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32 。


    藤原家園吉祥南町1-18號,小春初櫻的寓所。


    “這是……女人住的地方?”黃勝衣四處打量。


    “二丫鬟的家,哦,就是你說的那個漂亮女人。”


    “哦,她確實很漂亮,氣質超好。”


    “你來過鐮倉吧?”


    “來過。我知道天心教鐮倉分部在哪裏。”黃勝衣猜到了張哲翰想幹什麽。


    織田信義的模樣在天心鎮被見過了,不能再用,黃勝衣選了矢野浩二。


    於是戴著墨鏡的矢野浩二就挽著一個嬌小窈窕的黑衣女忍者出現在了藤原家園的街上。


    天心教鐮倉分部當然不在藤原家園裏麵,但寧遲的人卻在。


    藤原希義提供的位置是在藤原家園核心區外圍,一幢兩層小樓。


    張哲翰打開戰鬥協同通訊器,和黃勝衣組成了戰鬥小組。


    讓黃勝衣在300米外架好槍,獨自一人潛行靠近小樓。


    沒有看守,二樓亮著燈。


    張哲翰一個瞬移進了樓,即刻隱身匿息,上了二樓。


    亮燈的是個100多平米的客廳,四個人,兩人對坐在沙發上,兩人站在對麵那人的後麵。


    正麵沙發上是個女人,藤原紀香!


    藤原紀香對麵的人身形瘦小,背對著張哲翰。


    “張翰是死了還是逃跑了?”男人尖細的聲音。


    “我在天心鎮沒見到,但我的諜報人員在越州市看見梁嘉輝了,推測可能張翰逃到了越州。”女人的聲音,


    “梁嘉輝也到了鐮倉吧?”


    “是的,在天心教分部。天心鎮被導彈毀得差不多了,他們準備在鐮倉附近選一個地方重建。”


    “不是有溫莎王室和共祭會撐腰嗎?怎麽還被打得那麽慘?”


    “那位蘇氏公子太猛,直接就調去了正規軍,據說現在還在打,每天導彈轟炸。溫莎王室和共祭會不可能因為一個散修幫派和楚州翻臉,就算溫莎王室想救也找不到理由。”


    “我聽說無極門把天心教所有的分部都鏟了,黑市也搶得差不多了,這個幫派還有價值嗎?”


    “他們對共祭會意義重大,不幫也得幫。”


    ……


    隱身時間隻有10分鍾,張哲翰看時間差不多了,出了小樓,閃入了對麵的小巷裏。


    這個尖細的聲音怎麽好像在哪裏聽過?身形瘦小,聲音尖細……


    是他!


    那個在加油站殺過他一次的海晏境,寧遲的軍師寧用潛!


    張哲翰血脈賁張,這是他最大的仇人,比天心教的仇還大。


    他成為海晏境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這個小個子報仇。


    曾經那麽狠毒地追殺他,還差點要了他的命,讓他受了那麽多的痛苦。


    以前一直藏匿在寧遲的老巢,拿你沒什麽辦法,現在正好。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張哲翰冷靜下來,思考作戰計劃。


    不能同時麵對兩個海晏境,並不是因為打不過,而是在藤原家園和藤原紀香對戰不明智,上次打她的時候就招來了大量的救援。


    “現在怎麽辦?”戰鬥協同通訊器中黃勝衣的神經元信息。


    “等。裏麵是我的仇人,那個小個子。”


    十幾分鍾後,藤原紀香帶著兩個手下離開了。


    張哲翰計算著時間,準備動手。


    二樓的燈卻熄了。不應該這麽早睡覺,寧用潛跑了?


    正想著,一個瘦小的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


    張哲翰心裏樂了,步行出門,他的登載艙肯定沒到時間,不能從登載艙逃跑,你就等死吧。


    寧用潛穿過橫街,向藤原家園大門走去。


    張哲翰瞬移迴到黃勝衣身邊,盯著瘦小的身影,在他走過大約一百多米的時候,攬著黃勝衣的腰,綴在後麵。


    寧用潛出了大門,穿街過巷,進了河原町通的一個小院。


    小院門前是狹窄的青石板路,一邊是河,一邊是麵對小河的成排唐式民居。


    已經過了九點,路上沒有人,“月亮”把唐式建築的影子映在地上,和樹影相互遮蓋。


    張哲翰把黃勝衣安排在100米外的路口,一個瞬移到了小院的門口,現出獨腳銅人。


    81柄小劍懸浮,隱形,從所有入口和縫隙穿入院子裏。


    撲通,撲通,連續五聲,緊接著一聲尖細的慘叫,一個瘦小的身影穿出院門,落在青石板路上。


    張哲翰並不打話,淩空而起,掄起獨腳銅人,一招烏雲蓋頂大力砸下。


    寧用潛腿上中了一劍,剛落地就感到一陣勁風兜頭而來,趕忙舉起手裏的折扇去擋,腿上加力紮住馬步。


    “嘭!”


    神佚物不可損毀,折扇確實打不壞,但胳膊卻扛不住。


    寧用潛手臂酸麻,全身巨震,被打得身軀往下矮了一截,腳下的青石板裂開,兩隻腳生生在石板上踩出兩個腳印。


    300多斤重的獨腳銅人,海晏境的力量和速度,無極九式的加持,這一擊恐有千鈞之力。


    沒等他緩過勁來,張哲翰的第二擊又到,攻勢如潮。


    他們以前交手過招,都是張哲翰被壓著打,現在反過來了。


    張哲翰知道他是金係,扇子本身沒什麽攻擊力,隻要持續強攻,他就沒有時間蓄力發招。


    一畫開天、一波三折、畫龍點睛、抑揚頓挫、入木三分……,筆法十二意連續使出。


    300多斤重的獨腳銅人在他手中如一支毛筆一樣輕靈,上下翻飛,變幻莫測。


    寧用潛從來沒見過這麽奇特的武器,更沒見過如此奇特的“筆法”,要命的是每一筆都勢大力沉,每一次擊打都震得全身顫抖,每一次格擋都必須全力以赴,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寧用潛以狡詐著稱,他知道這樣正麵硬剛非死不可,於是不再硬擋,左縱右跳,輕巧閃躲,瞅個機會就向後急掠。


    “砰砰砰!”


    步槍子彈從背後激射而來,有狙擊手!


    寧用潛在一瞬間判斷出了彈道,趕忙用扇子擋住心髒的位置。


    他沒想到的是,四槍是同一個彈道,全部瞄準一個點,狙擊手算準了他會擋。


    四槍接連打在扇子上,同一個點。


    巨大的衝擊力把扇子往後撞,不僅阻止了他後掠的勢頭,還將他往迴撞了好幾步。


    波係的子彈與眾不同,擊中之後還有餘波向四周蕩漾,搞得他頭暈目眩。


    勉強站住,腦後風聲又至。


    急迴頭,眼前卻不再是那支大筆,而是一片槍尖。


    蜻蛉切!


    雨散寒芒,高家槍法!


    他對高家槍法印象太深刻了,刺中大腿的那一槍讓他刻骨銘心,那時候還是海晏境打山彌境。


    張翰!


    震驚之餘,寧用潛明白了為什麽有狙擊手封住退路,為什麽對方全都是殺招,招招致命。


    來不及多想,揮動折扇,上下翻飛,格擋槍芒。


    蜻蛉切雖然有六米多長,但攻擊速度可比獨腳銅人快太多了。


    大漠孤煙,踏雪尋梅,金雞亂啄,雨散寒芒,全都是直線攻擊,槍勢連綿,無間無隙。


    海晏境打山彌境的時候就扛不住高家槍法,現在張哲翰是海晏境,寧用潛就更抵擋不住了。


    “砰砰”兩聲,肩膀和腹部連續中槍。


    寧用潛萎頓在地,喘息不已,鮮血淋漓。


    蜻蛉切改刺為劈,淩空砸下。


    寧用潛舉起折扇,勉力格擋。


    “嘭!”


    巨大的力量砸在折扇上,寧用潛尺骨斷裂,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嗖嗖嗖嗖嗖嗖!


    張哲翰正準備劈出最後一槍,突然背後一片飛芒之聲。


    隻好撤槍迴身,一招破箭式使出。


    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所有暗器都被擋下。


    聲音未落,四個黑影撲了過來,一道刀光劈到,居合斬!


    瞬息之間,張哲翰手裏的蜻蛉切已經變成了一把刀。


    刀身筆直直黝黑,鋒刃犀利,刀柄龍雀大環,環內一隻朱雀。


    大夏龍雀。


    武士刀刀光驟至,張哲翰不閃不擋,大夏龍雀橫揮而出。


    裂空斬!


    一片湛藍色的刀光,猛然向前平劈斬出。


    居合斬的刀光和湛藍色的刀光相遇,瞬間消弭,刀光繼續高速前斬,和武士刀相撞,發出“當”的一聲。


    前麵的拔刀發招之人被撞得噔噔噔後退了三步,後麵跟著的三人被刀光攔腰劈為兩截,發出三聲慘嚎。


    周圍的三棵樹被攔腰斬斷,青磚牆和院門上劈出一道細窄的刀痕。


    地上的寧用潛已沒了蹤影。應該是登載艙冷卻時間到了,趁著飛鏢和居合斬攻擊換來的幾秒鍾,進登載艙逃跑了。


    張哲翰大怒,迴身舉起大夏龍雀又要劈出。


    拔刀者急忙後撤,憑空消失。隻剩下三個被斬成兩截的忍者在地上掙紮。


    “砰砰砰”,黃勝衣補了三槍,結束了他們的痛苦,端槍走了過來,把散落在地上的戰利品收進登載艙。


    “你那一刀也太厲害了,來多少人也會被你劈成兩段。”黃勝衣收起線膛槍,挽住張哲翰的臂膀。


    “可惜還是讓他跑了。”張哲翰收起大夏龍雀,攬住她的腰。


    “那個小個子是誰?”


    “寧家三少的人,殺過我一次,差一點就把我殺了。”


    “他不是你的對手啊。”


    “那時候我是山彌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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