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待了幾天,熟悉采購流程。同事也不太熟悉,經常出差都不在。


    “薑茶,你去趟滬市,咱們需要采購微電機軸承。你迴去準備一下,明天上午的車票,給你開了廠子的介紹信,別忘了換點全國糧票,要收據迴來報銷。”主任遞過來介紹信,采購電機單據,上麵有電機的型號。


    下午不用上班,先去財務室和會計換點兒全國糧票,一斤京市糧票換八兩全國通用糧票(我瞎說的)。空間裏的全國糧票挺多的,明麵上換了三十斤糧票。


    和盧叔他們打個招唿,告訴他準備出差去滬市,問問有什麽要買的?


    得到迴答如下:什麽也別買,你就老老實實的,出門在外別惹事,有事記得找警察。


    去找可愛小童姑娘,問問她要帶東西嗎?自從嚐了大師傅的紅燒肉,每天下班都要過來打包一盒迴去。


    兩人就成了熟人,今天你給我多打勺兒紅燒肉,明天我給你帶威化或者巧克力。


    “我想要件海魂衫,或者是件襯衫。滬市的衣服比較好看,你幫我看看哪件合適,先給你三十塊錢和五尺布票,不夠迴來給你補上。”


    “好嘞,咱們多退少補。趕緊的給我打包紅燒肉,來兩個饅頭,明天帶上火車。”薑茶把飯盒裝進書包,帶著小童的錢,坐車迴家準備出差的東西。


    路上悄悄的把飯盒裝進空間,坐著搖晃的公交,想想需要帶些什麽?現在是夏天,隨便帶兩件衣服就行了,滬市那麽多漂亮衣服,怎麽也要買幾件。


    科長給的是臥鋪票,預計19個小時到達滬市。車上夥食聽說不錯,天氣熱不帶吃的直接買。


    空間裏,原來豬場的醫務室找出人丹、清涼油、暈車藥。這個必須貼身帶著,裝進包裏。


    人擠人的火車上,不帶任何不符合這個年代的東西,要時刻小心謹慎,空間的秘密任何人都不能說。


    收拾半天,就帶了水壺、飯盒、兩件衣服和藥,都裝在同事推薦的,人造革包裏。上麵印著北海兩字,還有白塔的圖案。旅行袋的模樣,出差很實用。


    錢票和介紹信放在空間裏,這樣最安全。小東西不起眼,隱蔽性好方便操作。


    找雙舒服的布鞋,明早坐穿,將近二十小時的火車,估計腳都要腫了,穿布鞋會舒服點兒。


    挑了本《海島女民兵》塞包裏,洗澡睡覺還要早起呢。躺在床上定好鬧鍾,打算這次迴來盤個炕。


    首都的冬天也很冷的,當然和東北比不了。沒有電褥子,沒有暖氣,大冬天就靠爐子取暖有點扛不住。趁著夏天趕緊弄好,冬天多買幾車柴火,肯定特別暖和。


    昨晚上做夢都是睡炕,燒的特別熱,睡在上麵像烙餅似的,來迴翻身差點兒掉地下。


    早上有點陰天,臨出門拿把傘。坐地鐵到北京南站下車,跟著大部隊進入候車大廳。


    這時候火車出行的人多啊!還沒上站台,人已經烏泱烏泱的。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把包轉到胸前背好,雨傘用胳膊夾住,拿出介紹信和火車票。


    這邊喊去往上海的列車進站了,就往檢票口衝。憑借著靈活的身手擠到最前麵,拿出臥鋪票先登上火車。


    七十年代的綠皮火車,車頭有點像遊坦之的鐵麵具(大胡子版本),硬座是成排的木頭椅子。硬臥有鐵管連在車頂上,大概這樣比較安全。


    薑茶的票是上鋪,這樣挺好幹淨,還不招賊。爬上去把包放在床頭,下來倒些開水拿上去。


    這會兒慢慢的上人了,車裏瞬間熱鬧起來。聊天的,道別的,說笑的,吵架的。


    薑茶在右邊上鋪,對床也是女孩兒,中鋪的女人她們一起的。自己這邊中鋪坐著位戰士,沒穿製服,看走路就知道。


    兩邊的下鋪都是中年男人,看樣子也是出差的。都是成年人,有素質,不會碰上小說裏經常看到的極品。


    躺在床上看《海上女民兵》,這是本1966年以洞頭先鋒女子民兵連為原型的小說。


    作者黎汝清17歲參加革命,18歲入黨,參加過不少戰役;他用豐富的經曆寫出了很多優秀作品。


    這本書非常暢銷,自己手裏這本是1972年的第二版。在書店看到才想起來,這本書在1975年,被拍成電影《海霞》。她沒看過,隻知道小海霞的扮演者,是後來特別有名的蔡明老師!


    下麵有人小聲聊天,隱約的唿嚕聲和翻報紙的聲音,打破這份安靜的,是有人喊買盒飯嗎?


    看下手表快11點半了,對鋪娘倆在說吃盒飯方便看行李。下鋪的兩個男的從包裏拿出一瓶白酒,一把花生米,一份油紙包好的熟食,就著盒飯相當豐富。


    那位戰士出去了,估計是去餐車吃飯。薑茶順著梯子爬下來,身上背著她的包,準備去餐車看看。


    “姑娘你去吃飯吧?其他的行李我們給你看著。”中年女人熱情的張羅著,哪裏都有熱心腸。“謝謝阿姨,就這麽點兒,隨身帶著呢!”拍拍她的大包,和人家打個招唿。


    餐車在9號車廂,位置是硬座和硬臥之間,這樣方便管理。裏麵人不太多,早就想嚐嚐火車上的小炒,據說味道和花樣一點都不輸大飯店。


    有位收藏家,在視頻裏介紹一本1975年成都鐵路局的菜譜,其中不乏高檔菜式,有棋盤魚肚,桂花瑤柱、鮮花海參絲、幹燒魚翅、雪花雞酪、蘭花雞絲、肝油海參等等,都是川菜中上等的名菜。


    身處其中還不好好品嚐一下,看到黑板上今日供應:溜魚片、酥魚、抓炒裏脊、宮保雞丁、海米燒茄子和雞蛋炒西紅柿。涼菜燒雞、拍黃瓜、涼拌海蜇絲。


    酥魚、宮保雞丁和米飯一共花了2.1,價格不算貴。酥魚先過油,炸到金黃撈出來,浸入湯汁(提前熬好的料汁)。一口下去鮮香微甜,超級好吃。


    宮保雞丁不像平時,會更辣一點點,這頓飯吃的比平時還要好。坐火車時間是長了點,好吃的多呀!


    迴臥鋪車廂走的慢,吃撐了需要消消食,薑茶還想著,準備不足,下次再帶點山楂片。


    溜達一圈迴到車廂,大家都在睡午覺,她悄悄的爬上鋪,躺著也睡著了。


    別的車廂聊天說笑的聲音,還有過道裏下棋的啪啪聲。給她吵醒了,看表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下麵床鋪各忙各的,估計是看她睡覺,很小聲怕吵到她。


    下床和大家打個招唿,讓他們幫忙看會兒行李,自己去趟廁所。


    上的好刺激,火車的廁所它是空的。難怪停靠站禁止上廁所,要不然車站沒眼看了。


    洗完手又從開水房打了壺開水,坐在自己鋪上,翻出包裏(從空間偷渡的)茶葉,倒些在水壺裏,瘋狂的搖晃幾下。


    中鋪的小哥大概好奇,她搖晃什麽?不好意思的告訴他,沏茶忘了放茶葉,剛擱裏頭搖晃搖晃泡的快點兒。


    聽得下鋪兩個男的直笑,這一下她們車廂也都搭上話了。母女倆去探親的,中鋪的小哥果然是戰士,休假迴家。兩個男的和她一樣出差,他倆是一個單位的。


    兩個男的經常出差,天南海北的很能聊,母女倆媽媽也愛聊,三個中年人撐起了這個車廂的座談會。


    晚飯在餐車吃的餃子,豬肉大蔥餡兒,吃的薑茶滿嘴流油。吃完和同車廂的母女打個招唿,迴到車廂,兩個大叔和中鋪小哥一起去餐車。


    大家這麽倒著吃飯,車廂裏一直有人看行李。下午聊天,大家商量好的,出門在外互相照顧。


    坐在下鋪看書,車廂門口看行李更方便些。車上人多眼雜,有些事兒還是要小心點兒。“我們迴來啦!謝謝小薑!”母女倆迴來立馬熱鬧了。


    吃飯的都迴來了,阿姨和大家分享她聽來的八卦;“有人在火車上睡著了,想著錢收的隱蔽,不用一直熬著,等睡醒發現褲襠開了大口子,縫在內褲的錢都丟了。”噫!不光破財,還“破腚”好可怕!


    說說笑笑的晚上要熄燈了,薑茶和對床女孩兒一起去廁所,迴來一路小跑,味道太銷魂了,慢一點都會粘衣服上!


    這趟車大概淩晨四點多到站,她一晚上沒睡踏實。唿嚕聲和走廊裏起夜的聲音,來來迴迴的讓她反複驚醒。


    其實自己沒有安全感,從小沒人疼愛,上學還要奔波兼職,來到這裏後得到夢寐以求的生活。太幸福了也會不踏實,怕隻是一場夢,醒了什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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