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佑五年,宋師北伐


    全軍開戰


    “列陣!”


    轟


    巨盾翻轉,砸擊地下,一人高的巨盾紮進土裏的悶響給我們心裏帶來無比的安實。


    軍陣前巨盾砸下,盾後數列長槍甲軍持槍站定,身後衝出一排手持圓盾長刀的軍卒,穿過長槍舉盾蓋上巨盾,嚴密縫隙。


    陣前紅綾搖動,長槍上紮著紅綾的老卒高舉長槍,各隊士卒迅速標定老卒所在,隨時聽從老卒指揮。


    軍陣之上,長槍林立,紅綾飄蕩


    陣中將官舉起軍旗,號令本部陣列,各隊老卒標定本部軍旗所在,觀旗測號,隨時組織身邊士卒發動。


    鼓號低垂,黯淡的時空中宋字軍旗迎風鼓蕩


    軍旗舉起,第二列巨盾立陣,飛槍兵前出盾前,巨盾前背負短槍的士卒分立兩列。


    越過盾兵,長槍重步,刀盾重步,刀盾輕步,輕重步軍集結完畢,以數排厚度尾隨陣列,隨時準備掩殺,封堵缺口。


    陣後令人發麻的強弩上弩聲陣陣傳來,弩臂向空箭踏弦上。


    重弩兵前手持弓矢的重弓兵紮步持弓,箭頭斜地弓弦微張。


    最後一列,僅有的騎兵們簇擁著主將,將旗下隨時接受衝擊的命令。


    記憶裏的全甲重卒,一頂頂盔槍下延護至頸的鐵盔,覆蓋後頸的甲簾,他們就這樣手拄兵戈,靜靜的站在我的眼前,而我隻能看到他們的背影。


    陣勢列畢,一陣馬嘶,穿透了時空


    戰陣之上,蒙古馬的嘶鳴


    映過天光,遠方畫過地平線的黑雲越來越大,迎麵黑雲滾滾,跨出大地的蒙古鐵騎密密迫至,戰馬嘶鳴一片,勒住馬頭的蒙古將領看了看眼前的大宋軍陣,忽然揮下短錘


    大地顫抖


    拉下麵甲的蒙古重騎劈下長槍踏馬而進,橫槍前指的重騎軍成排奔馳而出,漆黑的身影帶著死亡的咆哮衝鋒向前。


    颶風般掃過大地的蒙古鐵騎


    我們夢中最深處的傷


    鐵馬飛馳,噴著白色氣浪的戰馬一身鐵甲,緊繃的肌肉隱約勾勒出了山的形狀


    泰山壓頂


    陣前隱隱傳來倒吸冷氣之聲,所有甲士握緊手中兵器,手挽巨盾的重盾軍士靠在盾後,戴著軍盔虯髯的頭顱靠在垂挽的臂後,挽盾的手鬆開再握緊,死死握住盾牌!


    長槍兵們弓下身形手持長槍,隱隱靠近盾牌,因為我們知道,蒙古人的箭馬上要到了


    “發!”


    陣後一片怒吼,仰舉強弩的重弩兵扣下弩機。


    千年以後,我看著前世的將軍仰著頭,轉動的目光追隨著劃過頭頂箭幕,飛向前方。


    大宋軍陣,一旦成列,後陣強弩齊射如雲遮過,我們頭頂有一刻是黑的,就像一道烏雲瞬間遮過天空。


    飄落天空的烏雲砸向颶風,減落風勢,落馬的蒙古重騎後,跟隨的蒙古輕騎張弓仰舉,狂風中望不到邊際的蒙古鐵騎籠罩在一片塵埃,箭頭閃亮的強弓耀過了天際


    箭落如雨


    密集的箭矢猶如下雨般砸在宋軍將士頭上,蝟集盾下的士卒們恐懼的聽著頭上落雨的聲音,陣後巨盾樹立圓盾覆頂下的我弓腰站著,兩眼全是驚恐的看著身旁一個舉著圓盾的兄弟痛苦的慘嚎,一個閃著血光的箭頭從他手彎裏鑽出來了!


    射穿盾牌了!


    箭雨交錯,所有蒙古重騎同時低頭,長槍前指,身下戰馬嘶吼加速!


    “擲!”


    巨盾前飛槍軍前踏飛擲,高唿的槍林飛出眼際,伏身的擲卒後第二排飛槍同時前踏猛揮


    “擲!”


    這是最後一次攔過颶風,槍林下蒙古重騎紛紛落馬,身後不管不顧,撞過落馬的同族加速衝向盾陣!


    轟


    天魂一幕;盾陣前兩扇重盾兩麵圓盾四個人被直接撞開撞飛,衝出來一個全甲蒙古騎兵!


    重騎兵衝擊力有多可怕,一旦衝上我們甚至第一排被直接淹沒,根本擋不住!


    “衝!”


    瞬間破陣的時刻裏,怒吼的長槍兵們拚死堵上缺口,要把蒙古人殺出陣列!


    將士們上去了,我親眼看著長槍兵捅蒙古重騎是個什麽樣


    見過重騎兵嗎?有重騎兵部位鎧甲厚到槍捅不進去!捅上去槍刃往上滑!


    重騎衝陣瞬間,捅出巨盾的重杆長槍甚至被一下撞折!


    馬背上一身鐵甲的黑影噴吐著熱氣,揮下短錘一下砸劈長槍


    眼前麵目已成黑暗的麵甲上,兩點閃著紅光的殘影點破黑暗,鐵騎群影,奔湧著無聲的怒吼,勒緊韁繩打馬衝上!


    第一列盾陣幾乎被瞬間摧垮,許多重盾兵在那一刻就不在了。


    這就是步軍硬抗重騎衝陣的下場


    鐵馬鳴嘶,洪潮席卷中重盾拋飛


    巨浪滔天,鐵騎轟鳴著卷過大地,大股重騎湧入軍陣,還活著的重盾兵紛紛拔出佩劍,因為他們已經陷進潮水,撤不下來了。


    人群中我親眼看到一位失去了盾牌的重盾兵,長須虯髯,拔劍衝上,不遠仍未死去的大宋重盾兵劍光閃耀,要和蒙古重騎做最後廝殺。


    麵對重騎,毀滅的衝鋒下前排重盾兵隻能戰死,沒有辦法不能跑!在衝過了弩陣,投槍,長槍,還能撞上來的重騎兵,盾兵隻能戰死。


    那位長須的重盾兵拔劍廝殺,記憶裏他無聲的怒吼似乎還在我的耳畔


    再見了,兄弟。


    前生親眼看著,蒙古重騎隻一次衝擊,前列軍陣就已經身陷血海了。


    到處都是傷亡,絕望的宋軍槍兵渾身浴血仰頸望天,你說,他會在這一刻想什麽呢?


    會不會想到自己的娘啊


    角號響起,陣列前進!


    軍陣前列幾乎死傷殆盡,後序陣列繼續頂上!


    而這時,蒙古人已經淹過我們的盾陣了。


    重盾是我們野戰唯一依靠,是我們延續生命的唯一仰仗,沒有重盾,箭雨下蒙古重騎一次衝鋒全陣瓦解。


    洪浪般淹過盾陣的蒙古重騎成團殺入,在外層重騎的掩護下,內層挽弓在手的重騎眼神裏滿是嗜血的光。


    弦聲唿嘯,近距離蒙古重騎弦響人倒,身中箭羽的南宋軍卒仰頭翻亡。


    陣中宋人接連倒下,鎧甲盾牌已失去作用,一箭過來盾穿甲碎,人死將亡。


    利劍,飛錘,飛斧,一道道投擲武器飛向宋軍,不斷落箭的前陣線列,手持盾牌的宋軍軍卒拚死阻擋。方盾,旁牌,圓盾,盾落人倒,不斷有盾兵中創倒下。


    重騎身後輕騎放箭反複奔馳環繞,直到現在,眼前有時還會閃過陣列,我一排弟兄手持盾牌擋在那,麵對死亡,我的兄弟仰天吐血,兩個弟兄幾乎同時倒下。


    陣列廝殺是最殘酷的,人死了馬上後麵的頂上,麵對麵的捅,砍,打!


    生前戰陣,戰場上就是挺著長槍你捅我我捅你,一排排的去死。


    不斷倒下的宋軍將士向前推進,終於堵住了這股衝進來的蒙古鐵騎,圍成半圈的圓盾前,蒙古人還在狂吼著揮擲兵器。


    怒吼著的長槍兵成群衝出,他們挺著長槍,一排排衝上,把衝進來的蒙古鐵騎全部捅死。


    就在這時,箭雨到了


    一百五十斤的強弓,一箭貫甲,箭矢如雨,英勇的大宋將士成排倒下。


    陣破了


    堵上缺口的陣列淹沒箭雨,盾兵槍兵瞬間倒下一片,踏著屍體背靠箭雨的蒙古鐵騎陣前衝上,從失去重盾的缺口處再次殺入奮力前推,混戰中陣列已明顯出現亂象。


    此時對於南宋軍隊來講,陣已經破了。


    前世陣中,我親眼看著長輩目光閃閃,揮下了手,將旗前指,鼓號齊鳴


    他的眼中似乎還閃過淚光


    “推!”


    第二列重盾兵抬起巨盾,呐喊著往前推!


    陣前不斷傳來慘叫,是宋軍將士的。


    陣型不能亂,重盾兵後麵的長槍兵拚命掩護盾兵,後列隨時替上倒下的槍兵。一旦盾兵倒下,鐵騎湧入,後麵替補盾兵會把缺口處的槍兵一並前推,連人帶盾一起推,直至堵住缺口。


    被推的槍兵,必死無疑。


    陣中手持長槍的宋軍軍卒雙目圓睜,親眼看著同袍被頂在盾上掙紮著步步前推,直至變成一具吐著血的屍體,垂著頭,無言的滑倒盾下。


    他們的眼中有驚恐,有無望,還有徹盡心底的寒冷。


    抱歉了


    沒有辦法,陣型不能亂,一旦出現缺口就會像火把一樣耀眼,跟著重騎兵就來了!所以槍兵拚死保護盾兵,拚命殺敵吸引注意,哪怕就是為了自己,也不能讓盾兵倒下!


    麵對重騎,染血的巨盾前被推上的長槍兵慘叫著死在箭刃之下,重盾陣列步步推進,身後持盾握刀手持長槍的重甲步軍死死的護在周圍。


    或許,他們隻是想活下去。


    蒙古人已經衝透了我們的陣列


    前進,我的兄弟


    號嘯而進,踩著屍體的步軍殊死拚殺,那些年輕的軍卒們,手拄長槍,排排陣列。沒有人後退,並肩廝殺的人浪迎麵對撞,要麽你死,要麽我亡。


    他們死前的勇氣是那樣的清晰


    陷在人浪的蒙古重騎不斷落馬,不斷有密集箭陣澆向缺口處的重盾兵借助弓弩掩護向前推進,在後陣湧上的長槍兵和刀盾兵的廝殺下,拚死堵上缺口!


    “禦!”


    勉強恢複盾陣的重盾兵高唿著砸下巨盾,也就在這時,蒙古人的箭雨到了


    前人已盡力 勿念


    號角聲聲,陣前奔馳的蒙古輕騎同時舉弓,瞄準盾陣拉鋸處,放箭!


    箭如雨下


    一千年了,我眼前還總是閃過一幕幕箭雨落下的場景


    我最後也是死在箭下


    箭如雨下,記憶裏已滿是淚光


    箭雨下一排手持盾牌的弟兄被射死在了我的眼前,整排倒下,死前大唿著,滿麵痛苦的倒下


    大宋英勇的將士們,在蒙古人的箭雨下成片倒下


    你說,他們死前心裏想的是什麽呢


    蒙古重騎再度衝上,前陣再複陷入廝殺,已至瘋狂的南宋將士狂唿著拚死湧上,奮死一搏!


    我至今眼前閃過蒙古馬側轉馬頭睜大的眼,張著的嘴裏還能看到後拉的轡繩


    軍陣之上,這排死完了,下排前踏頂上!


    密集的軍陣上蒙古重騎被死死頂住,軍旗飄蕩,一列列宋軍將士遍身血染,手持長槍吼嘯著我早已忘卻的話語。


    他們殘存的影像已成無聲,我已經聽不見了。


    大軍陣列,人倒下,身後的軍卒吼叫前上,堵住窟窿挺槍繼戰!


    他大張的嘴裏還滿是血跡


    陣前浴血激戰,雙方圍繞盾陣反複交手屍橫交錯,一排排橫舉盾牌手握長刀的步卒狂唿前衝,身後長槍如林掩天蔽日。


    衝上的重騎死死困在陣前,看到後續輕騎無法跟進,認定已無法擊潰宋軍,蒙軍主將揮了揮手,全軍撤退,不再戀戰。


    作為蒙古人最關鍵戰術決定,輕騎決勝;如果在重騎兵砸開盾陣撕破缺口,輕騎兵不能跟進,不能近距淹進對方,用箭雨將對方淹進血海,那麽,這場戰鬥對於蒙古人來說實際上已經失敗了。


    僅靠重騎,失去了衝擊力的重騎,將會在茫茫的步軍大陣中死傷殆盡。


    整陣未亂,後陣強弩還在拚命拋射,竭盡了全力,把蒙古輕騎始終轟在外麵,沒法淹進宋陣。


    其實他們也可以強衝,但代價是,沒有戰馬具裝的蒙古輕騎死亡率將衝破天際。


    很明顯,蒙古人不會這麽做,決不。


    蒙古人從不會糾纏,一旦判定戰機已失,全軍立即後撤,絕不久留。


    仰賴極高的機動性,一人數馬全騎兵配置的蒙軍後撤時很難被抓到。


    換句話說,來去如風


    風後隻有我死去的兄弟如山的屍體


    戰後,收屍了


    將士們馬革裹屍,戰死的宋軍將士們,一具具蒙著抬到了後麵。


    我眼角的殘光至今仍能看到,一具宋軍將士的遺軀抬過眼前,厚重的革布裹過了他的頭部,我已經看不到他的臉了,隻能看到順著革角不斷滴落大地的血水。


    馬革裹屍,人都踐踏的不像樣子了,肚子內髒流血灘地,用馬革兜著走,裹一下就能埋了。


    那時候,中華有句話,叫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人都爛了,用馬革兜著,也不用再缺零件了。


    血也是自己的,別再流的找不著了


    我的兄弟


    知道我們抬下遺軀的時候為什麽蒙著?因為屍體已經毀的不成樣子,不想讓看到死後這般的模樣了。


    那時候鎧甲是認人的,經常有將軍死在戰場,亂軍過後到處都是爛屍,麵目不清五官不全


    換句話說,他們好多死無全屍


    人基本已經認不出來了,能認得就是鎧甲,還有一些自己殘存的兄弟知道的,自己獨有的,或許已經破碎的小物件。


    我們那時候就是這樣,死後死無全屍麵目不清,到了那邊連認都不好認。


    戰後,我站在那一臉淚光,這就是戰陣?


    這是我生前第一次接觸大規模陣戰,當我跌跌撞撞迴到營房,早已傷兵滿營的營寨裏到處都是慘叫,血腥味蓋過了一切,我已經聞不到其他味道了。


    目光掃過,士卒們垂著頭,踏著高高低低的路,一頭撞進手下兄弟的軍帳


    軍帳裏一位身裹粗布的兄弟躺在矮榻上,從傷口洇出的血水已把粗布透成血布,身邊幾個兄弟跪在地上。看到我進來了,受傷的兄弟艱難的,緩緩轉動頭顱,顫動的眼神望著我,喃喃低語:


    “將軍,我想吃頓肉”


    這是我重傷的兄弟最後的願望,我發瘋般衝出去給我兄弟找到一塊肉,我抱著拚命跑迴了營帳


    等我再跑迴來的時候,我的兄弟嘴微微張著,靜靜地躺在床上,人已經去了。


    我把肉放在枕頭上,含淚走出······


    再見了,我的兄弟


    可憐前世,我們都是步軍,步軍打騎軍是最絕望的,騎軍敗了根本無傷筋骨,最多是擊潰戰,步軍一旦敗了,那就是殲滅戰,一個都走不了。


    所以,翻開史書,宋軍一旦敗陣盡是大敗,絕敗,全軍覆沒幾乎一人不存。蒙古人敗的更多,但絕大部分都是擊潰戰,元氣無傷。


    生前步陣,犧牲最大的就是軍陣前列,前排將士死的最快,誰站前麵誰最先死,一陣先鋒是死亡率最高的存在,因為你站在了最前麵。


    留在史書的先鋒們是幸運的活了下來,可又有誰知道,有多少沒有活下來的先鋒們沒有被史書記載


    麵對重騎,最前排將士死亡率——九成


    一旦敗陣,全軍陣亡


    知道第一排有多不好站了吧


    生前以步軍軍陣和重騎兵交手,此間重騎,其威力並不在於他甲胄有多厚,我們知道他笨重,衝不快,體力消耗又大,我知道他們缺點,可有什麽用。


    重騎軍最大的威力在於衝鋒,整齊衝鋒,震撼無比。


    你腳底下大地都是抖的,正麵硬抗心裏壓力極大,重騎兵就是這樣,對士氣打擊奇大,好多時候看到一群重騎兵從天邊跟線一樣反著光的壓下來,膽氣都喪了。


    如果不是護佑家國,全軍上下死挺不退,換個朝代早就潰散了。


    因為我們沒有戰馬,最關鍵的大規模殲滅戰一個沒有,我們勝多都基本勝在防守戰,野戰中一樣,我們沒法殲滅,人家是騎兵我們是步兵!我們隻能被動挨打!


    這也就造成了蒙古人大規模野戰集團根本無從限製,無法殲滅他們的後果就是他們同一軍號同一人名數年內反複出現反複拉鋸。古代戰爭非常慘烈,兵過一趟百裏無人煙,亂軍殺人非常厲害,所過之處田野村莊盡成廢墟。不停地讓我們失血,我們隻有兩百萬平方公裏,能經得住幾次這種放血!


    我們勝一百場,蒙古人不會滅亡,而我們隻敗了一場,國家就滅亡了。


    丁家洲大戰,南宋戰敗,此戰之後,南宋滅亡。


    要知道宋蒙開戰戰火基本都燒在本土,本土作戰損失極為慘悲,一旦交戰,千裏荒蕪。


    是不是不知道古代戰爭是個什麽樣?什麽是戰爭,一州之所,十餘萬戶,百萬之口,實屬常態,蒙金大戰,一州之所,戶不足百,生不足千。


    這就是戰爭


    嘉定十年,海州光複,統計丁口,全州僅剩戶數不足一百戶


    ——嘉定十年夏 山東海州記錄


    古代戰爭是最殘酷的,來迴,反複的屠殺,導致千裏幾無人煙,而且那時候隻要蒙古人拿下的土地基本都丟了,永久,我們能做的隻能盡全力試圖爭奪迴來。


    宋朝人很可憐,我們許多時候像地鼠一樣冒一冒,冒一冒的摳迴點土地。


    蒙古人好打嗎?一點都不好打,說是噩夢都不為過。


    怎麽打?每寸土地反複爭奪,腳下的這片故國土地,不都是我們這些武將帶著手下將士一點點從蒙古人手裏摳出來的!


    像個地老鼠一樣冒一冒,冒一冒的摳,我們他媽早受夠了。


    一點點,一點點的摳了五十二年!


    打我進軍隊起記,寶佑四年,進去兩邊就開打了,京湖沮河,淮東揚州四處開打,西川一樣。


    寶佑五年春京湖出擊,北伐新野強擊光化,西川也在打,年年無歇。


    蒙古就是年年強擊,專打西川,斡腹戰略,西川一定拿下,不讓你好過。


    寶佑五年秋蒙古攻掠京湖,樊城大戰,死人無數


    寶佑六年春攻掠揚州,一片戰火


    宋人土地上連年戰火,似乎永不停熄。


    年年血戰,宋人屍相枕籍,道旁荒野。


    你們知道嗎?宋人血性不弱,可我們打的如此艱困,實際上早就有苗頭了!


    宋蒙一開戰就有了,而這個苗頭,就是山東戰亂歸附的紅襖軍,已經失去了家的紅襖軍。


    喪家之犬棲棲遑遑饑不擇食


    饑風苦雨,冰冷的大地,喪家犬蜷在地上,眼裏還在閃著水光


    跟我走吧


    這是一個人對一個喪家犬最好的話,也是最震撼的話。


    聽到話的喪家犬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低著頭悄悄的跟著,壓著喉嚨,不想讓人聽到嗚咽的聲音。


    喪家犬是罵人話,可是喪家之犬如能收入家中卻是最兇殘的守護力量,因為他們沒了家,已經沒了一切,為了能再有一個家,溫暖的家,他們將會拚盡所有


    直至戰死


    可惜南宋卻一個沒用上


    趙宋朝廷無能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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