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來瞧一瞧看一看啊”


    “我瞧你媽個吊!”


    市麵上掛件單衣的黑毛漢子架著那拳頭幾個人圍上去就打,原因很簡單,叫賣的這個混賬以次充好賣水貨。


    瞧那奸商表情,拿著錢倆眼擠成一條線,現在不咪咪眼了吧。


    街的另一邊,光著腦袋發髻亮亮的弟兄過去踢了一腳;誒,死了沒?沒死給老子吱一聲!


    躺地上的翻著白眼,沒死也差不多了。


    “別墨跡了,給我上,媽的!”


    “我是路過的別打我!”


    “打的就是你!”


    一大片弟兄都得一鍋夥的連灶遭殃,弄不好就打架,反正那時候人沒什麽娛樂,拿打架當消遣。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咱們小個子擔心什麽?”


    合著我們高個子會不會被天砸死那就不是你小個子考慮的事了?


    “你娘的,今天段子說到飽,明天箭杆吃到飽!”


    我前世看著那個潑皮眼皮顫顫的心中罵著


    一語成讖


    除了打架外,這幫鳥人還熱愛搏戲,上身精赤搖著膀子甩骰子盒的精壯身影至今還在我的眼前。


    搏戲搏戲,搏了還有戲,因為各種搏的緣故,戲的時候唿啦啦好幾個人飛天上去了。


    人在前麵飛,魂在後麵追,被打飛的駕駛員飛天而起空中旋轉,流星雨般飛落的人群,後世電遊暴力摩托場景,對前世博戲娛樂最好形容。


    那邊劈裏嗙啷打的不亦樂乎,這邊賭得熱火朝天,坐桌上一戴鬥笠的還一把銀票甩來叫旁輸錢的滾邊兒呆著去,淒淒慘慘戚戚。


    “這幾個字?”


    “仨字”


    手心裏看的清楚分明倆字,當場旁邊人就投以憐憫目光;可憐的娃啊,腦袋被門給夾了吧,幸好你爹媽讓你來打仗,不然讓你做生意非把老本全賠光不可。


    “你當我不識數嗎!”


    “你當我不認字嗎!”


    這挨投的也是個楞人,碰上鬼了還敢眯白眼,啥都不怕。


    鬼都得繞道走!


    何況你?劈了啪啦這夥子掀桌子也打起來了。


    戰事越來越近,所有訓練已終止,短暫歇假幾天,結果這幫人滿大街給我打的烏煙瘴氣。


    憋得好久都跑出來釋放,都跑市麵來樂嗬,錢都快不當錢了,吃喝玩樂樣樣都有。


    就說賭錢的,幾個人湊一桌,這邊一臉爛笑剛一抬頭那邊就撇嘴,什麽物件,這麽多年,你想什麽我再不清楚了。


    賭錢也是要技術的,色子怎麽搖才能出數都有技巧,有的瞎上桌亂賭。人家都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這鳥人來的更幹脆,他是一瓶子不滿,瓶底子晃蕩。


    輸的吊蛋精光


    街角看到一桌,桌上那個我都認出來了,想這貨家裏有多窮,耗子進他家溜一圈那都得癟著肚子含著淚走。


    這個也差不多,想他家窮到啥份上,耗子進來溜一圈,留下一袋米走了。


    臨走前都在樂嗬,也不留啥錢了,光身一人吃飽喝足樂嗬夠了走。


    “你說呢?你說呢!你說呢····


    桌上一輸了錢的大眼瞪小眼,有火不敢發,畢竟贏錢那個站起來看著他,那身板一看就是喝過夜粥的行家,練過武的。


    “給我上!”


    咣的一聲桌上另一個抽板凳照桌一摔就打,一桌四個,仨當兵的,練過武那個是跑江湖的,仨輸了錢摟著人家跑江湖的就打。


    亂拳打死老師傅,這話一點不假,誰都怕。用後世話說就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你拎個磚頭照後腦勺咣咣咣三板磚下去,是人是鬼也都給砸死了。


    軍民同樂,贏了你點錢,就這把銅子還不夠人家江湖人給你打架的錢。


    劈裏桄榔打完,人直接躺地上了,頭衝外,還有幾個倒得橫七豎八剩個站著的兵卒,打完身上不沾泥,一看就是高手。


    打架有一招叫抽筋,就是摁住人了之後把他的腰帶給抽了,要說也邪乎,腰帶一抽人就使不上勁力,就剩挨打了。


    “他媽的我身歪不怕影子正,怕你個卵來!”


    碰上使性子耍橫的了,邊幾個兄弟氣的八竅冒火。


    敞著懷赤著膀子光著腦袋倆人捉對罵開了,還一個站的高一個矮,端的是高低交錯生怕看不見你倆。


    蒜頭王八,光頭蛤蟆,這倆也是絕了。


    “得了吧,就他?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七竅隻通了六竅的貨?”


    一手攏牌倆鼻孔翹天,桌上這孫子說話極為難聽,你敢讓他說出來,那連天井裏最沒脾氣的烏龜都能氣得撞頭。


    話糙理不糙,的確如此。


    你的大難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這一看就是鐵匠鋪的料,挨敲的命。說話難聽,贏了錢你還難聽,幾個人起來幾棍子夯下去當時就沒招了。


    左右開弓,扇的這鳥人一愣一愣的。


    “好!”


    一看旁邊圍一圈看熱鬧的,打頭那個還兩臂高舉擊掌叫好,這一下,幾個人停了手,全過來了。


    看別人熱鬧,結果到頭發現,壞了,我成熱鬧了。


    正愁沒人撒火,王八撞頭那個已經打差不多了逮著新來的就換換血,叫好的三魂被嚇飛了一對半,當場擠開人堆撒丫子就跑了。


    “兀那直娘賊,休跑!”


    一幫人哄哄鬧著看樂子,我算看出來了,這幫人是倆蛤蟆跳水——前麵的卟嗵,後麵的也卟嗵。


    你給我打成這樣,我能饒的了你?一夥人一個沒跑,看熱鬧的湊份子的現場起舞做樂的讓親兵全抓一塊,挨個訓話。


    一幫人站直了,從這頭扇到那頭,統統挨耳光,訓話的方式就是耳光,我教你給我折騰。


    有個精的,夾著膀子看大嘴巴子下來了向後一仰,另一個低頭不知道想啥的砰的結結實實挨了一記。那吊毛挨了耳光還一臉兇光抬頭就看誰打的,紅著臉一瞧就知道喝多了,一看是我,縮著脖子就不敢吭聲了。


    “給我打!接著打!”


    真是給我出彩,滿大街都是你們!


    在我氣急敗壞的站在場地咆哮的時候,場地外幾個閑的蛋|疼的家夥沒事幹吹起了牛,幾個人坐那就給你扯閑篇,打架不上手挨打沒本事,消磨時間打發時光唄。


    那時候還有愛吹牛的,隻能說沛縣人愛吃狗肉不是沒有道理,劉邦愛吹牛,牛都被吹天上吹死個球了,他不吃狗吃啥?


    而且吹得越發沒有邊際,有過路的一聽;我|操,這都是要幹大事的啊!


    還什麽怪話沒聽過


    “小娘子,來陪大爺喝酒!”


    城內的街道上,酒家裏坐的都是兵,腰刀卸了一封腰刀照桌一拍,那德行和古裝片官差大刀一拍一模一樣。


    “唉呦,客官誒”


    有不鬧事就是喝酒的,說了吃喝玩樂那就是要吃喝玩樂全齊,少一個都不行。


    結果這幫人喝多了一排人抱著膀子排一溜,扯著那嗓子給我唱歌,鬼哭狼嚎嚇得大堂其他酒客帳都不結起身趕緊就走,掌櫃的縮櫃台直歎氣。


    歌唱的太難聽,狗都在狂叫。


    “誒,你沒事吧!”


    有喝多抬迴來的,還有的不知道躲哪喝完唱完迴來直接蔫吧了,也不知道吃到什麽了,第二天我瞧見他們蔫頭巴腦就跟食物中毒一樣。


    也不想跟你多說啥,就是蔫不拉幾的躲到那自己吃點東西。


    這人我認識,這家夥什麽都敢吃,偏偏那胃口還好得出奇。結果這貨昨天不知道吃到了什麽今天蹲在那蔫的不得了,打他他都不還手,一問,渾身無力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估計是食物中毒了,沒死,過幾天又活過來了。


    這幫人,什麽都敢吃什麽都敢拿來下酒,搞成這幅熊樣也是情理之中了。


    “哎喲”


    營裏還見過個熊人,這吊毛大清早捂著胳膊,似乎酸麻的不行。


    也不知道晚上幹什麽去了,也是個渾主,有聽說是去針灸去了,一看就知道紮的太狠了,下手沒個輕重。


    旁邊有人笑嘻嘻嘀咕;這貨絕對昨天晚上老中醫下手太狠了,把他給紮成二百五了。


    手底下有這幫兄弟,我也真是服了。


    而且這幫人還愛鑽當鋪,不然吃酒耍錢的銀子哪來的?


    沒錢了就往當鋪裏鑽,也不知道都是從哪摸來的物件,去就換。還有以假亂真以瑕充上的,讓人老板打烊了指著賬本指指點點,摔賬本大罵又他媽爛賬!


    玊:指琢玉的匠人,有瑕疵的玉。


    不管在哪,永遠不要讓人探到你的底價。


    有些時候那些子個死鴨子嘴硬的貨可能他也不知道他自己想要什麽,想等你開口然後再還價,他的底價可能低的離譜。


    在當鋪裏玩的就是個心眼,好多老卒進去拚的就是個心計,眼神動作語氣看誰先翻船。


    那時當鋪裏麵常見的走貨就是玉,小巧價值大,所以賣玉手腳動的最大,最能提價。


    就像玉蟬,有當兵的不知道從哪個倒黴蛋身上擼下來的,還有不知道從哪個墳坑裏倒來的玉蟬,他當鋪就敢收。


    以前人有戴蟬的,把蟬佩於身上則表示高潔。所以玉蟬既是生人的佩飾,也是死者的葬玉。


    輕易不要碰,買玉蟬的時候一定當心,我們一般不會戴玉蟬,怕啊,萬一是從死人嘴裏摳出來的不就慘了?


    寶友們最近不給力啊,淨是些四五年的貨色,都看膩了,無期的、槍斃的、槍斃兩迴的都在哪裏?


    一些在牢裏,一些在和墓主人喝茶?


    ——後世鑒寶節目 網友評價


    “哎不,這破玩意糊弄鬼鬼都不信啊!”


    “您看我們連秀才都考得上,我們這腦子會能有問題?”


    前世當鋪聲聲,除了賣貨外,當鋪還放貸,專門借錢。


    九進十三出


    這是我們那時的稱唿,又稱,高利貸。


    輕利而重大義,聖賢之道。


    重利而輕大義,取死之道。


    典當鋪裏當孩子——賤人。


    我們那時候,除非當鋪老板相熟,否則我們寧可把寶物自毀,餓死病死戰死,絕不典當!


    沒什麽好遺憾的,丟的東西太多了,給你後世你也留不下,滄州鐵獅子,曆經千年的鑄像,你們磚家怎麽給毀的?


    午後的陽光下,千年後的我長久的寫作後小睡片刻,醒來看周圍還是那樣,午後的陽光還是那麽燦爛,撿起桌邊的杯子喝了口水,水冰涼。


    笑笑,睡得可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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