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啦!”


    “放倒放倒!”


    一群軍卒黑壓壓圍成一圈,中央豬在尖叫,原豬主抱著錢在一邊看著,家裏的渾家輕輕走到身邊


    “哼!!!”


    一聲慘叫,落了網的大黑豬當場脖子上挨了一刀,貫穿傷,血噴多高沒救了。


    哈哈哈哈的狂笑中,光著膀子提著尖刀的軍卒過年一樣高興,不遠處技術最老練的老軍在對著豬吭哧吭哧的下著刀。一大群的兵以豬為圓心撒的到處都是,白煙升起,繼替了庖丁的神聖職業,七手八腳三下五除二把人褪了毛的大黑豬給分屍了。


    “燒豬啦!”


    遠處架起的大鍋,有老練的家拿大勺舀多半勺剛煉的豬油咣的磕到鍋底,端著一大盤新洗出的肥腸下鍋爆炒。豬大腸一搓一洗,拿鉤子一翻一衝一晾,就可以下鍋炒了。


    滋啦冒起白霧的鍋內,一段段油火中翻炒的肥腸,散發著誘人的色澤和香味。


    “嘿嘿嘿”


    一夥人架著被中間剖開左右分叉白淨淨豬身就往火架上,邊一軍卒笑的猥頭八腦,上了烤架的豬慢悠悠的晃動在依偎的火焰上,到了夜晚散發著迷離的幽香。


    微紅的火焰旁,暖黃的火光耀亮了泛涼的暗夜。


    烤好了散下去,我過來的時候,這貨就坐在那吃燒豬肉,看見他了都,背影雄壯,哼哧哼哧光著肚子吃。


    無奈發笑


    天魂記憶;以前古代,必須吃酒肉,我們是軍兵體力武藝消耗極大,單憑穀物補不迴來,蔬菜水果種類數量又跟不上。和現在完全不一樣,我不吃肉吃蔬菜水果豆製品什麽的照樣身強體壯活的很好,根本犯不上殺生。


    除非生病,重病,幾乎一病不起。


    前世有記憶,在後方城鎮我還親自給有功卻不知為何沒吃酒肉(懷疑是賭錢賭光或是把錢帶迴家裏去了)的老卒銀子讓他們吃好的,喝酒吃肉。


    那些被我們吃掉的生靈們,我很抱歉。


    軍卒們吃的其實並不多,這一輩子短短幾十年,早早戰死,他們能吃多少?真要算,那該死的是我,因為我吃的更多。


    有句話叫窮文富武,什麽是窮文富武?我在小的時候要練武,體力消耗極大,在最重要的一段時間裏體力消耗根本不是穀物蔬菜能補的迴來的,那段時間隻有吃肉。晚上吃一斤牛肉,煮好的熟牛肉,一斤,家族子弟都是這個待遇,在那個年代每晚一斤牛肉,這個待遇可以想象。


    有自己門路的將門府,可以在那個世代悄悄供應子弟牛肉,能光明正大殺牛不犯法,隻有戰亂時期的軍隊。


    吃得好體力好再加從小訓練好,擅使長兵,我前世別人一看,就知道有充足的營養,受過良好的軍事教育。


    人高馬大,騎在馬上就是個將軍。


    軍中貔虎


    武將習武,必須吃肉,我知道吃肉並不好,我這輩子盡最大可能吃素,但是,武將習武必須吃肉,不然吐血。


    你要說武僧人家不也吃素?那我隻能實話實說,武將和武僧是兩個路子,一旦打起來,吃虧的一定是武僧。


    我吃了很多的肉,傷害了很多生靈,我死後希望可以償還他們,盡管我知道我無法償還。


    晚光的夜,身後篝火依舊,星空燦爛。


    我悄然起身,離開了歡笑的人群,默默消失在暗夜。


    還是那句,不要光想著自己吃,你不會說話的兄弟也在等你喂人家一口飯。


    自己的戰馬自己不管,難道要全交給馬夫嗎?


    這是戰場上生死相依的夥伴,你要對他的脾性熟悉至極,生前隻要有機會,一定親自打理黑風的事宜,包括飲食。


    馬比人嬌貴,有時候你一不小心讓吃到點野草沒準這馬就趴下了。


    喂食都是盡量自己去的,絕不會讓黑風亂吃任何東西,因為戰馬寶貴,這個險冒不起。


    還有,戰馬一定要補充飲水,食槽記得倒水不能讓他渴到,後世養馬限製補水在我們那時不適用。我們喂得多是幹料,幹草幹豆,因為這樣行軍運輸可以最大補充最大分量,你讓戰馬到哪補充水分去?


    不止是我們,遊牧民族一樣,特別是沙漠地帶,不是遊牧民族不知道,馬是地位很高的生活成員。當缺水的時候,無論身後的小孩多哭鬧要喝水,可大人還是把最後一口水給了馬,因為馬最怕缺水,缺水馬很容易被渴死。


    雨過之後,節已入秋


    遠山蒼翠,山巒間浮氤著淡淡薄霧,蒼空清穹,一碧萬裏。


    飄蕩著霧靄的山林,河水淙淙流過,清流劃越,透著寒意的泉水輕輕淌過山間,匯入河中。


    遠處山麓,殿頂琉瓦,飛簷間飄過霧氣。


    “將軍,糧到了!”


    身後喜色形麵的親軍抱拳行禮,東拚西湊,花了不少錢人氣力湊集出的糧料,終於到了。


    不是吃的,熬糖的


    戴著笠盔的軍士們抱著糧袋卸下糧車,我們用成袋的麥糧架大鍋熬糖,熬出飴糖,又稱麥芽糖。


    熬剩的糖渣不扔,拿來拌了雜糧喂豬喂雞,他們很喜歡這樣的糧渣。


    南宋是富嗎?對確實,但是,就算是那樣富裕的南宋,也是有界限的。


    這糧,不好湊啊


    麥芽糖,在漢代,極珍貴的甜味,常有能吃,對平民階層來說是不可想象的,那個年代能吃得起甜食的,隻有軍人。


    要花錢的


    時至近代,日本,戰時甜品隻有軍隊才能供應,民間極大限製。自1938年《國家總動員法》推出後,糖被嚴格限製,直到1952年,糖才在日本市場自由流通。


    那會啊,咱們這還叫中華民國呢


    你說,能吃上什麽?


    宋代也一樣,甜味在古來曆來是珍貴的味道,不是那麽好得的。因熬糖要耗費大量糧食,故糖又稱米糖,有限的耕土,田塬間不可能讓你這樣耗費。


    也就是有我們這樣的將軍在,想盡辦法,熬糖改善。


    日子已經很苦了,再不吃點甜的,難道要等我們到了那邊,祭祀時聞你們供奉的糖嗎?


    糖鍋前的士卒上身精赤,鍋邊喊著號子的軍人們猛力砸揉,不再拿起刀槍的他們,用心的製造著麵前的糖點。


    新打出的飴糖色澤金黃,隻是遇風後,這才泛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千秋花:我有前世記憶,戰至崖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故宋壯武將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故宋壯武將軍並收藏千秋花:我有前世記憶,戰至崖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