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斌二話不說,對著王向明的下巴就是一拳,王向明右掌接住拳頭,左臂插入肘窩,同時發力一扭,戴斌的手臂當即被王向明控製住。


    戴斌是倔脾氣,左拳立馬迎上來,王向明拉直戴斌的右臂抵擋。


    “哎喲!”


    戴斌的左拳打在右前臂上,痛得他跳了起來。


    庫爾班一夥人見狀,霍然而起,伸手摸槍。


    庫爾班問:“發生什麽事?”


    “沒事,鬧著玩!”戴斌揮手讓大家坐下。


    王向明環顧四周,小聲說:“大夥兒對我的戒心很強啊!”


    戴斌重新坐下,諷刺說:“你裝什麽糊塗!”


    “我剛才有說錯嗎?你跟他們會有好下場?”


    戴斌反唇相譏:“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王向明坦然說:“我知道,他們行動的時候,我是打頭陣的,俗稱‘炮灰’。”


    “你還有自知之明!”


    “他們打算怎麽利用我這個炮灰?”開始問到重點,王向明腦細胞興奮了起來。


    戴斌笑著說:“你會死得很壯烈!”


    王向明心說和自己想的差不多,他們要玩一把大的,難道那些正方體箱子裝的是烈性炸藥?


    “我們對壯烈的理解不同,我的壯烈是像煙火一樣璀璨。”


    戴斌一拍大腿,湊到王向明耳邊說:“就是像煙火一樣璀璨,你會完美落幕。”


    王向明側頭看著戴斌,“你為啥要摻和進來?”


    戴斌桀桀笑道:“因為我一無所長,這活能輕鬆賺錢!”


    “賺錢?”王向明蹙眉問,“誰給你錢?”


    “你不需要知道!”


    “什麽時候行動?”


    “再過幾天吧,你很快就會知道!”


    王向明尋思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難道他們瞄準的是國慶節?舉國歡慶的時候發生恐怖襲擊確實能夠引起恐慌,並得到極大的關注!


    王向明說:“你也可能活不了!”


    戴斌嗤笑一聲,“我又不參與行動,為啥活不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就算你們的計劃成功,你們一個個也會被揪出來,盯在恥辱架上!不要小看了國家的力量,人民的決心,領導人的意誌!”


    王向明說得正氣凜然,戴斌聽得心頭一顫。


    王向明問:“為了那點錢,背叛國家和人民,值得嗎?”


    “不是的,這個國家正在腐壞,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們此刻正在進行革命,為國家帶來民主!”


    王向明腦袋嗡嗡的,這不就是美國慣常使用的顏色革命嗎?戴斌居然被洗腦了,也就是說,這個計劃是美國人在背後搞鬼,庫爾班依舊受美國人差遣?


    王向明問:“是誰告訴你國家正在腐壞,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


    戴斌反問:“難道不是嗎?”


    “我承認有很多貪官汙吏,但這是每個國家都存在的問題,改革開放以後,國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創造了舉世矚目的成就。現在已進入了小康社會,你覺得人民過得水深火熱嗎?”


    戴斌憤然說:“我就過得水深火熱,我姑姑也是!”


    王向明恥笑說:“你過得水深火熱是因為你整天待在村子裏不去找工作!你姑姑好吃懶做,三百萬的遺產幾年就被她揮霍一空,這叫水深火熱?”


    戴斌氣唿唿地看電視,不發一言。


    王向明追問:“是誰向你灌輸這些思想的?”


    戴斌全神貫注看電視,仿佛沒聽見。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王向明鄙視一眼,繼續說,“你一直在大宮村,能影響到你的隻有村裏有權勢的長輩,是村長對不對?”


    “切!”戴斌一臉不屑,不過沒有辯駁。


    王向明知道自己猜錯了,但方向是對的。


    “戴斌,你最近出去嗎?”王向明放軟語氣問。


    “咋地啦?尋思我帶你出去啊?”戴斌嗤笑一聲,覺得王向明在做夢。


    “你不是說大宮村很可怕,我豎著進來,就得橫著出去嗎?我一點都不覺得!”


    戴斌橫了王向明一眼,“瞧你得瑟的樣子!要是真動起手,你能活著?就算不動手,你也活不了幾天!”


    “哎,我不是說這個!”


    “那你說哪個?”


    王向明笑著說:“大宮村的女孩子長得不錯!”


    “你是指趙光秀吧?”看見王向明點頭,戴斌繼續說,“那姑娘長得不賴,學習成績很好,可是命不好,啥活都得幹,每天累死累活的!”


    王向明感歎說:“平時就她一個人在家帶弟弟妹妹,幸好沒人對她下手!”


    “誰敢!”戴斌瞪眼說,“大宮村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否則我們的革命還有什麽意義?”


    “村裏的治安是你負責的?”


    “你少打聽,反正不可能出現那種事情!”


    “哎,我挺心疼那姑娘的,我給你一千塊,你幫我交給她好不好?”


    “一千塊?你打發乞丐呢?”戴斌鄙視地說。


    王向明解釋:“我錢包裏隻有一千塊!”


    戴斌攤開手板說:“拿來吧!”


    “等你出去的時候,我再給你!”


    “愛給不給!”戴斌橫了王向明一眼,繼續看電視。


    這裏食物充足,要啥有啥,王向明心說有老美資助就是不一樣,起身拿了一盒蒙牛純牛奶,到隔壁的醫療室睡覺。


    醫療室不僅有現成的單人鐵架床,還有被褥,但是沒有一個人離開那個偌大的山體空間到這裏睡覺,說明箱子裏麵裝的果真是武器、彈藥以及炸藥。庫爾班他們負責二十四小時看守。


    王向明睡了一下午,此刻精力充沛,找了一支醫用棉簽,蘸了純牛奶在人民幣上寫字,把所掌握的情報通通寫在上麵。


    用牛奶能夠書寫“隱形文字”,晾幹後,所寫的字就會消失,小心地在燭火上加熱,可以發現字跡處會先於周圍的紙變成深色。


    王向明在十張人民幣上書寫了一模一樣的內容,排列起來晾幹。現在隻能寄望於趙光秀足夠聰明,能夠發現人民幣上的端倪。


    防空洞裏就是一個小江湖,後麵來的四個人是被排擠的,融不進大群體。沒有網絡、沒有娛樂項目、沒有自由、沒有白天黑夜,郭選夫妻和丁重度日如年。


    王向明有當兵經曆,體驗過孤寂的滋味,並且接受過這方麵的訓練,感覺比他們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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