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


    急促的槍聲在黃天蕩響起,一大片金色彈幕漫天飛出,驟雨般向三名伏擊者覆蓋而去。


    張哲翰臉色煞白,嘴角掛著血絲,咬牙站起,手中的傘已變成了金色駁殼槍,晃晃悠悠扣動扳機。


    毛瑟m1932速射型軍用手槍,子彈初速每秒440米,射擊速度每分鍾900發,有效射程200米。


    即便是地藏境,在金屬風暴麵前也不敢掉以輕心,三名追擊者不得不停下來,慌忙發出土障、冰障、金罩之類的防禦技能抵擋暴雨般的子彈。


    一般情況下,海晏境的子彈對地藏境造成的傷害極其有限,但在歸藏七手的加持下,駁殼槍的攻擊力在短時間內甚至超過了地藏境低階。


    駁殼槍吐著火舌,疾風驟雨的彈幕持續噴灑了五六分鍾,土障、冰牆和金罩都被子彈打得火花四濺,周圍的地麵和凸起的石頭都被打得千瘡百孔,激起一片塵霧。


    三名地藏境不得不匍匐在地,不敢抬頭,等級最低的男子甚至被連續打來的子彈頂著往後退了三十多米,土障潰散,肩上和腿上各中了一槍,鮮血直流,幸虧藍衣女人後掠用金罩擋住,才沒被打成篩子。


    槍聲終於停了,半晌,三人小心翼翼抬起頭,蘆葦在風中搖曳,正在消散的塵霧之中,張哲翰已沒了蹤影。


    “你們看清楚他手裏是什麽武器了嗎?”被打傷的男人掏出一個藥丸塞進嘴裏,心有餘悸地問道。


    “好像是衝鋒槍,金色的。”另一個男人站起身來,拍打著塵土。


    “笨蛋!是駁殼槍,軍用毛瑟衝鋒手槍!”女人罵道,吐著嘴裏的沙子,“呸!呸!”


    “他不就是個海晏境嘛,火力怎麽那麽猛?”


    “我哪知道,我姐姐那麽厲害,還不是幾次被他打得吐血。”


    張哲翰此時也並不好過,從那麽高的空中摔了下來,落地又被羽箭撞出那麽遠,已經是眼冒金星,再加上腹中饑餓,幾個瞬移耗盡了體力,最後幾乎是踉蹌著進的建康城。


    駁殼槍打了五六分鍾毫無準頭,若不是射速快火力猛,有沒有機會逃跑還真說不準,畢竟是三名地藏境在全力追擊。


    在花果山水簾洞的時候就曾經想過這個問題,玄鳥雖然很好用很拉風,但飛得不高,也不夠快,很容易被人當大鳥打下來,沒想到今天果然栽了跟頭。知道他有玄鳥的人並不多,隻有天王山副本裏葉玉清、梁嘉輝和他們帶領的那二三十個忍者。能算出他會用玄鳥去建康,預先在黃天蕩設伏,這個女人智商絕對不低,而且一定和那些人有關係。


    “客官要住店嗎?”看見一個滿身塵土的年輕公子跌跌撞撞走進客棧,夥計忙上前攙扶。


    “上房,熱水!一桌最好的酒菜!”張哲翰撒出一大把銅錢,扶著夥計的肩膀上了樓。


    進門之前,他的意識一直是模糊的,隻記得客棧門楣上“歸來客棧”四個字。恍惚之間想起了京口的歸去客棧,“歸來”與“歸去”,一字之差,境界卻差了很多。


    坐在熱氣騰騰的大木桶裏,熱水浸沒到脖子,毛孔舒張,肌肉放鬆,心緒平靜了許多。張哲翰掏出一顆還原丹塞進嘴裏,嚼碎了慢慢咽下,臉色慢慢恢複正常。肚子咕咕叫,實在等不及飯菜,取出一根醬豬蹄啃了起來,那原本是為寧妮準備的。


    精疲力竭的感覺比受傷還難受,想起在戰國副本裏每逢這種艱難的時候都有寧妮相濡以沫,心中湧起無限的思念。


    那三個地藏境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最重要的是抓緊時間恢複體力,否則再遇到追殺跑都跑不了。


    夥計敲了敲門,沒人答應,推門把飯菜端進屋裏,在八仙桌上安放好碗筷,看年輕公子裹著一床被子在床上盤腿閉目打坐,悄悄拉上門退了出來。


    剛一下樓,就看見一位穿藍色多折襇裙的漂亮小姐帶著兩名仆從急火火走進店來。沒等他開口問要不要住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便架在了脖子上:“說!剛才是不是有一個灰頭土臉的年輕公子進來?”


    夥計嚇得麵無血色,戰戰兢兢地伸出一隻手,指了指樓上:“二,二樓,天,天字號……”


    “快!”藍衣女人叫道,現出長弓,急步上樓。


    砰的一聲巨響,天字號房的房門被打得粉碎,木塊木屑散落一地。


    藍衣女人張弓搭箭,卻發現屋裏一個人也沒有,洗浴用的木桶還冒著熱氣,桌上的酒菜原封未動,伸手一探,床上的被子還是暖的。


    -


    薄霧飄渺的秦淮河上,不時飄過讓人發酥的吳儂彈唱,河畔禦街邊的楊柳樹下,京口酒肆裏的夥計正沿著禦道向城中心巍峨的宮牆走去,身上穿著劉寄奴在賭坊裏穿的窄袖胡服,手裏拿著啃了一半的醬豬蹄。


    建康城東西南北各四十裏,總麵積達130平方公裏,南擁秦淮,北倚後湖,西臨長江,四周有石頭城、西州城、東府城、白下城、南琅邪郡城等眾多衛星城圍繞並構成拱衛之勢,是世界上第一個人口超過百萬的城市,也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公元317年西晉滅亡後,司馬睿在這裏重建司馬朝廷,士族大家衣冠南渡使漢民族在江南保存了華夏文化正朔,也把貧瘠的水鄉開發成了中國最富庶的地區,這種富庶的底色一直延續至今。


    建康宮矗立在建康城的正中央,最早是三國東吳的宮苑,東晉在吳苑城故址上擴建成了現在的建康宮,曆代司馬皇室都居住在這裏。現在裏麵住著的是和王謐同年的司馬曜,隻有二十三歲。


    張哲翰躲在宮牆對麵五六百米的柳樹下,按非非提供的晉代建康宮平麵圖比對所處的位置,此時的建康宮還隻有一重宮牆,四座宮門,正門是大司馬門,然後是南掖門、東掖門,對麵這座宮門叫西掖門,進門左拐就是內宮。前麵是朝會用的太極殿,後麵是皇帝居住的式乾殿,皇後居住的顯陽殿,以及皇子們住的含章殿和公主們住的徽音殿。


    剛剛逃離追殺,張哲翰現在變得異常小心謹慎。坐在天字號房木桶裏啃著醬豬蹄痛定思痛的時候,張哲翰極認真地進行了反思,在這種天行者密布,地藏境如雲的甲級神殿副本裏,來不得半點拉風和嘚瑟,你再怎麽強也就是個海晏境,一個不小心搞不好就會掛在裏麵。雖然有歸藏七手的加持,攻擊力勉強可以和地藏境一較高下,但防禦力和其他屬性還是差得太多,隨便哪個地藏境偷偷來上一下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眼前的建康宮裏,就不知道蟄伏著多少地藏境甚至天極境,神殿是他們的練級場,你隻不過是個漏進來的小雜魚,不到萬不得已,那些和張翰有關的武功和技能,能不用就不用,一旦被敵對勢力識別出來,再遇到黃天蕩那種三個地藏境追殺的場麵,絕對兇多吉少,哪怕是使出吃奶的勁也不一定能逃得了。


    “什麽人!”


    夜幕中一聲大喝,張哲翰嚇得一哆嗦,趕忙藏進宮牆對麵的樹影裏,怯怯探出一隻眼睛。


    一道黑影從宮門外拔地而起,以無法想象的速度向城牆上掠去。就在他離城頭僅有五十多米的時候,城牆望樓尖頂上掠下一道蝙蝠般的黑影,兩道黑影疾速相撞,迸發出一片耀眼的光環,隨即傳來巨大的轟響,聲波一波一波蕩漾而來,把張哲翰的耳鼓撞擊得生疼。


    城牆上的士兵紛紛跌落,宮門外的士兵捂著耳朵哀嚎著倒下,張哲翰趕忙就地盤腿坐下,五心朝天,收斂心神,鎖閉聽覺。


    兩道黑影一撞即分,各自掠迴原地,隨即消失,不知去向。士兵死傷無數,但宮牆和宮門卻完好無損。宮牆內外傳出軍官的唿喝聲和紛遝的腳步聲,空缺的崗位被迅速補齊。


    這是張哲翰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到天極境的戰鬥,上一次在合歡穀遠遠看見梁朝煒徒手搏擊導彈已是膽戰心驚,這次看兩名天極境直接較量更讓人終身難忘,那看不見的聲波讓人想起來就後怕,看著那些被殃及的士兵螻蟻般死去,暗自慶幸好在沒靠那麽近。


    天行者有天極境,npc也必須有天極境,而且npc的能力和數量會遠遠大於天行者,這樣的副本設計才算合理,如果那麽容易就能靠武力打通關,就不叫甲級副本了。


    一隊巡邏的士兵從柳樹前走過,沒有人注意到隊尾少了一個人,更沒有人注意到十幾秒鍾後,那個少了的士兵又悄無聲息地補了迴來。


    有天極境值守,想用瞬移+攀爬的方式翻過城牆進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張哲翰變成了那個隊尾的士兵,他正好和這些士兵一樣是海晏境,就像一滴和畫布顏色一模一樣的顏料,瞬間和畫布融為一體,誰也看不出來。


    巡邏隊沿著護城河外圍走了一圈,最終迴到營房,換另外一隊繼續巡邏。等其他人都躺到了自己的位置,張哲翰自然而然找到了最後一張沒人的行軍床,安靜地躺下,閉目養神,等待時機。


    “天人合一”運行了兩周天,一整天奔波帶來的困乏消除殆盡,瞪著眼睛等了好久,最後還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各種稀奇古怪的夢紛至遝來,一會兒夢見掉進坑裏,被一大群妖魔鬼怪包圍,一會兒又夢見寧妮被人八抬大轎抬到一個大院子,新郎不是他,而是一個白胡子老頭,還夢見電閃雷鳴,天塌地陷,山唿海嘯,城市消亡,整個世界就剩下他一個人。


    “起床!集合!”朦朧中聽見有人大道。


    張哲翰從夢中驚醒,蹦了起來,第一個躥出營房。


    不遠處的神龍門右側下方,開了一個小門,一隊士兵正從裏麵魚貫而出,向營房這邊走來。


    這是要換防嗎?


    本來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這麽快機會就來了,張哲翰按捺住心中的驚喜,隨著“戰友”們整隊集合,邁著整齊的步伐向那個小門走去。


    小門其實和紅色的宮門沒什麽關係,隻是開在城牆上的一個門洞,進門之後要通過三道鐵門,穿過和城牆厚度一樣長的甬道,才能進入宮內。如果發生攻城的戰鬥,攻擊方要想通過三道鐵門已是不易,甬道狹窄,每次最多隻能通過兩個人,就算是進去了也是進一個宰一個。


    宮牆內側肯定還在剛才那位天極境的控製範圍內,張哲翰還是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跟著隊伍,右拐進入了一排青磚砌成的營房。


    營房裏一側是整齊的鋪位,另一側靠牆是連著的武器架,還是用剛才的辦法,張哲翰精準地找到了自己的鋪位,躺在床上等待時機。


    “戰友”們很快都睡了過去,營房裏唿嚕聲響成一片,此起彼伏。月光透過花窗照射進來,從窗欞往外可以清晰地看見遠處內宮的宮門。


    和外圍的宮牆相比,內宮的宮牆很矮也很薄,守衛的士兵也少得多。內宮和外宮的禁軍可能不是一個序列,在這個營房待著恐怕進不了內宮。張哲翰坐起身,假裝起夜,出了營房,運氣隱身術,收斂氣息,向內宮宮牆靠近。


    月光從宮牆後麵下沉,把巨大的陰影投到地麵上,張哲翰故技重施,把一隊巡邏兵隊尾的最後一名士兵換了下來。內廷禁軍的盔甲和外城士兵看不出什麽區別,但為了保險起見,張哲翰還是在極短的時間裏全部換了下來,生怕哪個細節對不上被揪出來。


    一個時辰後,這隊巡邏兵被換進了內廷,進了一排營房。所不同的是,這一排營房不是造在地麵上的房子,而是直接嵌在了宮牆裏麵,隻有一麵是窗和門,通過花窗已經可以看見太極殿的飛簷。


    現在這種情況,唯一有用的技能隻有隱身術和七十二變,瞬移攀爬之類在天極境眼裏就是小兒科。張哲翰躺在床上,盯著隱身術的冷卻時間。這次滲透有一個小驚喜,非非的10分鍾倒計時結束的時候,張哲翰不小心超了幾秒鍾,居然沒現形,這才意識到現在所使用的隱身術源自更高階的鬼半藏手套,有效時間延長了,隻是不知道延長了多久。有效時間延長,冷卻時間必定縮短,還是沒測試過具體縮短了多長時間。


    就在困得快熬不住的時候,隱身術從灰色不可用狀態一下子變亮了,張哲翰看了看時間,居然隻用了半個小時。唉,品牌貨和大路貨的區別真的很大。


    趴在窗欞上觀察了好一會兒,也沒看見有巡邏兵走動,隻是間隔15分鍾有兩名太監打著燈籠巡查。看來內廷不允許普通士兵進入,要進去隻能變成太監。既然士兵不能進去,那麽那位天極境的控製範圍也不會延伸到內廷來。


    想到這裏,張哲翰的鼠膽大了一些,確認四下無人,一個瞬移到了太極殿的大柱子後麵,隱匿在黑影下。


    兩個太監走到柱子前,一老一少,一人打著一個燈籠,當他們從柱子前麵經過時,張哲翰才發現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


    這兩名太監中至少有一個是地藏境!


    兩人距離太近,分不出究竟是一個還是兩個都是,就算其中隻有一個,想靠近偷襲不出點動靜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怎麽辦?


    張哲翰正腦筋飛轉,歲數大的太監停住腳步轉過頭來,看著他隱身的柱子,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情急之下,張哲翰搖身一變,變成一隻黑貓,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老太監走到跟前,舉起燈籠照了一下,轉頭對跟過來的小太監說道:“這貓真肥。”兩人尖細地嗬嗬一笑,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宮裏有貓太正常不過,剛才那個老太監應該是聽到或感受到氣息才警覺的,由此可以判定,歲數大的老太監可能是地藏境,另一位小太監極有可能是他的跟班,是個普通的海晏境太監。這一點很好理解,領班的太監也是有官銜的,在軍隊裏就相當於將校。


    兩個太監走了二三十米,黑貓伸了個懶腰,打了個滾,慢悠悠跟在後麵。老太監已經確認是隻貓,也就沒怎麽在意,轉了一大圈,兩個太監才在皇帝居住的式乾殿背後一個小耳房停了下來,吹滅燈籠,推門走了進去。這個耳房應該是當值太監的值班室。


    黑貓悄無聲息地趴在耳房窗下繼續睡,豎起耳朵偷聽裏麵的動靜。


    “您說武昌公主為什麽睡覺總亮著燈呢?”小太監問道。


    “可能是怕黑吧,她小時候可不是這樣,長大了反而膽小了。”老太監隨口答道。


    “我聽說她不滿意陛下的的賜婚……”


    “噓~,噤聲。你不要命了。”


    晚上睡覺亮著燈?張哲翰心中一驚。


    寧妮也怕黑,晚上睡覺總喜歡亮著燈,她的的閨房裏特意安著一盞亮度很低的夜燈,睡覺從來不關。副本能改變天行者的外貌,卻改變不了性格、習慣甚至氣味,這位武昌公主極有可能就是寧妮。


    【武昌公主司馬雪慧,東晉第八位皇帝晉簡文帝司馬昱之女,孝武帝司馬曜之妹,下嫁桓衝第三子桓修。】


    七十二變的有效時間還剩下一分鍾,張哲翰開始焦慮起來,一旦原形畢露被老太監發現就完了。


    “你在這兒盯著,我去出恭。”老太監說完,開門走了出來,從黑貓身邊走過,把黑貓驚出一身汗。


    機會!黑貓從門縫鑽進門,裏麵隻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小太監看見黑貓嗬嗬一笑,“這畜牲怎麽跑進來了……”


    話音未落,黑貓消失,寒光一閃,小太監看見貓變成人的時候頭已落地。


    張哲翰收起觀世正宗,扒下小太監的衣服穿在身上,一抹臉變成小太監的模樣,坐在他原先坐的椅子上,看著屍體化作一團血霧。


    老太監推門進來,抽了抽鼻子,“怎麽有一股什麽味。”


    “哦,剛才我流鼻血了,這兩天上火。”張哲翰隨便扯了個謊。


    “迴去熬點綠豆湯喝,唉,年輕還是好啊,火力壯。”


    “師父您歇著,下一輪我一個人去巡就行了。”


    “好吧,這孩子,真有孝心。”


    老太監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開始打盹。張哲翰點著一個燈籠出了門,向後麵的皇後寢宮走去。


    武昌公主應該住在最後的徽音殿,雖然心急如焚,但張哲翰還是沒敢走快,仍然按照太監巡查的速度,從左側宮道繞過顯陽殿和皇子們住的含章殿,慢慢向徽音殿靠近。


    暗夜的宮闕中,果然有一個房間亮著燈。


    張哲翰按捺住撲撲的心跳,一步步走過去,緩緩靠近那個亮點。


    突然威壓陡增,對麵又有兩個燈籠向這邊移動,張哲翰不動聲色,迎了上去。


    還是兩名巡夜的太監,張哲翰忙閃在一旁,躬身低頭,他現在是個小太監,對麵是兩個老太監,讓路施禮是應該的。


    兩個老太監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往前走去,張哲翰這才定了定神,慢慢走向亮燈的房間。


    走到窗前,吹滅了燈籠,貼近窗欞,用手指在窗紙上捅了一個小洞,一隻眼睛湊了上去。


    屋裏是一張不大的木床,四個角有四根杆,撐起雕花的床頂,輕紗帷幔之中,隱約端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


    後半夜了這公主怎麽不睡覺?


    張哲翰再仔細一看,樂了。


    帷幔之中的公主正盤腿而坐,五心朝天。


    不是寧妮還能是誰?


    一枚金色的戒指,緩緩地從窗紙上的小洞飄向木床,輕輕拱開帷幔的縫隙,落在五心朝天的小手掌心。


    公主一驚,睜開眼睛,低頭看著手心的戒指,美麗的眼裏流下一滴清淚,淌過白皙的臉頰。


    篤篤篤,極輕的敲門聲。


    公主掀開輕紗,跑到門後,拉開門栓。


    一個英俊的小太監站在門口,麵帶微笑,帥帥慫慫。


    公主撲進小太監懷裏,泣不成聲。


    小太監抱起公主進了門,抬腳關門,走到床邊,撩開帷幔,放下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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