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明和楊建看著趙光秀,情不自禁地微笑。趙光秀的臉一下子紅得像一個鮮嫩欲滴的蘋果。


    王向明問:“妹妹,昨晚有沒有聽到一些異乎尋常的動靜?”


    趙光秀仔細想一想,點頭說:“昨晚半夜我聽到門前的小路傳來腳步聲和狗吠聲。”


    王向明和楊建相視一眼,認為這是警犬技術支援中隊在夜間搜尋毒販,沒啥價值。


    趙光秀繼續說:“腳步聲和狗走遠以後,好像是村長帶著人來查看,幾個人說了一些話,可是我沒注意聽。”


    楊建眼睛一亮,“他們說話的語氣是怎樣的?褒還是貶?”


    趙光秀迴憶一下說:“貶!他們小聲罵罵咧咧的,說真不是時候,差點破壞了什麽。”


    楊建問:“他們是罵之前走過去的那個牽狗的人嗎?”


    趙光秀不太確定地搖頭,“好像不是,不過對牽狗的人也頗有微詞。”


    王向明和楊建交換一下眼神,這或許是一個可疑之處。


    趙三軍不解地問:“咋迴事啊?你們是做什麽的啊?”


    楊建小聲說:“我們是警察,最近有小偷在這一帶流竄,你們家裏注意關好門窗。”


    趙三軍立刻叮囑女兒,趙光秀連連點頭,不過她覺得奇怪,王向明和楊建是便衣警察,怎麽會來村裏抓小偷?


    趙光秀眼神迷離地看著王向明,他的氣質和楊建的氣質不大一樣。


    王向明愉快地笑了笑,趙光秀小鹿亂撞,害羞地低下頭。


    小飯館做的菜味道還不錯,幹香脆嫩,辣得過癮,四個人胃口大開,趙三軍更是吃了三碗米飯。


    飽餐一頓,困倦之意莫名襲來,腦袋昏昏沉沉的,王向明最先醒覺,猛拍楊建的肩膀,可是為時晚矣,飯菜裏被下了安眠藥,但他們已吃進肚子。


    趙三軍最先趴倒在桌麵上,然後趙光秀和楊建,王向明在失去意識前仿佛看到一個雙臂紋成青色的男人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


    “郭選!”王向明從地上蹦了起來,雙手傳來鏗鈴哐啷的聲音,低頭一看,雙手被兩條大鐵鏈鎖住了。


    王向明用力一拉,大鐵鏈繃直,另一頭澆築在水泥地麵上。雙腳是自由的,但這並不頂事。


    周圍的光線有點昏暗,王向明環顧周圍,自己孤身被鎖在柴房裏,兩麵紅磚牆堆著已經劈好的木柴,有半個人高,兩三米長。


    柴房是瓦麵屋頂,對開木門緊閉,隻有一個半尺見方的小窗戶透進來光亮,小窗戶上豎著兩條蠟燭粗細的鐵枝。


    王向明咒罵一聲,陰溝裏翻船,當了一迴青麵獸楊誌,被郭選那卑鄙小人下藥迷翻。怪不得警察和剛子都找不到他,原來他躲在沒有監控攝像頭的大宮村。


    可郭選是怎麽知道自己進村的呢?巧合嗎?王向明百思不得其解。


    另外,他似乎和這裏的人混得很熟,飯店的廚房重地都能隨意進出。


    王向明曾經將郭選的雙手弄脫臼,郭選對自己恨之入骨,王向明能夠理解他把自己關進柴房的用意。


    問題是,其他人呢?趙三軍父女可以隨意打發,但楊建不行,他是禁毒總隊的支隊長,兩杠三星,一級警督。


    王向明不禁擔心楊建的安危,隻因郭選和同夥承受不起對楊建下手的後果,


    摸了摸口袋,手機、錢包以及英吉沙小刀都被拿走了,王向明盤膝坐下,靜心尋思對策。這個村子的人多數不是善茬,大喊大叫求援是行不通的,郭選都懶得封住自己的嘴巴。


    鎖住鐵鏈的是大號銅掛鎖,沒有工具根本無法打開或者割斷,王向明一籌莫展。


    ……


    趙光秀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自家的夾板長條椅上,父親大字型躺在廳子中央的地上酣睡。


    趙光秀莫名恐懼,第一時間檢查自己的身體,她無法確定是否被人摸過。


    趙光秀急忙搖醒父親,趙三軍睜眼看到周圍熟悉的環境,愣了一下,隨後頭皮發麻,問女兒:“你沒被人咋樣吧?”


    淚水在眼眶打轉,趙光秀手足無措地搖頭,吃完飯就睡得人事不知,啥也不知道。


    “那兩個人呢?”趙三軍下意識覺得是王向明和楊建搞鬼。


    “不是他們!”趙光秀察言觀色,知道父親誤會好人。


    趙三軍冷靜下來一想,四人同台吃飯,他倆根本沒機會動手腳,更何況他倆不可能知道自家在哪裏。


    “是飯店的人幹的,我找他們說理去!”趙三軍爬起來看一眼牆上的電子鍾,已是四點整。


    換言之他們中招後,酣睡了四個多小時,先不說耽誤了出車和孩子上學,飯店這樣幹肯定不安好心,說不準王向明和楊建還在他們手裏。


    “爸爸!”趙光秀猶豫不決,她想起了楊建所說的話,遇到事情找警察幫忙。


    女兒肯定是嚇壞了,趙三軍撫摸她的頭發,安慰說:“別怕,你就留在家裏!同是一個村的,知根知底,他們不敢把我怎樣!”


    說完,拿起木桌上的鑰匙就走。


    這串鑰匙是趙三軍的,原本放在褲兜裏,此刻被放在木桌上,趙三軍想想就來氣。


    趙光秀哪裏放心讓父親一個人去,連忙追上去,兩父女抄近道,沿著田間小路,快步來到村頭的小飯館。


    此時是下午四點鍾,飯店裏一個客人也沒有。隻有那個矮胖的中年婦女在店裏看電視。那電視十九寸,高高放在立柱的三角支架上。


    趙三軍上前質問:“蘇二嬸,剛才我們在這裏吃飯,一下子睡過去了,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蘇二嬸長著一張大肥臉,眼睛隻有毛豆那麽大,瞪著趙三軍說:“你睡著了關我屁事啊!我開飯店的,還管你睡沒睡覺?”


    趙三軍強忍著怒火,“那是誰把我父女送迴家的?和我們一起吃飯的那兩個男人呢?”


    “你問題咋那麽多啊!”蘇二嬸不耐煩地說,“剛才客人多,我啥也沒看見!”


    “我們吃飯的時候才十一點多,你店裏隻有我們那一桌,何來客人多?”趙三軍已然確信是飯店給他們下藥,“你老公呢?我找他問清楚!”


    “去打牌了,還沒迴來。他一直在廚房,你問他管用嗎?對了,剛才的飯錢你還沒給,一共180塊錢。”蘇二嬸對著趙三軍攤開手板。


    趙三軍懶得理她,徑直在飯店裏走了一圈,果然隻有蘇二嬸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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