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明若無其事地走過來,勸說:“焦恩,你沒必要這樣做,熊飛是該死,但不值得髒了自己的手!”


    焦恩快速四下裏望一眼,警惕地問:“你是怎麽找過來的?”


    “我在熊飛的衣服裏放了定位器。”王向明腳下不停,抬手說,“我沒惡意!”


    “你算得可真準啊!”焦恩擺開了架勢,他可不相信王向明沒惡意。


    “先把熊飛拉上來再說好吧?否則就太晚了!”王向明在距離焦恩兩米的地方站定,“還是說,即便被我看見,你也要殺熊飛?”


    焦恩想了想,被王向明撞個正著,殺熊飛就是自尋死路。


    於是跳下河床把熊飛背到岸邊,丟到地上。焦恩說:“開條件吧!”


    “我啥條件也不開。你要摧毀熊飛,那太容易了,這家夥身上的問題要多少有多少!”


    焦恩的眼眸發出奇異的光芒,因為王向明完全可以控告他一個故意殺人未遂。


    焦恩有點看不懂王向明,不禁問:“為什麽?你不是一直想打垮我的嗎?”


    “你知道熊飛和你老婆是怎麽認識的嗎?”


    “知道!你指使雷功故意碰瓷我老婆的車,然後熊飛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王向明忍俊不禁,“你以為我和熊飛是一夥的吧?”


    “是的,我以為你說服了熊飛,聯合起來查我。我老婆對我的事情一無所知,因此我不動聲色,看你們耍什麽花樣。”


    焦恩歎了一口氣,“誰知道我高估了熊飛的為人,他就是一頭色狼,打我老婆的主意。”


    “我十分清楚熊飛的為人,所以才讓雷功在他麵前故意碰瓷你老婆。我這樣做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叫雷功傷害我家人,我也叫雷功傷害你家人,這樣大家扯平了!”


    “好,我承認這件事情做得不地道!我道歉!”


    “現在花山鎮紀委那邊有五封實名舉報信,熊飛的劣跡遠遠不止於此。任展的關係那麽硬,要辦熊飛,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何必親自動手!”


    焦恩忐忑地問:“王向明,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我要打垮你,但不是在這件事情上,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其他把柄!”


    焦恩冷哼一聲,“沒想到你這麽有道義。”


    “家人被欺負,誰都有火,更何況我從中推潑助瀾,用這件事情來打倒你,太無恥了!”


    焦恩略微釋懷,“我手上也有你的證據!”


    “在廣場上撿煙頭是吧?”王向明哈哈一笑,“我知道廣場有攝像頭。不過即使你把那所謂的證據交上去也沒用。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你把另一個封口袋扔進了出口旁邊的垃圾桶!”


    “我是一個環保人士。”王向明轉換了話題,“熊飛什麽時候醒?”


    “不叫醒他的話,還得睡上一兩個小時。”


    “很好,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焦恩狐疑地看著王向明,整個人立刻變得警惕了起來。


    “別多心!對你有好處,走吧!”王向明招了一下手,走在前麵。


    焦恩四下裏觀察,荒野之中看不出異常,默默跟在後麵,保持三米遠的距離。


    在大約三百米處,有一棵很高大的法國梧桐,樹葉已經完全變為了棕紅色。


    王向明跨過雜草走到樹下,對焦恩招了招手。


    焦恩手握白色罐子走了過去,隻見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暈倒在草叢裏。


    中年男人的衣著很隨意,襯衫沒有別進褲腰,胸前放著一部尼康牌子的單反相機,使用的是長焦鏡頭。


    焦恩倒吸一口涼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人跟在後麵,自己竟然沒有覺察。


    王向明忌憚焦恩手上的罐子,退到安全距離,指著地上的男人說:“這個人是私家偵探,很不巧,我和他見過兩麵!”


    焦恩打了個突兀,誰會聘請私家偵探跟蹤自己?轉念一想,已有了計較。


    焦恩先檢查單反相機,發現自己拖熊飛到河床中央的過程被拍了下來。


    把單反相機格式化之後,焦恩拍打中年男人的臉,“喂,醒醒!”


    中年男人吃痛,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睛看到焦恩在眼前,更是嚇了一大跳。


    焦恩冷著臉問:“你叫什麽名字?”


    “金作。”中年男人不敢隱瞞,他剛才昏迷了,以為焦恩已經殺了人。


    焦恩在他身上翻找出錢包,取出身份證對照,確認是本人。


    “金作,四十三歲。誰派你來的?”


    “澤熙投資的總經理,伍常勝。他叫我挖你的把柄。”金作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和自己想的一樣,焦恩問:“你什麽時候開始工作的,挖到什麽了?”


    “前天,什麽也沒挖到!”金作此刻隻求活命。


    “手機讓我看看!”


    金作旋即解鎖手機遞給焦恩。


    焦恩仔仔細細檢查一遍,確認安全,微信掃碼加了金作好友,“把伍常勝雇傭你的錢轉給我!”


    “我隻收了首付款!”金作可憐兮兮地說。


    “我要全款!”焦恩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


    金作看了看焦恩,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王向明,勢比人強,隻好忍痛轉錢。


    焦恩收了錢之後,冷冷地說:“滾吧!”


    金作趕緊爬起來,沒走兩步,被王向明叫住,“給我一張名片!”


    金作搞不懂王向明打什麽主意,但私家偵探這一行巴不得別人向自己要名片,給了之後,三步並作兩步離開,還不時迴頭看看兩人的動靜。


    金作上了本田飛度,發動汽車,飛也似地跑了。


    焦恩站了起來,對王向明說:“謝謝!”


    伍常勝想拿到焦恩的把柄,以便控製他,如果不是王向明,他殺人的過程就會被完整記錄下來。


    “不用謝我,我們依舊是敵人,我隻是在這件事情上放你一馬而已!”


    “這就夠了!”焦恩跨步往迴走,“熊飛,你處理一下!”


    焦恩迴到小河邊,開著租來的馬自達走了,沒有多看王向明一眼。


    王向明看著汽車走遠,撥通了金作的手機。


    “喂,哪位?”金作接到陌生來電,聲音有些顫抖。


    “是我,王向明。查一個人的底細,你一般收多少錢?”


    “兩萬。”


    “這麽貴?”


    “查一個人的底細,不僅要走訪,還要請人吃飯,費時費力,兩萬塊錢是優惠價了。”


    “好,你幫我查一下焦恩成為孤兒到娶媳婦這段經曆,查到之後我再給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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