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凝看了半晌,他不知不覺又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摩挲著,柔聲說:“深深,你的手真好看……”麵對他這樣的曖昧舉動,平生第一次我沒有拒絕,任由他摸著,然後他在我手背上印下一個吻。


    麵對他這番柔情蜜意,我腦子一熱忽然就摟過他的脖子,主動吻住了他的唇……而他在驚詫之後更加瘋狂地迴吻了我,很快轉被動為主動……跟他接吻,我沒有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頭腦昏昏沉沉的,隻是機械地迴應著他。


    做了這個舉動,我完全搞不懂是自己是什麽心態,是感謝他的幫助,還是對韋連恆的報複,抑或是這些天來實在太痛苦、太空虛,以至於被他感動,動了真情。


    一吻之後,他更加癡纏地盯著我,唇邊含著滿足的笑意,緊緊抓住我的手,把他掌心的溫度傳給我……他忍不摸了摸我的麵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答應了?”


    “什麽?”我有些遊離在外。


    “做我的女朋友?”


    我渾身一僵,瞬間有點兒不知所措……我陷入前所未有的糾結裏,如果不答應的話,那我剛才的行為算什麽?我可以在韋連恆麵前肆意地自毀形象,但是在這個男人麵前,我卻始終做不到那麽隨便。可如果真的答應他了,我又什麽都沒準備好,我們對彼此都了解得不夠深,最重要的是——


    “我覺得,你父母應該不會喜歡我,算了吧。”我淡淡地說。


    “如果你隻是擔心我父母那兒,那你就放一千個心吧,他們在我的婚姻大事上比所有父母都開明,從來不會幹涉我找什麽樣的女孩,隻要我自己願意的,他倆都接納。”他說得那麽信誓旦旦,“你看,我今年也三十了,我爸媽經常在我耳邊催結婚,對我找老婆的要求已經一再降低,現在隻有兩個要求了……”


    “哪兩個?”


    “女的,活的。”


    我撲哧一笑,又忍不住低落下來,轉過臉去看向窗外,沉聲說道:“阿飛,其實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看到的都隻是我的表麵,我有很多不光彩的過去……我覺得,我已經不配擁有幸福,我怕傷害你……”


    “我的過去也不一定光彩。”他一番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後說,“算了,不要提過去了,我們都要活在當下,我喜歡的就是現在的你,不管你有什麽過去,也不論你什麽身份,你在我眼裏,隻是讓我癡狂的一個女人而已,知道嗎?”


    我更加語塞。


    “還有什麽顧慮的嗎?”


    “白萱,”我猛然又想起來,心裏很不安,“她現在一無所知,對你那麽狂熱……”


    “你為什麽一定要把白萱看作我們的攔路虎呢?我跟她完全清白,什麽都沒發生過,都隻是她在一廂情願地對我表白。我也拒絕過很多次了,我現在要跟你一起,沒必要在乎她的感受吧?累不累?”


    “如果是別人我可以不管,但她不一樣啊,她是我的表妹啊,是親人。如果她知道自己迷戀的男人跟我在一起了……她肯定會受不了的。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假如你喜歡的女人,被你表哥搶去了,你會甘心嗎?”


    他似乎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沉默半晌後說:“好吧,迴頭我們找個機會跟她說清楚就行了。我會在最大程度上降低對她的傷害,但我們的感情不能被她耽誤吧?”


    我有些無語。


    “深深,”他再次認真地對我說,“讓我們暫時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顧慮吧,想多了實在太累。我真的對你中毒已深,你別再給我出難題了好不好?”


    “做我的女朋友吧。”他在我耳邊柔聲說道。他的聲音很蘇,蘇到我有些崩不住了。


    “深深?”


    我妥協地點頭。剛才已經主動去吻他了,我不知道自己此刻還在矯情什麽。跟他認真談一場戀愛不是很好嗎?無論從哪一方麵看,他都是最合適的男人。我也不想再混亂,不想再漂泊了,反正他已經幫我報了仇,把杜振北搞垮,至少基於感恩,我也沒法拒絕的吧。


    “好,”他見我點頭答應了,非常開心,“從這一刻起,你白深深就是我高任飛的女朋友了,不許反悔啊!”


    我勉勉強強地“嗯”了聲,又說了句:“怎麽感覺我們像是在談判啊。”


    聽了我這句調侃的話,他臉色有些僵住,不知想到了什麽,他有些不高興地說:“深深,你會不會覺得我這人特無恥啊,剛為你辦了事,就強迫你做我女朋友?如果你隻是為了感謝我,應付我,那還是算了,我不想你帶著壓力跟我在一起。”


    “你想太多了,”我不太自在地說,“如果真是這樣,我壓根兒也不會同意你的幫助。”


    “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走吧,送你迴家。”


    高任飛開得很慢,唇邊始終帶著點兒微笑,跟我沒說幾句話,但看得出來他內心是非常激動的,甚至開車都有些心不在焉,以至於好幾次都差點兒跟別人追尾,好幾次等紅燈總是要後麵按喇叭催促,他才反應過來啟動車子……


    來到水雲間門口,我沒帶停車卡就提議他把車子停在外邊。正當他找到一個停車位,準備倒車的時候,我無意間往右邊的車窗一看,竟然發現……旁邊是一輛熟悉的勞斯萊斯,我心驚肉跳地把目光轉到駕駛座上,正好跟韋連恆的視線撞上。


    被他嗜血般可怕的眸子這麽直直地盯著,我瞬間被嚇了一跳,明顯感覺唿吸都在加促了……他來這裏幹什麽?來找我的嗎?


    不過一旦想起他那天的冷漠無情,他的各種羞辱,我又奇怪自己怕他幹嗎?有什麽好心虛的?是他自己要我滾的,我滾了,再也不會迴去了……我馬上轉過臉來,心裏還是不平靜。


    旁邊的高任飛一直專心在停車,沒有在意我臉色的變化,而我強迫自己盡快恢複正常。


    下車的時候,高任飛繞到我這邊來,殷勤地替我打開車門。他眼裏心裏都是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韋連恆的存在。


    我瞥到旁邊那雙緊緊注視著我的眼睛,反而更加親密地跟高任飛互動起來。我下車來就親密地挽住高任飛的手,還吻了吻他的臉……


    “到我上麵去坐一會兒吧。我不想這麽快跟你分開,”我大聲地對高任飛說。


    “好,走吧。”說著,我們就像一對熱戀的情侶一樣,手挽著手進入小區,把某個男人那殺人的目光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進了家門,高任飛準備要換鞋,他的眼睛立刻瞟到一雙男士拖鞋,臉色有微微的變化……我也不好跟他解釋,隻能默默地進屋,隨他怎麽想吧。


    我在沙發上坐下來,腦子裏還在嗡嗡響,一直想著韋連恆坐在車上看著我的那副表情,讓我有些不寒而栗,總感覺有點兒不妙。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時候,高任飛已經在我身邊坐下來,自然而然地摟過我,讓我靠在他的懷裏。他的手在我肩上輕撫了一會兒,又俯首來,吻住了我……


    就在我整個人都昏沉沉的時候,高任飛的身子被人猛地拖起來,我嚇得抬頭一看,是韋連恆。是的,他有我這兒的鑰匙,直接開門就進來了,估計我們剛才吻得太投入,都沒聽到他的腳步聲……


    正當高任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韋連恆對著高任飛的臉,重重地揍了他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剛把高任飛打翻在地,韋連恆又撲過去對他拳打腳踢。


    “你住手,快點兒住手!”我試圖去拉韋連恆,卻一下被他甩開。


    高任飛也不是吃素的,他的體格跟韋連恆沒有多大區別,都是高壯的類型,馬上就奮起反擊,毫不服輸地跟他扭打在一起……兩個人翻過來滾過去,把客廳裏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誰也不讓誰,打得越來越激烈,各種下死手……


    我完全被這場麵嚇壞了,除了在旁邊大聲地製止外什麽都不能做,又不敢過去拉架,束手無策地都想報警了。突然,我看到高任飛處於下風,被韋連恆一腳踹到身體的某關鍵部位,疼得他癱坐在地痛叫起來。我頭腦一片空白地衝過去撲到高任飛麵前,然後韋連恆的拳頭就不小心砸到了我的身上,我尖叫一聲。


    “王八蛋,你傷到她了!”高任飛吼叫的同時,忍著疼痛一下站起來就朝韋連恆的頭上揮了一拳,又狠狠地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腳,由於實在太用力,韋連恆被打得退了幾步,差點兒就摔倒。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不顧一切地攔住高任飛,又攔住韋連恆,聲音都吼得嘶啞了,“你們幼不幼稚?要不要臉?給我停手!”


    吼完這些,高任飛停了下來,馬上各種關切地問我有沒有傷到哪裏,而韋連恆在微微喘氣的同時,狠狠地瞪著我,尤其是看到我還跟高任飛站一起。他瞪了幾秒,走過來突然一把就將我拽了過去。


    “你——”,我拚命地要掙脫他的手,“韋連恆,你這樣蠻不講理到底什麽意思?再不放手我就報警了……”


    高任飛看到我被他這樣拉著,氣得要命,馬上就又要過來跟韋連恆幹一架。我連忙製止他:“你不要再動手了,他純粹是有病,別跟他計較。”


    說完,我瞪著麵前的韋連恆,嘲弄道:“你擺出這副輸不起的樣子給誰看呢?那天我該說都已經說完了,也決定跟你斷得幹幹淨淨,煩請你以後自重點兒!”


    他兇惡地瞪著,手裏越來越緊地捏著我的手,好像要把我捏斷,咬牙說道:“白深深,你把我利用完了就想走人,有這麽便宜的事?”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一個勁兒要把手從他那裏抽出來,“我現在就正式告訴你,他——高任飛,已經是我的男朋友。我跟你再也沒關係了,趕緊滾吧,我一分鍾也不想再看到你了,滾!”


    聽到我說出“男朋友”幾個字,他的眸子裏慍怒加深了……不知不覺地,我的手卻被他放開了。


    我第一時間迴到高任飛身邊,高任飛立刻攬住了我。


    就在我猜測著他還要怎樣報複時,他卻黑著一張臉,朝門外走去,走得很慢,但是他失落的背影,那敗下陣以後遁走的模樣,卻又讓我有些許不忍了……


    “深深,”高任飛把我的思緒拉迴來,鬆了一口氣,“別怕,如果他以後繼續騷擾,我們報警處理。”


    我機械地點點頭。


    沒想到,他不問我跟韋連恆什麽關係,也不問他是誰,什麽來頭,不問他來糾纏多久了,什麽都沒問。或許,他心裏是很明白的吧,以前也見過幾麵,他不可能認不出來,隻不過是刻意地不想再提起而已。


    “剛才沒嚇壞你吧?”他坐下來,撫摩著我的臉。


    “沒有,”我看著他,“對不起,被他打成這樣。有沒有什麽大礙?要不去醫院?”


    “不用不用,沒什麽問題,就是可能會有點兒瘀青。男人嘛,被揍兩下流點兒血都是很正常的事,反正我剛才也打得他不輕,算是扯平了。”


    我一時自責得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你先迴去吧。他剛才一鬧,我心情特別糟糕。而且估計白萱可能會迴來,到時候看到不好跟她解釋。”


    “你不想跟我多待幾分鍾?”他顯得有些失落。


    “時間真的不早了,我現在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他悶了幾秒,故作坦然地說:“也好,你早點兒休息吧,我改天來看你。哦,對了,既然已經把杜振北的公司收購,你也要盡快抽時間接手管理了,到時候先去調整一下人事結構什麽的,反正你有經驗,肯定比我熟。”


    “好,我知道,等我先理理思路。”


    他摟著我,又在我唇邊留下一個吻,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終於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沮喪地躺倒在沙發裏,一會兒想著高任飛,一會兒是韋連恆,一會兒又是白萱,腦子快要炸裂……我為何把自己陷進這種走投無路的境地裏。


    我去接了點兒水來喝,拿著ipad在那兒胡亂地點著,想看電視轉移內心的糾結,但什麽都看不進去,越看越惱火,幹脆把ipad往沙發裏一摔,又走到陽台上去透氣。


    十幾分鍾過去了,有人在敲門。


    是高任飛吧,估計他有點兒舍不得走,在樓下轉轉幹脆又上來了。雖然有點兒煩躁,可我還是給他開了門,隨口說道:“還有什麽——”話都沒說完,瞟到麵前的男人居然是韋連恆。


    我馬上要將門關上,把他堵在外麵,可關到一半又被他強行推開。


    他像一個入室犯罪的歹徒一樣,重重地反鎖門後,一下子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啊!”我叫出聲來,但是已經被他粗暴地摁在牆上。他魁梧的身軀壓著我,手還捏著我的脖子,力道那麽重,好像要把我扭斷……我的唿吸越來越急促,但是又被他堵著動彈不了,我快要窒息了。


    他看我快要不行了,又放開了我,我從牆壁上滑下來……猛烈地幹咳了好幾聲,在還沒完全喘過氣來的時候,他再次把我拖到客廳的沙發上,一言不發地就來扒我的褲子。我此時穿的是一條牛仔褲,他需要先解開的皮帶才扒得下來,於是我各種掙紮,就是不讓他來解皮帶,雙腳各種踢他……


    見我反抗激烈,他最終還是頹喪的靠在沙發上不跟我鬧了,抽起煙來。


    “韋連恆,”我瞥著他那副冷漠的麵孔,說道,“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無恥下賤卑鄙齷齪臭不要臉的東西!”


    他吐出一個煙圈,淡定地說:“放心,我就對你一個人無恥下賤卑鄙齷齪臭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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