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明問清楚緣由,愉快地答應下來。當晚和周靖提著啤酒和下酒菜,登門造訪。


    孫大成開門一看,一臉不高興,“你們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看不起老哥是不是?”


    王向明說:“絕對沒這個意思,就圖個盡興!”


    “哪有空手上老哥家的?再說,這東西值幾個錢?”周靖一點都不客氣,沒等孫大成招唿就徑直走進屋。


    熊飛坐在沙發上茫然地看著王向明和周靖。


    孫大成關上門後介紹:“熊飛,這個是王向明,這個是周靖。”


    王向明熱情地與熊飛握手,“你好,久仰大名!咱們終於見麵了!”


    熊飛如夢方醒,“哦,對對,咱們不打不相識!”


    “熊飛,當初去杏花村拍視頻是大學生鬧著玩,我是司機,我們沒惡意,不小心把你的人打傷了,真是不好意思!”


    “都過去了,再說那也不是我的人,我隻是按章辦事。”熊飛下意識地瞟了孫大成一眼。


    “理解理解!”王向明將下酒菜的盒子一一打開,“來,吃菜喝酒,把不愉快的事情通通忘掉。”


    孫大成和熊飛相視一眼,都覺得王向明會來事,於是一笑泯恩仇,四個人喝酒吃菜,不亦樂乎。


    喝得酒酣耳熱,感情也上來了,熊飛開始訴苦,將自己在臨江的一係列遭遇,毫無保留地傾吐出來。


    王向明和周靖聽得義憤填膺,拍著台麵說要替熊飛報仇。


    熊飛頭腦發熱,心中一道暖流上升,舉起罐裝啤酒說:“仗義!你們的心意,哥哥記在心裏了!”


    “應該的,這個焦恩太欺負人了!”王向明和熊飛碰一下啤酒罐,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別的沒有,我就力氣大!”周靖說著展示了自己的肱二頭肌。


    孫大成說:“小兄弟,這可不是靠蠻力解決的!”


    “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唄!”王向明不屑地說,“我不相信焦恩的底子是幹淨的!他費盡心思挖熊飛的猛料,咱們也可以想辦法挖他的,你們說是不是?”


    “對!”熊飛眼眸精光四射,第一個附和。


    “這年頭,要想幹幹淨淨,那是不可能的。”孫大成說:“我和焦恩有點交情,或多或少聽過一些事情,但沒有證據啊,而且曝光事情會得罪很多人,得不償失。”


    熊飛猛拍了一下大腿,一臉沮喪。


    王向明問:“或許咱們可以從焦恩的個人檔案中想想辦法。”


    “我隻知道焦恩是一個孤兒!”


    此言一出,王向明三人都感到驚訝,焦恩居然是孤兒。


    熊飛問:“既然是孤兒,他怎麽娶得到工商局局長的女兒?”


    孫大成聳聳肩,喝了一口酒,“我和他的關係還沒到那一步。”


    王向明尋思恐怕隻有任展才知道。


    熊飛抓狂了,“那咋辦?焦恩綁架了我兩次,害我沒了工作,沒了老婆,還有可能關大牢,如果不出一口氣,我死不瞑目!”


    周靖提議:“從他老婆入手怎麽樣?”


    “對啊!”熊飛拍手叫好,“他老婆肯定知道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事情!”


    “你們千萬不要這樣做。”孫大成立刻否決。


    熊飛不服氣,“為啥?還怕我對付不了娘們嗎?”


    “先不論她老婆的身份。”孫大成指著熊飛,嚴肅地說:“單單你對家人下手這一點,就會導致不死不休。”


    “表哥,餘銀那婆娘和老牛說了我收錢的事,焦恩不也對我家人下手嗎?”


    “綁架案還有很多疑點,最好的辦法是約出來大家好好談一談,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原本是來臨江抓王向明的,現在不是坐在一起喝酒嗎?”


    “這能一樣嗎?”熊飛把眼睛瞪直,“我和王向明無冤無仇,焦恩是一而再再而三啊!”


    “好了,這件事情不要再提。等你腳好了,我約焦恩吃個飯,你倆一五一十說清楚。”孫大成拍拍熊飛的肩膀,“你也別太擔心,鎮紀委那邊還有轉圜的餘地。”


    “行,表哥我聽你的!”熊飛低頭喝悶酒,眼眸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之後換了話題,誰也沒有再提焦恩。不過王向明注意到熊飛已經動了心。


    ……


    迴到家,王向明打電話給榮榮,請求她幫忙查查焦恩的個人檔案。


    “這是不可以的。”榮榮蹙眉說:“個人檔案和戶籍資料信息都是個人隱私,隻有工作中的法定需要才能查閱,必須經過法定程序批準,相關部門發函。


    否則是違法的,當事人要承擔法律責任。”


    “明白了!”王向明說,“哦對了,公安係統可以查戶籍資料信息,能否幫石大爺查找失散多年的妻子和女兒?”


    “石大爺可以到當地公安派出所報人口失蹤,然後派出所民警會幫他查詢家人的身份證號。”


    王向明很高興,趕緊給石書春打電話。


    “向明啊,這個流程,我是知道的。”


    “大爺,為啥不去查呢?”王向明不是很理解。


    “我怕!”石書春語氣猶疑,患得患失。


    王向明懂了,坐了二十年牢,老婆從沒有去探望過一次,不是寡情薄意、獨自富貴,就是撒手人寰、生死兩隔。


    無論是哪一種,石書春都不願意去麵對。


    王向明勸說:“大爺,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石書春感慨:“是啊,人不能活得不明不白。向明,你能陪我去一趟派出所嗎?”


    “肯定可以啊!”


    ……


    第二天,送完老婆孩子,王向明便去到華隆小區,接了石書春,直奔塘東派出所。


    易天天正好值班,王向明和他說明情況。易天天帶他倆找到一名負責戶籍工作的女警。


    石書春畏畏縮縮,他對派出所有一種很深的恐懼,生平第一次進派出所就出不來,失去了二十年的自由。


    女警了解情況後,露出一個友好甜美的笑容,“大爺,您還記得愛人的身份證號碼嗎?”


    石書春咽了一口唾沫,點頭說:“記得!”


    女警根據石書春報的號碼快速錄入,結果很快出來。


    女警語氣溫和地說:“大爺,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石書春的心砰砰直跳,頭皮一陣發麻,強自鎮定,“你告訴我吧!”


    女警心中升起一股憐憫之情,“您的愛人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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