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遭到拒絕,卻鍥而不舍,見孫虹雷翻身到另一邊,便又湊上去。


    “不白拉,我們給錢。”


    老趙說著,從口袋裏掏出錢。


    孫虹雷態度依舊冰冷:


    “給錢也不拉。”


    老趙並不氣餒,說道:


    “其實挺方便的,你別拿我們當客,你就拿我們當貨,我們在後車廂一坐就行……”


    老趙話沒說完,孫虹雷翻身而起,怒斥道:


    “幹什麽你?你踏馬聾啦?我說不拉就是不拉!”


    老趙嚇一跳:


    “不拉就不拉唄,你咋還急眼了呢?我們不搭了還不行嗎?”


    老趙想走又不甘心,不走又怕惹惱了對方,嘴裏卻說個不停:


    “你可能心裏有事,別憋在心裏頭,容易憋出病來,大哥陪你喝兩杯酒,咱們聊聊行不行?”


    孫虹雷直直地盯著老趙,一把搶過他手裏的半瓶酒。


    老趙一看有戲,樂嗬嗬地去找酒杯,結果剛拿來兩個喝水的杯子,半瓶酒就被孫虹雷一口氣喝下去一半。


    老趙見狀連忙阻攔:


    “你咋能這麽喝?這麽喝不喝壞身體嗎?咱倆幹一杯,有啥事跟哥說……”


    這邊話沒說完,孫虹雷仰起頭,把僅剩的一點酒喝了個底朝天。


    老趙都驚呆了:


    “我地媽,你這啥量啊?你好歹給我留點啊。”


    “噗——”


    老趙話音剛落,孫虹雷忍不住被老趙一臉委屈的樣兒給逗笑,緊接著連忙道歉:


    “對不起,咱們再來一條。”


    趙本三也跟著樂了:


    “幸虧咱們喝的是水,要真是酒的話,再來一條你豈不是要整一斤白的了?”


    接著轉頭對陸途道:


    “陸途,我感覺為了防止虹雷再笑場,這次應該給他上真酒。”


    陸途笑道:


    “我可以這個可以有。”


    孫虹雷連忙道:


    “這個真不能有,我喝醉了好打人。”


    趙本三笑道:


    “記住他說的這句話,等這部戲上映做宣傳時放出來,就說孫虹雷酒品不行,喝多了要打人。”


    孫虹雷道:


    “本山大哥,你是懂爆料的。”


    眾人開了幾句玩笑,繼續開拍。


    這一次,孫虹雷把“瓶中酒”喝光,沒再笑場。


    老趙雖然沒喝上酒,卻認為事兒辦成了,便美滋滋地問孫虹雷:


    “明天咱幾點走?我叫你。”


    孫虹雷把空酒瓶遞給老趙,冷冷地拋下一句“不拉”便翻身上床,閉眼睡覺。


    老趙這下不樂意了,嘟噥著起身離開:


    “你不拉……你把人家酒喝了幹啥玩意兒。這啥人呢你說。”


    “噗——”


    孫虹雷又忍不住笑了。


    不過這場戲剛好結束,這次的笑場倒也無所謂了。


    接下來開始下一場戲。


    半夜,老趙睡的正香,突然一隻手暗戳戳地伸過來,從老趙的上衣口袋掏錢,正準備離開,突然看到睡在老趙身邊的工友正瞪著一雙死不瞑目般的眼珠子,頓時嚇的往後退了幾步,不小心提到洗臉盆,鬧出動靜。


    老趙驚醒,此人連忙解釋道os:


    “撒尿,我去撒尿,你兄弟醒了。”


    老趙轉頭看向工友,也被他這雙死魚眼給嚇了一跳,迴過神來,一邊用手給他合上眼,一邊掩飾道:


    “人家撒尿你看啥?睡覺。”


    這場戲拍的很順利,一條過。


    接下來就該拍次日早上,老趙發現錢被偷的戲,這也就表示氣氛變了,從夜戲變成了日戲,此時剛好雨也停了,但天色還有些陰沉,而屋裏撤了燈光和遮住窗戶的布簾,氣氛上剛好和早晨相符合,一點都不影響拍攝,於是拍攝順利進行。


    老趙的錢丟了很著急,也很氣憤,可是他卻不敢報警,因為他背的並非植物人,而是一具死屍,這事兒不能讓警察知道。


    老趙想搜身,眾人不幹,老趙隻能認栽,背上工友黯然上路。


    這時,一輛大卡車停下來,衝老趙鳴笛。


    老趙抬頭一看,發現是昨晚上怎麽都不肯拉他一程的孫虹雷。


    正在疑惑時,卻聽孫虹雷道:


    “上來吧。”


    等上了車,老趙感慨不已:


    “有意思,我這一分錢沒有了,你反倒拉我了。”


    孫虹雷反問道:


    “為什麽怕警察?”


    老趙不想騙一個幫他的人,實話實說:


    “他死了。”


    嘎吱——


    孫虹雷聞言猛地刹住車,一臉錯愕地透過玻璃,看向躺在車廂裏的工友,又匪夷所思中帶著幾分警惕地看向老趙。


    老趙急忙道:


    “送迴老家,入土為安。”


    狐死首丘,入土為安,這是自古以來都有的傳統喪葬觀念,用不著老趙過多解釋,孫虹雷自然懂,他隻是詫異於老趙的這種行為,卻也能理解,當即便沒再說什麽,開車上路。


    終於搭上了順風車,一時心情大好的老趙忍不住哼唱起來: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話兒要交代~雖然已經是百花開~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


    老趙越唱越高興,索性來了一段二人轉版的:


    “記住我地情呀記住我地愛喲~記住我地心天天在等待呀哈~我在等待你迴來呀~千萬不要把我來忘懷呀~~~~”


    嘎吱——


    急速行駛的卡車突然停下,孫虹雷冷冷地盯著老趙一言不發。


    老趙連忙道歉:


    “對不起,我是不是唱的太難聽了?我為了讓你高興……”


    老趙話沒說完,孫虹雷突然發了瘋一樣撲上來,一把揪住老趙的衣領子咆哮道:


    “說,這歌你怎麽會這麽唱?誰教你的?”


    老趙嚇的語無倫次:


    “我一直都這麽唱,你咋的了?兄弟,你冷靜點,我不唱了,不唱了還不行嗎?”


    誰知孫虹雷的情緒更加激動,他一把推開老趙:


    “騷貨!你這個小騷貨!”


    說完突然趴在方向盤上嗷嗷痛哭。


    一米八幾的漢子,突然哭的像個丟失了玩具的孩子,老趙整個人當場就……笑場了。


    “噗哈哈哈……”


    趙本三充滿魔性的笑聲,讓好不容易來了情緒,準備大爆發的孫虹雷一秒破功,當場破涕為笑,跟著大笑起來。


    孫虹雷這一笑,原本想止住笑的趙本三再度笑噴,趙本三一笑噴,孫虹雷也徹底忍不住,於是倆人笑做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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