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明天還得上早班,我也不去了。”整張臉都寫滿了不開心。


    白萱更加失望,覺得特別掃興……站在她的角度我也能理解,好不容易跟自己的男神約個會,尤其還是在這個感性的夜晚,要是能夠一起逛個街看個電影,豈不是非常甜蜜的一件事。誰想到他這麽早就要找理由離開。


    看到白萱那麽難過,我又心軟了,笑了笑改口道:“哎,工作哪裏做得完啊,既然大家都出來了,不如就一起去放鬆一下吧。”


    我特意問高任飛:“要不要把你的工作也放一放?陪我們看一場電影?”


    他看我改變了主意,果然眉眼又舒展開來:“行,走吧。”


    來到電影院,買了三張票,進去找到座位後,我特意讓白萱坐了中間的位子,正好把我跟高任飛隔開來。可就在電影開場後不久,他卻又悄無聲息起身坐到我旁邊來,因為我旁邊連續好幾個位子都是空的。


    “幹嗎坐這兒啊?”我小聲地問了句,就怕白萱會多心。


    “剛那個位子前麵的人太高,擋著視線看得不舒服……”他眼睛望著大屏幕說道。


    好吧,他這個解釋也說得通,簡直無懈可擊。


    白萱往我這邊看了好幾眼,跟他的位子分開了,貌似心裏挺不爽。於是我對她說:“萱萱,要不我跟你換一下——”


    話還沒說,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左手被高任飛偷偷地握住,帶著警告的意味,警告我別這麽不解風情,不要處處跟他作對……


    好在白萱說:“不用換了,動來動去地擋著別人視線,人家也不爽。”


    這次看的電影是評價比較高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故事主要發生在海上,讓我不知不覺地深陷其中,那種不自在的感覺也不知不覺消失,似乎都忘了周圍的環境。


    望著大銀幕的同時,我時不時地拿起手邊的飲料喝幾口……電影放到一大半,我又習慣性地要拿飲料來喝的時候,眼睛瞟到高任飛居然拿過了我那杯飲料,就著吸管咕嚕嚕地喝了幾口。


    我呆呆地看了他幾秒,小聲地提醒道:“喂,你也太入神了吧,飲料拿錯了,拿到我那杯了。”


    他卻一本正經地說:“沒有啊,我喝的就是我那杯,是你一直拿錯了。”


    “啊?”我這次反應過來,馬上朝右邊一看,果然發現屬於我的那杯正好好地放在那裏,還是滿的。暈死,意思是我剛才喝的都是高任飛喝過的。一直在跟他共用一根吸管,喝得不亦樂乎,毫無察覺。


    “你怎麽不提醒我一句啊。”我挺難為情地跟他道歉,“對不起啊,是我看得太入神了,連飲料都拿錯了,我那杯還沒動過,你喝我的吧。”


    “不用,”他在黑暗裏,深深地朝我看了一眼,“你喝過的,更甜一些,”


    我不敢再跟他聊下去了。以他的個性,衝動之下什麽都做得出來。


    哎,從換座位到喝飲料,處處都是套路,他還玩得挺嫻熟的。


    身邊的白萱被電影牢牢地吸引了,一直盯著銀幕,應該沒有發現端倪。


    出電影院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高任飛把我和白萱先送迴了小區,然後再迴去。相識這麽久了,我還不知道他家在哪裏,離這兒是不是很遠,要不要開很久的車。


    上樓打開房門,萱萱第一時間去浴室洗澡。


    我開了電視機,坐在客廳沙發上休息,這個時候手機鈴聲劇烈地響起來。


    拿起來一看,是高任飛打的。不是剛剛才分開嗎,他還有什麽囑咐的?


    我猶猶豫豫地摁下了接聽鍵:“喂,阿飛?”


    “你今晚什麽意思?”他在電話裏低沉發問,語氣帶著責備。


    “你指的什麽?”


    “我很不舒服,也一直在忍你。”他仿佛很生氣,聲音特別低沉卻很清晰,“白深深,你以後是不是都要用這種方式跟我相處?要不打不通電話、見不著麵,見著以後又把我當陌生人?”


    我心底一沉,感受著他的慍怒,卻無話可說。


    “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他緊接著又問。


    “阿飛,”我醞釀了下,開口道,“你不是不知道我跟白萱的關係,既然她鍾情於你,那我更應該從你的世界退出來,抱歉——”


    “不要拿白萱當借口,”他冷冷地說,“我從來不覺得她會是我們之間的障礙。不管你信不信,我跟白萱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都是她一廂情願而已,我跟她現在仍然是最純潔的同事關係……隻不過,既然她是你的表妹,那我可以利用跟她的同事關係,更方便地約你出來。”


    “你這樣讓白萱情何以堪?”我心裏越發不安,隨即嚴肅地告誡他,“阿飛,你答應我,千萬別向白萱透露你對我的感情,她會受不了的,你別傷害她……”


    “簡直可笑。”他說,“我既然決定追求你,肯定要跟白萱坦白,隻不過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我不可能瞞著她,你別異想天開,瞞著她才是害了她……她也是成年人了,也該提得起放得下,沒必要搞得這麽戰戰兢兢,該怎樣就怎樣。”


    “阿飛你聽好,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更加嚴肅地說,“白萱對你的癡情遠遠超乎你的想象,她性子烈,如果知道事情真相肯定會受不了,你千萬別說……”


    “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這件事能瞞一輩子嗎?我以後遲早都是要跟你在一起的,早點兒告訴她,讓她也早點兒死心不是更好?”


    “你太自以為是了。”我含糊地說道。


    “我說的是事實。深深,你別再有意無意地撮合我跟白萱了,太折磨人。”


    我糾結而沉默。


    “深深?”


    “不說了,你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嗎,快點兒迴家睡覺吧,就這樣。”


    掛了電話後,我耳畔嗡嗡迴想著高任飛的那些話,一時間束手無策……


    我心裏到底對他是怎樣的感覺?閉上眼睛一遍遍地問自己,我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讓我怦然心動的地方,有讓我抗拒不了的特質,我做不到對他拒絕到底,舍不得傷他的心……如果不是白萱在這裏橫著,我可能已經答應他了。


    “姐,”白萱洗完澡出來,用幹毛巾擦著頭發,“你要不給阿飛打個電話問問他安全到家沒有?”


    “不用打了,他發短信說他已經到了。”


    “這麽快,他開飛車啊!”白萱感歎一句。


    我發現白萱似乎已經從那個恐怖事件造成的陰影裏走出來了,又迴到了活潑開朗、咋咋唿唿的樣子。是啊,白萱是舅舅、舅媽的獨生女兒,從小就在各種關愛中長大,也沒受過什麽創傷,活得比較簡單,思想沒我那麽複雜,所以能夠這麽快走出來。


    白萱在我身邊坐下來,笑著問:“姐,你跟阿飛見過幾麵了,覺得他這人怎麽樣?”


    看著她這心無城府的樣子,我實在有些愧疚……


    我故意搖搖頭:“不知道,我沒太注意他呢,應該還行吧,比較有風度。”


    “其實我覺得他對你挺好的啊。”


    我小小地嚇了一跳,脖子有些發熱,不敢直視白萱:“他哪是對我好啊,他就是圖謀不軌,我覺得他這人有渣男的潛質……萱萱,我還是建議你放手,真的,你們不合適。”


    “算了吧,我也沒想過能在你這裏聽到什麽好話。”白萱撇撇嘴道。


    她要繼續跟我聊高任飛,我巧妙地岔開了話題,說了幾句就去洗澡……


    哎,真是有夠煩躁的,韋連恆那兒就已經糾纏不清了,現在又多個高任飛來波動心弦,完全招架不住了。


    **


    繼續在公司正常上班。


    上午,我去上洗手間,走到隔間裏還沒脫褲子呢,就聽到有幾個女人在嘰嘰喳喳地聊八卦,其中提到了我的名字——


    “你們說,那個白深深,跟咱們總裁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嗬嗬,什麽關係,除了下半身那點兒關係還有什麽。不過就是總裁的後宮女人之一,估計是床上功夫好,讓總裁滿意了,就留在公司給她升了個總經理來玩玩兒唄。”


    “據說她前幾天跟總裁的未婚妻大打出手呢,這臉皮得有多厚啊,分分鍾想上位啊!”


    “你們不知道吧,白深深就是個公交車,多惡心啊,總裁也不嫌髒啊。”


    “不會吧,你聽誰說的?”


    “照片都出來了,你們不知道啊?還有啊,其實總裁隻是把她當作一個玩物而已,專門用來招待重要客戶的。她不是長得漂亮嗎,哪個男人不想跟她睡覺啊,所以她當上總經理並不奇怪。”


    “哈哈哈哈……”


    我聽到這裏,沒有忍住,重重地推開了隔間的門,驚得幾個女人同時朝我看來,看到是我,都大驚失色。


    原來是幾個部門經理級別的女人,因為以前跟她們開過會,我自然能辨別出哪些人說了什麽話……


    走到那個滿口髒話謠言的市場部經理麵前,我冷冷地跟她對視兩三秒,抬起手來重重地賞了她一個大耳刮子。


    我這一出手,在場的幾個女人嚇得大氣不敢喘,甚至旁邊幾個拉開門的人都不想上廁所了,站在那裏看熱鬧。而那個市場經理肖蘭摸著被我打過的麵頰,又羞又惱地要還手,卻很快被另外兩個女的拉住了。


    “你憑什麽打我?”她激動地衝我吼。要不身邊人拉住她,她一定會激烈反撲。


    “因為你嘴臭。”我冷冷地罵道。


    是啊,這女人說話這麽難聽,嘴這麽臭,真是惡心死人,不抽她一耳光不是我的風格。


    “你……”她更加氣憤,臉也漲得通紅,“難道我們說錯了嗎?你就是心虛而已。白深深,別以為你被總裁睡了,你就可以耀武揚威了,說白了不就是做小姐的嗎,你神氣個什麽勁兒?!”


    我雙手抱在胸前,平靜地聽她罵完後,麵無表情地說:“肖蘭是吧?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被賽歐開除了,給你兩天的時間交接工作,5號必須滾蛋!”


    說完,我在幾個女人驚慌的注視中轉身離去。


    “白深深,你憑什麽大放厥詞?賽歐是你的天下嗎?你說開除我就開除?你他媽算老幾?”她在那裏不服氣地大聲吼叫,“我不過就是說了句實話,你就想泄私憤報複我嗎?你當這公司是你開的,白深深,你站住!”


    我徑直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把她的狗吠聲甩在身後……不知道這個肖蘭是怎麽當上市場部經理的,嘴巴裏能夠吐出這種惡心的謠言,素質這麽低,跟個鄉野村婦沒什麽區別,不用說在工作上也不是什麽善茬。


    考慮再三,我還是給人力資源總監打了個電話,讓他馬上把這個女人解雇。畢竟我這個總經理的頭先擺在這裏,總監聽到我親口要求開除下麵的員工,自然也沒多嘴問什麽原因,隻是問我要了官方的解聘理由,就答應馬上去辦。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我的心情。我的寶貴時間是不會浪費跟這種小人物的糾結上的。著手處理了幾項重點工作後,到了下午三點,韋連恆給我打電話要我去他那兒一趟。


    我來到他的辦公室,看到營銷部的王總正在裏麵。看到我來了,王總望著我,帶著訕訕的笑意,不知道到底是啥事。


    韋連恆見我來了,他冷冷地對旁邊的王總吩咐:“這種事以後直接找總經理去解決,不要什麽雜事都來煩我。”


    “怎麽了?”我奇怪地問。


    “哦,是這樣的,”王總走進我,臉上帶著十足的恭敬,“白總,聽說我下麵的肖蘭得罪了你,你是要開除她是吧?我想請你——”


    “王總,”我打斷他的話,沒好氣地說,“請注意你的措辭。什麽叫她得罪我我要開除她?你是故意在總裁麵前說我這個總經理太小氣,上不了台麵,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是嗎?”


    “不是不是,”王總有些臉紅心虛,訥訥地說道,“那就是我說話不當吧,反正就是那件事你也知道的……我是覺得,白總你要把人開除是有些小題大做了,畢竟肖蘭也在公司工作了七八年,算是老員工了,工作能力也是挺不錯的。我們這個行業又比較偏,能找到合適的人才不容易……可能她確實不太會說話,在言辭上得罪了白總,我迴頭去好好教育她一下,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她認真了。”


    我忍不住冷哼道:“王總你搞清楚,我要開除她,不是因為她言語上攻擊我,這隻是個案而已,我要打擊的是她這種以訛傳訛,在背後嚼舌根,敗壞公司風氣的惡劣行為,說白了就是她人品有問題,既然道德不過關,能力再高也不配在賽歐工作。而且說得嚴重點兒,她這是構成誹謗罪了,嚴重侵犯了我的名譽權,我要跟她認真的話,是可以告她的,到時候從司法的角度來解決,她要麵臨罰款和拘役的懲罰,我開除她還算人性化的做法吧。你別也替她求情了,反正賽歐郵輪不缺人才,有她不多,沒她不少,下去忙你自己的吧,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王總還是不死心,繼續纏著我,而且也沒了剛才的那份恭敬,擺出一副跟我決戰到底的姿態:“嗬嗬,白總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你這樣的懲罰未免太大了。白總可以憑一時的任性,解雇一個資深員工,但如果傳出去的話,對賽歐的影響和對白總個人的影響也——”


    “好了。”一直沉默著沒當迴事的韋連恆,冷聲打斷了王總的話,“你是怎麽迴事?總經理的要求已經很明確了,直接去執行就是,廢這麽多話幹嗎?不就是解雇一個人嗎,給她結了工資讓她走人就行了,嘰嘰歪歪地做什麽?!”


    聽到韋連恆突然出來力挺我,我還挺意外的,原本以為自己確實做得過分,他得知真相後會阻攔,沒想到比我還痛快。


    “這——”王總看到韋連恆都發話了,縱使再看不慣我,也沒法開口了,更沒膽量跟韋連恆爭執什麽,隻得點點頭,灰溜溜地走了。


    我關上辦公室的門,舒了一口氣,然後毫不客氣地拿起他的杯子喝了點兒水,被他鄙夷地瞪了一眼,但他啥都沒說,繼續埋頭看那堆文件。


    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喂,韋連恆,你都不問問我到底為什麽開除那個員工,就這麽盲目支持,不怕被下麵的人議論嗎?”


    他看著我,並不迴答我的問題,反而問道:“白深深,你叫我名字的時候把那個‘韋’字去掉是不是會死?”


    我愣了一下,同樣反問道:“那你喊我名字時候,把那個‘白’字去掉是不是也要死啊?”


    他收迴視線,推開我的手,似乎也沒有心思再繼續工作了……


    我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胸脯有意無意地蹭著他,手指勾勒著他臉部的輪廓,直勾勾地跟他對視著。


    他也抬起了我的下巴:“白深深,你是上天專門派來玩我的吧。”


    “怎麽玩啊?”我壓低聲音說。


    “別鬧。”他臉色有些凝重,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心事,也或許是公司遇到什麽亟待解決的難題,他有點兒壓力,心情不好。


    想到這裏,我也就沒再戲弄他,默默地起來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明天去香港出差,你跟我一起去。”他突然說道,語氣不是要跟我商量,直接就是命令。


    跟他去出差?


    按理說我作為公司的總經理,主管公司的一切日常事務,是沒有必要跟他一起出差的,但他現在親自提出這個要求……


    我笑了笑道:“行吧,反正我好幾年沒去過了。”


    他又補充道:“這次出差是跟郵輪出行,差不多要六天,自己做好準備。”


    “什麽?”我很意外,本以為是去香港那邊港口停靠的郵輪上察看一下就行了,沒想到是跟船出海,還是六日遊。


    迴辦公室把出差期間的工作安排好,然後迴到家又收拾了一下出差穿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第二天一大早就跟韋連恆一起去香港了。


    賽歐旗下有二十多艘巨型郵輪,開辟了許多條航線,主要在日韓、東南亞以及國內沿海等地區,在亞洲很多個母港都有辦事處,專門管理從該母港出發的郵輪運營。


    其實郵輪就是一種旅遊產品,它相當於行駛在海上的移動酒店,但比酒店更加豐富,上麵有可以滿足吃喝玩樂住的一切設施,比如客房、餐廳、各式各樣的購物店,以及其他娛樂項目,比如歌舞表演、spa、健身、遊泳、圖書館、賭場……比當年的泰坦尼克號精彩得多。


    我跟連恆在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到達了香港的啟德郵輪碼頭,不用辦理手續,直接登上了這艘“華夏綠洲”號。六天的時間,除了在海上航行,還會經過越南的芽莊和真美。


    遊客正在紛紛辦理登船手續,同時郵輪上也在不斷地補充六天所需的各類食材,預計下午五點左右出發。上船以後,韋連恆就召集管理人員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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