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頭腦一片空白,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他連忙跪在地上,不住磕頭:“老……老爺……老”卻是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苟生本來就煩躁,他見大兒子下午出去就沒迴來。


    就派最得意的下人讚聞宏出去打探,到現在也還沒迴來。心裏鬱悶,所以晚上就讓人在院子裏擺了點酒食,消除煩躁的心情,並且等待讚聞宏盡快迴來。


    剛剛喝爽了,他去旁邊小解一下,一迴身就見到了一個身影,在這裏鬼鬼祟祟。像是著魔一樣。


    他連忙喝止阿方,詢問因由。現在見這個人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更是氣惱!


    難不成這個下人想要在自己的食物裏麵下毒?


    他一腳踢在阿方的腦袋上,說:“賤奴,你要幹什麽?誰指使你的!老實說出來,我倒是可以饒你一命!”


    阿方被一腳踢得翻滾了好幾米遠,趴在地下,顫抖著呻吟著,幾乎就想死了算了。說:“老爺,我餓!”


    苟生心裏本能地不信,因為他從來沒有經受過挨餓的感覺,也不知道一個饑餓的家奴居然僅僅敢因為饑餓就打自己食物的主意,一想這家奴還嘴硬,不禁怒從中來!叫道:“你餓?餓怎麽不去吃屎?還有什麽陰謀!快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主動交代我還可能免你死罪!”


    阿方腦袋一片迷糊,被對方這樣一恐嚇,嚇得以為對方已經知道一切了,心想畢作民叫自己做的事情,快告訴老爺吧,告訴老爺也許老爺就會放過自己!


    他呻吟著道:“我……我……在弄……”


    但是……一百個貢獻點啊。夠家裏不吃不喝掙一年的!長工阿方還是有點猶豫,要不要全盤托出。


    他當然不認為一百個貢獻點在畢作民那裏隻是一個數字,他隻知道這些數字對應需要自己的多長時間沒日沒夜的付出。


    這底層人的思維就是這麽簡單。


    阿超也有自己底層的敏感性,遠遠地聽到這裏的動靜,已經快速趕了過來。


    看見苟生站在這裏,連忙對苟生做了個揖,說:“老爺,今晚上半夜是奴才阿超負責藥材庫巡邏。知道一點情況,這個長工阿方他今天犯事被股刑伺候了,可能有點想不開,我找人拖他出去!”


    阿方終於靈光一閃,終於說:“老爺,我想……弄……點草藥……擦屁股。”


    “我看你是屁股欠插!”苟生將一下午的不安和怒氣發泄在阿方身上,吐了口唾沫,罵道:“賤奴,屁股癢了是不是!”


    眼見苟生就要爆發,阿超想趕緊將阿方弄走,也許苟生的戾氣就不那麽重了,就跟著苟生罵道:“賤貨阿方,滾!滾不動是吧?我拖你滾!”說著他麵無表情地蹲下來,用力一把拽起阿方的手,站起身來,就在地上拖著走,對苟生說:“主上,我拖這個賤奴迴下舍!”


    苟生冷笑幾聲,說:“不必拖走!我此刻左右無事,我倒要看看這賤奴有多賤!你且去北側巡邏吧。”


    阿方一聽心涼到了腳底,家主苟生這樣說,不知道待會兒會怎樣虐待自己?


    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放鳥毛的事情了嗎?


    不可能,但是家主神通廣大,有什麽不可能?


    阿超見苟生主意已定,不敢辯駁,也不敢在此耽擱太久,隻得狠狠地對阿方說:“你好好伺候主上,主上一定會看在過往的情麵上,饒你不死的!”


    阿方顫抖著說:“家主,饒了我!”


    苟生對阿超笑道:“你迴去工作吧。”阿超隻得退去。


    苟生轉過頭對阿方冷笑道:“真是賤骨頭!受到我家主的單獨刑罰,應該是你這樣家奴求之不得的事情!你該怎麽說?”


    這一點長工阿方倒是記得很牢,家奴們從第一次入職就被這樣洗過腦:隻要苟家主人說要懲罰,那他們這些打工的就應該開心去承受,去期待。


    長工阿方艱難地弓起身子,跪著向苟生磕頭:“求家主懲罰家奴長工阿方。家奴甘之如飴。”


    苟生見長工阿方迴答得隻字不漏,一腳踩在長工阿方的頭上,說:“好在你沒有忘本,這才是我家的乖奴才。”說著拿腳底拍了拍長工阿方的臉,說:“狗奴才挺皮實啊!”


    長工阿方深唿吸了一口泥土和鞋底的臭味,深入骨髓。輕聲道:“是。謝主人。”


    苟生又踩在阿方的臉龐上,笑笑:“說,今天發生了什麽事。一字不漏說出來,讓你主人好好替你分析分析,教化你。”


    長工阿方像是被完全洗腦,陷入了一種安寧的境地,說:“前幾天魔音亂村,一些人被魔音蝕骨。奴才今天早上看到院門口一個小孩被魔音折磨痛不欲生,他父親想替他求一點藥,但是又拿不出錢或者糧食,我一個忍不住就將老爺賞賜給我們的藥低價賣給他了。”


    苟生冷哼一聲:“不知道我們的規矩嗎?苟家賞賜的藥隻能在內部用,不可以流出去!”


    “是奴才錯了!奴才不應該私下處理。”


    “知錯就好。”苟生的臭腳在長工阿方碾了碾,說:“很好,認錯就好,乖奴才。後來呢……”


    阿方神態安詳,一件一件說出來。說到走出院子,抱著大樹的事,正要說到錢大少和畢作民,他的自我意識還在和被洗腦後的本能對抗,說:“我抱著大樹……休息了一會兒……就看到一個人……”


    忽然有人的腳步急匆匆地走過來。


    ……


    這時忽然聽到不遠處,一個人說:“家主家主!”


    正是讚聞宏。


    阿方打了個激靈。讚聞宏是苟生和梅過最忠誠的奴才,來這裏必然也不會替自己求情。看來今晚要受多重折磨了。


    他心如死灰。


    然而……


    讚聞宏步履急促,苟生也沒有像往常一樣邊虐待下人邊聽讚聞宏匯報工作,而是停下腳步,驚慌地問:“怎樣?”


    讚聞宏道:“恐有不測!”


    “什麽不測?難道那小子敢對我孩兒動手?”說到後半句,苟生聲音已經有些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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