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明輕笑一聲,有些不解,“就算他們把我當作送禮的人,也不該有這麽大的敵意啊?老太太即將大壽,送禮不是應該的嗎?”


    “因為奶奶定下了一個規矩,她每年隻會無條件幫助一個人。”


    “無條件?”王向明眼睛放出光芒,“有上限嗎?”


    “如果奶奶願意幫的話,基本不會有上限。”


    王向明心領神會,需求合理、不貪婪的話,老太太將最大限度滿足。


    王向明感歎:“有錢就是好啊,輕而易舉把別人耍得團團轉!”


    舒柔哼了一聲,“你以為那些人窮苦嗎?他們是一群貪得無厭的鬣狗!”


    王向明笑了笑,“那老太太一定是獅子老虎。”


    “奶奶會喜歡你的說法。”


    兩人信步來到一座三層小樓,仿古外形,現代結構。二三樓有陽台,護欄是一米多高的鋼化玻璃,往裏是落地玻璃趟門。


    樓前有綠樹修竹,環境清幽靜謐,空氣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王向明沒有上樓,把購物袋交給傭人,獨自欣賞園林美景。


    十分鍾後,舒柔下樓,像一隻歡快的小麻雀,“我好了,走吧!”


    王向明跟在舒柔後麵,穿廊轉巷,走徑過橋,整個莊園的風光一一呈現,大飽眼福。


    來到一處池塘,一個穿綢緞唐裝的老太太正倚著漢白玉欄杆投喂錦鯉,傭人端著飼料站在旁邊。


    老太太年近古稀,白發蒼蒼,但精神矍鑠,臉色白皙紅潤,富態盡顯。


    “奶奶!”舒柔歡喜地走過去抱著老太太。


    “哎喲,小祖宗,你又不好好上班啦?”老太太很高興,把喂魚的碗交給傭人。


    “哪有,我很努力上班!不信,你問他。”舒柔纖長的手指指著王向明。


    老太太打量王向明,有些疑惑,“這位是?”


    “我叫王向明。”王向明站在不遠處,不卑不亢,“我和舒柔不太熟,她的工作狀態,我不清楚。”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舒柔本以為王向明會知恩圖報,替她美言幾句,誰知道王向明居然置身事外、獨善其身。


    “這小夥子我喜歡!”老太太開懷大笑,招手說,“來,陪我喝杯茶。”


    眾人走進一棟碧瓦朱甍的建築,雕欄玉砌、美輪美奐。


    這裏到處顯露著國風之美,王向明今天大開眼界。


    三人圍著紅木桌分賓主落座,桌上擺著精美的茶具,流光溢彩,即使不懂,也知道價值不菲。


    老太太一邊煮茶,一邊問王向明:“你當過兵?”


    王向明展顏一笑,目光炯炯,“老太太,好眼力,我今年退伍。”


    “奶奶,你怎麽看出來的?”舒柔問。


    老太太嗬嗬一笑,眼眸閃過一抹智慧的光芒,“因為他站如鬆坐如鍾,沒有經過部隊的錘煉,是裝不出來的。”


    舒柔得意一笑,邀功說:“奶奶,我特意把他帶迴來的,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王向明恍然有悟,原來舒柔留電話是這個原因。至於老太太為什麽喜歡當兵的,他搞不懂。


    老太太輕拍舒柔的手,微微一笑,“你才是最有我心的,不像剛才那些人。”


    舒柔努了努嘴,一臉嫌棄,“那些人太功利了,見到我笑容可掬,見到他橫眉冷眼。”


    老太太問王向明:“你也是來要錢的?”


    “不!”王向明豎起手掌,一臉嚴肅,“舒柔說話藏頭露尾,我很好奇,這次過來,主要是想見見您,相互了解。”


    “了解以後呢?”


    “我想請老太太幫個無傷大雅的忙!”


    隻是幫忙?這倒很少見。


    老太太問:“不要錢?”


    王向明嘴角勾勒出一道弧線,“我有一個很好的項目,如果老太太有興趣投資,那最好不過。但我不是乞討,老太太也不是施舍,這是有投資迴報的雙贏!”


    老太太老謀深算、洞若觀火,“小夥子,你不要以為說兩句冠冕堂皇的話就能打動我。”


    王向明坦然迴應:“我的話句句真心!”


    老太太把小茶杯分下去,心平氣和,“你當過兵,我考考你。”


    王向明自信一笑,“您說!”


    部隊方麵的事情,還真難不倒他。


    老太太抿了一口茶,緩緩問:“你知道中國人民解放軍第34軍嗎?”


    王向明坐姿端正,一臉肅穆,“中國人民解放軍第34軍,由中國人民解放軍江淮軍區第三十四旅、獨立旅與在淮海戰役中起義的國民黨第七十七軍第132師合編而成。”


    老太太點點頭,目光讚許,“不錯,了解得很詳實!”


    王向明笑了起來,牙齒潔白,“老太太,那是當然的,我是五年老兵,憶苦思甜課,我可沒少上!”


    王向明轉念一想,若有所悟,“老太太喜歡軍人,又提起中國人民解放軍第34軍,莫非長輩曾經隸屬於第34軍?”


    老太太看著王向明,溫和一笑,“我父親是第34軍的一個旅長,第34軍早已撤銷,你還記得,我很欣慰。”


    “那是革命先輩,沒有他們就沒有新中國,怎能忘記!”


    正說著,外麵一個聲音嚷道:“大娘,我來看你了!”


    傭人還沒通報,兩男一女提著禮品徑直走了進來。


    老太太眼眸裏的不悅一閃而逝,笑容燦爛,“大侄子,你們一家都來了!”


    “是啊,知道大娘快要七十大壽,我們特地趕迴來的。快叫人!”說話的男人四十來歲,穿天藍色對襟長褂,嗓門很大。


    他的老婆和兒子先後與老太太打招唿。


    老太太微笑點頭,“好,有心了,過來坐。”


    紅木桌很寬大,三人與老太太相對而坐,王向明和舒柔一左一右。


    老太太倒了茶,遞給他們。


    三人一一雙手接過。


    “大娘,你越活越年輕了!”


    老太太笑著說:“舒城,你的嘴越來越甜,沒去勾三搭四、小賭怡情吧?”


    舒城臉色微變,“沒有,安分守己!”


    老婆剜了舒城一眼。


    兒子斜眼打量王向明,目光帶著挑釁,心中估摸他的身份。


    舒城笑看舒柔,“小祖宗從國外迴來啦?”


    “是的,三叔。”舒柔一邊迴答,一邊喝茶,掩飾不自在。


    舒城目光旋即落到王向明身上,“這位是?”


    老太太給王向明添了茶,“他是我新認識的小朋友。今天過來,是想請我幫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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