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皺緊眉頭,想再次跟他爭執的時候,忽然不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與此同時,躺在草叢裏,狀態越來越不好的杜南茜,也向韋連恆招了下手,虛弱地說:“連恆,你先別跟她糾纏了,救護車來了,送我去醫院吧。”


    韋連恆看了一下杜南茜,見她滿臉是血,擔心再出危險,隻得先把我晾在一邊,跑過去協助醫生護士一起將她扶上救護車,跟著去了醫院。


    這瘟神終於消失了,我終於鬆了口氣。轉身來,那個索賠的男人還立在旁邊,正好直勾勾地看著我,唇邊帶笑:“美女,接下來,是不是該跟我走了?”


    接下來跟他走?這話聽著,咋那麽膈應呢?


    “走吧。”


    反正我弄壞了人家的車是事實,左右都是逃不了的。


    花了一兩個小時,報了警,找了保險公司的人來各種拍照檢查,走了理賠程序,最後把車子送到了汽車維修站。不僅僅是他的車,我的車被杜南茜撞壞,加上跟這男人的追尾,損壞更嚴重,全身好幾個零部件都得換掉,最快也得三天以後才能交付了。哎,晦氣!


    出了維修站,我跟這個男人都暫時沒車可開,隻能步行去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那個,對不起啊。”我搓著雙手,覺得心裏挺過意不去的。想想看,人家本來開著一輛豪車,在路上正常行駛,卻莫名其妙被我追尾,搞得現在隻能走路,還耽誤了辦正事,肯定很憋屈吧?


    他無所謂地笑笑:“沒事,反正……我看你今天也夠倒黴的,就不找你麻煩了。”


    “呃,謝謝。”麵對他這番大度,我倒是顯得有些局促、尷尬。而且跟這麽個陌生男人並肩走在一起,我挺不自在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這樣吧,”他抬腕看了下手表,說到,“剛好中午十二點了,要不一起去吃個午飯?就當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可以。”


    盡管知道這個男人可能的意圖,我也沒做考慮就答應。一方麵因為我剛好也餓了,另一方麵想著,請他吃頓飯當作誠意的道歉吧。


    反正,麵前現擺著一個賞心悅目的大帥哥,雖然油滑吧,但至少不猥瑣,有點兒賤兮兮的,卻又不失風趣……用來調劑一下心情,還是不錯的。


    喊了輛出租車,我倆去了一個意大利西餐廳。


    來到餐廳裏,他還是挺有風度地把菜單推到我麵前:“想吃什麽,隨便點,我請。”


    “那不行,說好了我請的……”我又把菜單推給他,“你看,你車子那麽好,被我撞壞了,實在不好意思,就算修好了也有遺憾。我說什麽得表示一下歉意。”


    “嗬,”他有些發呆地盯我半晌,笑得意味深長,“車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通過這樣的方式認識了你。所以還是你點吧,”他就迅速的轉移話題,“你不知道,我平生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就是點菜。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挑挑揀揀上,實在不是我的風格。”


    我笑著搖頭:“好吧。”


    “對了,怎麽稱唿你?”點菜的同時,我問了句。


    “叫我阿飛,你呢?”


    “白深深。”我無所顧忌地說了真名,又問他,“你做什麽工作的,今天不是休息日,沒耽誤你吧?”


    “沒有。我的職業呢……是個司機,今天不用上班。”


    “啊?”我聽到這裏就馬上抬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的職業是司機?”


    “對啊,有問題?”他靠在椅背上,手抱在胸前,看起來那麽瀟灑、坦蕩。


    “沒……”我頓了一下,笑著說,“挺驚訝的,主要是沒見過您這麽帥的司機。”本來我還想繼續問他是出租車司機,還是貨車司機的,又覺得不妥,幹脆閉嘴。


    轉念一想,不對啊,他明明開著一輛價值一百多萬的保時捷卡宴,怎麽會是——


    他卻立刻就洞穿了我的心思,補充道:“我那輛保時捷,是租的。”


    “哦。”我再次震驚了一下,看了他一眼,這下像是被噎住了,啥都說不出來了。我總覺得,他的這份坦誠和自信,跟他所說的司機身份以及租保時捷裝逼的行為,實在太不相配了。


    “你一定很失望對不對?”他慢吞吞地往我的杯子添了點水。


    “奇怪,我有什麽好失望的?”我無所謂地說,“我們認識也才幾個鍾頭而已,大家彼此都不了解,你想太多了吧。”


    他又扯出一個迷之微笑:“我的基本情況就是這樣。說說你吧,白小姐,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金領’級別了?”


    呃……


    我沉默半晌,笑著撒謊:“你太抬舉我了。我也隻不過是個酒店的服務員而已,打雜小妹,不值一提。”


    “是嗎?”他明顯不相信,調侃道,“不知道白小姐在哪家酒店,連你這樣絕色的美女都隻能做服務員?嗬,我得找時間去觀摩一下!”


    我還是笑笑沒說話。


    接下來吃飯的時間裏,我們都沒有像調查戶口那樣問對方的家庭、工作、婚戀之類,隻是沒話找話地聊了些熱點新聞,以及跟車相關的一些話題。


    “待會兒吃完飯,打算去哪兒?”他又問。


    “不知道啊,迴家吧,沒車去哪兒都不方便。”


    他悶頭吃了點東西,好半天沒再發聲,像是在思考什麽。


    “白小姐,”他突然抬頭來,用濕巾擦了擦手,“像我這種連保時捷都需要租的男人,邀請你出去玩兒,你會不會拒絕?”


    我哼笑一聲,沒說話。


    我忍不住再次將他打量了一番,發現這個男人跟我以往碰到過的那些都不太一樣,哪裏不一樣,我又說不出來。不得不承認的一點,他渾身都散發著迷人的氣質……他的五官拆開來看,都不算特別出眾,但湊到一起,卻很帥,特別是他那雙勾人的眼睛,偶爾複雜微妙,偶爾迷惘深邃,他好像在專注地看著我,又像看著遠方……


    肆無忌憚地盯了他好幾秒,我感性地冒出一句:“你想去哪兒玩?”


    “隨便,你定。”


    想著最近被杜家的幾個賤人折騰得心力交瘁,再加上今天碰到的這攤倒黴事,再不找個出口發泄一下,我遲早都要被逼瘋……


    於是我提議道:“附近正好有個歡樂穀,要不,去玩點兒什麽刺激的項目?”


    “嗬嗬,”他一臉不屑道,“這種地方,都是些小兒科的遊戲,玩著也沒勁兒。”


    “如果你想要刺激點兒,不如去玩蹦極。”


    “蹦極?”我想到那種恐怖驚險的場麵,趕緊擺擺手,“不行,我沒那個膽。過山車已經是我能承受的極限了,哪還敢去蹦極,倒貼我錢都不去。”


    他倒是突然就來了興趣,開始極力地慫恿我:“就這麽定了,去玩蹦極!我保證,你跳了一次,什麽煩惱都煙消雲散。”


    看我還在猶豫,他又給我灌雞湯:“想想看,為什麽大家都說蹦極的人勇敢,而坐過山車就很少用勇敢形容?因為蹦極的時候,你是一個人直麵恐懼的。生死未卜不可怕,可怕的是無依無靠。知道嗎?”


    好吧,最終我實在沒禁住他的勸誘,決定去玩蹦極試試。反正今天確實挺壓抑的,尤其想到韋連恆給我的那一巴掌,不知怎的,心裏堵得異常難受……何不在極限運動中徹底釋放一次?


    來到海邊,這裏有個用於蹦極的觀光塔,差不多有七八十米高,驚險刺激可想而知。還沒爬上塔的時候,就聽到整個山間傳來一陣陣的尖叫聲,聽得我又萌生了退縮之意。


    見我戰戰兢兢、退縮不前,阿飛一個勁兒地把我往站台上推,從好言相勸到強行拉拽,終於把我弄到了上來。但我往下看的時候,下麵是一片茫茫大海,我的腿又軟了。


    走到蹦極口子上,看著工作人員在那裏檢查設備,感覺非常不真實。其實他們態度不怎麽好,不會理會客戶是緊張還是害怕。總之,我感覺不到他們對用戶的關心鼓勵,隻有司空見慣的表情和想著顧客趕緊跳完了事。


    見多識廣一定要鐵石心腸嗎?哎。


    工作人員給我穿各項安全設備,我還是怕得瑟瑟發抖,一直東問西問,比如繩索夠不夠牢固啦,中途需不需要做什麽動作來調節啦,跳下去後怎麽著地之類的……反正自己感覺就是在拖延時間,不敢跳。


    “檢查完畢了嗎?”阿飛在旁邊問工作人員。


    “可以了。”


    眼看準備跳了,我又想到新的問題:“哦,我再問一下,假如——”


    “好了,別囉唆了,閉上眼睛!”阿飛這句話一說完,我根本都沒反應過來,身子突然就被他猛地推下了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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