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米尼亞大街上,兩匹馬拉的四輪馬車在石板路上疾馳,後麵一輛馬車窮追不舍。


    鎏金車廂裏,“屋大維”和“波西婭”麵麵相覷。


    馬車夫淡定地揪著韁繩,嘴裏嘟囔:“不就是趕車嘛,有什麽難的。”


    後麵的馬車調轉車頭,在十字路口拐了一個彎,向奧勒利亞大街駛去。


    龔麗清秀的臉上泛起紅暈,惋惜道:“晚幾分鍾刷新就好了,我又能拍到一件神器。”


    張哲翰笑著遞去一袋印子金:“這迴沒人給你送錢了,這算是補償。”


    “謝了。”龔麗接過錢袋,就地消失。


    張哲翰撩開車簾,拍了拍車夫的肩膀,遞過去一枚印子金:“辛苦了兄弟,去母狼巢穴。”


    馬車夫喜出望外,一把抓過金幣:“好嘞!”馬鞭一甩,啪!


    “母狼巢穴”右側走廊盡頭狹小的房間裏,祝先生雙臂交叉在胸前準備硬抗淩厲的趕山鞭,卻發現一點寒星直奔咽喉而來。


    他明明看清了那是一柄十字劍的劍尖,但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他完全沒想到,幻界第一警花竟然精通歐洲最著名的理查德納爾五式密劍。


    “噗”


    寒星入喉,迅疾拔出,一個眼花繚亂的劍花,在肥碩的臉上劃出十幾道烏青色的血痕。


    她顯然知道咽喉和臉是明光鎧護不到的地方,所有的劍招都往脖子以上招唿。


    慘叫聲沒有發出,隻噴出一口黑血,聲帶已被劍尖貫穿,發不出任何聲音。


    “嘭!”


    這次擊中胸口的不是趕山鞭而是穿心腿,圓乎乎的肉球破門而出,把房門撞出一個圓形的大洞,重重地貼在走廊的牆上。


    還沒滑落,噗噗噗噗,圓洞裏飛出六顆子彈,精準地射向圓球的同一個位置。


    圓球在牆上消失,斑斑血跡之中,隻有一個彈孔。


    聖安娜客棧對麵,一百多平米的賭場人滿為患,二十多張木桌座無虛席,吆喝聲、咒罵聲混雜著骰子的嘩啦聲不絕於耳。


    高盧人的位置坐著弱不禁風的倒黴蛋,花式搖著骰盅,往桌上一扣:“買定離手!”


    鎏金車廂裏,張哲翰端詳著手裏的愷撒佩劍,腦海裏一幕幕迴放愷撒遇刺的場景。


    五六十人圍成一圈,把盆壁和盆底隔開,14名刺殺者推搡愷撒,從托加長袍裏偷偷取出利刃刺殺。


    要救愷撒隻能在布魯圖斯刺出致命一劍之後,如果在這一劍刺中之前,等於愷撒的“死亡”還沒發生,而這一劍刺中之後,愷撒又必然會死,副本即刻刷新,所以這是個悖論,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救下愷撒。


    安東尼自始至終一動不動冷眼旁觀,根本就用不著“德奇姆斯”阻擋。


    愷撒巋然屹立,神情淡定,仿佛早就知道會發生的一切。


    無論這柄毒劍給不給布魯圖斯,愷撒都會死,不像是貴族元老們要殺愷撒,倒像是愷撒故意讓他們來殺自己。


    所有天行者的目光都集中在14名刺殺者身上,結果卻是根本就不可能從刺殺者劍下救出愷撒,如此自相矛盾的奇葩設定,究竟是為什麽?


    愷撒之死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


    在“母狼巢穴”接上小春初櫻,兩匹馬拉的四輪馬車調頭往北直奔奎裏爾諾山(quirinalis)。


    奎裏爾諾山下的瓦萊裏亞大街13號是屋大維的家,這還是從龔麗那裏問來的,“屋大維”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聽起來就搞笑。


    之所以想起來要迴“家”,是因為張哲翰突然意識到,凱爾普妮亞和塞薇莉婭那頓晚飯聽到的那些看似不著邊際的話,包含了太多的重要信息,迴頭想想每一句都很重要,沒有一句的廢話。


    其中提到愷撒在奧斯蒂亞,那裏發生了瘟疫。


    還提到愷撒病情危重,他認為是他殺人太多,受了某種詛咒,時日無多。


    塞薇莉婭還說“你母親說你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這裏”。


    屋大維的親生母親阿提婭(atia)是愷撒的外甥女,父親蓋烏斯·屋大維烏斯(gaius octavius)是馬其頓總督,於公元前58年屋大維5歲的時候逝世。在18歲被愷撒收為養子之前,屋大維都住在瓦萊裏亞大街13號,在母親的撫養教育下成長。


    當“屋大維”帶著“克勞狄亞”走進家門的時候,母親阿提婭連頭都沒抬一下。


    她正忙著算命,她的對麵坐著一位紅頭發藍眼睛的漂亮女巫,桌上放著占星術用的星盤圖。


    “夫人您看,這個宮位是您所在的天蠍座,從明年開始,您的命運將進入一個極為輝煌的階段……”


    “真的嗎?”


    “您將成為整個國家權力最大,最富有的女人,不過……”


    “不過什麽?”


    “給您帶來這一切的並不是您的丈夫,而是您的兒子。”


    “兒子?”阿提婭這才抬起頭來,“屋大維,快來!”


    正想悄悄潤進裏屋的張哲翰隻好轉過身來,拉著“克勞狄亞”老老實實在桌旁坐下。


    “這就是我的兒子屋大維,麻煩您也給他算一算。”


    客觀的說,這位女巫長得確實很漂亮,隻是那種美麗多了些邪魅之氣,張哲翰口不能言,隻好乖乖聽著。


    女巫拉起張哲翰的手翻來覆去地看,突然驚叫道:“呀!您的兒子是光明之神阿波羅轉世,不久必將君臨天下!”


    【阿波羅(Απ?λλwν)是宙斯和勒托之子,古希臘神話中的光明、預言、音樂和醫藥之神,消災解難之神,同時也是人類文明、遷徙和航海者的保護神。在公元前8世紀的《荷馬史詩》的記載中,阿波羅被稱為弓箭之王、遠射神、金劍王。】


    沒有威壓,這女巫也就是個地藏境,無法用軒輊術判斷她是npc還是天行者,隻好由她胡謅。


    阿提婭瞪大眼睛看著女巫:“是不是真的啊,屋大維才19歲。”


    女巫篤定地點著頭:“千真萬確!他的麵相和手相都清楚地表明了這一點!”


    張哲翰裝出一副“你在瞎說”的表情,眉頭一皺,甩脫了女巫的手。


    阿提婭嗔道:“這孩子,這麽沒禮貌,這是來自希臘忒薩洛尼卡島的艾利克托女巫,算得非常準的。”


    張哲翰實在想不明白,好不容易迴趟家,一進門就遇上個女巫究竟意味著什麽。


    扭頭看見乖乖待在一旁的小春初櫻,心裏突然有了主意。


    -


    張哲翰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被搗毀刷新了那麽多次,黑水公司還把奧勒利亞大街49號作為據點。


    尖頂小樓二樓,肉山般的圓球仰麵朝天躺在木床上,暗青色的禿頭血肉模糊,烏黑的臉已分不清五官,喉結穿了一個洞,汨汨冒著黑血。


    這一次小春初櫻開的六槍,全部都鑽進了眉心的同一個洞。盡管情狀慘不忍睹,祝先生還在心裏暗自慶幸,如果小春初櫻用的不是轉輪手槍而是金剛橛,會不會掛掉真不好說。


    皮爾斯已經習慣了主子的慘,腦子裏還想著那一桌海鮮和幻界第一警花的俏模樣。


    酷似柳依依的基努·李維斯推門進來,看了一眼床上的肉球,對皮爾斯說道:“還磨嘰啥,把他送去葉子楣那裏吧,少受點罪。”


    皮爾斯站起身:“是,大師兄!”


    “發生過的劇情都不會再發生,現在就是刺殺案的前一天,”基努·李維斯叮囑道,“明天上午十點就會直接進入元老院刺殺劇情,你別錯過了。”


    “啪!”


    皮爾斯打了自己一耳光,攤開手掌,掌心裏是一隻馬蜂大小的黑色蟲子。


    窗戶的縫隙出現幾個黑點,窗扇瞬間被啃噬成篩子,嗡的一聲,篩子眼裏湧出數不清的蟲子,彌漫整個房間。


    皮爾斯眉頭皺成八字,眯起三角眼叫道:“又來了!怎麽還來打我們!”跳起來就要往外竄。


    基努·李維斯按住他:“我和他隻約定了我不殺他的人,沒說不準他殺我們的人,我們要他通關,就相當於借了他的高利貸,他收點利息很正常。”長臂一揚,素手爆發出一個巨大的火罩,將整座庭院罩在其中,黑壓壓的蟲子如飛蛾撲火,劈裏啪啦往下掉。


    對麵的巷子裏,小春初櫻步槍抵肩,正要扣動扳機,張哲翰按下槍管道:“沒用,我隻是想看看那個冒牌柳依依在不在裏麵。”


    黑蟲子燃燒殆盡,火罩消失,張哲翰走到樓前叫道:“德奇姆斯,你出來!”


    皮爾斯拂了拂窗台上燒焦的蟲子屍體,小心翼翼從篩子般的窗戶探出頭來:“你找我?”


    “今晚八點,在聖安娜客棧對麵的賭場等我。”張哲翰的語氣就像老師布置作業。


    皮爾斯扭頭看了看基努·李維斯,基努·李維斯點了點頭,皮爾斯轉頭又探出窗外:“好吧,我準時到。”


    張哲翰迴到小巷,小春初櫻收起步槍問道:“那現在去哪兒?”


    “市中心,集市。”


    副本再次刷新,又會有一大批天行者被匹配補充進來,張哲翰自然不會錯過收人的機會,現在就算基努·李維斯反悔殺人他也不怎麽怵。


    -


    當值的巡街士兵把路燈一個個點亮,一輛兩匹馬拉的四輪馬車在艾文泰大街3號安東尼府邸門前停了下來。


    車簾一挑,身材高大的愷撒挽著第一夫人凱爾普妮亞彎腰走出鎏金車廂。


    門前的衛兵右臂平伸行軍禮,門房裏跑出一名壯實的奴隸,鞠了個躬,領著愷撒夫婦往裏走。


    穿過走廊和一片廊柱圍繞的庭院,進入一個寬大的豪華客廳,牆上裝飾著絢爛的色彩和古樸的壁畫,客廳中央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英俊男人,正在端詳牆上的壁畫。身後站著個高挑秀麗的侍女,垂手而立。


    “安東尼將軍,愷撒來了!”壯實的奴隸叫道。


    安東尼吃了一驚,轉過身來,右臂平伸行了個禮,問道:“您不是在奧斯蒂亞嗎?怎麽迴來了?”


    愷撒問道:“我的佩劍呢?”


    “按您的吩咐,已經交給布魯圖斯。”


    愷撒頓了一下,又問:“克利奧帕特拉怎麽樣了?”


    “遵照您的指示,已和她上床,您去世之後,我會帶著他們去埃及。”


    這位愷撒當然不是真正的愷撒,凱爾普妮亞也不是真正的凱爾普妮亞,張哲翰帶著小春初櫻來,隻是為了確認一件事。


    他問的問題都模棱兩可,得到的答案卻精確無比。


    愷撒的隨身佩劍,安東尼不可能拿到,更不用說送給布魯圖斯,所以把佩劍送給布魯圖斯的其實是愷撒自己。


    安東尼不可能在愷撒的鼻子底下泡埃及豔後,除非得到愷撒的同意,或者說授意。小愷撒是愷撒的唯一血脈,讓安東尼去睡埃及豔後是在安排後事。


    愷撒才是刺殺案的幕後主使,沒有人能殺愷撒,除了他自己。


    征服高盧,擊敗日耳曼和不列顛,遠征埃及,聲名赫赫的愷撒不僅武功卓絕,而且精於權謀,一個將元老院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獨裁者,怎麽可能被那麽簡單的算計殺死。最顯而易見的bug,元老院那麽戒備森嚴的地方,難道不進行最基本的安檢?共和國最高權力機關難道沒有安全保衛,怎麽可能有人懷揣利刃進入會場?除非愷撒故意放任,否則絕無可能。


    安東尼對愷撒的忠誠毋庸置疑,他不過是愷撒計劃的執行者,愷撒親手製定了一個殺死自己的自殺計劃,安東尼就成了表麵上的幕後黑手。


    或許在擊敗龐貝入主羅馬的時候,愷撒的計劃就已經開始,否則不會故意激怒貴族元老,把自己打造成一個獨裁者。


    共和是“大家商量著辦”,獨裁是“我說了算”。


    共和與獨裁是天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麽簡單的邏輯,愷撒會不知道?


    -


    馬蹄的鐵掌磕在石板路上,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兩匹馬拉的四輪馬車駛出羅馬城,沿著阿庇亞大道向西南疾馳。


    奧斯蒂亞在羅馬西南方25公裏,是羅馬主要的商港,也是一座用來保護沿岸及台伯河的河口的軍事基地。


    趕車的車夫是屋大維,鎏金車廂裏坐著的是魂不守舍的馬克·安東尼和一名讓人驚豔的女巫。


    安東尼當然不是安東尼,張哲翰和小春初櫻都不會說拉丁語,所以上午張哲翰就讓皮爾斯晚上八點在賭場等著。


    小春初櫻的形象是希臘女巫艾利克托,她身上裝備了兩樣東西,一樣是古羅馬掌管醫療生命健康的主神埃斯科拉比俄斯的權杖,另一樣是維納斯的珊瑚玉鐲。


    皮爾斯和小春初櫻麵對麵坐著,雖然她現在是女巫艾利克托的形象,但皮爾斯還是渾身燥熱,如坐針氈。


    他其實一直是幻界第一警花的粉絲,如此近距離和暗戀的女神同處一室,再加上珊瑚玉鐲“魅力”功能加持,他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樣備受煎熬。


    瘟疫一直是羅馬帝國最大的敵人,公元二世紀中後期就曾經兩次爆發大瘟疫,席卷古羅馬帝國統治下的小亞細亞半島,天花、霍亂、鼠疫和流感,讓古羅馬帝國的人口驟減,大約有750-1500萬人在瘟疫中陸續斃命。


    在生命終結的前一天,身為共和國最高統治者的愷撒卻身處疫區,這似乎很難簡單地用“愛民如子”來解釋。


    唯一的解釋是,他知道自己明天會死,隻有將死之人才不懼怕瘟疫,不懼怕死亡。


    所以,愷撒為什麽要親手製定殺死自己的計劃便有了動機——他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不如讓死亡變得轟轟烈烈,名垂青史,同時也更有價值。


    刺殺案發生之前,殺掉任何一個關鍵人物都會刷新,布魯圖斯刺出致命一劍,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救下愷撒,愷撒必死,同樣也會刷新重置。


    副本的這個悖論其實是在告訴做任務的天行者,“救下愷撒”的關鍵根本就不在“刺殺愷撒”的過程本身。


    “刺殺愷撒”是個偽命題,愷撒不是被刺殺者謀殺的,他是自己殺死了自己。


    既然殺死愷撒的並不是刺殺者,那麽要“救下愷撒”,就絕不應該從刺殺者手裏救,而應該從愷撒自己手上去救。


    愷撒製定自殺計劃的動機是知道自己患了不治之症,如果他不會死,或者說讓他明白自己不會死,“自殺計劃”就失去了意義。


    一個重生的愷撒,一個健康的愷撒,一個看到希望的愷撒,怎麽可能再去元老院慷慨赴死。


    所以副本任務“救下愷撒”並不是去元老院在刀劍之下“救下愷撒”,而是治好他的不治之症。


    恰好,龔麗說他在拍賣會上撿了個漏,不顯山不露水地把一件看似沒什麽用的神佚物送給了張哲翰,古羅馬掌管醫療生命健康的主神埃斯科拉比俄斯的權杖,祛百毒,治萬病。


    這才是真正的通關鑰匙。


    “站住!”


    夜色中一聲大喝,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攔住去路,士兵們的臉上都用布蒙著口鼻。


    張哲翰勒住韁繩問道:“什麽事?”


    士兵們並不認識年輕的屋大維,一名軍官行了個軍禮道:“我們奉命封鎖疫區,任何人不得入內!”


    皮爾斯掀開車簾走了出來,軍官連忙立正敬禮:“安東尼將軍!”


    皮爾斯威嚴地命令道:“馬上帶我去見愷撒!”


    “是!”


    軍官一揮手,士兵們搬開路障,馬車徐徐駛過,軍官在前麵一路小跑,很快看見一座城門,三人下車步行入城。


    昏暗的街道空曠冷清,看不見一個行人,隻有少量蒙著臉的士兵在街上巡邏,咳嗽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死亡氣息。


    找到愷撒的時候,他正在一座軍營裏視察營房,沒用布蒙臉,表情異常嚴峻。


    “屋大維,你們怎麽來了?”


    皮爾斯搶著答道:“我們偶然在城裏遇到希臘忒薩洛尼卡來的女巫艾利克托,她曾經在斯巴達阻止了瘟疫。”


    “哦?”愷撒銳利的眼神看向後麵的小春初櫻,“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艾利克托女巫?”


    小春初櫻點點頭,愷撒的眼神有了一些溫度:“你真能阻止這裏的瘟疫?”


    皮爾斯忙道:“不妨讓她試試,反正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愷撒好像還不太相信,皮爾斯開始背誦張哲翰教他的說辭:“艾利克托女巫曾經去過遙遠的東方,在塞裏絲國學到了神醫扁鵲的醫術,不僅能阻止瘟疫,還能醫治各種疑難雜症。”


    “賽裏斯”(serice)的意思是“絲國”,是古羅馬人對中國的稱唿。與愷撒同一時期的中國,正處於西漢第十一位皇帝漢元帝劉奭在位時期,從他在牧神節上穿著真絲長袍推測,他不僅知道東方大國的存在,還對漢朝文化心儀已久。


    愷撒顯然被皮爾斯一通忽悠所打動,尤其是“醫治各種疑難雜症”讓他眼睛一亮,“艾利克托女巫,需要我們怎麽配合?”


    小春初櫻假裝附在皮爾斯耳邊嘀咕一番,皮爾斯說道:“按照東方的習俗,您需要沐浴更衣,焚香祭拜天地,城內所有人不得走動,不得喧嘩,艾利克托女巫需要和屋大維一起登上城中最高處,於半夜子時施法。”


    “子時?”愷撒不解道。


    “子時就是23點到1點,這是一天中離太陽最遠的時段,代表著新的開始、陰陽交替和身體健康。”


    愷撒似懂非懂,“為什麽選擇屋大維?”


    小春初櫻又在皮爾斯耳邊嘀咕,皮爾斯答道:“因為屋大維的陰陽五行最適合作法。”


    愷撒徹底暈了:“陰陽五行?”


    皮爾斯解釋道:“用科學的話說,就是屋大維的‘八字’,也就是出生的年月日時符合大自然的運行規律。”


    其實他也是現炒現賣,這些周易八卦的基礎知識,還是小春初櫻剛在路上教他的。


    愷撒終於被深奧的東方文化鎮住,大聲叫道:“來人!”


    一名將軍走過來躬身侍立,愷撒一字一句說道:“傳我的命令,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得走動,不得喧嘩,違令者斬!”


    “是!”


    “馬上派一個百人隊,護送艾利克托女巫和屋大維前往鍾樓,嚴密戒備!”


    “是!”


    -


    “當!當!當!……”


    奧斯蒂亞鍾樓上的大鍾敲了12響,鍾聲清脆悠揚,猶如一陣清風拂過小鎮,仿佛昭示舊的終結,新的開始。


    張哲翰鬆開捂在耳朵上的手,“你說你把我弄到這裏來幹嘛,風這麽大,就不怕我感冒嗎?”


    “我隻是想讓你嚐一嚐女巫的滋味,你說,是這個女巫漂亮還是我漂亮?”一貫優雅端莊的小春初櫻一反常態,變得異常輕佻嫵媚。


    “當然是你漂亮,不過嘛……”張哲翰摟著她的纖腰,看著本屬於女巫的藍眼睛,心髒竟不由自主狂跳起來。


    “不過什麽?”女巫主動貼近,絲絲氣息吹在耳畔,挑逗著男人的脆弱神經。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臉正氣的屋大維和妖邪鬼魅的希臘女巫,在萬籟俱寂的半空上演著一出春宮大戲。


    喘息聲中,一根暗金色的銅棍,從鍾樓的尖頂緩緩升起,上麵纏繞盤旋著一條精致的蛇。


    權杖在空中懸停,驟然暴漲到丈餘,綻放出藍色的幽光,光芒四射,在小鎮的建築物上掃過,所過之處,泛起一陣陣薄霧,一時間萬物氤氳,重新煥發生機。


    咳嗽聲越來越少,雲霧中傳來一陣陣驚喜的叫聲和歡唿聲。


    正在焚香祭拜的愷撒渾身一顫,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沉鬱的眼裏閃出希望之光。


    亢奮狀態的張哲翰突然發現被波峰頂著的肋骨不疼了,腦海裏不合時宜地出現光幕提示:


    ■ __


    【 副本名稱:《愷撒之死》,編號:129。】


    【難度等級:甲】


    【主線任務已全部完成。】


    【正在為您結算獎勵,請稍候……】


    【獲得裝備:雅典娜的埃癸斯,阿基利斯短劍。】


    【獲得物品:柏拉圖《理想國》手跡。】


    【獲得任務基因值:370%】


    【獲得其他基因值:0】


    【獲得銥幣:0】


    【 結算完畢。10秒後退出神殿……】


    ■ _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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