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老母出門前,畢作民又補充說:“之前的賣給你做女婿的人叫飯無奇,已經在獸潮之中死去了。現在的這個人叫範方奇,他是村裏的大長老。你千萬不能打大長老的主意。他是不可能嫁入你家的。”


    韋老母嚇得雙腿發抖,連忙說:“那我當然是不敢。想我那齷齪女婿,雖然空生了臭皮囊和超凡物,但是論氣質和修為,哪有一點能夠比得上大長老?”


    畢作民點點頭:“你能夠這樣想自然是最好。你讓你女兒忘了他就好。大女人何患無夫?隻要她肯努力,多掙錢,後麵終究能夠娶到小鮮肉。飯無奇為村犧牲,我和長老會商議,可以獎勵你們家1000貢獻點。”


    韋老母受寵若驚,脫口而出:“啊?這麽多?死了好呀!死得值啊!”


    畢作民繼續說:“如果飯無奇真的無恙迴來的話,這1000貢獻點需要連本帶利扣除迴來!”韋老母瞬間明白,這是要自己去堵女兒的嘴。


    1000貢獻點啊?相當於兩套房子!這嘴一定要堵住!


    大不了將女兒鎖在屋裏幾年,將前女婿的一應物品統統扔掉!等女兒徹底忘記了ffq再將她放出來!


    一旦村長已經這樣說,本來就對範方奇沒有什麽感情的前丈母娘自然是拿得起放得下,連連應承:“好說好說!”


    心裏在想不管怎麽樣,這ffq都不要迴來了!就算偷偷迴來也要將他罵走趕走!


    人性看起來很難捉摸,但是自私自利的本質其實不會變。


    如果看起來“變”了,也是因為環境導向和獎懲機製傾向於壓製大家看起來的“自私自利”的行為,鼓勵大家看起來不那麽“自私自利”的行為,最終大家表現出來的行為就看起來不那麽“自私自利”了。


    隨著環境的變化,所有的過程都會變化,唯一不變的就是人的這種動物性。


    當環境導向和獎懲機製失效,自私自利依然會表現出來。


    如果一旦失去了製約,甚至會向著極度的自私自利方向發展。


    所有人在自私自利的博弈中找到一個平衡,直到出現一位英雄打破這種平衡,所以他成為英雄。


    但是,英雄到底能夠多長久?


    ……


    當日在銅柱山下的峽穀裏,當團隊裏唯一的方向和主心骨範方奇被大鵬裹挾離開之後,吳青芸哭天搶地,叫喊得那是一個悲痛!


    徐昭雁暗暗流淚,躲在山洞裏的同學們也黯然神傷。這種環境下,甚至是能力最強最高的範方奇都能隨時失去性命。自己一等人想要在這個詭異的世界生活下去,有多困難。


    黯然的陰雲遍布了整個月牙泉。


    陳雲終於站了出來,叫道:“同學們,現在範方奇離開了,但是我相信他福大命大,不會死的!所以大家還是要好好活著,等他迴來給他一個驚喜!”


    這些場麵話有人聽得進去有人聽不進去。但是另外兩個隊長榮威和楊峰也站了出來。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冷靜下來。


    大家開始嚐試著慢慢走出山洞。


    向上看去,看不見大鵬的影子,也看不見範方奇的骸骨。


    除了之前大鵬發招時沙灘上一片玻璃碎渣之外,仿佛大鵬根本沒有來過。


    這是一個死局,圈在圈裏任人宰割,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大概做豬做狗都不會這麽絕望。


    帳篷一大半被炙烤焚毀,剩餘的早就東倒西歪!


    估計大鵬不會再來了,同學們開始分組將帳篷修整修整。不管迴不迴來,都需要修整。大家需要迅速適應這種隨時會死亡的環境。之前在地球上安逸太久,沒有人知道在宇宙的本義中,生存本身就是一種幸運。


    吳青芸收集了一些玻璃渣,擺在帳篷邊上,掩埋成一個小小的墳墓,說:“範老大,你生是我們的老大,死也是我們的老大。你要保佑我們,盡快找出迴去的生路!我想迴家!”


    徐昭雁向西看向遠天,她在心裏默默祈禱:“範方奇,我相信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活著迴來!”


    另外一個女生易詩雨也走過來,看著木木的魂出天外的徐昭雁,又看看哭得稀裏嘩啦、拿手挖沙添墳的吳青芸,說:“你們都不要傷心了,人死都死了。我們還是要向前看,範哥一直叫我們懷抱希望,所有的絕境都不過是曆練。誰說未來就沒希望呢?”


    吳青芸一見人來安慰,哭得更傷心了,梨花帶雨涕泗橫流:“如果我不是為了救我,他就不會死!他對我太好了!我真的是太笨了!如果能重新來,我一定不會讓他死!”


    這話怎麽有點變味了?易詩雨拍拍她的後背,難道這小妮子以為範方奇是愛上她才救她的?這就有點天真了,範方奇的眼裏隻有徐昭雁啊。


    易詩雨笑笑說:“嗯,嗯,我知道,如果他能活過來你一定要把握好機會!”


    ……


    徐昭雁站在晚風中看向夕陽,目光投射向銅柱山的後方,黃昏如血。


    從這個角度看西方真的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當然她知道自己的身後就是一片小小的豬圈。


    紫日下沉,夕陽透過銅柱山的邊緣瀉下,盡頭一片殷紅,磅礴中飄忽著一種蒼涼感。


    三個女生在墳前一拜,各有心思。


    ……


    月牙泉的水波蕩漾,枯黃的水草飄搖,一顆新的嫩芽又努力鑽出地麵。


    時光予人療傷,也予以混亂。


    大家剛開始還會按之前的約定每日定時勞作,定時休息討論,打鼓作氣,互相安慰。


    但是十日後,終於有人不堪忍受,叫道:“我受不了這樣日子了!每天混吃等死!永遠無法闖出去!”


    但是大部分人還能夠保持冷靜:“現在活下去就是希望,如果大家都混亂了。那麽,一起死的日子就近了。”


    “那大家就都一起死了算了!”


    好在這種負麵的情緒都還能夠控製住,畢竟大部分人都是想活下去的。正麵的這些話還能湊效。


    但是二十天後,大家都開始懈怠了,不守規矩起來。


    要不不按時工作,要麽睡懶覺,要麽浪費糧食,最為挑戰的,就是開始有些男生不想控製本能,開始騷擾女生了!


    有人編詩給吳青芸說:“遠看一座山,下有兩個蛋,山腳遍地草,山頂有噴泉。如果不來玩,人類都完蛋。”


    吳青芸轉述給易詩雨,易詩雨有過經曆,一下子知道這說的是什麽,說:“不要轉述了,這是一首下流詩。”她心裏又開始怦怦跳起來,滿臉緋紅,還有機會迴去見到過去的人嗎?


    ……


    共和時代如果沒有強有力的管製,很快就會分崩離析。


    徐昭雁開始戰戰兢兢,畢竟在這樣的環境下,如果大家都失去理智,三個女生還是非常危險的。


    陳雲和榮威最開始還能夠說大家幾句,要求大家遵守規矩。


    但是一個塊頭最大的同學諾頓說:“你算什麽東西?”搞得陳雲也不敢說什麽了。隻能暗暗叮囑徐昭雁,讓她們凡事小心,有什麽事情及時唿救,他和榮威會及時幫助大家。


    此後,三個女生走路、吃飯、做事,都不再分開,都要一起行動。就算這樣,也是讓人心裏壓力很重。三個人睡在同一個帳篷裏,輪流睡內外側,睡在外側的女生,晚上衣服都不敢脫。


    也不知道這樣折磨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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