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頭，迎上去！”
奧黛麗霸氣嬌叱，長臂一劃，打出一個巨大的光罩，把船罩在裏麵。
“是！”見識到天極境的力量，溫克勒流露出喜悅的神情，腳跟一磕，往駕駛艙跑去。
這麽大的光罩，還能隨著船移動，張哲翰自忖肯定做不到。
三桅帆船在海麵上劃出一圈白色的尾浪，迎著來襲的大船駛去，炮彈落在光罩上全部無聲消弭，兩艘船相向而行，高速接近。
奧黛麗一動，張哲翰想起副本提示裏說的海盜獵人喬納森·巴奈特，忙拉住道：“那個船長還是別殺吧，可能一殺他副本就結束了。”
“好。”
女海盜騰空而起，穿出光罩，懸浮在海麵上，右掌緩緩向左，猛地往右橫斬。
一道類似於八方斬的藍色光刃平斬而出，那艘大船的三根桅杆齊腰斬斷，船瞬間沒了動力，在原地打轉。
奧黛麗仙女臨凡般翩然躍上船頭，一陣劈裏啪啦砰砰啪啪，連張哲翰都沒能看清她的動作，甲板上便倒下一片。
她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砍瓜切菜，會不會誤殺天行者哦，正這樣想著，就看見兩道人影撲通撲通跳進水裏。
“靠上去！靠上去！”張哲翰叫道。
兩船船舷相靠，溫克勒指揮水手放出鉤索，架上棧橋，奧黛麗躍迴，把一個人咕咚扔在甲板上。
“快！所有人，搬運物資！”溫克勒揮臂大叫。
“哇嗚！”水手們齊聲歡唿，一窩蜂湧上棧橋。
“怎麽可能，丙級副本怎麽可能有中天境，太可怕了……”甲板上的俘虜嘟囔道。
張哲翰一直沒看清楚他被什麽東西捆著，走近一看才發現他身上遍布極細的紅絲線，深深勒進肉裏。
“喬納森·巴奈特？”張哲翰問道。
俘虜點點頭，看了奧黛麗一眼，心有餘悸地問道：“她，她是你的女人？”
張哲翰點點頭：“是啊，我們在度蜜月。”
俘虜居然質問道：“你說你上哪兒度蜜月不好，跑這兒來欺負我們這些蝦兵蟹將有什麽意思？”
“這不遇上了嘛，”張哲翰問道，“你是什麽人？”
“劍橋大學古生物研究院副教授，凱文·帕迪安。這破遺跡，我正在上課就被匹配進來了。”
張哲翰對奧黛麗使了個眼色，紅絲線瞬間消失，“你可以走了。”
凱文·帕迪安站起身，茫然到：“走？這茫茫大海，往哪兒走？”
張哲翰沒明白他在說什麽：“過兩個小時出副本不就行了？”
凱文·帕迪安歎了口氣：“麻煩就麻煩在這兒，我是a型，所以我最怕到東校區上課。”
“那你想怎麽辦？”
凱文·帕迪安兩手一攤：“還能怎麽辦，隻能留在這裏了。”
張哲翰不喜歡他那種自以為是的派頭：“隨便你，別煩我就行。”
溫克勒拎著兩個濕漉漉的人過來，“伯爵，他們都是劍橋大學的學生，怎麽處理？”
張哲翰附耳道：“我和赫本的事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他事交給你全權處理。”指了指凱文·帕迪安，“包括他。”
溫克勒點頭道：“放心吧，伯爵。”
張哲翰攬著奧黛麗下了甲板，迴到二層船尾的船長室。
剛進船艙，女海盜就失去了所有的矜持與傲慢，撲了上來。
……
自從有了養陽術，張哲翰再也不懼怕折騰，越折騰越充沛，戰鬥結束總是精神百倍，甚至基因值還會漲你們一兩點。
女海盜終於扛不住，貓一般蜷縮著，沉沉睡去。肚子咕咕叫，張哲翰穿上衣服，輕輕打開艙門，空氣中飄來烈酒和牛肉的香味。
“rumbullion ！rumbullion ！”
甲板上唿喝聲此起彼伏，海盜們正十幾個十幾個一組圍坐在甲板上，每一圈的中央都放著一個銅盆，裏麵是滿滿的土豆燉牛肉，一個粗糙的粗鹽釉陶大酒瓶，每人一個陶碗，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好不熱鬧。
看張哲翰出現，海盜們紛紛站起身，對他躬身施禮，“吳先生”“吳先生”叫個沒完。
張哲翰徑直走到船頭溫克勒的那個圈，他知道這一圈肯定都是天行者，凱文·帕迪安和那倆落水被俘的學生也都在這兒。
“伯爵！”溫克勒站起身，他行的不是躬身禮而是軍禮，其他人也要起身，張哲翰擺擺手道：“不要客氣，副本無法無天，不必拘禮。”
“伯爵您好！”凱文·帕迪安已沒了教授派頭，估計是讓溫克勒收拾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也算是給他上了一堂人生課。
張哲翰在他身邊盤腿坐下，用叉子叉起一塊牛肉塞進嘴裏，這一吃才發現鍋裏不僅有土豆和牛肉，還有海螺肉和蝦，異常鮮美。
溫克勒拿起釉陶酒瓶給張哲翰倒了一碗酒，“伯爵您嚐嚐，這是新大陸最有名的朗姆酒，據說是當地土著用甘蔗釀造的，能使人興奮並且消除疲勞。”這話在張哲翰聽來就是，你剛下戰場，鏖戰辛苦，喝點酒緩一緩提提神。
【朗姆酒（rum）是以甘蔗汁、甘蔗糖蜜、甘蔗糖漿或其他甘蔗加工產物為原料，經發酵、蒸餾、陳釀、調配而成的蒸餾酒，是最著名的“海盜酒”，飲酒者會情不自禁激動地齊聲高喊“rumbullion”（興奮激動之意），朗姆酒（rum）由此而得名。由於能夠治療病痛，他們又把它叫做殺死惡魔“ kill devil ”。這種酒由甘蔗釀造而成，口感十分灼熱。朗姆酒是最能代表歐洲大航海時代自由、無畏和果敢等冒險精神的酒類飲料。】
以前看好萊塢大片《加勒比海盜》時，就就對傑克船長常常掛在嘴邊的朗姆酒非常好奇，沒想到在這個副本裏遇到，張哲翰端起陶碗聞了聞，一股煙熏焦糖味，咕嘟喝了一口，嘴裏就像著了火一樣，灼燒的感覺直通到胃裏，再躥上腦門，忍不住想叫喚。不過還是忍住了，雖然不再是千杯不醉，不過也不再是一杯倒，酒量還是有一點的。
叉起一塊牛肉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問道：“帕迪安教授，你是研究古生物的？”
凱文·帕迪安雖然跟著叫“伯爵”，卻不知道張哲翰究竟是誰，“是，我專攻幻界史前動物。”
“哦？”張哲翰心中一喜，但臉上依然波瀾不驚，壓低聲音問道：“我聽說，幻界不止有人類？”
“對，我們現在說的幻界其實標準的說法應該是‘人界’，”一聊到專業問題，凱文·帕迪安話多起來，“幻界是相對於地球和‘神界’的中間地帶，地球上存在過的各個時期的生物都在幻界有一席之地。”
張哲翰第一次聽到“神界”這個詞，他當然知道“神界”是更高維度的空間，裏麵居住的不是真正的“神”。
凱文·帕迪安這時才壓低嗓音：“據我們的研究，幻界除了‘人界’，至少還有龍界、狼界和蟻界。”
張哲翰端起酒碗和他碰了一下：“至少？”
凱文·帕迪安受寵若驚，解釋道：“幻界是無限延伸的，目前掌握的隻是人界周圍的情況，幻界就像地球人所說的宇宙，同樣浩瀚無垠。”
科學家還真就不一樣，腦洞大得離譜，張哲翰對這個書呆子刮目相看：“你去過你說的那些界嗎？”
帕迪安遺憾地搖頭：“沒有，我們現在的研究樣本都是軍方提供的。”
張哲翰咕嘟喝了一口酒：“軍方？”
凱文·帕迪安偷眼看了看其他人，確定沒人偷聽才說道：“有些話如果不是在副本裏是不能說的，希望您出了副本不要提這件事。”
張哲翰配合他的態度，神秘兮兮問：“你是說，溫莎軍方早就派人去探索人界之外的世界？”
“是啊，各大城市那些有實力的家族應該都有自己的探險隊，隻是沒有對外公開，普通人不知道而已。”
“他們為什麽都那麽感興趣？”
“很簡單，龍界、狼界和蟻界有人界沒有的東西。”
“比如說？”
“比如動物骸骨可以提升神佚物屬性，再比如某些礦物質元素可以提供能源和動力，某些遠古的神佚物可能與天梯有關，等等。”
“那為什麽都是軍方在控製？”
“這就是幻界的政治問題了，不是我一個科學家所能知曉的。不過我聽說，某些大人物認為，人類遲早要直麵神界。”
“你是說……”
“那些半神們認為，人類終將和高維空間有一場談判，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聽我的導師私下說的。”
“你的導師是誰？”
“我在哥倫比亞大學讀的博士，我的導師是威廉·麥克尼爾教授。”
甲板上的天行者和水手們已酒足飯飽，陸續迴到各自的崗位，張哲翰醉醺醺獨自站在船頭陷入沉思。
威廉·麥克尼爾毫無疑問是幻界史前曆史的權威，他為什麽遮遮掩掩語焉不詳？
凱文·帕迪安所說的“半神們認為”是包括全部半神還是某一兩個？
“人類和神界的談判”究竟要談什麽？為什麽要談？怎麽談？
且不說那些半神都活了兩三百年，僅以他們諸天境的等級，他們一定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桅杆上負責了望的水手大叫：“艦隊！前方有艦隊！”
張哲翰取出千裏鏡拉長，眯起一隻眼睛。
三四公裏外確實有五艘西班牙大帆船往這邊駛來，桅杆上飄揚著紅黃兩色橫條組成的旗幟，艦隊的前麵是一艘海盜船，正在加速逃跑。
“左滿舵！左滿舵！”溫克勒大叫，奧黛麗下的命令是誰靠近打誰，現在來了艦隊，避開就不必正麵硬剛了。
安妮女王複仇號在海麵上劃出一道弧形的浪花，水手們各自忙碌著，誰也沒注意到船頭的“吳先生”沒了蹤影，就算注意到的也以為他迴船艙去和安妮船長天地一家春去了。
在看見那艘被追擊的海盜船的那一刻，張哲翰便一個瞬移掠出700米，腳一沾水，又一個瞬移，他的目標不是海盜船，而是後麵的西班牙軍艦。
按理說瞬移在水麵上隻能用一次，落點如果是水就會掉到水裏，無法在沒有硬度的水麵借力進行第二次瞬移，但自從有了納爾遜戰靴之後，這種情況便發生了變化，即便不瞬移也能在海麵上如履平地。
自打變身畫家之後，張哲翰就確立了一個基本原則，在這個角色裏，任何與張翰相關的武器和技能全部不能用，甚至在公開場合使用過的技能也不用，隻有這樣才能確保不被黑水公司和奧黛麗發現蛛絲馬跡，所以即便是使用瞬移也包裹在“水上漂”裏麵。
西班牙大帆船比安妮女王複仇號大多了，同樣是大型三桅帆船卻有三層甲板，嚇人的城堡狀外形，高聳的船首和船尾，威風凜凜，戰鬥中當兩船並肩卡住時可以輕易登上敵船。曆史上的西班牙無敵艦隊和英國艦隊用的都是這種船。桅杆上掛著白底紅十字旗，旗子的右上角一格是藍底紅米字，那是英國海軍的軍旗。
一身海盜裝束的“吳仁名”站在了西班牙風帆戰列艦高高翹起的船首甲板上，一名身著藍色軍官服的海軍軍官也拿著一隻單筒望遠鏡專注地了望追擊的海盜船，望遠鏡一黑，被什麽東西擋住，耳邊聽得身後的水兵大叫：“海盜！”
正驚愕間，腿部已遭到一支鋼鞭橫掃，身軀被抽成麵條，暈暈乎乎，胃裏翻江倒海，哇的一聲把午飯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波吉亞隻能使用這柄華而不實的聖殿騎士劍，雖然也照著小春初櫻的視頻練了幾天五式密劍，不過張哲翰覺得那種劍法殺氣太重，非交戰狀態下他不願意誤殺天行者，所以隻好把不開刃的十字劍當鋼鞭使。
數十名水兵衝了上來，刀槍劍戟都往“海盜”招唿，但連聖殿騎士劍的邊都碰不到，一陣劍影過後，水兵就躺了一甲板，十幾秒鍾便隨風消散，甲板上滿地都是水兵的軍服和武器。
丙級副本裏的這些龍套基本上都是海晏境甚至鴻蒙境，他們的動作再快在張哲翰看來都是慢如蝸牛，看見軍官被掃倒還往上衝的不可能是天行者，剛才那一鋼鞭的目的就是讓天行者知難而退，至於知道“海盜”厲害還往前衝的天行者那就怪不得我了，作死誰也攔不住。
軍官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滿臉通紅，捂著肚子問道：“你，你是，什麽人？”
這麽說話的肯定是天行者無疑，“誒，你不該首先感謝我沒殺你嗎？”
軍官毫不領情，反而質問道：“我，我正在做任務，你攪什麽局？”
又一個書呆子，張哲翰懶得和他嘰歪，滿嘴酒氣粗魯威脅道：“帶你的破船滾蛋，否則把你扔海裏喂魚！”
“你，你不講道理！”軍官梗著脖子叫道。
張哲翰被他氣笑了：“不信是吧？”薅住他的領子把他拎起一掄，唿的一聲往另一艘帆船扔了出去。
“啊~~”軍官驚叫著遠去，甲板上又湧出上百名水兵，揮動武器撲了上來。
張哲翰想起這柄劍的技能還從來沒試過，於是運起“金迷”，長劍下劈。
漫天金粉，或者說是金屑，也可以說是金霧，向水兵們籠罩，所有金屬，包括武器、盔甲甚至甲板桅杆上的釘子，全都化為齏粉，融入金霧之中，水兵個個醉漢一般搖搖晃晃，醉醺醺倒地不起。
“紙醉金迷”原來是這麽迴事，張哲翰突然發現，波吉亞的這柄聖殿騎士劍和酒的關係非常密切，喝酒之後威力劇增，上次在夏威夷的決鬥和剛才那一鋼鞭，被擊中者的嘔吐都像喝醉了酒，並不一定擊中腹部，擊中任何部位都會吐，這就是“紙醉”功能起的作用，而這一波金粉金霧，中招更是如醉如癡，“金迷”的意思就是集體醉酒而亡。難怪波吉亞那麽嗜酒如命，原來是這柄劍鬧的，醉生夢死，有點意思。
金霧越來越濃，越來越大，很快將整艘帆船籠罩，不一會兒，數百名水兵全都醉死，軍裝鋪了一地，金霧中傳來幾聲撲通撲通跳水聲，估計是天行者逃命去了，龐大的西班牙大帆船失去了操控，轉了方向，向另一艘正在往前疾駛的船撞去，一陣乒乒乓乓，西班牙艦隊相互追尾，亂作一團。
張哲翰撿了幾件軍裝扔進儲物艙，縱身下海，如影視劇裏的武俠“水上漂”，踏浪而行，掠向那艘被追擊的海盜船。
溫克勒指揮安妮女王複仇號在海麵上兜了一圈，一看西班牙艦隊亂成一鍋粥，又轉了迴來準備趁火打劫。
張哲翰看清了前麵的海盜船，是一艘比安妮女王複仇號還要大的英格蘭蓋倫船，船舷上一個金鹿徽章，後麵用白漆刷著 golden hind ，黑洞洞的炮口伸出舷窗，桅杆頂上掛著的居然不是普通的海盜旗，而是一麵和英軍追擊艦隊一樣的白底紅十字旗，旗子的右上角有藍底紅米字。加勒比海盜大多持有本國王室頒發的“私掠證”，也就是本國君主授權的合法搶劫證明，意思就是說，隻要能夠削弱敵國的海上力量，你怎麽搶都可以，前提是不能搶劫本國或盟國船隻。
【金鹿號(golden hind)，英國著名海盜弗朗西斯·德雷克（francis drake，1540-1596）的旗艦。】
一百多年前的船怎麽出現在這裏？不合邏輯啊，副本一般隻會把同時代的不同劇情挪挪位置，不會把不同時代的人捏在一起，是不是冒名頂替拉大旗作虎皮？
事出反常必有妖，張哲翰一個瞬移躍上船頭，想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威壓？！
羅誌祥被拉進來已是極其偶然，怎麽又出現一位天極境？乙級遺跡副本而已，要不要這麽誇張？
“報出你的身份！”
聽到熟悉的話，張哲翰這才注意到自己的作戰係統還開著，上麵有一個黃點和好幾個紅點。
甲板上，佇立著一名體型碩大的海盜，濃密的絡腮胡用帶子紮成很多細長的辮子，右手一把帶環形護手的直刃刀，左手拿著大口徑轉輪手槍，寬闊的肩上總披著彈藥帶，上麵插著槍套和滿滿的彈夾。
這不是傳說中的黑胡子嗎？他怎麽會是天極境？更要命的是，他是黑水公司的人。
報波吉亞的名號自然可以化險為夷，不能怎麽做，波吉亞隻對大老板桑切斯負責，絕不能暴露身份。
“你誰啊你。”張哲翰反問道，悄悄運起陰遁，盯著10秒倒計時。
“大膽！敢這麽和長官說話！”黑胡子身後蹦出一名女海盜，大聲嗬斥。張哲翰瞬間明白了，這哥們多半也是被女人拽進來的。
“107特戰營營長，馬修·古迪。”黑胡子止住女海盜，冷冷答道，槍口抬起。看見紅點還警惕性這麽高，他顯然深知惡來袖錘的存在，徽章有可能被敵人利用。
馬修·古迪？不就是在西岱維爾坦農莊被娜塔莎刺傷的埃爾弗的護衛嗎？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張哲翰冷汗都冒出來了，能和娜塔莎打個有來有去至少是個鈞天境，如果用蓮蕖心印尚可一戰，但波吉亞不行，一用就會露餡。
“口說無憑，你的徽章呢？”張哲翰繼續拖延時間，倒計時6秒。
“少廢話，報出你的身份！”馬修·古迪沉聲道。
“嗯嗯，”張哲翰眼神閃爍，取出一枚徽章，信口胡謅，“103特戰營上尉，盧克·伊萬斯。”心裏期待著他伸手來摸。
“103特戰營？怎麽會在坎布雷特？”馬修·古迪狐疑道，他並不上當，伸出刀尖來挑徽章。
但他卻挑了個空，刀尖之下的邋遢海盜消失了，連碎影都沒留下。
動態圖上，紅點出現在800米外，馬修抬頭一看，是另一艘海盜船，正向追擊的西班牙艦隊靠近。
太可疑了，馬修皺起眉頭，既然是103特戰營的人為什麽要逃走？
他本來也隻是想著在副本裏泡泡妞，不想多管閑事，遇到西班牙艦隊追擊也隻是逃避，沒想到會遇到冒充黑水公司的人，這邋遢海盜十有八九是諜探，而且就在劍橋大學方圓一公裏範圍內。
“你在這裏等著。”馬修對女人說道，縱身一躍，騰空而起，掠向那艘可疑的海盜船。
甲板上空空蕩蕩，孤零零站著一個女人，棕色帶褶長裙，紅色披肩長發，碧綠眼睛，鮮豔紅唇，容貌冷豔。
馬修感覺好像哪兒不對，試探著問道：“你是什麽人？”
冷豔女人冷冷地反問道：“是你欺負我男朋友？”
原來那家夥是個吃軟飯的，馬修哈哈一笑，“就那個軟蛋？是你男朋友？要不你跟了我吧，我保證讓你……”
話沒說完，他的笑容僵住了。
奧黛麗霸氣嬌叱，長臂一劃，打出一個巨大的光罩，把船罩在裏麵。
“是！”見識到天極境的力量，溫克勒流露出喜悅的神情，腳跟一磕，往駕駛艙跑去。
這麽大的光罩，還能隨著船移動，張哲翰自忖肯定做不到。
三桅帆船在海麵上劃出一圈白色的尾浪，迎著來襲的大船駛去，炮彈落在光罩上全部無聲消弭，兩艘船相向而行，高速接近。
奧黛麗一動，張哲翰想起副本提示裏說的海盜獵人喬納森·巴奈特，忙拉住道：“那個船長還是別殺吧，可能一殺他副本就結束了。”
“好。”
女海盜騰空而起，穿出光罩，懸浮在海麵上，右掌緩緩向左，猛地往右橫斬。
一道類似於八方斬的藍色光刃平斬而出，那艘大船的三根桅杆齊腰斬斷，船瞬間沒了動力，在原地打轉。
奧黛麗仙女臨凡般翩然躍上船頭，一陣劈裏啪啦砰砰啪啪，連張哲翰都沒能看清她的動作，甲板上便倒下一片。
她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砍瓜切菜，會不會誤殺天行者哦，正這樣想著，就看見兩道人影撲通撲通跳進水裏。
“靠上去！靠上去！”張哲翰叫道。
兩船船舷相靠，溫克勒指揮水手放出鉤索，架上棧橋，奧黛麗躍迴，把一個人咕咚扔在甲板上。
“快！所有人，搬運物資！”溫克勒揮臂大叫。
“哇嗚！”水手們齊聲歡唿，一窩蜂湧上棧橋。
“怎麽可能，丙級副本怎麽可能有中天境，太可怕了……”甲板上的俘虜嘟囔道。
張哲翰一直沒看清楚他被什麽東西捆著，走近一看才發現他身上遍布極細的紅絲線，深深勒進肉裏。
“喬納森·巴奈特？”張哲翰問道。
俘虜點點頭，看了奧黛麗一眼，心有餘悸地問道：“她，她是你的女人？”
張哲翰點點頭：“是啊，我們在度蜜月。”
俘虜居然質問道：“你說你上哪兒度蜜月不好，跑這兒來欺負我們這些蝦兵蟹將有什麽意思？”
“這不遇上了嘛，”張哲翰問道，“你是什麽人？”
“劍橋大學古生物研究院副教授，凱文·帕迪安。這破遺跡，我正在上課就被匹配進來了。”
張哲翰對奧黛麗使了個眼色，紅絲線瞬間消失，“你可以走了。”
凱文·帕迪安站起身，茫然到：“走？這茫茫大海，往哪兒走？”
張哲翰沒明白他在說什麽：“過兩個小時出副本不就行了？”
凱文·帕迪安歎了口氣：“麻煩就麻煩在這兒，我是a型，所以我最怕到東校區上課。”
“那你想怎麽辦？”
凱文·帕迪安兩手一攤：“還能怎麽辦，隻能留在這裏了。”
張哲翰不喜歡他那種自以為是的派頭：“隨便你，別煩我就行。”
溫克勒拎著兩個濕漉漉的人過來，“伯爵，他們都是劍橋大學的學生，怎麽處理？”
張哲翰附耳道：“我和赫本的事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他事交給你全權處理。”指了指凱文·帕迪安，“包括他。”
溫克勒點頭道：“放心吧，伯爵。”
張哲翰攬著奧黛麗下了甲板，迴到二層船尾的船長室。
剛進船艙，女海盜就失去了所有的矜持與傲慢，撲了上來。
……
自從有了養陽術，張哲翰再也不懼怕折騰，越折騰越充沛，戰鬥結束總是精神百倍，甚至基因值還會漲你們一兩點。
女海盜終於扛不住，貓一般蜷縮著，沉沉睡去。肚子咕咕叫，張哲翰穿上衣服，輕輕打開艙門，空氣中飄來烈酒和牛肉的香味。
“rumbullion ！rumbullion ！”
甲板上唿喝聲此起彼伏，海盜們正十幾個十幾個一組圍坐在甲板上，每一圈的中央都放著一個銅盆，裏麵是滿滿的土豆燉牛肉，一個粗糙的粗鹽釉陶大酒瓶，每人一個陶碗，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好不熱鬧。
看張哲翰出現，海盜們紛紛站起身，對他躬身施禮，“吳先生”“吳先生”叫個沒完。
張哲翰徑直走到船頭溫克勒的那個圈，他知道這一圈肯定都是天行者，凱文·帕迪安和那倆落水被俘的學生也都在這兒。
“伯爵！”溫克勒站起身，他行的不是躬身禮而是軍禮，其他人也要起身，張哲翰擺擺手道：“不要客氣，副本無法無天，不必拘禮。”
“伯爵您好！”凱文·帕迪安已沒了教授派頭，估計是讓溫克勒收拾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也算是給他上了一堂人生課。
張哲翰在他身邊盤腿坐下，用叉子叉起一塊牛肉塞進嘴裏，這一吃才發現鍋裏不僅有土豆和牛肉，還有海螺肉和蝦，異常鮮美。
溫克勒拿起釉陶酒瓶給張哲翰倒了一碗酒，“伯爵您嚐嚐，這是新大陸最有名的朗姆酒，據說是當地土著用甘蔗釀造的，能使人興奮並且消除疲勞。”這話在張哲翰聽來就是，你剛下戰場，鏖戰辛苦，喝點酒緩一緩提提神。
【朗姆酒（rum）是以甘蔗汁、甘蔗糖蜜、甘蔗糖漿或其他甘蔗加工產物為原料，經發酵、蒸餾、陳釀、調配而成的蒸餾酒，是最著名的“海盜酒”，飲酒者會情不自禁激動地齊聲高喊“rumbullion”（興奮激動之意），朗姆酒（rum）由此而得名。由於能夠治療病痛，他們又把它叫做殺死惡魔“ kill devil ”。這種酒由甘蔗釀造而成，口感十分灼熱。朗姆酒是最能代表歐洲大航海時代自由、無畏和果敢等冒險精神的酒類飲料。】
以前看好萊塢大片《加勒比海盜》時，就就對傑克船長常常掛在嘴邊的朗姆酒非常好奇，沒想到在這個副本裏遇到，張哲翰端起陶碗聞了聞，一股煙熏焦糖味，咕嘟喝了一口，嘴裏就像著了火一樣，灼燒的感覺直通到胃裏，再躥上腦門，忍不住想叫喚。不過還是忍住了，雖然不再是千杯不醉，不過也不再是一杯倒，酒量還是有一點的。
叉起一塊牛肉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問道：“帕迪安教授，你是研究古生物的？”
凱文·帕迪安雖然跟著叫“伯爵”，卻不知道張哲翰究竟是誰，“是，我專攻幻界史前動物。”
“哦？”張哲翰心中一喜，但臉上依然波瀾不驚，壓低聲音問道：“我聽說，幻界不止有人類？”
“對，我們現在說的幻界其實標準的說法應該是‘人界’，”一聊到專業問題，凱文·帕迪安話多起來，“幻界是相對於地球和‘神界’的中間地帶，地球上存在過的各個時期的生物都在幻界有一席之地。”
張哲翰第一次聽到“神界”這個詞，他當然知道“神界”是更高維度的空間，裏麵居住的不是真正的“神”。
凱文·帕迪安這時才壓低嗓音：“據我們的研究，幻界除了‘人界’，至少還有龍界、狼界和蟻界。”
張哲翰端起酒碗和他碰了一下：“至少？”
凱文·帕迪安受寵若驚，解釋道：“幻界是無限延伸的，目前掌握的隻是人界周圍的情況，幻界就像地球人所說的宇宙，同樣浩瀚無垠。”
科學家還真就不一樣，腦洞大得離譜，張哲翰對這個書呆子刮目相看：“你去過你說的那些界嗎？”
帕迪安遺憾地搖頭：“沒有，我們現在的研究樣本都是軍方提供的。”
張哲翰咕嘟喝了一口酒：“軍方？”
凱文·帕迪安偷眼看了看其他人，確定沒人偷聽才說道：“有些話如果不是在副本裏是不能說的，希望您出了副本不要提這件事。”
張哲翰配合他的態度，神秘兮兮問：“你是說，溫莎軍方早就派人去探索人界之外的世界？”
“是啊，各大城市那些有實力的家族應該都有自己的探險隊，隻是沒有對外公開，普通人不知道而已。”
“他們為什麽都那麽感興趣？”
“很簡單，龍界、狼界和蟻界有人界沒有的東西。”
“比如說？”
“比如動物骸骨可以提升神佚物屬性，再比如某些礦物質元素可以提供能源和動力，某些遠古的神佚物可能與天梯有關，等等。”
“那為什麽都是軍方在控製？”
“這就是幻界的政治問題了，不是我一個科學家所能知曉的。不過我聽說，某些大人物認為，人類遲早要直麵神界。”
“你是說……”
“那些半神們認為，人類終將和高維空間有一場談判，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聽我的導師私下說的。”
“你的導師是誰？”
“我在哥倫比亞大學讀的博士，我的導師是威廉·麥克尼爾教授。”
甲板上的天行者和水手們已酒足飯飽，陸續迴到各自的崗位，張哲翰醉醺醺獨自站在船頭陷入沉思。
威廉·麥克尼爾毫無疑問是幻界史前曆史的權威，他為什麽遮遮掩掩語焉不詳？
凱文·帕迪安所說的“半神們認為”是包括全部半神還是某一兩個？
“人類和神界的談判”究竟要談什麽？為什麽要談？怎麽談？
且不說那些半神都活了兩三百年，僅以他們諸天境的等級，他們一定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桅杆上負責了望的水手大叫：“艦隊！前方有艦隊！”
張哲翰取出千裏鏡拉長，眯起一隻眼睛。
三四公裏外確實有五艘西班牙大帆船往這邊駛來，桅杆上飄揚著紅黃兩色橫條組成的旗幟，艦隊的前麵是一艘海盜船，正在加速逃跑。
“左滿舵！左滿舵！”溫克勒大叫，奧黛麗下的命令是誰靠近打誰，現在來了艦隊，避開就不必正麵硬剛了。
安妮女王複仇號在海麵上劃出一道弧形的浪花，水手們各自忙碌著，誰也沒注意到船頭的“吳先生”沒了蹤影，就算注意到的也以為他迴船艙去和安妮船長天地一家春去了。
在看見那艘被追擊的海盜船的那一刻，張哲翰便一個瞬移掠出700米，腳一沾水，又一個瞬移，他的目標不是海盜船，而是後麵的西班牙軍艦。
按理說瞬移在水麵上隻能用一次，落點如果是水就會掉到水裏，無法在沒有硬度的水麵借力進行第二次瞬移，但自從有了納爾遜戰靴之後，這種情況便發生了變化，即便不瞬移也能在海麵上如履平地。
自打變身畫家之後，張哲翰就確立了一個基本原則，在這個角色裏，任何與張翰相關的武器和技能全部不能用，甚至在公開場合使用過的技能也不用，隻有這樣才能確保不被黑水公司和奧黛麗發現蛛絲馬跡，所以即便是使用瞬移也包裹在“水上漂”裏麵。
西班牙大帆船比安妮女王複仇號大多了，同樣是大型三桅帆船卻有三層甲板，嚇人的城堡狀外形，高聳的船首和船尾，威風凜凜，戰鬥中當兩船並肩卡住時可以輕易登上敵船。曆史上的西班牙無敵艦隊和英國艦隊用的都是這種船。桅杆上掛著白底紅十字旗，旗子的右上角一格是藍底紅米字，那是英國海軍的軍旗。
一身海盜裝束的“吳仁名”站在了西班牙風帆戰列艦高高翹起的船首甲板上，一名身著藍色軍官服的海軍軍官也拿著一隻單筒望遠鏡專注地了望追擊的海盜船，望遠鏡一黑，被什麽東西擋住，耳邊聽得身後的水兵大叫：“海盜！”
正驚愕間，腿部已遭到一支鋼鞭橫掃，身軀被抽成麵條，暈暈乎乎，胃裏翻江倒海，哇的一聲把午飯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波吉亞隻能使用這柄華而不實的聖殿騎士劍，雖然也照著小春初櫻的視頻練了幾天五式密劍，不過張哲翰覺得那種劍法殺氣太重，非交戰狀態下他不願意誤殺天行者，所以隻好把不開刃的十字劍當鋼鞭使。
數十名水兵衝了上來，刀槍劍戟都往“海盜”招唿，但連聖殿騎士劍的邊都碰不到，一陣劍影過後，水兵就躺了一甲板，十幾秒鍾便隨風消散，甲板上滿地都是水兵的軍服和武器。
丙級副本裏的這些龍套基本上都是海晏境甚至鴻蒙境，他們的動作再快在張哲翰看來都是慢如蝸牛，看見軍官被掃倒還往上衝的不可能是天行者，剛才那一鋼鞭的目的就是讓天行者知難而退，至於知道“海盜”厲害還往前衝的天行者那就怪不得我了，作死誰也攔不住。
軍官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滿臉通紅，捂著肚子問道：“你，你是，什麽人？”
這麽說話的肯定是天行者無疑，“誒，你不該首先感謝我沒殺你嗎？”
軍官毫不領情，反而質問道：“我，我正在做任務，你攪什麽局？”
又一個書呆子，張哲翰懶得和他嘰歪，滿嘴酒氣粗魯威脅道：“帶你的破船滾蛋，否則把你扔海裏喂魚！”
“你，你不講道理！”軍官梗著脖子叫道。
張哲翰被他氣笑了：“不信是吧？”薅住他的領子把他拎起一掄，唿的一聲往另一艘帆船扔了出去。
“啊~~”軍官驚叫著遠去，甲板上又湧出上百名水兵，揮動武器撲了上來。
張哲翰想起這柄劍的技能還從來沒試過，於是運起“金迷”，長劍下劈。
漫天金粉，或者說是金屑，也可以說是金霧，向水兵們籠罩，所有金屬，包括武器、盔甲甚至甲板桅杆上的釘子，全都化為齏粉，融入金霧之中，水兵個個醉漢一般搖搖晃晃，醉醺醺倒地不起。
“紙醉金迷”原來是這麽迴事，張哲翰突然發現，波吉亞的這柄聖殿騎士劍和酒的關係非常密切，喝酒之後威力劇增，上次在夏威夷的決鬥和剛才那一鋼鞭，被擊中者的嘔吐都像喝醉了酒，並不一定擊中腹部，擊中任何部位都會吐，這就是“紙醉”功能起的作用，而這一波金粉金霧，中招更是如醉如癡，“金迷”的意思就是集體醉酒而亡。難怪波吉亞那麽嗜酒如命，原來是這柄劍鬧的，醉生夢死，有點意思。
金霧越來越濃，越來越大，很快將整艘帆船籠罩，不一會兒，數百名水兵全都醉死，軍裝鋪了一地，金霧中傳來幾聲撲通撲通跳水聲，估計是天行者逃命去了，龐大的西班牙大帆船失去了操控，轉了方向，向另一艘正在往前疾駛的船撞去，一陣乒乒乓乓，西班牙艦隊相互追尾，亂作一團。
張哲翰撿了幾件軍裝扔進儲物艙，縱身下海，如影視劇裏的武俠“水上漂”，踏浪而行，掠向那艘被追擊的海盜船。
溫克勒指揮安妮女王複仇號在海麵上兜了一圈，一看西班牙艦隊亂成一鍋粥，又轉了迴來準備趁火打劫。
張哲翰看清了前麵的海盜船，是一艘比安妮女王複仇號還要大的英格蘭蓋倫船，船舷上一個金鹿徽章，後麵用白漆刷著 golden hind ，黑洞洞的炮口伸出舷窗，桅杆頂上掛著的居然不是普通的海盜旗，而是一麵和英軍追擊艦隊一樣的白底紅十字旗，旗子的右上角有藍底紅米字。加勒比海盜大多持有本國王室頒發的“私掠證”，也就是本國君主授權的合法搶劫證明，意思就是說，隻要能夠削弱敵國的海上力量，你怎麽搶都可以，前提是不能搶劫本國或盟國船隻。
【金鹿號(golden hind)，英國著名海盜弗朗西斯·德雷克（francis drake，1540-1596）的旗艦。】
一百多年前的船怎麽出現在這裏？不合邏輯啊，副本一般隻會把同時代的不同劇情挪挪位置，不會把不同時代的人捏在一起，是不是冒名頂替拉大旗作虎皮？
事出反常必有妖，張哲翰一個瞬移躍上船頭，想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威壓？！
羅誌祥被拉進來已是極其偶然，怎麽又出現一位天極境？乙級遺跡副本而已，要不要這麽誇張？
“報出你的身份！”
聽到熟悉的話，張哲翰這才注意到自己的作戰係統還開著，上麵有一個黃點和好幾個紅點。
甲板上，佇立著一名體型碩大的海盜，濃密的絡腮胡用帶子紮成很多細長的辮子，右手一把帶環形護手的直刃刀，左手拿著大口徑轉輪手槍，寬闊的肩上總披著彈藥帶，上麵插著槍套和滿滿的彈夾。
這不是傳說中的黑胡子嗎？他怎麽會是天極境？更要命的是，他是黑水公司的人。
報波吉亞的名號自然可以化險為夷，不能怎麽做，波吉亞隻對大老板桑切斯負責，絕不能暴露身份。
“你誰啊你。”張哲翰反問道，悄悄運起陰遁，盯著10秒倒計時。
“大膽！敢這麽和長官說話！”黑胡子身後蹦出一名女海盜，大聲嗬斥。張哲翰瞬間明白了，這哥們多半也是被女人拽進來的。
“107特戰營營長，馬修·古迪。”黑胡子止住女海盜，冷冷答道，槍口抬起。看見紅點還警惕性這麽高，他顯然深知惡來袖錘的存在，徽章有可能被敵人利用。
馬修·古迪？不就是在西岱維爾坦農莊被娜塔莎刺傷的埃爾弗的護衛嗎？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張哲翰冷汗都冒出來了，能和娜塔莎打個有來有去至少是個鈞天境，如果用蓮蕖心印尚可一戰，但波吉亞不行，一用就會露餡。
“口說無憑，你的徽章呢？”張哲翰繼續拖延時間，倒計時6秒。
“少廢話，報出你的身份！”馬修·古迪沉聲道。
“嗯嗯，”張哲翰眼神閃爍，取出一枚徽章，信口胡謅，“103特戰營上尉，盧克·伊萬斯。”心裏期待著他伸手來摸。
“103特戰營？怎麽會在坎布雷特？”馬修·古迪狐疑道，他並不上當，伸出刀尖來挑徽章。
但他卻挑了個空，刀尖之下的邋遢海盜消失了，連碎影都沒留下。
動態圖上，紅點出現在800米外，馬修抬頭一看，是另一艘海盜船，正向追擊的西班牙艦隊靠近。
太可疑了，馬修皺起眉頭，既然是103特戰營的人為什麽要逃走？
他本來也隻是想著在副本裏泡泡妞，不想多管閑事，遇到西班牙艦隊追擊也隻是逃避，沒想到會遇到冒充黑水公司的人，這邋遢海盜十有八九是諜探，而且就在劍橋大學方圓一公裏範圍內。
“你在這裏等著。”馬修對女人說道，縱身一躍，騰空而起，掠向那艘可疑的海盜船。
甲板上空空蕩蕩，孤零零站著一個女人，棕色帶褶長裙，紅色披肩長發，碧綠眼睛，鮮豔紅唇，容貌冷豔。
馬修感覺好像哪兒不對，試探著問道：“你是什麽人？”
冷豔女人冷冷地反問道：“是你欺負我男朋友？”
原來那家夥是個吃軟飯的，馬修哈哈一笑，“就那個軟蛋？是你男朋友？要不你跟了我吧，我保證讓你……”
話沒說完，他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