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裏,沈家牆外的鳥叫聲,一聲比一聲急促。


    一牆之隔的女人欣喜不已,快速收拾好兩套衣服和首飾,就準備出門和情郎遠走高飛。


    打開房門,還沒走兩步,就著月光看到院裏身穿單薄衣衫的少年,他不知等了多久,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女人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有些慌亂的低下頭,雙手緊緊攥著包袱,指甲已經嵌入肉裏,都不自知。


    少年見大嫂背上的包袱,有些受傷,原來今夜她要和周源私奔的消息,都是真的。


    她也要棄他而去。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沈澤林攥緊了拳頭,胳膊的上的青筋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但看著因為緊張麵色蒼白,一言不發的的大嫂,他還是放柔了語氣,


    “大嫂,周源不是良人,他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根本配不上你。你不要相信他的話,他都是在騙你的。”


    “澤林知道大哥和爹娘的死是意外,跟大嫂沒有關係,這兩年大嫂為了照顧澤林吃了不少苦頭,受了許多委屈。如今澤林也長大了,要是大嫂想再走一家,澤林願意風風光光送大嫂出嫁。”


    女人被說的有些心動,要是能光明正大的出嫁,誰願意無媒苟合,偷偷摸摸的?


    周郎說他改,會對她好的,以前是一個,所以養成那些不好的習慣,等他們成親後,一定會改得。


    她相信周郎的話,周郎不會騙她的。


    可他們說好了,今夜一起離開沈家村,要是她突然失約,周郎會不會不高興?


    外麵的鳥叫聲越來越急,聲音越發響亮,讓女人的心左右搖擺不定。


    江瀾被傳送過來時,就遇到這個局麵,聽著渣男在外麵,用著他們約好的鳥叫聲,一遍遍的催促,當即翻了個白眼,不予理會,扶著小叔子進了房間。


    替他掩好被子,不顧他詫異的眼神,鄭重的說,“小叔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


    “夜深露重,小叔風寒還未好,不要在外麵多待,身子骨要緊。”


    “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大嫂給你做喜歡的肉粥。”


    沈澤林聽到大嫂這樣說,知道大嫂今晚不會走了,這才放心的閉上眼睛。


    他這次的風寒確實很嚴重,反反複複,藥吃了不少,卻一直不見好,剛剛都是憑著一口氣硬撐著,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大嫂照顧他兩年多,他不願大嫂後半輩子落得個淒慘的下場。


    周源實在不是良人,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他的寡母也是個混不吝的,這樣的人家,實在不是良配。


    都怪他太忙,忽略了大嫂,給了周源可乘之機。


    想著想著,沈澤林昏昏沉沉睡過去。


    外麵的鳥叫聲還在繼續,江瀾轉身迴到房間,將包袱裏的衣服首飾掏出來放好,上床睡覺。


    聽著外麵近乎沙啞的鳥叫聲,心裏有些幸災樂禍,該死的渣男,好好叫吧!把嗓子叫啞都沒人搭理你。


    原主江瀾,鄰村江二河的大閨女,在還未出生就和沈家老大定了娃娃親。


    十五歲時,沈家老大突然生病,看了許多大夫都不見好,有人便提出衝喜。


    沈家二老一時也沒了辦法,為了兒子,厚著臉皮去江家說試試,卻沒想到江二河思量片刻就同意了。


    原主就這樣嫁了過來,沈家老大病重無法下床,隻能讓弟弟代為接親,拜堂。


    哪怕是衝了喜,沈家老大還是沒熬過去,死在了新婚夜裏。


    沈家二老也在幾個月後,上山砍柴跌落山崖,被村民背迴來時,已經沒了唿吸。


    就這樣,偌大的沈家就剩下他們叔嫂二人,相依為命。


    在原主嫁過來短短幾個月時間,沈家幾乎家破人亡,原主克夫,克親的名聲就這樣傳了出去。


    倒是沒人敢在原主跟前說三道四過,隻因沈澤林從小手段狠辣,極為護短,要是被他知曉,恐怕短時間內都不得消停。


    而原主又是沈澤林親自接迴沈家的,所以更加護短。


    沈澤林在短短時間內,已經跟村裏人杠上了多次,就是他們議論江瀾命硬的話,被聽到了。


    沈澤林一不跟你講理,二更不跟你吵鬧,直接找上說閑話的大娘嬸子們的兒孫,用拳頭將他們治的服服帖帖。


    幾次下來,村裏有關江瀾克夫克親的話,再也沒了。


    而周源是個混不吝的,盯上了原主的美貌,以及手裏的嫁妝,三天兩頭的製造偶遇。


    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起來。


    再加上周源還算俊郎的外表,時不時送點不值錢的小玩意,原主以為自己遇見了真命天子,很快就淪陷了,答應和周源私奔,離開沈家村。


    原主的悲劇,就是從今夜,他們私奔開始。


    兩人私奔被臥病在床的沈澤林發現,沈澤林苦苦勸說無果,被翻牆而入的周源打斷腿腳,昏迷在院裏。


    周源趁著沈澤林昏迷,偷了沈家所有的家當,帶著原主離開了村子。


    等將原主的錢財哄騙幹淨後,將完璧之身的原主高價賣給了花樓,很快原主看著出色的容貌,身段,成為新一屆的花魁。


    好景不長,沒過幾年她就染上髒病,被遺棄在後院,彌留之際時。


    她看到了沈澤林,身披價值不菲的大氅,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神情複雜的看著她。


    “江瀾,你和你的情郎私奔時,可想到有這一日?”


    “我不想你踏入火坑,苦苦勸說,你不但不領情,卻還任由你情郎將我雙腿打斷,扔在院裏,偷走家裏全部銀兩,你可想過我會如何?”


    “要不是隔壁王叔起夜,發現了院裏的我,送我去看大夫,我怕是早就跟爹娘大哥團聚了。”


    “既然老天爺不收我的命,我自然要好好活著,看看你們這對野鴛鴦的下場。”


    “你衝喜嫁到沈家兩年多,我自問對你不錯,你不喜歡聽到那些閑言碎語,我一一替你擺平。你為何這麽狠心?”


    “今日就是你的報應,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


    “………”


    沈澤林那猶如死神降臨般的眼神,讓江瀾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心中突然升起一個想法,原主得的髒病,莫不是沈澤林故意安排的。


    她能有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原主是花魁,身價倍增,和她春風一度的都是富家子弟,一般人出不起那個銀子。


    所以染上病的幾率很小,想來想去就隻有這一個可能。


    (其實是江瀾想多了,原主染上髒病是意外,而沈澤林會及時出現,是他腿好後,一直沒放棄尋找原主,不是為了報複,隻是單純的擔心而已。


    在沈澤林看來,是他們沈家對不住江瀾在先,所以哪怕是經曆過這些,他也依舊不恨江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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