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著實危急。


    被溫若寒擒住之後,魏無羨隻覺得,自己當真到此為止了。


    卻沒想到,在溫若寒的手剛要發力掐斷他脖頸的時候。


    一道寒芒,自溫若寒的胸口迸出。


    竟有人自背後偷襲了溫若寒,一劍貫心,必死無疑。


    而魏無羨,也因為虛耗過度,沒有撐住,兩眼一黑間,徹底失去了意識。


    神識耗盡著實難受。


    再睜開雙眼的時候,魏無羨隻覺頭疼欲裂,天旋地轉。


    閉眼緩了好一會兒,魏無羨才堪堪壓下那種不適感。


    再次睜開眼睛,魏無羨環顧四周,打量起了自己身處的這地方。


    房間的布局很陌生,顯然還未迴到蓮花鄔。


    剛一動,身邊亦有動靜傳來。


    這時魏無羨才察覺,原來自己的身邊一直有人在守著。


    是自己的師姐,江厭離。


    魏無羨不知道自己究竟昏了多長時間。


    但看江厭離憔悴的模樣,魏無羨知道,自己必然昏了不止一日的時間。


    “阿羨,你醒了!!”


    “真是太好了!”


    江厭離自是被魏無羨的動作驚醒的。


    見魏無羨終於醒來,江厭離立時綻開了笑容。


    那一刻,江厭離全身上下的疲倦仿佛被瞬間掃除了一般,容光煥發。


    可下一刻,江厭離的眼角竟然翻出了明顯的淚光。


    江厭離欺身上前,緊緊抱住了魏無羨。


    仿若抱住了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根本不願鬆手。


    “師姐!!”


    “我沒事兒的,”


    見狀,魏無羨心中一暖,嘴角浮現出明顯笑意。


    拍了拍江厭離的後背,魏無羨也是哄了好一會兒,這才將江厭離的情緒安撫下去。


    魏無羨知道,自己的這一遭,是真的令自家師姐擔憂了。


    對此,魏無羨也隻能說抱歉。


    隨後,魏無羨便問起了自己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究竟昏了多長時間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由於江厭離當時並不在場,自然不會知曉那之後具體發生了什麽。


    不過第二個問題···


    魏無羨著實沒想到,自己這一昏竟然直接昏了三日之久。


    這時間也太長了吧!


    魏無羨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三日中,魏無羨這裏也是備受關注。


    溫氏的溫情,每日都會給魏無羨看診,並開了大量調理養神的湯藥。


    而藍氏的藍忘機,更是每日三次來這裏,為魏無羨撫琴凝神。


    若非如此,魏無羨可能得昏迷更久的時間。


    眼下能三日內蘇醒。


    已經算是很快了。


    聽此,魏無羨也是感慨。


    魏無羨知道,自己一旦使用了那招,必然會虛耗過度。


    隻是沒想到,會這般嚴重。


    隨即,魏無羨又問起了這三日裏發生的事情。


    以及參加射日之征的眾人,眼下究竟怎樣等雲雲。


    由於事情比較多也比較複雜,介於魏無羨才剛剛醒來不宜消耗過度。


    江厭離隻是簡單的說了一下,便不再提了。


    隻是魏無羨怎麽可能看不出。


    江厭離是明擺著有事隱瞞。


    否則也不會那般的眼神閃爍,甚至不敢直視他魏無羨的眼睛。


    這當真奇怪了。


    直搞得魏無羨更想知道其中細節了。


    不過江厭離是明擺著不想說。


    如此這般,魏無羨也不好多問。


    ‘還是找時間問別人吧!’


    魏無羨這般想道。


    之後,藍忘記應時前來為魏無羨撫琴定心、凝神。


    這令魏無羨著實有些惶恐。


    雖說他魏無羨同藍忘機之間,也算是生死之交。


    可自覺,並沒有好到···這種程度吧!


    若非知曉這姑蘇藍氏一族,向來都是表裏如一的正人君子。


    魏無羨當真以為,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了。


    藍忘機也不負他冷若冰霜之名。


    進來後拱了拱手,簡單的招唿了一下後,便直接拂衣盤坐下來。


    毫無在意魏無羨的反抗,便是要開始撫琴了。


    至於江厭離,藍忘機進來後,便已經出去為魏無羨準備膳食。


    魏無羨是想要求救,都無人應聽。


    “不用了吧!”


    “我這都已經沒事兒了。”


    魏無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魏無羨原以為,像藍忘機這等正直之人,應當很反感同自己這種,修煉了詭道的邪門歪道有所交集。


    沒想到藍忘記不但沒有避之不及不說,竟還這般的煞費苦心。


    當真意外得緊。


    見魏無羨拒絕,藍忘機根本沒有搭理魏無羨的反抗。


    態度也是特別的固執強硬。


    一句‘定心,凝神’後,便直接撥動了琴弦,彈奏了起來。


    魏無羨無奈。


    人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魏無羨···也隻能受著了。


    盤腿坐好,安心凝神,在藍忘機的琴音下,魏無羨果然心神安定,放鬆了下來。


    甚至覺得,渾身上下都逐漸放鬆,輕快了不少。


    一曲過後,效果顯著。


    魏無羨隻覺全身上下輕鬆無比,好似全然恢複了一般。


    跳下床,魏無羨笑盈盈的對著屏風那邊的藍忘記笑道。


    “我已經好多了,謝謝你啊藍湛。”


    而屏風那邊,藍忘機雖然並沒有應魏無羨的話。


    但見魏無羨已然大好,藍忘機也著實鬆了一口氣。


    “誒!?”


    這時,魏無羨輕咦一聲。


    ‘話說,師姐那裏是問不出什麽。”


    “可眼下,這不就有現成的人可以問了嗎?’


    這般想著的時候,魏無羨也是直接問出了口。


    “藍湛,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魏無羨也是毫不客氣了。


    屏風那邊,正在收理古琴的藍忘機聽此,不由一愣。


    “什麽問題?”


    藍忘機應。


    如此,魏無羨就不客氣的。


    “那天之後,我就暈過去了。所以,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還有,大家···都沒有受傷吧!!”


    由於江厭離方才那閃爍其詞。


    魏無羨第一時間便猜測,可能有認識的人受了重傷。


    師姐怕他擔心,所以才閉口不談。


    沒想到魏無羨會問這個問題。


    藍忘機多少有些詫異,可,並沒有第一時間迴應魏無羨的問題。


    見狀,魏無羨心下莫名一慌。


    唯恐自己這張烏鴉嘴,說對了事情。


    是師父?


    還是江澄?


    還是說,他們其實都受了傷?


    “難道真有誰受傷了嗎?誰?”


    魏無羨有些焦急了起來。


    但隨即,腦筋一轉間,魏無羨卻是否決了之前的想法。


    “不對啊!”


    “當時,我暈死之前,溫若寒已經被殺。”


    “魁儡也被製服。”


    “如此,還有誰能傷的了師父他們?”


    魏無羨疑惑開口。


    魏無羨真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越發覺得,一定不是自家人出了問題。


    後轉而又想。


    “難不成是···赤鋒尊?”


    畢竟赤鋒尊是第一個衝入大殿同溫若寒交鋒的人。


    他會出事兒的概率,真的不小。


    可,即便赤鋒尊真出了事兒,師姐又何必閉口不談!


    畢竟他魏無羨同赤鋒尊間的關係,真就一般般。


    即便他真出事兒了,魏無羨除了會覺得惋惜之外,並不會產生太多激動的情緒來。


    這般想著的時候,魏無羨的腦海,突然浮現出了一個身影。


    那人同赤鋒尊一樣,亦是孤身一人,直接闖入了那大殿。


    他最後怎麽樣了?


    魏無羨的確不知。


    “該···不會是溫兄吧!!”


    魏無羨的模樣,是又是小心又是緊張。


    不得不說,魏無羨是真的不希望溫程這位朋友出事兒。


    自魏無羨失去金丹修行軌道術法後。


    除了阿茹外,也隻有同溫程相處時,才能讓魏無羨全然放下戒心,頗感輕鬆愜意。


    於魏無羨而言,溫程便是知己一般的存在。


    魏無羨,自是不希望溫程有事兒。


    麵對魏無羨的問話,藍忘機依舊沒有第一時間迴答。


    藍忘機自是能看出,魏無羨同溫程之間的關係,的確要好。


    所以藍忘機在猶豫,在評估。


    若是直說了的話,會不會影響到魏無羨的情緒。


    可藍忘機越是不說,反而讓魏無羨越是著急了。


    魏無羨立馬催促道。


    “哎呀!”


    “快說,快說!”


    “是不是真出事兒了?”


    “是溫兄嗎?”


    “他是不是···受了什麽特別嚴重的傷?”


    “還是···發生了什麽?”


    “你倒是快說啊藍湛!!”


    魏無羨到底不敢提‘死’。


    魏無羨害怕這個字最後成真。


    雖然是有些‘掩耳盜鈴’了些。


    但魏無羨就是不願意。


    見魏無羨竟這般著急。


    甚至都跑到自己跟前問了。


    到此,藍忘機也不好再隱瞞。


    “其實,溫程他···失蹤了。”


    藍忘機道。


    聽此,魏無羨整個人都呆滯住了。


    雖然並沒有聽到那個字是挺好。


    可‘失蹤’是什麽鬼!


    好端端的,那麽大一個人,怎麽就失蹤了呢!


    魏無羨,著實疑惑不已。


    ······


    射日最後一戰,許多人都受傷不輕。


    有一部分人甚至還被傀儡感染,必須得緊急處理。


    所以,直到如今,依舊有很多修士暫住於不夜天上。


    不夜天,當真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溫程突然消失,溫氏一族群龍無首。


    所幸閥溫之戰時,溫茹已然將權力分散給數個可信的人手中。


    眼下,即便溫程不在,可溫氏,卻依舊能正常的運行。


    隻是,到底需要一個人維持秩序,主持大局。


    對此,溫氏內部經過一番討論。


    一直以為,這一重任,非溫情莫屬。


    且不說溫情同溫程間的關係。


    就溫情眼下的口碑,也的確擔的起這重任。


    而且,比之其他人,溫情更熟悉這不夜天,也更了解整個溫氏的情況。


    此大任,除溫情外,再無第二人能勝任。


    自從接了這大任後,溫情著實是忙碌非常。


    溫情不但要妥當安排眾修士的住宿與治療,還要整頓整個溫氏一族的人,以及這不夜天。


    當真是手忙腳亂、心力交瘁。


    其實,若隻是這些的話,當真無所謂。


    最大的麻煩到底不是出自溫氏內部,而是來自於金氏一族。


    射日之征後,金氏是真正意義上的一飛衝天,一躍成為五大世家之首。


    因為孟瑤···


    不,現在恐怕要叫金光瑤了。


    因為金光瑤親手斬殺溫若寒這豐功偉績,更是令金氏一族的威望更上一層樓。


    如此,金氏一族的地位,自然更為穩固非常。


    不得不說,無論是從財力,亦或者是實力上。


    如今的溫、江、藍、聶四家,確實沒有一個世家能抵得上金氏一族的。


    射日之征中,雖然眾玄門世家都有所傷亡。


    可絕大多數的家族,在射日之征前便已經有所傷亡。


    唯有金時的實力,保存最為完整。


    如今勢大,也是理所應當。


    與曾經同階級的其他四家比起,甚至可以說是···一支獨大了。


    金氏一族的掌權名叫金光善。


    說來也是好笑。


    因為整個射日之征中,金光善都不曾出現。


    他一直居於最安全的後方,隻派了自己的兒子金子軒和侄子金子勳在前線浴血奮戰。


    可在射日之征完全結束,一切安定下來後,首個跳出東指西點,說三道四的卻是這金光善。


    溫程失蹤了,整個溫氏仿若直接失去了重新立於玄界的理由。


    見狀,金光善巧言令色,步步緊逼,再度將溫若寒所做的那些事情翻出,欲說服眾人,重新審判溫氏一族。


    如此這般的操作下,還真集結了一批‘同道’人士。


    溫氏一族,再度成了眾矢之的。


    對此,溫氏一族也是敢怒不敢言。


    溫情這個暫時的話事者,更是處於了風口浪尖處。


    若非江、藍、聶三大家族的族長在場,同金光善經過了一番的交涉理論。


    恐怕金光善當真是要率領金氏一族,直接將溫氏一族給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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