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連恆放開黃玉致,她癱倒在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胸口不停地起起伏伏……平息了好半會兒,她抬頭來,發出冷笑,“你媽,石賽玉,已經死了!被我扔進大海了!”說完,她又不怕死的發瘋的大笑起來!


    “你再說一遍!”韋連恆大大的震動後,氣急敗壞的把她抓起來,“你真的殺了她?”


    “是!”她麵無死灰的跟韋連恆對視著,眼裏盡是仇恨跟他直直的對視很久後,她好像一下子就泄氣了,然後冷笑著把所有的事實說了出來,“沒錯,莊懷舟的確就是韋天歐!在你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我就認識你父親,我一直喜歡他!那年他發生車禍,就是我救了他,沒想到他活過來了,卻失憶了,所以我把他帶到香港,跟他結了婚,一直隱瞞著你們我知道真相遲早會被拆穿,一直在想辦法把你解決掉,所以才有了上次的非法集資案,但是沒想到,事情並沒有朝我期待的方向發展,反而越來越糟糕,直到你跟他做了親子鑒定,直到你媽瘋狂的來尋找,我再也受不了了,我絕對不允許他再迴到你們身邊……所以,就在你媽上次來香港騷擾以後,我衝動之下,找人綁架了她並把她丟進了大海,徹底鏟除她--”


    聽了事件的始末,我渾身冰涼,驚得說不出話來,也許是早就做好了石賽玉已死的準備,所以並沒有那種天塌似得悲痛,但是韋連恆--


    他一下子變得麵目兇暴,眼光猙獰,眉毛兇惡的擰結在一塊兒,胸腔沉重的起伏著,渾身上下,都帶著暴風雨的氣息。我微有怯意的看著他,從沒看到他有這樣兇暴的麵目……


    他爆發似得叫了一聲,隨即大手一揮就混亂的朝黃玉致揍去,拳頭重重的砸到她的臉上,她立刻跌倒在地,口吐鮮血……當韋連恆還想動手的時候,我及時的拉住了他,“交給警察來處理吧,別髒了自己的手,你現在就是把她打死,媽也迴不來了啊!”


    隨後,韋連恆強製她交代出綁架的匪徒,她卻說自己也聯係不上了,找的黑道上的人,給了錢就沒有再聯係了,現在打電話也打不通。


    很快報了警,黃玉致被拘留,警方同時也在展開對綁匪的搜查抓捕工作,估計還得等上一段時間才能從匪徒那裏得到關於石賽玉遇害的確切消息。


    我們先迴到了深圳的家。


    找了這麽久,現在終於得到一點眉目了,也進一步確認了石賽玉死亡的事實……我們終於能夠死心了,卻不得不麵對這個沉痛的結果,根本不知道怎麽去消化它,再加上,莊懷舟也是葬身大海……短短一個月內,韋連恆突然失去雙親,他就算再怎麽強悍,短時間內也無法接受這種慘烈的結果,整個人陷入綿綿無盡的消沉裏,跟丟了魂魄似得。


    他在悲痛裏拔不出來,我的日子也是痛苦難捱的。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可是跟石賽玉生活了這麽久,我對她早就有了很深的感情……每每想起她的死亡,心裏就時不時的抽搐著,偷偷抹眼淚~


    差不多半個月又溜走,當我們的日子就要漸漸的迴歸平靜時,卻接到了香港警方那邊的來電,告訴我們一個消息,說經過調查搜捕,得知當初綁架石賽玉的有四個人,其中兩人已經死亡,另外兩人其實是菲律賓人,目前正在全力的抓捕這兩人,並且推測石賽玉有可能還活著,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在逃的兩名菲律賓人。


    這個消息,給早已磨滅希望的我們,帶來了巨大的狂喜!


    我和韋連恆很快又去了香港,跟那邊的警方交流後,才得知兩名嫌犯的遺體是在菲律賓沿海岸發現的,經過認定,就是當初被黃玉致買通的綁架石賽玉的嫌犯之二,經過各類蛛絲馬跡分析出應該是另外兩名菲律賓同夥殺害的。


    得知了這個事實,接下來又是等待的日子,每天抱著一點希望繼續等待著,但隨著時間的延長,這種希望又在漸漸的消滅,我有時候也想,即便真的還活著,估計也受過不少我們難以想象的苦難吧,何況她年紀又大了……想到這些,總是不寒而栗。


    可是又過了一段時間後,我們又接到警方電話告知:石賽玉被找到了,還活著!


    聽到這樣的好消息,我和連恆怎麽都不敢相信,快要被這樣的喜悅衝昏了頭腦,這於我們而言,實在是最好的一個消息,堪稱奇跡!


    把安安放在家裏給阿蘭看著,我們倆就跟著警方去了菲律賓。菲律賓是個島國,有七千多個島嶼,我們轉了好多趟交通工具,最後到了一個小漁村裏,那也是一個小島,一個麵積狹小,到處是山林,人口稀少的小島,不過跟我當初在印度洋上遇到的那個小島要好多了,至少這裏的人都是現代社會穿著衣服的正常人,隻不過窮困了點,以捕魚為生。


    隻見幾個警察已經把嫌疑人控製住,石賽玉也出現了!


    “媽!”我和連恆都跑了過去,隻見她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裏,穿的是當地菲律賓人的破舊服裝,整個灰頭土臉的,沒化妝老了不少,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的是她還活著!


    “連恆,深深,”她一下子就哭了起來,痛哭失聲,“我我”


    韋連恆立即擁住了她,我也抓住了她的手,發現她的手顫抖得厲害,情緒異常的激動,不停的掉著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媽,對不起。,。”連恆跟她相擁了好久,自責的說,“對不起,我現在才找到你,媽你有沒有受傷?”他放開她,再對她進行了一番仔細的打量,“讓我看看,你受傷了嗎?”


    石賽玉搖頭,激動的啜泣了一會兒,才帶著哭腔說道,“沒有,我很好,沒受傷。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我我是不是在做夢?深深,真的是你們嗎?快告訴我,這是不是夢啊?”


    “不是,不是,媽。”我挽著她手,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說到,“你看,天這麽藍,海這麽廣,到處都是人你獲救了,媽,謝謝你還活著,我們現在就帶你迴家,所有的苦難都過去了”


    待我們都穩定了波動的情緒,接受了這份失而複得的狂喜,才跟著警方一起離開了這個偏僻的島嶼,先迴到了呂宋島上的馬尼拉。因為天色暗了下來,我們就決定現在這裏住一晚,明天再飛迴國內。


    吃完飯的時候,石賽玉才慢慢的跟我們說出了這個驚心動魄的失蹤過程。她說,她那天瞞著我們,獨自去香港見到了莊懷舟,但是莊仍舊不離她,黃玉致也粗魯的將她趕了出去。那個時候已經接近晚上了,她獨自走在一條偏僻的街道上,不知道怎麽的就被人打暈了,醒來的時候手腳被綁著,她正在一條駛往菲律賓方向的貨船上,被幾個匪徒控製著。


    從他們談話中得知,匪徒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扔到海裏,但她嘴巴被塞住也無法求救,就在她絕望無助的時候,幾個歹徒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吵起起架來,他們一會兒說蹩腳的英語,一會兒說菲律賓這邊的土話,一會兒又是粵語,讓她也沒弄明白吵架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分贓不均吧?總之,他們後來打了起來,在打鬥中,兩名中國籍的歹徒被打死,扔下了大海。而她則被兩名菲律賓歹徒帶帶迴了菲律賓,並沒有殺害她,隻是將她帶到了他們常年生活的那個小島上,以後打算拿她做人質再敲詐幾筆。她算是被一定程度的囚禁在那個島上,沒法離開,跟著那些漁民一起生活,等待著被營救。


    做夢也沒想到,她還會等來這一天……


    得知她除了受到驚嚇並沒有受到其他實質性的傷害,我和韋連恆都感到十分的安慰。


    “你爸那?”石賽玉還是問了出來,“他知道我失蹤的事嗎?”


    ““我們都被問住了,不由得垂下了視線,不知如何迴答她。


    “怎麽了?”她問。


    “你還是當他已經死了吧,”韋連恆玉說的十分感傷,沉重的歎了口氣,“這本來就是老天給我們開的一個玩笑,不要去想了。”


    “到底怎麽了?”她不甘心的再問。


    “他--”我剛想說出口,韋連恆在桌子底下抓住了我的手,示我不要說出來。然後他對她道,“要不是因為他,你這次也不會經曆這麽大的劫難,先別提他,迴去休整一段時間再說。”


    石賽玉也沒有再多問,她現在屬於劫後餘生,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都特別脆弱,經不起更多的打擊了,剛從那個漁村迴到繁華都市,短時間內還不太能接受自己已經獲救的事實,晚上用手機跟國內的安安視頻通話了一陣,終於安心了許多。


    在馬尼拉的酒店住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當我們正在街上的一個餐廳裏吃飯的時候,石賽玉眼睛直愣愣的盯著餐廳牆上的一個電視機裏看……


    “你們,你們聽”石賽玉問,“電視裏是在放新聞吧,這說的是什麽啊?”


    電視機裏新聞主播說的是菲律賓語,我聽不懂,問了下韋連恆,他倒是比較熟,抬眼來晃了下電視,但看到其中一個畫麵後,他的眼睛也移不動了,還立刻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喃喃自語,斷斷續續的說到,“新聞裏在講,有船員在一個月前海上,救了一個人,送到醫院,昏迷不醒”


    石賽玉聽到這裏,更加發癡的盯著電視裏的畫麵,“我怎麽覺得,越看越覺得這個昏迷不醒的病人,好像,好像是你爸吧?”


    “就是他!”韋連恆肯定的說出口,眼裏流露出激動的光,他讓我們不吃飯了,馬上就根據新聞上提供的聯係方式,朝醫院趕去。


    一路上,我已經跟石賽玉道出了實情,告訴了她,莊懷舟在遊輪上跳海,半個月搜救不到,以為他早就身亡……石賽玉麻木的聽著,掉了幾滴淚,已經來不及傷心了,一心隻想快點見到莊懷舟。


    醫生見到我們,麵色就特別凝重,告訴我們,病人一直昏迷著,現在的狀況特別糟糕,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推開房門的一刹那,我就被那撲鼻而來的藥水味、酒精味、消毒藥品味嗆住了。石賽玉逕直就走到病床邊,站在床前,她定定的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一瞬也不瞬的看著--真的是莊懷舟!


    我的淚瞬間就掉下來,韋連恆的眼眶也紅了,手指不自覺的抓緊我的,我能強烈的感覺到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而石賽玉呢,卻出乎意料的靜靜的,動也不動的看著床上的莊懷舟。她神色中的那份莊嚴,那份寧靜,那份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使我眩惑了,糊塗了~


    好一會兒,石賽玉隻是站在那裏,然後,她更近的移向床前。隻見莊懷舟仰躺著,麵色如蠟,顳骨高聳,頭發稀稀落落的,似乎已脫去大半,眼睛緊闔著……整個麵部,隻像一具屍體,一具僵硬而無知的屍體。他身上還插了些管子,那些維持生命的必需品,就藉這些管子流進他的體內。另外,還有些生命的渣滓,要藉這些管子排出體外。他的雙手,靜靜的垂在身體兩邊,那手臂上找不出肌肉,隻是一層枯黃的皮,包著兩支木柴,那手指佝僂著……室內好安靜,好安靜,雖然有三四個人,卻幾乎連唿吸的聲音都聽不到。


    我看著石賽玉,看不出她的思想,也看不出她的感覺。她那小小的,莊嚴的臉龐上,仍然是一片寧靜與堅決。


    “好,天歐,我總算看到你了!”她忽然開了口,聲音鎮靜而安詳,甚至,還有著喜悅的味道。她再往前跨一步,為了接近他的頭,她在那床前跪了下來。她又說,“看到你,我就放心了,你知道,你跟我開了一個大玩笑,我以為你已經死了。還好,你活著,隻要你活著,我就要告訴你好多好多話!”


    聽到她要對莊懷舟說的話,我和韋連恆先退了出去。


    據醫生說,他在海上被救起來的時候,還有一口氣,但是因為在海水裏漂了太久,被感染了,盡管命被搶救迴來,但是患上了嚴重的病毒性腦膜炎,已經昏迷了二十多天了,一直都還沒有醒來……醫院現在也一直在竭盡全力的救治他,幫著減低腦水腫,降低顱內壓,總之情況很複雜,能不能醒來都還不確定,能挺多久也不確定。


    由於他被送到醫院的時候身份不明,所有新聞媒體上一直在刊登他的消息,請家屬前來認領,還在香港那邊的媒體上也登載了不少的尋人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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