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內心一陣驚喜,心想他原來這麽好打發,那我還處心積慮地去查什麽韋連海啊。


    他突然間不說話了,眼睛一直盯在手機上麵,神色有些不勁兒……又發生什麽事了?


    我湊過去一看,才發現他手裏拿著的是我的手機。


    他點開了我的相冊,翻到我最近的在新加坡拍的照片,有好幾張高任飛的,還有我自拍時,高任飛在後邊做出搞怪動作的。


    這——


    “給我。”我責備道,“沒素質,居然隨便翻看別人的手機。”


    “你這兩周都跟這個男人出去玩了?”他眼神兇巴巴地瞪著我,語氣像是在拷問。


    我完全不懂他生氣的點,不以為意地說:“是啊,跟他去了趟新加坡旅遊。”


    他卻緊緊地把我的手機攥在他手裏,更加陰沉地看著我……他的眼神越來越危險,緊緊地、密不透風地逼視我,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又加速了。


    他定定地看著我:“白深深,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有多少男人?!”


    原來,他看了這些照片,以為我跟高任飛在一起了……


    可是我也不想跟他解釋,我故意無所謂地迴道:“你也太小題大做了……難道跟我這麽久,你還不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嗎?本來你這段時間在醫院受著重傷,想讓你好好養傷,加上你的未婚妻又來搗亂,我隻好先把你放一邊咯。一個人失業在家又無聊,有人約我去國外旅遊,人家還開著私人飛機,多方便啊是不是?我幹嗎要拒絕……”


    他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麵目猙獰地恨不得把我撕裂……


    我知道,我又成功地激怒他了。


    雖然我說出這混賬些話是故意為之,但並不知道他會如此輕易就被激怒。


    就在我預測他會如何進一步打擊我的時候,他卻隱忍地命令道:“跟他斷了。”


    “憑什麽?”我問。


    他可能知道對我用強是沒有用的,便繼續壓著火氣問我,“那你怎告訴我,怎樣才願意跟別的男人斷掉?你要多少錢,隨便開價,我給你。”


    “放心,我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缺錢,別開口閉口給我提錢,我真要找人養,早就找了。”說這些話的同時,我轉念一想,又道,“其實跟他斷了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我要你跟杜南茜分手,這輩子都不再娶她,做得到嗎?”


    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非常直接、非常明確地迴答我:“做不到。”


    “白深深,你別動不動就把杜南茜扯進來,你跟杜家的人有什麽仇什麽怨,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要盡想著用這種幼稚的手段來攪和我跟杜南茜的婚禮。在此,我有必要警告你一句,你要在我麵前放浪形骸也可以,但最好別當著杜南茜的麵刺激她,不然……”


    “你想怎樣?”我挑釁地叫道。


    “要把我逼急了,扔你到大海去喂鯊魚也不是不可能……”


    “哼,”我反而覺得有點兒好笑,“韋總果然做郵輪的,連滅口的方法也不離本行嘛。不過你想殺我,還真別把我扔海裏,淹不死我的。我白深深沒什麽特別的技能,唯獨泡在海水裏死不了。”


    見他一時沒理我,我站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問他:“為什麽一定要跟杜南茜結婚?你是算過命嗎,不娶她這輩子就活不長久嗎?”


    “為什麽?”他盯著我,“就因為她比你幹淨。”


    這幾個字就像大冬天澆在我身上一盆冷水,讓我渾身都跟著顫抖了一下。杜南茜比我幹淨,比我幹淨,比我幹淨……我腦子裏反反複複地迴放著這這話,一時間像個木偶般呆立在那兒,好像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說到這裏,我畫風一轉瞪著他:“韋連恆,你信不信,我再怎麽‘髒亂差’,你還是死活離不開我。杜南茜再怎麽‘清新幹淨’,你也永遠得不到她。咱們走著瞧。”


    丟下這句囂張狂妄的話,我轉身就走出臥室,來到客廳穿好鞋子,奪門而出。


    而他也沒留我,更沒有追出來。


    哎,真心累。


    就這樣,我以總裁助理的身份正式成為賽歐郵輪公司的一名職員,相當於沒經過他們公司的人力資源部,名義上是總裁直招。上班的第一天,我就按照公司的流程,辦理了入職手續,還像模像樣地換了公司的製服、領了工牌之類的。


    不過還有個沒有解決的問題,那就是我的崗位權責的問題。我個人想要韋連恆給的職位權力相當於他的特助,平時的工作內容就是輔助他的實質性工作,比如幫他審核下麵的人交上來的文件,幫他在一些項目上麵出謀劃策,以及陪他應酬重要客戶,等等。


    畢竟我以前也是全權運營管理過一個五星級酒店的,經驗還是比較豐富。而且豪華郵輪相當於行駛在海上的豪華酒店,兩者本來就有很多共通的地方,所以我現在也不存在嚴格的跨行問題。總體而言,以我如今的經驗和能力,要做他的助手,完全可以勝任。


    但辦理入職手續的時候,hr把我的崗位理解成了一般的助理工作,把我安排在總裁辦打雜,地位連韋連恆的秘書都不如,一來就被裏麵的女秘書唿來喝去的,一會兒要我幫她打印文件,一會兒要我幫她跑腿拿個快遞,一會兒要我寫什麽會議記錄……相當於給他秘書當秘書了。


    我決定找韋連恆談判一下,要他盡快下令給我重新安排個獨立的辦公室,反正辦公環境不能比我以前的公司差……下午三點,我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看到韋連恆正站在落地窗前給誰打電話……


    等了一分多鍾,他掛斷電話望我一眼,淡淡地說道:“一會兒跟我去開會。”


    “什麽會?”


    “董事局的會議。”他說,“你去聽聽就行,不用發話。”


    不會吧,這麽重要的會議,他把我叫去是幾個意思?而且我才剛剛來,對這個公司的組織架構都還是一片茫然,對董事會的成員更是一無所知,甚至連我自己的職位都還沒有明確下來,我去參加這個會議是不是太唐突了?


    我沒有再問多餘的問題,轉而迴到辦公室稍微準備了一下,就拿著筆記本跟他一起去了公司那個專供高層領導開會的辦公室。即使我以前也是位高權重,但在這兒,畢竟是初來乍到,對所有的人和環境都是陌生的,所以心裏還是有點兒打鼓。


    推開會議室的門,發現裏麵的燈和投影儀都已經打開,會議桌上已經坐了好幾個人,大家的目光都紛紛朝韋連恆投過來,好像都在等他。而看到我跟在後麵,所有人的臉上都顯現出疑惑之色……我以前在上個公司的時候經常出席高層的會議,見過這些場麵,所以也還算鎮定。


    韋連恆直接讓我坐他旁邊,然後也沒給大家打招唿,沒有介紹我,就宣布會議開始了。


    我觀察了一下,與會人員隻有七八個的樣子,都是賽歐郵輪的大股東,也是董事會的組成人員,幾乎都是年齡超過三十五歲的男人,隻有一個女的,但可能有四五十歲了……又瞟了一下他們麵前的名字,居然除了韋連恆,一個姓韋的都沒有。


    有點兒詭異。


    會議開始的時候,韋連恆讓秘書給每位成員發放了一份文件。發到我手裏的時候,我才知道,這文件是我昨天晚上交給韋連恆的,關於韋連海轉移公司財產的那些證據資料……暈了,他要幹嗎,昨晚不是還罵我有病嗎?那他為什麽今天又把這些東西給董事會成員看?


    果然如我所料,韋連恆要大家看完這些材料後,就直接提出罷免韋連海的總經理職務,以及將他開除出公司的決定,並問大家有沒有什麽異議。


    看了韋連海這些觸目驚心的消費,在座的每個人都挺意外的,一個個沉著臉,眉頭皺得緊緊的,各種交頭接耳,卻又沒人站出來表態,不知還在顧慮什麽。從這點來看,韋連海雖然行為紈絝,但明顯背後也是實力支撐的。


    過了好久以後,會議桌上唯一的那個女士發話了:“連恆,既然你已經把韋連海這些資金去向都查清了,拿出了他巨額消費和投資虧損的這麽多記錄,那麽,為了維護我們股東的權益,我們完全可以正式撤掉韋連海的職務。而且他涉嫌侵占公司的財產數額如此之大,我建議讓警方介入調查。”


    這個女人看起來接近五十歲,化著比較濃的妝容,留著女強人特有的幹練短發,五官底子很不錯,年輕時候應該是個大美女。但現在的她,氣質有些刻薄,眼神特別淩厲,說話的語氣給人咄咄逼人的感覺,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厲害角色。


    再看了下她麵前的名字——梁秀行。


    姓梁不姓韋,又是賽歐郵輪的大股東,好像也不用聽命於韋連恆,那她到底是誰呢?跟韋家有什麽關係呢?


    梁秀行在董事會的分量顯然不一般,她剛說完,其他幾個董事就都附和似的點點頭,紛紛表示讚同,要求徹底查辦韋連海,並且重新聘用新的總經理……


    “好,既然大家沒有異議,那就這樣決定了。”韋連恆也沒有多餘的補充,好像自己早就胸有成竹,來這兒隻是走走流程通知大家一聲。他輕鬆懶散地背靠在皮椅上,那一臉漠然、冷眼旁觀的樣子,跟別人正襟危坐又小心謹慎的形象有著鮮明的對比。


    然後梁秀行又發話了:“既然決定罷免韋連海,那我們今天也抓緊時間確定確定新的總經理人選吧。”說完,她就望了眼她身邊坐著的一個三十多歲戴眼鏡的男子,“我個人推薦張凱盛,他的資曆大家有目共睹,曾經在愛琴海酒店集團做過長達八年的職業經理人,我認為他完全有能力勝任——”


    可沒想到她還沒說完,韋連恆就製止她:“不用再說了,我有自己的決定。”


    就在我暗暗揣測這些人的利益關係以及在公司裏的“咖位”大小時,韋連恆竟輕拍了下我的後背,淡淡地向大家介紹說:“關於總經理的人選,我已經找好了,就是這位白深深女士。”


    開什麽國際玩笑?!


    我一下子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滿臉的疑惑。但他的態度沒有半點兒玩笑的意味,正經而簡單地說道:“我已經對白深深的工作經驗和個人能力做了深度的考察,我認為,她會是賽歐總經理的最佳人選。”


    跟梁秀行不同的是,他這語氣完全是宣布結果,是不容商量的,也是沒必要跟你們解釋的……


    正當我整個人蒙的時候,其他人的目光齊齊朝我射過來,尤其是梁秀行,那眼光更是要把我殺了一樣。他們一邊看我,一邊交頭接耳的討論,他們的眼神裏充滿了質疑、鄙夷、不信任,可是又沒一個開口反對。


    “連恆,你不覺得你這個決定非常荒唐嗎?”梁秀行聲音尖刻,笑裏藏刀。她指著我,帶著嘲弄,“就她?她這麽年輕,能做什麽?你要知道,公司的股東想要的職業經理人是能幹實事的人才,而不是一個花瓶。這花瓶好看,擺在那兒除了供觀賞,能為公司帶來什麽實質的利益嗎?”


    “對啊,”另外的某個董事成員也不滿地開口,“這個崗位需要經常去國內外各大港口出差,有時候還得跟著出海,一個女人確實不太方便。”


    “無論從哪方麵看,凱盛都要更合適些,”


    不管其他人怎麽議論和反對,我端坐在那兒,始終沒有發話。雖然內心有點兒虛,但臉上還是一片似笑非笑的鎮定。是啊,我這人最擅長的就是麵子工程,不管有沒有料,至少能夠裝得讓人看不出來你是在裝。


    “好了,”韋連恆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桌子,製止了大家的異議,“關於新任總經理的事,就這麽定了,大家有意見的私下裏再跟我探討,沒其他問題,散會!”


    “不行!”梁秀行忍無可忍地拍了下桌子,“連恆,你不能因為你股權大就獨斷專行。事關公司每一個人的利益,你不能這麽草率地做決定。我希望,由我們所有的董事投票決定。”


    “同意由張凱盛接任總經理的舉手。”梁秀行說話的同時,自己舉起了手。而其他的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隻有三個人勉勉強強地舉起了手,其他人埋著頭沒動。


    韋連恆表情始終淡淡的,沒有任何起伏變化,也不阻止梁秀行的表演。


    但顯然這樣的投票結果是沒有辦法通過決議的。


    梁秀行氣得臉色鐵青,她隻得氣唿唿地對韋連恆道:“連恆,你搞清楚,現在賽歐不是你一個人的天下,我沒有最終的決定權,你同樣也沒有。既然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存在爭議,那我會迴去跟你爺爺聊一下,讓他這個實際控製人做決定。”


    “隨便你。”韋連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起身拉開椅子就走了。


    看他就這樣任性地跑了,我自然也坐不住了……於是慢吞吞地站了起來,唇角勾出一抹僵笑,對在座的人說道:“我叫白深深,以後還請各位董事多多關照!”


    然後,在一片輕蔑的注視中,我腳步瀟灑地離開了會議室,管不了後麵的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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