟秤砣一樣,對斤數的換算可是相當不錯的。


    50斤的大米換算成他們那兒的計量單位,就是四鬥。


    超市的米3塊多錢1斤,麵前這些米即使不再壓價格也能一塊錢一斤拿走,中間三倍的價格差,趙秋娘心裏快速的算著賬。


    隻恨自己錢不夠。


    “陳老板,你這都是要扔的米了,你算5毛1斤給我們吧!”於姐坐地壓價。


    “5毛!?這價位我還不如扔了,還省的費事了。”陳老板連忙擺手。“不成不成!”


    沉默片刻,陳老板再次開口:


    “你家也算是我這兒的老主顧,你要是實心想要,8毛1斤,你看咋樣?”


    “七毛!”


    “成交!”


    老板娘成功砍到價格,開心的把錢交了。


    這兩天趙秋娘幹活兒賣力,也按時按點的上工,現在她手頭有多少錢老板娘是知道的。


    所以一開始也沒打算叫趙秋娘掏錢。


    不過這筆錢也算她預支的工資,等米裝好後老板娘準備再和趙秋娘說。


    “秋娘,趕緊搬米!”老板娘上手幫著自家丈夫扛了袋米往車上裝。


    趙秋娘也知道老板娘的想法,她心裏是感激的。


    原本她就打算先預支些工資出來,結果沒等她說,老板娘就把錢給交了。


    感激的話說多了反而顯得假,趙秋娘笑著應了聲於姐的招唿,走過去往車上扛米。


    這八袋子米可是真夠沉得,一袋50斤,八袋兒就是400斤。


    趙秋娘怕一會兒早餐店趕不上開門兒時間,於是咬著牙扛著一袋又一袋就往車那邊運。


    那邊於姐夫妻倆和陳記糧店的活計加一起用了不到五袋,她用同樣的時間,一個人就扛了三袋到車上。


    等到這些米運完,那輛小麵包車已經堆得滿滿當當了。


    幾人拍拍身上的灰,於姐和陳記糧店的老板打了聲招唿,便匆匆上車離開了。


    等到了店裏一看表,比平時晚了得有20分鍾。


    趙秋娘輕輕敲了敲自己因為扛米而有點酸的胳膊,一點空檔都沒打算休息,轉身就去摘菜洗菜了。


    今天早餐店開門兒的時間比平常晚了有十分鍾,這還是在幾人一句閑話都沒有,到店之後就開始匆忙的幹活兒情況下。


    等送走了高峰期最後一批客人,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趙秋娘照例劃拉了一大袋子客人不要的剩飯剩菜。


    於姐有些好奇:“秋娘,你這不是剛買的糧食嗎?怎麽還弄這些東西迴去。”


    老板老夏蹙著眉,感覺自家婆娘話有點多,輕輕用手肘懟了懟她。


    趙秋娘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家人口比較多,這些米還是要省著點吃的。”


    於姐這時候也覺得自己有些多話了,反正這些放在他們這也是要扔掉的,趙秋娘能幫忙帶走處理掉也挺好。


    於是她笑著轉移話題:“對了,秋娘,今天早上那些米錢算是我們預支給你的工資,那今天……”


    趙秋娘知道於姐是什麽意思,她連忙接話道:“於姐,你這次買糧花了得有280吧?這三天我都不要工資了,你看成不?”


    於姐笑眯眯的迴她:“成,到時候你不幹,我再把壓你的三天工資給你。”


    三人快速的將最後幾張桌子整理好,於姐照例將他們三人今天的晌午飯拿出來。


    趙秋娘快速的解決完自己的飯,和於姐說好了自己先拿其中一袋子米走,其他的先放在早餐店的後廚,過兩天再運走。


    這點兒小事兒,於姐自然不會拒絕,於是趙秋娘甩了甩胳膊,扛起那袋兒50斤的大米,步伐穩健的,離開了這條步行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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