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跟在我身邊還在進行研究的就隻有菲爾尼斯,隻有我們在進行最後的研究。我發現,從水井裏用水桶抽出的並不都是我們想要的水,更有一些精靈無法理解的,不可名狀之物。


    “她正透過那潭死水,在下麵看著我們。”菲爾尼斯這樣說。“每當我覺得無法忍受的時候,就會靜靜地看著水底,這樣……能給我疲憊的心靈帶來撫慰和寧靜。”


    即使是,源源不斷的卡吉托的產生,伴隨湧出著生命與死亡。那時的我們不會想到,一開始,我們隻是提取了很小劑量的藥物,之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終,它會變成一潭死水。


    而有些時候,那些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就會像碎片一樣源源不斷的冒出來。它們是來自過去的,現在的,乃至未來的萬事萬物。


    “水井是某種深不見底的東西。它們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的,精靈賴以生存的基礎。同時,它們也是遠古精靈族的遺產。水井裏的水永遠不會溢出,偶爾會有幾片被風刮下的樹葉落入其中,掀起幾道漣漪。你是某個把水從井裏抽走的人,可你並不是那個往井裏倒水的人。”


    我們的研究所收容了越來越多的這樣的怪物。它們雖然可怕,而且多數都對精靈充滿敵意或者對精靈造成精神傷害或者影響。但難得一見的,隻要用合適的方法配合儀器,它們會無窮無盡的產生絕對清潔環保的能源,並且表現出對瘟疫的極端高強度的抗性。


    事情剛剛好起來一點,卻也容不得慶祝和細細迴想,世界之翼的諸多發條祭司之一,號稱“尋神者”,帶著幽靈和齒輪信徒血洗整個研究所。他們利用世界之翼的一家公司“鬼魂”的零維科技——打開所有封閉的事物,無論是精神上的還是物理層麵的。他們輕而易舉地打開了研究所的大門,正巧遇到了去往研究室的克勞利。他們命令克勞利打開所有的怪物收容間和研究所的所有大門。在發條祭司和一家世界之翼的逼迫下,他不得不照做。


    一時間,研究所變成了充斥著嗜血怪物的地獄。克勞利在打通了最後一通內部通訊電話後,自認鑄成了無法彌補的大錯,含恨自殺。


    “既然他們已經找到了這裏,那麽一切都會分崩離析……這是必然發生的事。”


    索幸,我們之中有後巷九階收尾傀儡師出身的以撒,在後巷出身的眾多戰士中,她是少數幾個能和“發條祭司”以及其“齒輪信徒”正麵對抗的人。


    “光影碰撞融合交流,便有了光影的魔術。這便是傀儡師。”


    她還在後巷做收尾人的時候,被那裏的人們稱之為“血霧”。這是她保護同伴免受外界威脅贏來的尊敬和榮耀。此時,她看著自己守護著的一切頃刻間化為烏有,憤怒的以撒斬殺了所有出逃的怪物和齒輪信徒,代價便是一隻眼睛和半條胳膊。她用通過研究那些怪物製作獲得的仿生武器阻止了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我們這時候知道,是克裏斯背叛了我們。克裏斯太脆弱了,然而我們確實沒有發現她的肮髒作為……但我不怪她,我認為,我還沒有資格恨她。最後剩下的一個尋神者被以撒臨死前最後一擊的反撲用利刃穿透了胸膛。最終,她用性命保全了菲爾尼斯與我免於死亡……


    尋神者的陣亡與無數小夥伴的犧牲使得這座秘密研究所頃刻間變得岌岌可危。


    恐懼是怎樣掌控一個人的心智的?在與真實的夢魘麵對麵時,還有多少人能夠保持鎮定?


    我最忠實的夥伴菲爾尼斯主張解散研究所,歸入世界之翼的麾下,在巢穴中好好生活。


    “我們完全失敗了……但是,現在迴頭還不遲!您,和我們,都已經盡力了,不要再自責了!以您的才華,財富和出身,明明可以高枕無憂地在聖巢生活……”


    “求您了,算我求您了……現在就停下來吧!”


    “在您沒有越界之前……求您……停下來吧……”


    “我們不能……向著更深的血淚地獄前進了……”


    在決定加入黎博莉時,我就沒有想過放棄。不過確實,有一點她說得對,完全崩潰的研究所需要一個出路,比那更好的出路。


    是的,剛剛被以撒殺死的尋神者幾乎停止了唿吸,但他的大腦依舊活躍著,這正是我們最想要看到的。我們居然抓住殺死了尋神者,這簡直是個奇跡。在經曆了這一切之後,我們的心中充滿了悔恨和愧疚。在走投無路之下,就像我們當時對黎博莉做出的事情一樣,我刨解了他的五官,挖開了他的大腦,努力尋找著出路。最終,我找出了躲避發條祭司與幽靈的方法,以及——


    如何成為世界之翼。


    在這之後,我將他已經變成碎塊的屍體扔進了收容室,喂養那些饑餓的怪物。他的肉體也許不那麽美味,但也足夠充饑。


    既然暗處無法躲藏,那就站在陽光下,成為聖巢至高的十翼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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