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幾乎擺在了眼前,就算陸途不給出答案,黃勃和沙益也猜到陸途是一名潛伏在他們這邊的赤色特工。


    黃勃甚至猜到陸途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策反他們,否則直接讓冒充店夥計的那個人殺死他們就好了,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


    不過黃勃還是把這種猜測說了出來:


    “你給我們戴一頂叛變的帽子,不會是想讓我們投靠你們吧?”


    陸途道:


    “你們也可以選擇接受審查,從此永無寧日;也可以投靠小日子當漢奸,我想小日子那邊一定會給你們榮華富貴,當然,也可以去霞飛路76號,肯定也能得到重用;再不濟,也可以去道上混,我相信憑你們的身手和實力,一定會混的不錯。”


    陸途給了指明了好幾條路,但沒有一條路是黃勃和沙益願意走的。


    首先是接受審查,既然陸途敢給他們戴了叛變的帽子,肯定還留有後手,到時候他們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最終的結果隻能是個個死


    再一個,投靠小日子或者霞飛路76號,根本連想都不用想,他們這輩子就沒想過當漢奸,再說他們也接不住對方給的潑天富貴。


    他們前腳當漢奸,軍統後腳就會發出鋤奸令,他們照樣得死。


    去道上混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別說他們混不成一方大佬,就是真成了一方大佬,不光軍統不會放過他們,恐怕連地下的同誌也會想辦法幹掉他們。


    說來說去,他們想要活命,隻有一條路可以走,聽陸途的。


    於是沙益問陸途:


    “你想讓我們做什麽?”


    陸途道:


    “跟我一樣,當一名雙麵特工,等將來解放之後,你們自然會迎來一個完美的結局。”


    黃勃和沙益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對方眼中閃過的一抹動搖之色。


    陸途微微一笑,說道:


    “放心吧,隻要我的身份不暴露,你們就不會暴露,為了我不會被暴露,我還會想盡一切辦法不會讓你們暴露。”


    “所以,你們的路比我要好走的多。”


    陸途的這番話,讓黃勃和沙益再一次動搖了信念。


    黃勃和沙益的信念並非為襠國奉獻一切,更不會軍統而甘願粉身碎骨,他們的信念隻是做好他們的工作,而他們的工作就是殺小日子,出漢奸,再往大了說是為了整個華夏奮鬥終生。


    兩人來滬上潛伏,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他們不想被山城那邊當成叛徒整死,也不想被當成漢奸除掉。


    這種死法,實在憋屈,實在是不夠壯烈,更不是死得其所。


    所以,現在擺在他們麵前隻有一條路,一條可以在接受範圍內的路,就是投誠。


    這條路不光可以保住他們的性命,還可以為了他們的工作而留在滬上,繼續殺小日子,除漢奸。


    黃勃歎了口氣,緩緩把槍放迴桌上。


    雖然黃勃什麽都沒說,但這個舉動足以給出答案了,而且還是陸途想要的答案。


    直播鏡頭再次切換到林向瀛這邊。


    小寶按照計劃,來向林向瀛複命,他並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直接就是:


    “林老總,任務我沒完成,沈滕還活著,請您責罰。”


    林向瀛並沒有露出半點意外的神色,很明顯,他已經知道沈滕還活著的消息。


    不過林向瀛卻不清楚小寶沒有除掉沈滕的原因,於是問道:


    “說說吧,為什麽沒有對沈滕動手?”


    小寶道:


    “沈滕不能死。”


    林向瀛問:


    “為什麽?”


    小寶道:


    “沈滕說他可以幫您出掉那批貨。”


    林向瀛笑了,笑容裏帶著嘲諷和一絲怒意:


    “你就這麽相信他說的話?人在求生之時,有幾句話是真的?這個道理你不懂?”


    小寶道:


    “我想除掉他,以後還有機會,但他幫您出掉這批貨,卻隻有一次機會。”


    林向瀛冷冷地道:


    “你就不怕他跑了?”


    小寶道:


    “他跑不了,您要想給他一次活命的機會,我這就可以讓他進來親自和您談。”


    林向瀛不禁有些意外:


    “沈滕跟你來了?”


    小寶點點頭:


    “就在外邊候著。”


    林向瀛想了想,說道:


    “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幾斤幾兩。”


    很快,沈滕便出現在林向瀛跟前。


    林向瀛衝沈滕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要殺你,你居然還敢來見我?怎麽,身上綁著炸彈?”


    沈滕二話不說,當場就把上衣擼了上去,甚至連口袋都翻了出來,以表明他的身上並沒有藏著可以和林向瀛同歸於盡的東西。


    林向瀛哈哈大笑:


    “沈滕,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這個人,還真是有點意思。”


    沈滕笑道:


    “林老總,你真的沒必要除掉我,關於老六那件事,我已經擺平了,孫虹雷放棄追查兇手這個念頭了。”


    “哦?是嗎?”


    林向瀛並不相信沈滕的話,直接就拿起了電話,打通了貝當路巡捕房的電話。


    電話是孫虹雷接的。


    林向瀛問:


    “虹雷,關於老六之死,你現在是什麽態度?”


    電話那頭傳來孫虹雷的聲音:


    “林老總,老六的案子,已經結案了,我還沒來得及跟您匯報。”


    林向瀛聽的一臉懵逼,忍不住問道:


    “結案了?你什麽意思?老六到底是自殺還是被人殺死的?”


    孫虹雷道:


    “老六的確是被人殺死的,不過這個兇手卻不是沈滕,而是另有其人,而且,我也知道了幕後指使者是誰。”


    林向瀛不在乎老六是誰殺死的,因為他知道是沈滕殺死的,他在乎的是幕後指使者是誰,於是問孫虹雷:


    “是嗎?你查到幕後之人了?”


    孫虹雷道:


    “林老總,說實話我之前懷疑過您,因為除了我們巡捕房,隻有您有關押老六的那間牢房的鑰匙,可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錯的。”


    “這個人不是您,而是何繼日。何繼日意外死亡的時候,我出的警,我在他的口袋裏發現了一盒印泥,裏邊有拓印鑰匙的痕跡。”


    “後來我專門對比了一下,正是關押老六的那間牢房的鑰匙,因此我懷疑,何繼日趁您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用印泥拓印的。”


    “所以,指使兇手殺死老六的人,就是何繼日,隻可惜何繼日突然死亡,無法查到他為什麽要殺老六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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