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相交,隻一眼便知道了對方的態度。


    覃羌這態度,明顯就是衝著齊書廷來的。


    “小覃將軍。”


    齊書廷並不在意,淡聲打了聲招唿。


    “哼!”


    覃羌態度並沒緩和太多,斜著個眼打量齊書廷。


    他剛開始還會去齊府尋他,但他都避而不見。


    後來實在無法,便隻能趁他出門,再借機堵他。


    但他甚少出門走動,偶爾出門的話,等他得到消息的時候,想要逮人都已經晚了。


    後麵又因為李泫遇劫這事,鬧得朝中人人自危險,牽連頗廣,他不得已也要參與調查。


    就這樣,兩人從到上京那日起,今日才算是第一次互相見到。


    “嗯!”


    對於兒子的態度,覃將軍自然是不讚成的,板著臉,警告了覃羌一聲。


    “小覃將軍別客氣.”


    說話間,齊書廷順手給覃羌倒了杯酒,倒是完全不介他的態度。


    “讓齊大人見笑了。”


    對於自己兒子這脾性,覃將軍無法。隻得自己和齊書廷道歉,畢竟兒子已經大了,總不能強壓他著他。


    “無妨,覃將軍太客氣了。”


    齊書廷笑得和煦,和擺臭臉的覃羌簡直就是兩種模樣。


    覃羌手拿著杯子,晃悠晃悠地,並沒有參與到他們的談話中。


    他看著麵前與以前並沒有什麽不同的齊書廷,行為舉止坦蕩磊落。


    心裏到到底存了幾分疑問。


    他這是放下了,看開了?


    這一路同行,雖然並不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已經到了什麽地步,最後又是為何會分道揚鑣。


    但按照之前的樣子,總不會是場愉快的分手。


    “小覃將軍是有何見解?”


    冷不丁的,齊書廷便將話引到了覃羌身上。


    “?”


    覃羌放下翹起的腳,瞥了一眼齊書廷。


    他剛在遊神,可不知道他們這是又聊到哪了。


    “嘖~”


    覃羌嫌棄道。


    “嗯。”


    見自己老爹也已經盯著自己,覃羌一個字打發了出去。


    這迴應,可是萬金油。


    哪知覃將軍聽後,臉色一變,一掌哐地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杯盞叮當。


    不用問,覃羌就知道自己這迴的不對。


    還沒有等他重新開口,覃將軍直接開口:


    “嗯嗯!嗯什麽嗯?”


    “我這不是還沒有說完嘛!”


    覃羌不以為意,補上了一句。


    “那你說,你好好說!”


    覃將軍又和覃羌糾結上了,自家兒子幾斤幾兩他自然清楚得很。


    “不知道。”


    覃羌兩手一攤,直接就放棄掙紮了。


    “令郎真是有趣得緊!”


    齊書廷讚了一句。


    惹得覃羌白了他一眼。


    他這不是火上澆油麽,自己這是哪裏得罪他了!


    覃羌算是知道,這位明顯就是想坑他。


    “你說說你!”


    果然,覃將軍看他愈發不順眼了。


    “迴去再好好收拾你!”


    覃將軍這些時日滯留在上京,和覃羌日日處在一塊,看覃羌則是一日一日的更加不順眼,吊兒郎當的,都不算個合格的士兵。


    看來迴去是得好好多操練一番了!


    覃羌當然不知道自己父親的打算,還是郎當的靠著椅子。


    “話說,上麵的意思如何?”


    覃將軍低聲問道,接著之前的話頭。


    “這倒是難說,畢竟,兵權之重,想必將軍也是知曉的。”


    事情敏感,齊書廷也不好明說。


    “不過,覃將軍不日便啟程了,倒是不用過多擔心。”


    覃將軍麵色沉重,他知道,這可不好說,這次雖說是前朝遺留的問題,但是也讓聖上對各方駐軍有了顧忌。


    況且,年歲愈大,猜忌之心隻怕是有增無減。


    這次還涉及後宮,竟然讓對方潛到身邊。還寵上了,聖上對此頗為震怒。


    之後怕是對誰,都會抱有懷疑。


    “隻能如此了。”


    身為臣子,隻能聽從聖意。


    覃羌這會聽了,才知曉這其中的厲害,怪道剛父親要敲打他。


    隻是,倒是看不出,齊書廷身為一個新入朝的,竟知道這般多的消息。


    麵對覃羌的打量,齊書廷也隻是舉了舉茶杯,朝他示意。


    “嘖!”


    剛正色了沒多久的覃羌,便又擺出來了一副痞樣。


    外頭人聲鼎沸,依舊是西市一貫的熱鬧。


    齊書廷聽著窗外的熱鬧,不自主的迴想起當初。


    原本以為記不清的細節,如今都不需要特地迴想,就會自動在腦中浮現。


    甚至那巷子裏的烤餅,綠油油的蔥花仿佛就在眼前。


    而如今,自己坐的便是當日她的位置。


    隱匿的滿足感在心間湧起,如今不知她在何方,隻能用往昔的迴憶填補空缺了的情感。


    ————


    “齊大人,你實話實說,到底薑姑娘在哪?”


    覃羌這會兒沒了顧慮,便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


    剛剛,三人用過飯後,本是要離開了。


    但這麽好的機會,覃羌怎麽會放過,自然是借口有話同齊書廷聊,就將覃將軍支走了。


    見他問話,齊書廷也不急著迴答,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看著窗外。


    覃羌這人,除了在戰場上,其他時候都是沒甚耐心的。


    見他這般慢悠悠地模樣,忍不催促了起來。


    “齊大人,一直不肯說,可是對薑姑娘做了什麽壞事!”


    齊書廷還是不搭理他的激將法,他可是記著的,麵前這人,之前老往窈窈身邊靠。


    “小覃將軍,你打聽一個姑娘的行蹤,是不是有些不妥?”


    倒也沒晾他多久,齊書廷用同樣的語氣,反將迴去。


    “薑姑娘又不是你什麽人!我與她怎樣與你何幹!”


    覃羌並不示弱,直接迴懟了迴去。


    “嗬嗬~”


    聽他這話,齊書廷勾著嘴角,輕笑了一聲。


    “既然和我沒關係,小覃將軍又為何來問我!”


    “你……!”


    覃羌被他繞著,一時竟找不到話迴擊。


    吱~


    玄衣公子驟然起身,頎長的身影覆蓋下來:


    “小覃將軍,時辰不早了,早些迴去吧。”


    說完,人便徑直離開了。


    “哼!你不說便罷了,薑姑娘可說了,有機會去找我玩的。”


    覃羌對著背影,咬牙放著狠話。


    那身影隻是片刻的停頓,然後依舊朝著樓下走。


    “我也不知。”


    在身影消失前,低沉的聲音伴隨著歎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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