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和顧昭還在發愣的時候,顧澤晏態度自然的喊了聲爸爸,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顧正成一眼也沒有看大兒子和女兒,隻盯著小兒子,沉聲說道:“別說我不講道理、我冤枉你,現在給你這個機會,說吧,過程,原因,你所謂的理由、委屈,都說出來,讓我也聽聽,什麽樣天大的事讓你像個莽夫一樣去捅人。”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隻聽聲音就知道他此刻忍耐著多大的怒意。


    而此刻顧昭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顧妍隻是站在他的旁邊就都已經開始害怕了。


    顧昭的沉默不語,好像更激怒了父親,他一拍扶手,吼道:“說話呀。”


    顧昭和妍都被這突然的一聲嚇的縮了一下。


    父親平時不是一個輕易動怒的人,他在家裏生氣的時候很少....也不少,以前母親和哥哥之間的爭執,讓父親很長一段時間迴家就會生氣。


    但是像現在這樣氣的唿吸不暢,看起來需要叫救護車模樣的情況,很少很少。


    顧昭已經在抖了,顧妍想讓父親消消氣,但是又不知道怎麽說。


    林雪一看兒子嚇成這樣,再也沉默不下去了:“你和孩子好好說,這不是還沒怎麽樣嘛。”


    “你還想怎麽樣?”顧正成說著把矛頭對準了妻子:“你非要等這個混賬進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迴不來了,你才成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嗎?”


    他氣喘籲籲的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皮帶,幾步走到顧昭身上就抽:“你說不說,說不說,為什麽要這麽做?說給你的膽子?你說!!!”


    他吼的都快破音了。


    顧妍也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想上前去攔著,被憤怒的鞭子誤傷了一下。


    皮帶帶著怒氣的速度向後揚起的時候,正好打在了顧妍的手臂上,刹那間,顧妍隻覺著自己小臂火辣辣的疼。


    這還隻是揚起的速度,她都不敢相信正在遭遇正麵攻擊的顧昭到底有多疼。


    可奇怪的是,顧昭身上已經挨了三四下了,竟然隻是悶哼,連一聲唿疼的叫喊也沒有。


    林雪看到兒子被打,也顧不得對丈夫此刻的懼怕了,尖叫著上前去想要拉開丈夫。


    可是顧正成正在氣頭上,即使林雪和顧妍一起拉他,也拉不動,皮帶依然能抽在顧昭的身上。隻是速度遲緩了些。


    傭人們早已被打發的遠遠的,不能靠近客廳,此刻沒人能阻止得了顧正成的怒氣。


    顧昭又被打了幾下,臉上都有皮帶的抽痕的時候,林雪情緒已經激動的癲狂了,她上前一把抱住兒子,吼道:“你打吧,你把我們母子一起打死吧。”


    顧正成一皮帶沒有收住,直接打在了林雪的背上。


    這一皮帶是誰都沒想到的,顧妍驚喊道:“爸爸!!!”


    一旁一直穩坐如山的顧澤晏也愣了一下。


    顧昭見母親被打,發出了被打以來第一聲,他先是喊了一聲媽媽,然後一把把母親推給姐姐,對著父親吼道:“要打就打我,別動我媽媽。”


    顧正成因為誤傷妻子,本來已經停下手裏的動作,聽他還這麽囂張,一點不知錯的樣子,掄起手裏的皮帶揮了過去。


    這一下比之前的都重。


    林雪和顧妍連忙上去攔。


    皮帶一下一下的抽在顧昭身上,林雪上去抱住兒子,一邊哭一邊喊,顧妍也抱住弟弟,她不能看著母親和弟弟都挨打。


    顧正成雖然氣瘋了,但是還有些理智,有兩個人護著顧昭的時候,他也找著兩人護不到的地方抽。


    場麵太過混亂,林雪和顧妍身上又多了些被誤傷的地方,顧昭還一直想推開他們。


    顧澤晏再也坐不下去了,他快速起身一胳膊攔在父親的身前,半托半抱的把他拉走了。


    他將激動的父親按在沙發上:“爸爸冷靜點,先冷靜點。”


    顧正成離開這裏後,林雪再也撐不住,抱著兒子哭著滑坐到地上,顧妍顧昭也跟著她坐到地上,母子三人抱著不斷的痛哭。


    顧昭抱著媽媽和姐姐不斷的哭著說對不起。


    顧妍抱著顧昭前麵的那條手臂已經疼的太厲害了,後背也疼。


    她忍著疼痛準備先看看弟弟和媽媽怎麽樣,也就在這時,顧妍發現媽媽的情緒不太正常。


    顧昭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自責中,沒有注意到媽媽的狀態,顧妍此刻看到清清楚楚。


    林雪此刻抱著兒子,神色痛苦,眼神渙散,好像已經進入到另一個世界的情緒中了。


    她不斷的抱著兒子低喃,顧妍驚恐的輕輕的推了她了一下:“媽媽?”


    林雪像是被嚇了一跳,驚了一下,又抱緊了兒子幾分,說話也是大聲了一點,顧妍連忙湊近細聽。


    她在低喃:“兒子,沒事,媽媽在呢,媽媽在呢,沒事,我的兒子。”


    她的神態有些癲狂。


    顧妍有些驚恐,喊了幾聲媽媽,沒有得到迴應


    顧妍放開弟弟,拉著媽媽想把她先拉開,看看什麽情況。


    隨著顧妍的動作,林雪更是驚慌的抱住兒子,不住的叫兒子兒子。


    顧妍更害怕了,她看了一眼爸爸,爸爸此刻正按著頭歪在沙發上,哥哥已經在給他量血壓了。


    她用力搖晃著媽媽,想讓她看自己,不住的叫媽媽媽媽,想喚醒她。


    顧昭也發現了媽媽癲狂的狀態,推著媽媽喊她。


    終於在一聲聲的唿喚中,媽媽的眼神聚焦了起來,先是看看顧昭,又看了看顧妍。


    像是完全清醒了過來,抱著自己的兩個兒女開始痛哭起來。


    顧澤晏打著電話,在醫生的指導下,已經給發親吃了降血壓的藥。


    顧正成沒有高血壓的毛病,但是每次怒到極致的時候,血壓會飆升到一個危險的數字。


    所以家裏也常備著藥,隻是一年到頭吃不了一次兩次,經常換新的時候,藥盒都沒打開。


    顧正成吃完藥後,耳邊聽著家人的痛哭,隻覺得頭更疼了。


    “還有臉哭,慈母多敗兒,你如果平時多認真管管他,他也不至於闖出這麽大的禍來。”


    顧正成說話的時候非常的有氣無力,氣都喘不勻。


    顧妍拍著媽媽的背幫她順氣,對爸爸說道:“昭昭還小,他已經知道錯了,會改的,這件事也是意外....”


    顧正成激動的打斷她,指著顧昭問:“他知道錯了?他知道個屁,你看看他像是知道錯了的樣子嗎?你和你哥哥這個時候成績名列前茅,他呢,每天就知道去這些不三不四的場合玩,都是你媽媽慣的。現在才釀成大禍,一點知錯的態度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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