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後麵是一條深溝,對麵有一個山洞,不知道通向哪裏,我們過不了深溝,從來沒進去過。”


    石廳的中間堆了一堆枯枝,明顯是等著張哲翰來點火,張哲翰取出薄薄的齊妃發燭在地上一劃,點燃枯枝,篝火熊熊燃燒,整個石廳亮了起來,也溫暖了許多。


    中間的石室是最大最舒適的,地上早已鋪上了鬆軟的幹草,張哲翰把柳依依安放在“床”上,“你在這裏踏踏實實待著,隻要到明天中午,咱們就能出去了。”


    柳依依聽出了話的意思:“你要去哪兒啊?”


    “我去揍豬頭。”


    “還是算了吧,他身邊那麽多天極境。”


    “沒事,別忘了娃兒他爹可是幻界第一刺客。”張哲翰安慰道,“我不去揍他,他一定會調集人馬來攻這裏,不如主動出擊。”


    這正是張哲翰最擔心的地方,柳依依對祝先生同樣重要,雖然副本外已布下必殺之局,但看著張哲翰在鼻子底下把人搶走,還把他打了一頓丟了青釭劍,他一定咽不下這口氣,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安頓好柳依依,張哲翰獨自一人出了大廳,右邊有一條陡峭的山路繞到洞後,幾名古猿正搬著狼肉往裏走,穿過山路就看見了希拉裏說的水池,伸手探了探水溫,冰冷刺骨,還真是個大冰箱。


    水池的旁邊是一眼泉水,水池裏的水就是泉眼流出蓄積的,希拉裏有淨化技能,不用擔心飲水衛生。不過張哲翰還是想著不能讓柳依依喝涼水,取出魚腸劍在石壁上挖出個半球形石塊,再像削蘋果那樣生生削出了一口石鍋,在泉眼裏裝了一鍋水,交給古猿讓他們帶迴石廳。


    想了想還是不行,又在石壁上挖出幾個石塊,削成了石碗、石杯,還特意削了兩雙石筷子。


    水池頂上藤蔓密布,就像一個庭院,還有嘰嘰喳喳的鳥叫。


    依依肯定不喜歡吃狼肉,張哲翰發出一柄魚腸劍,不一會兒劈裏啪啦掉下幾隻不知名的鳥來,個個都有大公雞那麽大。兩名古猿興奮地撿起大鳥,在水池裏拔毛洗淨,拎著迴石廳去了。


    水池後麵的深溝深不見底,這哪裏是“溝”啊,古猿詞匯貧乏,竟然把萬丈深淵叫“溝”。


    “溝”對麵是懸崖絕壁,絕壁上有一個不大的洞口,幾乎被藤蔓封死,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肯定沒人進出過。


    張哲翰豎起拇指瞄了瞄,地理術給出的距離是810米,剛好比他的瞬移極限多了110米,這可怎麽辦。


    如果用玄鳥飛過去,絕壁上沒有落腳的地方,玄鳥翅膀那麽大,收都收不起來。


    突然想起儲物艙裏好像還有一個什麽爪,對,獵巫爪。取出往前一甩,靠,隻有100米,還差10米。


    張哲翰在懸崖邊轉來轉去,眯起眼睛想了想,叫過來兩名古猿,指著對麵的洞口:“你們倆,把我扔過去。”


    古猿是狼界的天行者,雖然等級不高,也沒什麽特別的技能,但力氣卻不小,兩人扔一百多斤應該沒什麽問題。


    “啊!”兩名古猿驚叫,沒搞清楚他想幹什麽。


    張哲翰比劃道:“把我,扔過去!”


    “哦。”兩名古猿終於明白了,“翰裏”是要去對麵的洞,兩人一左一右扯起他的兩條腿,前後甩蕩,齊聲叫道:“嘎裏,嘎裏,貢!”往出一扔。


    耳邊唿的一聲,朱紅袈裟鼓起像一個紅色的氣球,呈拋物線飄向對麵的絕壁。


    張哲翰沒想到他們這樣扔一個人,也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扔,並不是想象中的直麵前方,而是像球一樣在空中翻滾,每滾一圈隻有一次看對麵的機會。


    心裏罵了一百遍古猿他娘,滾了好幾圈,終於滾到了差不多100米,獵巫爪飛出,扣住洞口的藤蔓。


    沒想到紅球衝力太大,又沒什麽準頭,偏離洞口得有二三十米,空中無從借力,無法改變方向,砰的一聲,一百多斤重的紅球直接把藤蔓給拽斷了,唿唿往下掉。


    急忙把獵巫爪唿唿掄起,這會兒李蓮傑教的繩鏢功夫就起作用了,叭的一聲,獵巫爪扣在絕壁上,生生在堅硬的岩石表麵摳了進去,緊緊掛住。繩尾的紅氣球蕩秋千般的狠狠砸在絕壁上,還彈了兩下才貼在石壁上不動了,張哲翰頭昏眼花,心裏懊悔怎麽第一次沒抓石壁而是抓藤蔓。


    抬頭一看,洞口好像在上麵一百多米,這就難不住我了,運起逍遙步“攀爬”,一秒鍾就到了洞口,抓住被獵巫爪拉豁開的藤蔓,一弓腰進了洞。


    洞內一片漆黑,溫熱潮濕,腳剛踩實,腥風撲麵。


    哢嗤,右肩一疼,被什麽東西咬住,張哲翰本能雙掌一環,六封四閉,往外繃出。


    觸感滑膩,什麽玩意?來不及多想,退無可退,退出去就是萬丈深淵,隻能不退反進,迎門靠!


    “嘭!”


    就像撞在一頭牛身上,聲音也像牛皮,肩膀生疼,還沒怎麽撞動,隻是感覺把對方撞退了一兩米。


    不過這一兩米已經夠了。


    犀狼戰斧在手,灌注歸藏七手“乾手”和連山八式“九天”,奮力一劈!


    “嗤啦——”


    破革之聲,耳邊撲棱撲棱,一股液體撲麵而來,潑得滿頭滿臉,腥臭冰涼。


    現出夜明杖,洞裏瞬間光明如晝,張哲翰嚇了一跳。


    一條二三十米長的巨蛇,被從頭到尾破成兩半,還在血糊刺啦蠕動,地上全是紅色的鮮血。


    【泰坦蟒(tianoboa cerrejonesis)是目前已知最大的蛇,恐龍滅絕後地球上最大的陸地肉食動物,起源於大約6000萬年前的南美洲哥倫比亞東北部的瓜希拉半島,曾經主宰地球至少1000萬年之久。冷血動物,以鈍鼻鱷和長達三米的肺魚及大型烏龜為食。無法自行調節體溫,隻能在30—34攝氏度內生活,一旦氣溫低於30攝氏度,便動彈不得乃至絕種。滅絕於古近紀(古新世)。】


    張哲翰趕忙一抹臉,手上全是血,心裏一驚,會不會有毒啊?!


    剛才還被咬了一口,扭頭一看,肩膀兩個血洞,沒出現黑色,心下稍安,想來是母親給的長命鎖的“祛毒”功能,心中充滿感激。等我兒子出生,也要把這個長命鎖掛在他脖子上。


    石洞很大,差不多有五六百平米,二三十米高,頂上滿是倒垂的鍾乳石筍,滴答滴答往下滴水。


    對麵好像有一個洞口,張哲翰剛要抬腿,卻發現地上的大蛇消散了,隻剩下兩張半邊的蛇皮,難道這狼界的天行者除了古猿和恐頜豬,還有這大蟒蛇?


    撿起蛇皮,光幕提示不出意外顯示的是“祭煉材料”,嗯?那是什麽?


    蛇皮下麵什麽東西閃著光,暗藍色的光,扒開蛇皮,一個鵝蛋大小的半透明晶體露了出來,琥珀不都是金黃色的嗎?哪來暗藍色琥珀?


    張哲翰撿起“琥珀”,腦海裏出現光幕提示:


    ■ __


    【名稱:蛇凝】


    【類別:?】


    【屬性:?】


    【適用:?】


    【等級:?】


    【功能:?】


    【技能:?】


    【狀態:?】


    【融合度:?】


    【備注:遠古遺存。】


    ■ __


    好歹有了兩行字,不全是問號。


    不知道幹什麽用的,既然有兩行字,就說明那些問號也是可讀的,可能是等級太高或需要什麽條件。備注裏說的是“遠古”而不是“上古”,“上古”是指人類的最初階段,“遠古”就遠了去了,搞不好就是幾十億年。


    張哲翰把蛇皮和蛇凝一股腦扔進儲物艙,走到洞口看了看,夜明杖隻能照出十幾米,不知道有多深,通去哪裏。


    肚子咕咕叫,心裏放不下柳依依,還是先迴去吧,反正已經來過,下次再來隻要運起陰遁就行了。


    喳喳洞大廳裏,人們圍坐在篝火旁,希拉裏用馬叉叉著狼肉,蘭蘭用青釭劍插著大鳥,在熊熊的火上翻著烤。


    大石鍋架在三塊石頭支起的架子上,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張哲翰削的岩石碗筷,一副在柳依依手裏,一副伊曼拿著,碗裏都有肉。


    張哲翰出現在大廳裏,柳依依和伊曼同時放下碗筷,尖叫著撲了過來,“你怎麽了?”“受傷了嗎?”


    張哲翰這才意識到自己滿頭是血,搖了搖頭道:“沒事,是蛇血。”


    伊曼眼尖,看見了肩膀上的傷口,伸出雙手捂了上去。


    希拉裏站起身問道:“翰裏,你進後山那個洞了?”


    “嗯,殺了一條蛇。”張哲翰比劃道。


    “蛇?你是說淅瀝淅?”希拉裏也比劃了個很長很長的動作。


    張哲翰估計她說的“淅瀝淅”就是蛇,取出半邊蛇皮放在地上,希拉裏驚叫:“大淅瀝淅王!”


    “你認得它?”


    希拉裏沒說認不認得:“我的媽媽的媽媽的媽媽的媽媽說,有一條很大很大的淅瀝淅,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剩下的唯一的大淅瀝淅王,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身上有寶貝。”


    張哲翰被繞暈了,伸手止住道:“你等會兒,我先去洗澡。”


    希拉裏這迴真聽不懂了:“洗澡?洗澡是什麽?”


    張哲翰沒理她,一個人逃出大廳,跑到泉水邊,躍進了水池,忍受著刺骨的寒冷,洗淨身上的蛇血。


    濕漉漉跑迴大廳,希拉裏才明白了“洗澡”是什麽意思,柳依依拉著他坐在篝火旁,心疼道:“你看你,生病了怎麽辦。”


    伊曼用石碗在石鍋裏舀了一碗湯遞過來:“主人快喝吧,暖暖身子。”


    張哲翰端著湯碗對希拉裏說道:“你繼續說。”


    “說什麽?”希拉裏好像忘了那個茬,專注地烤肉。


    “大淅瀝淅王。”


    “哦,”希拉裏在火上翻著馬叉,續上之前的故事,“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狼界有五個大村,五個啾拉是五姐妹,大淅瀝淅王帶著很多很多大淅瀝淅來打大村,五姐妹死了四個,大村被毀了,村民四散逃跑,我的媽媽的媽媽的媽媽的媽媽就逃到了現在的島上……”


    又要被繞暈,張哲翰打斷道:“等等,你是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五個啾拉?”


    “不是很久很久以前,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希拉裏執著地繞。


    “好吧,是不是有五個啾拉?”張哲翰避重就輕道。


    “是的。”


    張哲翰取出希拉裏送給她的寒武紀神秘金屬球:“這個是不是你媽媽的媽媽的媽媽傳給你的?”


    “不是媽媽的媽媽的媽媽,是媽媽的媽媽的媽媽的媽媽。”


    所有人,包括聽不懂猿語的人全都笑得前仰後合,張哲翰無奈道:“我是問你,這種球是不是有五個?”


    希拉裏驚訝道:“你怎麽知道?”


    答案清楚了,大咪咪村那位和祝先生嘿咻的女村長脖子上也有一個,要想把問號拉直,可能要把五個找齊才行。


    張哲翰又取出那塊肥碩男猿死後留下的狼皮問道:“希拉裏啾拉,你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希拉裏接過狼皮,居然也閉上眼睛讀取信息,半晌搖頭道:“我不認得,不是我們的字。”


    “難道啷咯啷也有字?”張哲翰不相信郊狼這種低等動物會有文字。


    希拉裏繼續搖頭:“啷咯啷沒有,但啫喱啫有,雖然沒我們的多,但還是有的。”


    恐頜豬有文字?!這完全顛覆了張哲翰的認知,這才想起齊齊爾說的那句“我不是豬”,恐頜豬是人類起的學名,人家本來就不是豬。


    和古猿一樣是天行者,擁有一樣的高等智慧,語言還能和古猿相通,有文字太正常不過了。


    可它們沒有手啊,那麽粗的蹄子怎麽在這麽細膩的狼皮上寫字?


    當伊曼把齊齊爾叫來的時候,張哲翰明白它們怎麽寫字了。


    齊齊爾把狼皮叼在嘴裏,用尖利的牙齒嚼了嚼,吐了出來:“這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爸爸的爸爸的爸爸的爸爸留下的。”


    張哲翰又怕被豬繞暈,直接問道:“上麵有什麽?”


    齊齊爾搖著豬頭:“這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字,我也認不出來。”


    “那誰能認得?”


    “我的爸爸,爸爸的爸爸的爸爸。”


    張哲翰被徹底擊敗,把狼皮扔進儲物艙,決定放棄。


    -


    當綿延的山巒吞噬最後一縷陽光的時候,“薩裏”出現在呱呱裏饅頭屋外的石凳上。


    夾雜著女猿肆無忌憚的誇張呻吟,小嗶嗶村飄著茹毛飲血的血腥味,村民們對偶爾從村外飄來的烤肉香味置若罔聞。


    若是在平時,張哲翰會循著香味去抓俘虜,但現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30米外大石屋牆上的薄薄金屬片上。


    一小時前,祝先生被打得狼狽而逃,子彈和魚腸劍給布道者造成的傷害能很快治愈,盡管柳依依的子彈會讓他情欲勃發到抓狂,但他應該處於有心無力的狀態,“破息”會讓他脫力,恢複體力可不一定是容易的事,所以他大概率不會那麽快迴到彪悍的女猿人這裏。


    即便他就在屋裏,張哲翰也不是特別放在心上,杜雅爾丹說的103特戰營的三位天極境中,副營長弗蘭卡·麥卡沃伊生死未卜,營參謀長克裏斯汀·考夫曼成了柳依依的貼身女仆,唯一讓他忌憚的隻有營長洛可·希佛帝。


    不僅是因為他從未出手讓人覺得深不可測,更因為他的冷靜、理性和盡職盡責,讓你找不到破綻,無從下手。


    聞金裏隻聽見一個人的唿吸聲,確認無誤,左右看看沒人,張哲翰輕手輕腳走到牆邊,收起聞金,抹臉變成祝先生角色的模樣,運起“穿牆術”,往石牆一撞。


    眼前一黑,居然真的穿過石牆進到屋裏,以前一直覺得有登載艙和陰遁,這玩意沒什麽用,一次都沒試過,沒想到在這裏還真用上了。


    第一次運用不知深淺,用力有些過猛,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衝,腳下一絆,往前一撲,趴在一個人身上。


    耳邊有節奏的唿嚕聲,鼻子裏聞到一股腥臭味,臉上毛茸茸的感覺,胸前兩坨軟綿綿,張哲翰大氣不敢出,這女猿可是天極境,一不小心可就完了。


    什麽東西硌下巴,圓圓的,涼涼的,正是那顆神秘金屬球!


    張哲翰極慢地挪動右手,一寸一寸靠近金屬球,好不容易觸到,卻發現一個嚴重問題,那根係金屬球的細繩也是神佚物,想扯斷或割斷都無可能。


    唿嚕突然停了,女猿動了一下,長臂一環,把張哲翰緊緊箍住,含混不清說道:“豬喏啦,你怎麽才來啊?”


    豬?她管祝先生叫豬?不對,可能是發音不準,把“祝”念成了“豬”,猿語的豬是“啫喱啫”。


    張哲翰正想著怎麽脫困,沒想到長臂越箍越緊,身下彪悍的軀體也扭動起來。


    完了,張哲翰腦子一片空白,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他本可以運起陰遁逃走,但不知道為什麽,怎麽也提不起起來。


    一場莫名其妙的混戰開始了,暈暈乎乎,搖搖晃晃,羊入虎口,強烈地被掠奪,不得不運起養陽術以求自保。


    ……


    疾風暴雨過後,女猿唿唿睡去,張哲翰強忍嘔吐,翻下身去,運起穿牆術,逃出石屋,這才發現手裏握著那個神秘的金屬球,什麽時候從女猿脖子上抓下來的都不知道。


    “不愧是張翰,居然還敢孤身犯險,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一個沉著的聲音。


    張哲翰抬頭一看,十米之外,一名古猿抱臂而立,上身是土布褂子,下身穿著大頭短褲,看上去像春秋戰國時期的田間農民。


    營長洛可·希佛帝。


    張哲翰正窩著一肚子氣,毫無懼意,現出犀狼戰斧,發瘋似的撲上去就砍。


    洛可·希佛帝沒想到小小的地藏境竟然率先發動飛蛾撲火式的攻擊,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去抓戰斧,完全是居高臨下的打法。


    居高臨下是有道理的,一名中天境對一名地藏境,伸伸指頭就能像捏一隻螞蟻一樣把他捏死。


    “哢!”


    戰斧砍在虎口上,預想的情景卻沒有發生,洛可不但沒能抓住戰斧,反而手臂劇震,險些脫臼。


    這小雜魚怎麽變得這麽強?這哪裏是地藏境,分明至少鈞天境。


    突然發現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隻接了一斧,體力就掉了一半,這時候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梅根和弗蘭卡會輸得那麽慘。


    張哲翰同樣一陣錯愕,看著手裏的戰斧難以置信,本來是泄憤一擊,打算打了就跑的,怎麽一斧頭砍了個旗鼓相當,那可是中天境啊!沒有相思斷的加持,怎麽可能?


    還是快逃吧,等他迴過神來就跑不了了,急忙運起陰遁迴到喳喳洞後麵的泉水旁。


    腳一落地,就忍不住哇地吐了出來,哇哇吐了很久,直到把膽汁都吐出來還沒止住。


    跳進冰冷刺骨的池水裏,玩了命地搓洗,皮都快搓掉了也覺得沒洗幹淨。


    這是繼上一次被苻寶蹂躪之後又一次被虐,不管怎樣,苻寶也隻是個npc,勉強可以歸於遊戲失手範疇,但這次不一樣,雖然還是角色,但那女猿可是活生生的人,找什麽借口都不能為悲慘開脫,都無法撫平心中的傷痕。


    什麽叫自作自受,什麽叫不作不會死,什麽叫活該,什麽叫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唉……


    躺成大字漂在水麵上,腦子裏閃出剛才和洛可交戰的畫麵,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是他變弱了嗎?他遇到了什麽?


    不,他沒有變弱,是我變強了。


    可我為什麽突然變強了?從一個地藏境瞬間變得可以和中天境打個平手,沒道理啊。


    突然變強?還有一個人也突然變強,張哲翰猛然想起白天祝先生牛哄哄的樣子,他也是突然變強,我和他之間有什麽共同點嗎?


    張哲翰想來想去,還真有一個共同點——和那位彪悍的女猿“撲撲”!


    這是唯一的同類項,唯一的解釋,和那位女猿人“撲撲”就能提高境界。


    難怪祝先生樂此不疲。張哲翰突然想到,如果不讓他和女猿人“撲撲”,他不就被打迴原形了嗎?如果……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想到一件好玩的事,被虐的陰霾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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