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歆迷醉地看著王向明的背影,“唐晰,你太幸福了!”


    唐晰嫣然而笑,看著自己的男人。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池歆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


    “沒多久。對了,你老公怎麽有興致陪你們逛自然博物館?”唐晰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我也不知道,破天荒第一次!還是他提出要來參觀的!”


    兩個女人聊了起來,王向明忙前忙後,中午吃完飯後,下午一點多,兩家人才分開。


    取車的路上,唐晰問:“你剛才去哪裏了?”


    王向明說:“我去跟蹤一個刑警。”


    “刑警?”唐晰愕然。


    “是的,警隊裏的老鼠屎!”


    “看到什麽了?”職業的敏感讓唐晰很感興趣。


    “看到他和郝大虎聊天,郝大虎走了之後,他又和另一個人聊天。那個人給了他一張銀行卡,隨後兩人往不同的出口走去。”


    “刑警談了兩筆交易。另一個人是什麽樣子的?”


    王向明打開手機相冊,把那個人的照片給唐晰看。


    那個人穿襯衫配牛仔褲,三十多歲,不帥也不難看,長相很普通,是那種丟在人海裏再也找不到的人。


    妞妞被冷落,不開心,“媽媽,你們在聊什麽啊?”


    “沒什麽。妞妞,今天好玩嗎?”


    “好玩!那些動物好大!”妞妞張開雙臂比劃,她有好多感悟,但語言組織能力有限,隻能用好大表達震撼。


    王向明打開後備箱,取出一個長條紙盒,“我差點把這個忘了。”


    “這是什麽啊?”妞妞問。


    王向明笑著說:“這是別人送給媽媽的錦旗,妞妞要不要打開看一看?”


    “要!”妞妞接過長條紙盒,抽出錦旗攤開。


    看到錦旗上寫著:良心律師,正義之花。唐晰嘴角勾起,“誰送的?”


    “田剛找人做的。田桔的死亡原因被重新認定,他向你表達謝意!”


    唐晰微笑著收起錦旗放入長條紙盒,“我把它收藏起來。”


    王向明一邊為妞妞係好安全帶,一邊問:“不掛起來嗎?”


    唐晰搖搖頭,坐進後排座。


    迴去的路上,唐晰接到一個電話,掛了之後說:“今晚我姐和榮榮過來吃飯。”


    “哦!”王向明無所謂地迴答。


    唐晰補充,“叫上你!”


    王向明扭捏地說:“我就不去了吧,怪難為情的!”


    “你不去可不行,我姐可是點名了。”


    “我去能幹啥啊?”


    “你不懂我姐的意思嗎?她把你當成準女婿了!”


    王向明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唐晰,她臉上陰晴不定,想必也在很苦惱。


    今天濃雲密布,太陽藏在雲層裏,看不到藍天。


    ……


    唐清和榮榮六點半抵達,唐晰、王向明、妞妞出門迎接。


    兩人看見唐晰都驚呆了,榮榮說:“小姨,你氣色好好!”


    唐晰笑了笑,“快進去吧!”


    唐清是過來人,笑而不語,妹妹是得到愛情的滋潤了,難怪死活不肯與自己的同事見一麵。


    榮榮換鞋,看到桌子上的花瓶插著花,驚唿:“好漂亮的香水百合啊!”


    妞妞嚷道:“漂亮吧,是叔叔買的!”


    榮榮的笑容頓時不自然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不同尋常。


    榮榮看向王向明,王向明尷尬地低下頭。


    榮榮心裏咯噔一下,王向明和小姨的關係真的不一般。


    榮榮整個吃飯過程都是恍恍惚惚的,王向明和小姨幾乎沒有眼神接觸,王向明一直低頭吃飯,小姨一直和媽媽聊天。


    但越是這樣,榮榮越是覺得不對勁,如果真的這麽陌生,王向明為什麽買小姨喜歡的香水百合?


    榮榮想來想去,隻有一種解釋:他們的關係很好,好到需要裝陌生來掩飾。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好?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嗎?就算還沒在一起,小姨心裏也有他,因為她收了他的花並擺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榮榮越想越傷心,渾渾噩噩的,媽媽和小姨和自己說話,榮榮半天才能反應過來。


    好不容易吃完飯,榮榮特意迴避王向明,和妞妞到花園散步。


    在小涼亭裏,榮榮問:“妞妞,香水百合是不是王叔叔送給小姨的?”


    “是啊!叔叔還送了我一朵玫瑰花!”妞妞隻有五歲,表姐問話當然是有什麽說什麽。


    榮榮心裏一酸,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妞妞,你喜歡王叔叔嗎?”


    “喜歡啊!媽媽也喜歡,我今天看見他們手牽手!”妞妞天真爛漫地說。


    榮榮心裏堵得慌,“如果王叔叔以後要當你的爸爸,你願意嗎?”


    妞妞眼睛發亮,顛顛地跑到榮榮腳邊,“表姐,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早就希望叔叔當我爸爸!”


    榮榮強忍著難受與妞妞又聊了一會,迴到客廳催促媽媽迴家。


    唐清覺得奇怪,是榮榮提議去探望小姨的,怎麽還沒到八點就吵著要走?而且她今晚好像和王向明沒說上兩句話!


    不過既然女兒提出要走,她再留下來也沒什麽意思,於是駕駛雨燕載著榮榮離開碧海園。


    榮榮呆呆地看著車窗的景色,霓虹燈化作一條飄帶,不斷向後麵幻滅。


    榮榮本來期待一次戀愛的,不過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迴到家之後,榮榮藏在被子底下哭泣,沒有人對不起她,但她心裏堵得慌,排解不了,唯有哭泣才能宣泄一二。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響了,是王向明打來的。


    榮榮擦幹眼淚,調整一下情緒,“喂!”


    “喂,榮榮,我想請你吃飯可以嗎?”


    “不用了,祝你和小姨幸福!”


    榮榮掛斷電話,繼續哭泣,小姨需要他,妞妞需要他,說到底隻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王向明看著已經熄屏的手機,心中一陣黯然,榮榮很聰明,從一些細微的地方發現了端倪,知道自己和唐晰的關係。


    聽到那聲祝福,王向明有一種心塞的感覺,自己還是傷害了榮榮。


    王向明打電話給唐晰,告訴她剛才的事情。


    “我已經知道了,榮榮問了妞妞,妞妞把什麽都告訴了她。”唐晰的語氣不大開心,有一種負罪感。


    “我算是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了嗎?”王向明內心有點忐忑。


    “嗯!你今晚過來嗎?我明天來大姨媽。”


    聽得出來唐晰的興致不高,這麽問是顧及自己的感受,王向明說:“不了,下次吧,以後的日子長著呢!”


    唐晰掛斷電話,俯瞰著在漆黑的淮江中航行的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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