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一輛馬車,沿著碎石大街,飛速駛向小鎮出入口,桑尼酒吧的方向。


    駕車的是個戴著黑氈帽的牛仔。


    牛仔如驚弓之鳥,不時緊張地迴頭張望。


    作為人質胖子經理一定被綁在車裏,那是他逃跑的倚仗。


    警察放走了黑氈帽,並不意味著張哲翰就放過他。


    就在黑氈帽用槍頂著胖子太陽穴走出銀行大門的時候,張哲翰快步走到那個玻璃彈洞前,招手示意小春初櫻下樓。


    小春初櫻冰雪聰明,馬上明白了張哲翰的想法,端著步槍衝下樓,掠出了旅館。


    黑氈帽上馬車的時候,兩人已經在銀行之間的小巷匯合,從拴馬樁解開了韁繩。


    那是劫匪的馬。


    黑氈帽的馬車已經跑出去幾百米,警察沒去追。


    這種情況下追上也沒用,胖子在車上。


    張哲翰一馬當先,小春初櫻緊隨其後,兩匹馬衝上大街,絕塵而去。


    黑氈帽的馬車躥出小鎮,越過那個釘著“deadwood”木牌的電線杆,在黃土路上狂奔。


    黃土路的前麵是一座橋,橫跨在一條小河上,小河有四五十米寬,水流湍急。


    後麵馬蹄聲傳來,牛仔迴頭一看,有人追來了。


    黑氈帽跳上馬背,解開連著車廂的韁繩,策馬疾馳。


    失去牽引的車廂向前翻滾,摔進了河裏。


    “籲——”


    張哲翰和小春初櫻衝到橋邊,齊齊勒住韁繩。


    兩匹馬人立長嘶,激起一陣黃塵。


    小春初櫻翻身下馬,纖手一揚,一根套馬索出現在手上。


    揮舞繩索,在空中揺啊揺,使勁一甩,套馬索的圓圈套住了水裏的車廂。


    張哲翰趕忙上前,二人合力將車廂拽上岸,打開車門,把胖經理拉出車廂。


    這套馬索可能是印第安“弟弟”給的,或許就是個副本道具。


    “咳咳!”


    胖經理手腳還被綁著,咳了幾下,哇的一聲,吐出一汪河水。


    張哲翰俯下身去,用手給他拍背。


    “謝謝!謝謝!謝謝你們救了我。”


    胖子經理話還沒說利索,就連聲感謝救命之恩。


    小春初櫻冷著個臉,她知道這是劇情,不需要她的演技,張哲翰是主角。


    這丫頭是不是太高冷了,好歹配合一下啊。


    張哲翰扶起胖子:“你是銀行經理?”


    胖子點點頭:“我叫沃克·史密斯,康頓銀行戴德伍德分行行長。”


    “我們先離開這裏吧,”看沃克還想說什麽,張哲翰有些不忍心,“迴去再聊如何?”


    “先去酒吧。”小春初櫻說。


    比爾和黑氈帽都逃走了,酒吧是安全的。


    -


    酒保弗拉基米爾早就等在了酒吧門口。


    剛才看見張哲翰和小春初櫻二騎疾追,差點就跟了上去。


    盡管隻在酒吧上了一天班,他還是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張哲翰攙扶沃克在木桌坐下,對弗拉基米爾說:“去煮一碗薑湯。”


    “薑湯?那是什麽?”弗拉基米爾問道,張哲翰忘了他是俄羅斯王子。


    “還是我去吧。”小春初櫻難得主動一迴。


    “酒吧可能沒有生薑。”張哲翰已經意識到這是1871年的美國。


    “沒事。”小春初櫻素手一揚,手裏多了個旅行包,“我帶了。準備用來烹魚的。”


    用生薑煮魚?在副本裏還能過得如此講究的嗎?


    幻界物品無法帶入副本,她是什麽時候,上哪兒搞來到生薑?難道是為了煮魚給我吃?


    一碗薑湯喝下,沃克行長的臉色紅潤起來。


    張哲翰還特意把弗拉基米爾的袍子披在了他的身上,不斷給他拍背。


    他知道下麵的劇情觸發點應該是“對沃克好”。


    果然,沃克很感動:“你們真是好人,救了我的命,還對我那麽好。”


    小春初櫻突然想起什麽,手上現出藍寶石項鏈,直接問沃克:“您認得這個嗎?”


    對啊,對npc不需要兜兜轉轉,藍寶石是道具,沃克是劇中人,直接連上不就行了嗎?


    這丫頭的智商不在我之下啊,張哲翰很欣慰。


    沃克接過藍寶石項鏈,端詳了一會兒,漸漸露出激動的眼神。


    “約瑟芬公主殿下的項鏈……”


    “您認識我‘母親’?”奧斯卡女神又要get高潮了。


    “你是約瑟芬公主的女兒??”


    “是的。您是?”


    “我是當年法國宮廷衛隊的士兵,約瑟芬公主的衛士。”


    “您見過我嗎?”


    “見過,你那年才3歲。你肯定不覺得我了。”


    “記得記得,你不就是小胖子嘛。”


    這樣蒙有點危險哦……


    沃克站了起來,握住小春初櫻的手:“是啊是啊,當年大家都這麽叫我。公主殿下也這麽叫。”


    居然蒙對了,真無語,這也行。


    -


    皓月當空,涼風習習,珍珠般的星星亮閃著幽光。


    白馬酒館(white horse tavern)是戴德伍德小鎮裏最老的餐館,據說在西班牙殖民時代就存在了。


    沃克在這裏點了一桌最貴的菜,開了最貴的葡萄酒,招待公主殿下的女兒。


    沃克舉興高采烈起酒杯:“慶祝我們久別重逢,幹杯!”


    “幹!”除了“一杯倒”,其他人都幹了一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桌上的氣氛熟絡起來。


    張哲翰正在思考這個隱藏劇情的結果是什麽。


    沃克恨恨地說道:“一定要抓住那個劫匪,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


    應該就是這個了,抓住黑氈帽,大概下一階段需要的賭資也就沒問題了。


    “您放心,交給我們吧!”張哲翰還是繼續把戲演完。


    這副本有點意思了哈,天行者找線索必須辛辛苦苦尋著邏輯走。


    真打開劇情之後,卻不需要按常理出牌,隻要找到觸發點,簡單粗暴就把問題解決了。


    嗯,以後可以用這個辦法鑒定天行者和npc。


    按常理出牌就是天行者,不需要按常理出牌的就一定是npc。


    “沃克行長,你迴來了?”安德遜警官推門進來。


    嗯?還有劇情?


    “安德遜警長,快過來喝一杯,幾天太謝謝你了。”沃克站起來給安德遜倒酒。


    “是他們把你救迴來的吧,全鎮的人都看見三位年輕人追捕劫匪。”安德遜舉起杯,“我代表全鎮居民感謝你們!”


    “比爾去了哪裏?有消息嗎?”張哲翰想到了“簡單粗暴”,不再廢話。


    “我的線人說,他逃往印第安部落了。”安德遜警長馬上中招,這肯定是npc了。


    張哲翰向小春初櫻使了個眼色。


    小春初櫻秒懂,和兩個npc寒暄了幾句,就帶著大家離開了。


    走的時候,張哲翰迴頭看了看。


    兩個npc毫不在意,拿著酒杯互相繼續客套:“幹!”“幹!”。


    不知道會不會一直這樣幹下去,很像錄像機出bug的樣子啊。


    -


    迴到旅館,三人隊繼續開會,研究明天的行動。


    “你在酒吧有什麽發現嗎?”張哲翰問酒保。


    弗拉基米爾想了想:“早上就看見比爾一夥人在嘀嘀咕咕,沒來得及通知你們,那邊就響槍了。”


    “還有嗎?”


    “我發現有幾個人可能是天行者。”


    “說說看。”


    “兩男一女,我聽見他們交談中不小心說了日語。”


    小春初櫻一驚:“會不會和藤原家族有關?要不要搞一搞他們?”


    “這事不著急。”張哲翰說,“隻要他們不對我們出手就行,這是在副本裏,不知道對手底細,什麽等級,來了多少人,都不知道。”


    “另外,還有一個披著褐色披風的老者,有些古怪。”弗拉基米爾繼續說。


    張哲翰想起來:“角落喝悶酒的那個?”


    “對,天天如此,不知道是天行者還是npc。”


    “行為模式像npc,如果這樣的話,有可能還有隱藏劇情。”小春初櫻分析道。


    “這次來不及了,再說也不知道觸發條件。”張哲翰繼續說道,“等全部任務結束,看看副本是不是關閉就知道了。應該和主線劇情無關。”


    “還有嗎?”小春初櫻一般不怎麽搭理話癆。


    “我的金幣還沒找到,”弗拉基米爾滿臉焦慮,“那附近我找了好幾遍,什麽也沒找到。”


    張哲翰在心裏發笑,小春初櫻鎮定自若,繼續高冷。


    “會不會被比爾找到了?”張哲翰隻能繼續做賊。


    “也許吧,恐怕隻有這個可能了。”弗拉基米爾還是智商不在線。


    明天還剩下最後一天了,隻要比爾不迴來,就通關第一階段了。


    “我們明天去蘇達部落,”張哲翰緩緩地說,“比爾和黑氈帽狼狽為奸,這次搶銀行是事先策劃好的,他去的地方肯定是他們最後的匯合地點。”


    “是啊是啊,我必須要拿迴金幣。”弗拉基米爾趕緊附和。


    “從下一階段的任務看,隻要留下比爾就可以了,其他人隨便殺。”張哲翰提醒,“嗯,那一袋錢也要留給他,肯定和牌局有關。”


    當!當!當!……


    對麵銀行的大本鍾響了11下。


    “好了,大家抓緊時間休息,早晨7點出發。”張哲翰結束了會議。


    訂的兩間房,張哲翰和小春初櫻一間,王子一間。


    這是進副本以來張哲翰睡得最香的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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