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北海感到無聊,搭話說:“聽說你來自總參的特種部隊。”


    “咋地啦?”


    “承擔什麽位置?”


    “突擊兵。”


    寧北海喃喃重複一遍,表情有些失望。


    王向明瞥了他一眼,“你呢?在哪個位置?”


    寧北海說:“我是國安部的,沒當過兵。”


    “你就吹吧!”王向明連一個字都不相信,“你不是軍人,我倒立給你寫個服字!”


    寧北海愕然看著王向明,“這麽肯定?”


    “雖然你表現得吊兒郎當,但掩蓋不住身上的軍人氣質。”王向明目視前方說,“我就好奇了,我幫國安部破了一個案子,怎麽軍部的人找上我了?”


    寧北海哈哈一笑,“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問我吧!”


    “我遲早知道,問了就沒意思!”


    兩人之後就沒有再交談,大約行駛了四十分鍾,汽車開進一條長隧道。盡管有著照明係統,但隧道裏依然昏暗,在大概中央的位置,寧北海忽然打方向盤,轉入右手邊的一個門洞。


    門洞裏麵是一條昏黑的通道,照明係統沒有打開,寧北海打開車大燈才能繼續前行。


    行進了數分鍾,來到一扇鐵皮門前,寧北海按了一下喇叭,鐵皮門自動分開,滑進牆裏。


    明亮的陽光一下子撲進來,王向明眯起眼睛,外麵是一條小巷,兩邊是低矮的綠植,雖然已是秋天,但這些小葉子綠植依然水綠。


    寧北海駕車一直往前開,小巷的盡頭是一個後院,院門已經敞開,奧迪a6徑直開進去。


    院子裏有綠樹、花草、假山,王向明有進入世外桃源的感覺,前方的建築很高大,有曆史的厚重感,看風格似乎建於上世紀的六七十年代。


    汽車在建築旁邊的車位停下,寧北海搭著王向明的肩膀問:“這裏咋樣?”


    “挺不錯的!”王向明看著古舊的建築點頭問:“這是什麽部門?”


    “以前是軍委辦公樓,現在已經變為招待所了。”


    王向明對這樣的改變感到意外,信步入內,一條長長的通道在眼前,旁邊是兩米寬的樓梯,通往二樓。


    裏麵的裝修格調和器物用具都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使得王向明一瞬間有穿越時光的錯覺。


    樓梯是木料做的,鋪著紅地毯,走在上麵有噔噔噔的聲音。


    寧北海把王向明帶到三樓的一個房間,打開房門說:“進去換身衣服,待會再見。”


    裏麵是一間客房,幹淨美觀,一塵不染,靠牆位置擺放了一張單人床,床單被褥是上世紀中葉的款式,床上放著一套折疊整齊的21式陸軍春秋作業服,夾克款式設計,配套大簷帽、作業服皮鞋。


    王向明微微一笑,他好久沒穿軍服了,換上之後對著半身鏡一照,軍容整潔,腰板直挺,還是那個驕傲的少年。


    王向明整理一下大簷帽,走出房間,門外有一個穿鬆枝綠軍常服配低跟鞋的女兵在等待,腰挺得很直,齊肩短發顯得整個人非常精神,英姿颯爽,看起來像秘書。


    女兵眼前一亮,快速打量王向明,伸手引路說:“請跟我來!”


    王向明雙手貼著大腿,微微點頭,跟在後邊。


    王向明邊走邊看,發現這裏並不是招待所,而是集辦公和休閑的地方。


    女兵到了一扇大門前,敲了兩下,裏麵傳出一個聲音:“進!”


    女兵打開房門,邀請王向明入內。


    王向明闊步而入,女兵旋即關上房門。


    裏麵是一間很寬敞的辦公室,大理石地麵鋥亮,兩邊放著高大的櫃子,正麵是一張規格一般的紅木辦公桌,桌後的牆上掛著國旗和國徽。


    辦公室裏有四個人,兩個穿軍常服,兩個穿深色製服。其中一人是寧北海,他的肩章是一杠二星,中尉 。


    四人看到王向明,一起行注目禮。


    王向明上前對四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坐在辦公桌後邊的人滿意地點頭,“小夥子,精氣神不錯!”


    “謝謝長官!”王向明看了一下他的肩章兩杠四星,大校。


    那人自我介紹說:“我叫寧長友,是臨江市人民武裝部部長,也是寧北海的父親。這兩位隸屬於國安部對內保防偵察局,名字我就不在這裏介紹了,你們有時間再相互認識。”


    對方是一男一女,三十歲以下,王向明說:“你們好!”


    對方禮貌地迴答:“你好!”


    寧長友說:“王向明,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把你叫到這裏。”


    “的確很好奇。”


    “是這樣的,鑒於你之前的良好表現,軍部授予你一級軍士長的預備役軍銜,預備役士兵歸我管,因此由我頒發肩章、領章、綬帶。正好國安部的同誌要找你,我就把他們叫過來當見證人。”


    王向明頗為感慨,拿了這個一級軍士長預備役軍銜以後,除非重新征召,否則他的軍人生涯將到此結束。


    預備役軍銜沒有工資待遇,隻是一種榮譽。對軍人來說,這是最體麵的落幕方式了。


    王向明站立如鬆,寧長友拿著肩章上前給他佩戴,寧北海上前幫助父親。鬆枝綠色的肩章底板上,綴有金色半環繞麥穗的交叉步槍和三條粗折杠加一條細折杠。


    肩章之後是領章和綬帶。領章穿透衣領,然後扣緊。綬帶從內側穿過,然後將兩端交叉,再次穿過腰部,使綬帶形成一個完整的環繞式,既美觀又舒適。


    王向明軍容整齊,腰杆直挺,紋絲不動,帥得一塌糊塗。寧長友肅穆地向王向明敬了一個軍禮,屋裏的其餘三人隨之敬禮。


    王向明腳跟一並,向眾人迴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神聖而虔誠。


    隨後,掌聲響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微笑。


    之前那位女兵拿著單反相機進來,給他們照了一張合影,王向明再和寧長友、寧北海單獨拍了一張。


    儀式完了後,寧長友說:“王向明,國安部的同誌等了很長時間,好好配合他們工作吧!”


    “是!”王向明正色問,“同誌,想讓我怎麽配合你們?”


    一個女同誌說:“咱們到會議室再聊吧!”


    王向明大大方方地做了請的動作,然後跟在他們後麵。


    寧北海想跟著出去,被父親叫住:“北海,你湊什麽熱鬧!”


    寧北海抿了抿唇,無奈地看著他們離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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