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了


    影鴻冰河悄然落去,風吹來了春的氣息,殘帳之外冰風隱嫋,融雪之水涓涓而流。


    一世夢中的歲月山河景尋,悠遠的天穹,已是不知何度春秋


    春歲月


    輕風吹落,如真似夢


    “將軍!”


    營外低低的山岡上,春風吹起披風,紅色的朝陽下光風浩蕩


    我站在岡上,飄蕩的披風後親軍來報,望著岡下肅立的軍陣,我迴身示意,可以開始了。


    “起訓!”


    轟


    旗角響亮,軍陣裏士卒們轟然分列,兩兩麵對。各陣列步伐整齊拉開間距,士卒們單對操演,線列對訓。


    走下山岡,軍陣裏我負手前行,看著聲號嘹亮的軍中將士,我內心在那一刻久久無法平靜。


    走過陣列,本將猛然迴頭


    “穩住了”


    走過一位長槍軍卒,我猛地伸手壓住他的肩膀,另一手對上他的腰把他身形按了下來:


    “出槍!”


    穩穩一槍點去,麵前對訓的兄弟一時手忙腳亂


    “就這樣練!”


    陣武嘹亮的軍陣裏,我背過手,繼續走了下去


    前世年歲,諸軍浴血奮戰,雖然我此時還很年輕,不過二十。但是,軍中其實對我極為尊重,我在訓練步卒的時候大家都願意聽我的教導,因為我就算用的不多,可我會的都是最陰狠的招,都是家族傳下的絕技,好多人都願意跟著我學,其中不乏老軍,原因很簡單我會的招他們不一定會。


    譬如投槍,投槍我並不熟,但是,就算我不熟,我卻能保證任何時候,任何狀態,二三十米以內,指哪標哪,跑不了他。


    不精通並不代表我不會用,每一項我們都流了足夠的汗水。


    那個時候又沒電視電腦,人的時間很多,有能力去鑽研,沒事就是幹這個。所以古代經常有技近乎神的存在,譬如文化,譬如武藝,譬如賣油翁。


    “哈!”


    軍陣中重斧掠過,渾身筋肉虯結的士卒上身精赤,舞過的浮光掠斷了日光。


    “好!”


    眾軍旁我一聲唿喝,這樣精銳的兄弟,老軍中的老軍!前世走出甲軍的我伸出雙手,身形微躬的兄弟雙手遞出重斧,我淺唿一口,身形稍壓,揮起重斧,翻轉橫掠。


    斧光掠影,黑色的斧光弧狀掃掠,連環掃去,出收橫納,沉重的重斧在這一刻仿佛有了生命。


    “好!”


    眾軍叫好,歡聲雷動,因為這樣的重斧不是那麽好用的。在古代最重要兵器其實是長槍,長身重斧用的人真不多,這種兵器的使用需要極為強壯的人,必須身形強健,必須以北地高大人群為基礎,才能使用重斧,集結成軍,故名——重斧軍。


    自陝西陷落,關陝盡失,南宋就組建不起什麽重斧軍了。


    前世在家族對重斧有過訓練,不多,用過,知道幾路戰陣用法,主要就是掃,大開大合。因為這家夥用起來局限太大,長身重斧在你掃的時候常常要紮步結身,也就是身形變矮,再加上重斧最多兩米多點不會太長,勢大力沉,一個不好很容易被人居高臨下給挑掉,你讓我用馬槊我能保證一個重斧都近不了身。


    就算如此,重斧對重騎的震懾不是擺設,重斧專門針對重騎,對重騎克製很大,一下掃去隻要我掃中你,中馬腿,那你這個重騎這一戰基本就交代了,故而那時軍中能用重斧的一定是精兵悍卒。


    相比之下,槍就很好用了,易於訓練門檻不高,對體力身高都沒什麽特殊要求,所以曆朝曆代槍是最重要兵器,軍中擅使槍者不計其數。


    “將軍!”


    圍在旁邊的長槍軍帶著敬意唿喊著我,目光中滿是期待。


    人群中我哈哈一笑,長槍拋起舉臂接過,迎風一點:


    “看好了”


    唿唿的破風聲傳入耳膜,手揮長槍淩風甩了個槍花,雪光中紅色的槍纓展動晨風,槍刃疾點,橫格點擊,前進的步光宛如疾風。


    在後世裏,除去部分極為顯眼的長身鐵矛,矛和槍往往被混於一談,不是,這是兩類兵器,隻不過宋軍中槍占了主體地位。矛,鐵矛往往為騎軍所用,故有步槍騎矛的說法。


    矛的刃比槍長,寬,重,必要時矛可以劈人掃掠,馬槊就是基於長矛的基礎上,吸納長槍的優點,統合發展而來。然而為何長槍卻受到更大的重視?除去長槍門檻低易於訓練易於成軍之外,最關鍵一條,破甲。


    槍的首因窄,短,利,諸力集於一點,破甲性能優越。那時候鎧甲那麽重,我們用的最多的是長槍,厚背大刀,這才是軍中最多的兩樣,為的就是一條,破甲。


    因為戰場上都穿的有鎧甲,槍威力最大,直接破甲,你在馬上挨一槍那就下來吧你。


    所以,注意到我生前的使槍武藝點了嗎?使槍的高手都擅長,劈砸橫挑,上陣打的就是個疾風點鑿,槍殺傷力最大的就是點,輕易不要捅,除非必要,不然一旦捅的深了槍不好拔你就完了。因為槍就是重點招唿一人,點對點單對單兵器,所以槍最大威力是結陣,或是武藝極為高強的武將出去點人,戰馬唿嘯,點掉對方將領!


    注意,槍在使橫掠的時候,多為逼退,朝你脖頸掃,目的是給自己爭口喘息之機,反擊機會,除非你不長眼,非往我槍尖上碰。


    這才是槍的用法,我不知道後世是怎麽用的,前世戰陣武藝就是這般。


    那時軍中,我們練得兵器普遍沉重,武藝都是破甲,相比之下,夏人劍利不利?很利,中國鋒利第一(西夏,金,南宋,吐蕃,大理,西遼,六國總評定),吸收了大量西域製法的大白高國兵精甲利。


    但是,那純粹是糊弄文官玩的,夏人劍糊弄糊弄不上戰場的在行,劍薄輕利,但戰場上軍中兵器普遍沉大,為的就是破甲。那年頭蒙古人的鎧甲一個比一個厚,都是鐵甲,鐵對鐵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下就能砍開他們的鐵甲!


    誠然,宋軍軍刀普遍較鈍,沉笨(破甲用,軍中兵器都是這樣,破甲第一,鋒利第二),看著是粗樸,你看不上眼?那好,我讓你拿把鋒利輕便的,夏人劍武士刀你隨便挑,完事你去和身披重甲的蒙古人對砍,看看那個蒙古人會不會擎著馬刀站在那仰天大笑;又來一個送死的。


    我這樣說,前世我披著將軍鎧甲(本將,將軍鎧甲合近後世六十斤,重甲),站那不動讓你拿著夏人劍砍,你砍不動我,因為我的鎧甲你砍不透。將軍鎧甲都是重甲,精鍛鐵甲,五六十斤的鐵甲身上一披,我站那不動讓你砍你都砍不動,何談來殺我。


    不要夏人劍你拿武士刀?拿武士刀你死的更慘,武士刀是很鋒利,但你要給我們大規模換裝武士刀我估計當天晚上軍營就要嘩變,因為你這是在讓我們送死,給個武士刀我們能幹什麽?對麵過來個重甲兵就他那身甲胄你都不一定砍的開。


    我用刀,重刀,將軍劍都是唐橫刀,有正經佩劍的,將軍劍,重劍,目的破甲。將軍劍在戰場上不多用,屬最後手段,要麽搏命要麽送命,除非特殊情況,其他的差不多可以這樣說,當我在戰場上用劍(劍是用於突發事件最多,比如手邊實在沒什麽家夥順手抓起就用)砍人的時候,基本上我離死就已經不遠了。


    我的橫刀超過十斤重,都是重刀,馬槊二十一斤,全是重兵器,破甲利器(均宋製斤)。


    你用夏人劍砍我頂天把我砍得皮青肉紫,我用橫刀砍你一刀,你就可以買棺材了。


    那時候我們武將一身行頭還真就是百來斤,所以夏人劍除糊弄文官以外,還有就是俠客愛用,畢竟走江湖基本都是一身布衣,還真沒天天穿著重鎧的。但就這,有那麽幾個狠種他拿的可是重劍,一般這號主都是砍那種能穿得起金絲軟甲的肉頭,民間能穿得起軟甲,他還能砍,常砍,狠的不行。


    所以,夏人劍利是利,但我們不羨慕,因為鎧甲你不一定砍的破,重甲你絕對沒戲,而且就西夏那環境冷鍛甲之類重甲都是給西夏將領和鐵鷂子準備的,普通小兵沒你什麽事,還又窮,搶到宋軍一副鐵甲那就是發家了。


    要知道一副宋甲,重甲,在西夏部族中可是筆了不得的財富,而宋軍鎧甲每個戰兵都有(我們精銳軍確實是每人都有,鐵甲最多,一些較次的軍隊鎧甲質量數量要差於我們,後勤兵沒有)。除此之外每支部隊還都攜有一定數量的備用鎧甲,就在後營大車上拉著,所以披甲率宋軍最高。


    收起長槍,額上些微泛光,遠處飛鳥鳴叫,人群中一位雙手負立的兄弟卸下背上強弓,抓上一箭拋出人群:


    “將軍,接著!”


    我單手接過仰頭一箭,遠處一隻飛鳥應聲而落。


    密密麻麻的人群叫好聲一片,兵器林立甲光閃爍,就我們當時這種軍陣配合鎧甲配備,蒙古人頭疼到了極點。當年蒙古人的強弓對無甲,輕甲單位有奇效,百步以外弦響人倒,但是對重甲,除了少數悍將以外,蒙古人必須貼近幾十步以內才能破甲。


    蒙古人的重騎兵是有弓箭的,遠距離放箭對我們大宋重步軍沒有威脅,同理,遠距離弩箭對蒙古重騎兵也沒有威脅,那隻能雙方貼近,重騎兵衝擊,前排廝殺後排放箭!


    生前記憶,蒙古重騎普遍較為高大,並不是一群矮子,換句話說,他們的戰馬並不差,在我生前沒見過以蒙古馬為主的重騎兵。


    蒙古人已經橫掃了天下,西域,北疆,遠歐,天下已知最好的產馬地,都在蒙古人手中,有這樣的馬場,你說他們會騎什麽馬?


    生前記得清楚,那時候他們的重騎兵全是高頭大馬,根本不是蒙古馬能有的身高,甚至他們的重騎跑的比我們軍中一些老弱的輕騎戰馬還快!


    這種時候,以步抗騎,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長槍軍,長槍步陣,層層列禦,硬撞鐵騎。


    戰場上宋軍軍陣長槍如林,陣前被捅翻的異族騎兵兩腿脫鞍腰臀向天的飛下戰馬。為了不再輕易下來,蒙古人拿出的對策就是重騎兵,麵對軍陣,橫衝而過,我一下撞過去你槍杆都劈了拿什麽讓我下來!


    劃破記憶,浮現的黑影鐵塔般現身眼前,覆著麵甲,黑暗中蒙古重騎迎麵撞折步軍長槍。


    那東西衝擊力太強了,特別是在蒙古人掃蕩天下之後,大量的西域好馬被他們給建成了重騎兵,那個東西有多可怕,擋都擋不住。


    除卻僅用破陣的重騎之外,作為戰場上數量最多,作用最大的蒙古輕騎,其所能出場的時機很有限。別傻了我打過仗,輕騎兵直衝重步兵大陣等同找死,跟你接陣的戰馬沒有護甲?一般都有,不是具裝鐵騎也有,前世記憶接陣戰馬均有護甲,各騎均自披鐵甲,戰馬腹胸掛有鐵甲,有能力再套麵甲,戰場上戰馬絕對不能輕易死去,該問題直接與你的生命掛鉤。


    至於那些戰馬確實不帶甲的,那是蒙古人的輕騎兵,他們玩的是齊射不是對砍,衝陣就不是他的活。再有就是斥候,馬甲不需要,上去的都是重騎兵這才是對砍的主力,否則我就這樣說;你接陣戰馬沒馬甲光身子過來我一槍捅一個,我不捅人我就捅馬,一槍你給我下來一個,槍槍落地。


    戰馬嘶鳴,陣前落地,麵前槍林刺出,落馬的蒙古騎兵被活活挑死在宋軍陣前。


    有戰馬護甲的蒙古鐵騎衝擊宋軍大陣尚且如此,何況你一輕騎兵。


    隻能說戰場上輕騎兵真的很脆弱,很容易被箭所傷,更不要提槍。麵對甲弩齊俱,重盾槍林的南宋重步軍陣,輕騎兵敢上來隻有兩槍的壽命,一槍下馬一槍喪命。


    衝陣的都是重騎兵的活,輕騎兵,你們怕不是想多了。


    前世隻要我們盾陣立起,巨盾紮下,蒙古輕騎就不再來了,因為是找死的,死都啃不開巨盾。軍陣之上大量配合,遠處有弓弩,近處有飛槍,貼上有長槍,蒙古輕騎來了才是腦袋有包。


    唯一存在輕騎兵大規模衝殺重步兵軍陣的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陣列解體,戰役潰敗,士卒們奔逃而去,拿後背直麵追殺的輕騎。


    我見過被衝潰的中原軍陣,蒙古鐵騎輕騎出陣,直衝向前,兜過去包住了潰散的步兵。跑在最前的潰卒雙眼圓睜,還提著刀的兩臂下意識後放,也就是在那一刹,連逃跑的步伐都忘記了邁出。


    手擎馬刀的蒙古鐵騎斜指大地,一抹寒光閃過眼前


    生前血戰,蒙古輕騎兵的最大作用是騎射,即輕騎兵放棄部分防護,甚至無甲出陣,最大程度的減輕戰馬負重,然後繞陣遊走拋射直射。唯一被大規模動用是在對方步軍大陣解體,軍勢動搖,輕騎兵出陣追擊,轟殺潰兵。


    還有一個,那就是在完全無望的情況下,輕騎兵最後出陣,誓死一擊。


    “將軍,賞光!”


    人群裏一個光著膀子的漢子大步踏出,手持長槍立步站定,我一看,來比試武藝的。我笑笑衝旁邊盾刀兄弟點點頭,接著刀盾拋來迎空在手,左手持盾右手翻刀,雪刃麵空齊眉前指。


    橫下長槍的兄弟大踏步吼叫衝出,沙土飛揚,閃爍的寒光迎麵衝來。我手持圓盾穩步橫刀,疾衝的槍首破風掠過,猛地貼身側盾讓過槍頭,接著一刀飛過直劃槍杆,長槍軍眼看著大步一跨的我人刀直進,刀刃的雪光在槍杆上直直晃入眼眶,明白再不放手手要遭殃的兄弟立即扔了長槍


    刀光止步


    “將軍,好武藝”


    拋去了長槍的兄弟拱手行禮,我哈哈一笑上前拍拍肩膀,這肉結實的,好兵沒得講。


    方才陣中武藝,手握長刀,揮刀撇過槍刃順刀走杆滑下,要麽他鬆手,兵器掉地你迴手一刀剁了他;要麽他不鬆手,手指齊根劈斷,然後還是一刀剁了他,長刀兩刀流的最迅捷砍法。又名雙刀奪命斬,戰陣刀法極有名的一招,順刀劈人,兩刀一命。


    搏殺的時候有門道,像有一招順杆刀,刀砍到矛杆上的時候刀刃往下一順,掌槍的人十個手指頭當場就被剃了。


    將軍武備傳;前世戰陣對戰長槍兵,給我一麵盾牌一把長刀,我一盾格過槍刃一刀劈下,槍頭直接劈斷,然後你的腦袋就不保了。


    生前我其實也是步戰高手,水準不低,弓槊是我騎戰的主力,刀盾就是我步戰的家夥,本將步戰最擅刀盾,好多步戰手仰賴吃飯的家夥就是刀盾。老實說長槍並不是萬能的,結陣的時候長槍兵占盡長度優勢,一寸長一寸強,刀盾兵確實吃虧,但是,散兵作戰中刀盾兵勝率一定大於長槍兵,你就一杆槍人家一把刀一麵盾!而且一旦進入混戰軍陣解體,擅使刀盾的銳卒進去就是大發神威了,而我用刀盾那一定就是混戰了,家族武學都是很實用的(前世有這樣一句,對捅槍兵,崩散刀盾)。


    上一世,我衝槍陣一定是馬上橫槊,對方結陣騎戰撞掠,等我步戰的時候一定是軍陣解體。將門世家有自己的一套,在亂軍中如何最好保存自己,戰陣之上,一代代人用血和命堆出來的武戰經驗,無比珍貴。所以好多時候我們珍藏不外傳,任誰拿著這個先祖沉甸甸的命都不會外傳,拿在我們手裏的可不是區區的經驗,而是我們一代代先輩的命啊。


    亂軍之中,特別是在和蒙古人對打,盾刀存活率相對來說是最高的,前世蒙古人箭法極為可怕神乎其神,弓力強勁天下罕見!所以我前世擅使盾,被逼的,但在最瘋狂血戰時我沒盾隻有手裏一把橫刀,特別是撥箭,近距離蒙古人射過來一箭發力揮刀一撥,我的橫刀微微顫動似有龍吟之聲,你自己想想他那個弓力有多可怕,我雙手我持還能顫動。


    前世蒙古人


    對於蒙古人來說,一個合格的蒙古人最擅長的應該是用箭來解決戰鬥,盡最大可能避免可怕的白刃近戰才是本質,如果一個蒙古人極端熱衷以近戰方式解決戰鬥,那麽,他在蒙古將領眼裏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蒙古人。他不會被委以重任,最多會被派至前鋒衝陣,而且這種人也活不了太久。


    因為在蒙古征戰天下的曆程裏,近戰永遠不是王道,永遠不是。


    “取我馬槊!”


    人群中空出的場地上,一位矮小結實的兄弟手持短槍來到麵前,我大笑著唿喚親兵,取來馬槊。生前比武技,馬槊,步戰:飛起馬槊一棍砸劈對手槍杆,冰冷的鋒刃穩穩的停在脖頸,似乎能感到寒光。


    我輕輕地點了點他的脖子,示意,我贏了。


    生前陣武,高手三招以內就要殺人,可能我過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後世我從來不看動作片,因為我知道那是假的,真正在戰場上,最多三招以內,必須要人命。


    那些演義看著什麽大戰三百迴合,說書人自己瞎編的,看了笑笑就行了,三百迴合,我還八百迴合呢。上來兩邊一碰高下立現,第二招看對麵爛不爛,爛的話一招死,不爛的話捱一招再死,就這樣。


    故而生前武技,一切均以如何高效殺人為目的,特別是在戰場上,打人有技巧,殺人也有技巧,其中關鍵要害就是脖子。要知道戰場上人很難殺,真的很難砍,都穿都有鎧甲,我們武技是針對其脆弱部分而練,比如脖頸等處,盡量節省力量。


    不信?自己去市場找一扇帶骨豬,然後覆上甲片,你自己砍一刀試試。


    很明顯,砍人也是一項技術活,沒這個手藝你就不要想著去戰場瞎湊和。


    生前我是個什麽出身,什麽訓練,什麽經曆你們也看得到,本將曾手持長身重刀,從上至下當胸一刀劈翻一個蒙軍重甲,步戰破甲,氣力當場就有損耗,唿吸深重,臂膀發震。


    不然你們以為戰場上砍人是個什麽樣子?


    那時候戰場上砍人刺人都是照脖子招唿,這最脆,而且對兵器鋒刃損害最小,因為誰也不願掄著個破鐵片打仗。


    將軍記憶,戰陣殺場;人脆弱的是脖子,戰場上都愛往那招唿,但人最脆的其實是後頸,因為你沒法在你的後腦勺上長個眼,前麵不怕,要你幹什麽的!所以我們的軍盔後麵加個簾甲,就是為了防後脖子的;我前世被箭迎麵射中過脖子,就是靠著猛地一偏頭和脖子上的簾甲活了下去,劃著過去了留了個淺傷,沒射穿大動脈沒切斷喉管,不然我還能活嗎?


    “黑風!”


    場地上我手持馬槊打的幾乎都沒人願意上來了,都圍在那看著我,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默默的來到了我的身邊,看著親軍前低眉含目的黑色戰馬,我撫過他柔順的馬鬃,揮持馬槊跨身上馬!


    軍陣中我高舉馬槊,淡淡的寒風中紅綾飄卷,披風搖蕩甲光閃爍:


    “起舞!”


    故 中華族武將技——天霜初露


    這一招,馬槊起陣式第一技,高高舉起,陽光下槊刃閃著寒光卷起寒風,淩空劈下,有如天霜初露。


    可惜我已無法再現了


    耀眼的光芒下,舞動的馬槊猶如舞蹈般華麗,反著陽光的霜刃掠過風中,永遠留在中華族最偉大的記憶裏。


    戰馬跟隨我舞動的節奏,馬蹄踏地,多年的磨契,兩腿稍有施力跨下戰馬隨力擺動,節舞流踏,馬槊迎風,蕩在空中的紅綾伴著日光映亮雪刃


    劃破了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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