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重目瞪口呆,連續咽唾沫,尋思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幸運的是,庫爾班收起了美製m9手槍,其他人跟著各自把手槍插入後腰。


    戴斌說:“丁重,我已經警告過你很多次,這是最後一次!”


    郭選老婆抱著老公的屍體,哭喊著說:“是他叫我們偷鑰匙逃跑的,你們為什麽要殺我老公!”


    說完,號啕大哭。


    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可是眼前這些人是沒有感情的,全都無動於衷。


    庫爾班說:“我殺他是因為丁重比他有用,你們三個人中必須懲罰一個,我隻能選擇他!”


    丁重後背的冷汗簌簌而下,照庫爾班的意思,自己或許會死得比郭選慘十倍。


    庫爾班迴頭朝後邊的王向明招手,“我的好戰友,麻煩你把他的屍體搬到別處去!”


    “好的!”王向明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上來。


    戴斌指著丁重說:“你!幫他一起搬!”


    丁重哪敢不答應,拉開郭選老婆,翻轉地上的屍體,他抬頭,王向明抬腳,跟在戴斌後邊,郭選老婆號哭著走在旁邊。


    王向明看著麵無人色、額頭多了個血洞的郭選,尋思你我的恩怨兩清了。


    郭選老婆雖然長得不咋樣,但從一而終,跟著郭選東奔西走,任勞任怨,是一個值得欽佩的女人。


    戴斌沿著通道一直往裏走,很快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他摸索了一會,打開了後麵通道的電源開關。唰的一聲,通道由黑變亮。


    又走了一段路,王向明看見一輛綠白黑三色的川崎z900停放在通道上。


    戴斌領著三人轉了一個彎,走進一個空間不大的洞室,地上擺放了十幾具屍體,有的衣服腐爛已變成一副白骨,有的是幹屍,有的看上去剛死不久。


    郭選老婆嚇得停止哭嚎,王向明倒吸一口涼氣,但凡在大宮村死於非命的人都被藏在這裏了。


    戴斌指著一處空地方,“放到那裏!”


    王向明將屍體放到地上,感到一絲山風吹進來,帶著些許涼意。抬頭一看,洞壁上有一道裂縫,兩指寬,一米長,是用混凝土澆築的,非常堅固厚實,恐怕用100磅tnt炸藥都炸不開。


    正是由於裂縫的存在,屍臭味被吹散,屍體被風幹,不至於腐爛。


    王向明指著裂縫問:“這是你們的傑作?”


    戴斌說:“防空洞的設計本就這樣,如果打仗,難免會有人死,這裏是用來堆放屍體的。走吧,看到這些就惡心!”


    戴斌帶頭走了,郭選老婆不敢獨自留在洞室裏麵對十幾具屍體,隻好眷戀地看了丈夫最後一眼,跟在王向明後麵走出洞室。


    她發現防空洞裏唯一有人性的隻有王向明,於是寸步不離。王向明念在她是剛子的姐姐以及是一個有情義女人的份上,也就隨她了。


    王向明遞給戴斌一千塊錢,戴斌斜了一眼,“舍得給我啦?”


    “拿著,別貪了!”王向明警告。


    “挖槽!”戴斌接過錢,一臉不悅,“你在侮辱我的人格嗎?”


    戴斌對著光線檢查人民幣,確認王向明沒做手腳,才放入錢包。


    王向明說:“秋天了,風高物燥,幫我提醒她小心火燭!”


    “挖槽,你是情聖嗎?”戴斌迴頭看一眼,“你和她沒見過兩麵吧?”


    “這叫體貼,活該你單身,記得把我的話帶到!”


    這句話才是關鍵,王向明現在隻能希望戴斌把話帶到,趙光秀能夠領會到話裏有話。


    迴到醫療室,丁重也跟著走了進來,他看見郭選老婆並沒有感到愧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況且計劃順利的話,他們已經離開這裏了。


    郭選老婆坐在王向明旁邊的病床上,潸然淚下,她是一個文化程度很低的女人,丈夫是她的主心骨,現在丈夫死了,她亂了方寸,不知道如何是好。


    丁重掏出香煙,遞給王向明一根,略顯煩躁。


    王向明手指夾著香煙,任由他點燃。


    丁重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知道啥?”王向明抽了一口煙,在嘴巴裏醞釀。


    丁重責怪地看了王向明一眼,“你明知故問!”


    “我猜的,庫爾班這幫人不簡單,他斷然不會大大方方把鑰匙放在茶幾上。你的p226他遲早要收走,一直沒有合適的借口而已,你要殺我,他拿走就順理成章了。”


    丁重罵道:“沒想到他心機這麽重!”


    王向明嗤笑一聲,心說搞恐怖活動的人,哪一個不是謹小慎微、費盡心思的。


    丁重轉了轉眼珠子,看著王向明問:“你是不是有其他辦法?那一千塊錢該不會打點用的吧?”


    丁重有著毒販的狠辣和自私,王向明才不會和他分享計劃,“我能有啥辦法!我全指望你了,你兄弟不是在外邊嗎?想辦法聯係他啊!”


    丁重氣不打一處來,“別提了,他明知這樣還把我送進來,能安什麽好心!”


    王向明笑了笑,尋思你不進來早就被警察抓捕了,丁重這個人隻關注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他之所以表現得重情重義,不擇手段要殺我,隻是想在庫爾班他們眼裏建立人設罷了。


    “那麽他究竟是誰?我看看能不能利用一下。”王向明這迴是有心試探。


    丁重義正辭嚴地說:“我是不會出賣兄弟的!”


    “難道你還指望他搭救你?他是大宮村的人,必定和戴斌關係匪淺,如果他要關照你,就是一句話的事。但你看看戴斌對你的態度,他已經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了!”


    丁重想了想,的確是這樣,即使不方便過來,用對講機打聲招唿總可以的,然而戴斌以及庫爾班那幫人自始至終都把自己當外人,那個兄弟對自己不聞不問。


    “他叫宮鴻飛,是大宮村前村黨總支部書記的兒子。”


    王向明將所有線索串聯了一下,認定這個前村黨總支部書記就是幕後黑手,此人毫無黨性、思想腐爛,兒子是販毒團夥成員,自己接受美國錢財資助,私自組織武裝力量,準備在國內製造動亂,簡直壞到了極點。


    丁重見到王向明發呆,“咋迴事啊?”


    王向明把聯想到的事情在丁重耳邊說了,丁重憤憤不平地說:“他老子就是這幫人的頭頭,竟然還把我當作外人,這兄弟白交了!”


    王向明對丁重的關注點不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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