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江曼沒有在辦公室多做停留,飛快地拎包走人,乘電梯到樓下,宋時安正在大廳站著,手中握著杯奶茶。


    他淺淺勾著唇,眼底泛著瀲灩的光,隻隨意站在那裏,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江曼快步走過去,那杯奶茶已經遞到了自己麵前,抬眸間,性感的薄唇微張,似要喊出“老婆”兩個字,她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用眼神警告他別亂喊。


    這可是辦公樓大廳,來來往往的大都是同事,她可不想再給這些人增加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她沒想到,捂嘴這個動作會被人拍照發到公司八卦群裏,不少人為此展開了激烈討論,宋時安還被冠上了妻管嚴的稱號。


    當然,這些都是她後來才知道的。


    離開辦公大樓,江曼和宋時安再次返迴了醫院,陪宋青嶼用過晚飯,又聊了會天,兩人這才迴了公寓。


    宋青嶼徹底恢複清醒後,眼底的光暗淡了許多,即便麵帶笑意,身上仍透著淡淡憂鬱氣息。


    好在,情緒比之前穩定了許多,他雖是對過往的事難以釋懷,但也有了新的期盼。


    宋家即將迎來新的小生命,他作為長輩,自然是滿心期待。


    接下來的幾天,宋時安和江曼白天照常上班,晚上則去醫院探望病人。


    江曼偶爾還是會孕吐,但時機很巧的,每次都在宋時安的辦公室,她想,大概是寶寶很懂事,知道她不能在外人麵前吐。


    宋青嶼出院這天恰好是周六,幾人一同乘車返迴了別墅。


    “曼曼,你要不先別工作了,先安心養胎,等生完孩子再去公司。”


    餐桌上,宋青嶼提出了這個建議。


    這是他第一個孫子,他心裏擔心的緊,尤其看到江曼依舊穿著高跟鞋,化著妝,心下更是焦慮不安。


    前幾天他就同兒子提了這個事,可兒子不以為然,說什麽懷孕的女人也可以工作,他不想幹涉江曼的決定。


    宋青嶼感覺自己有些跟不上時代了,懷孕的女人不該多休息嗎?


    工作那麽辛苦,要是因為工作影響孕婦的情緒,導致胎兒發育不好,豈不是得不償失?


    他們家又不缺那點錢,何必讓兒媳婦受這個苦?


    江曼慢條斯理地咽下嘴裏的菜,拿紙巾擦了擦嘴角,“伯父,我在公司有時安照顧,您不用擔心。”


    宋青嶼微皺了眉,“電腦是有輻射的,對孩子發育不好,你每天盯著電腦,迴頭我孫子要是有毛病可就晚了。再說了,辦公室人那麽多,不小心磕到碰到怎麽辦?”


    江曼聽著這話也蹙了眉,這位長輩隻知道關心孩子,卻不關心她的情緒。


    本來懷孕就很煩了,要是每天賦閑在家,豈不是更煩?


    她壓抑著怒火,轉頭看了身側的男人一眼。


    宋時安立即會意,針對父親的擔憂做了解釋,“我有諮詢過醫生,電腦輻射影響很小,曼曼用的是筆記本電腦,幾乎沒什麽影響。而且有我在公司照顧,您不用擔心。”


    宋青嶼聞言歎了口氣,“行吧,你們年輕人懂得比我多。”


    他看了眼江曼,又囑咐道,“高跟鞋還是別穿了,也不要往臉上塗那些化學品,對孩子不好。”


    江曼沒有答話,她強忍著不悅的情緒,安靜地用完晚餐,然後起身迴了房間。


    撥通母親的電話,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了嗚咽,“媽,你來接我好不好?我想迴家。”


    柳溪在電話那頭愣了下,隨即關切地問,“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江曼眼眶泛起紅,“伯父不讓我工作,讓我在家養胎,還不讓我化妝,穿高跟鞋。”


    她越說越覺得委屈,眼淚抑製不住地往下掉,“這些都是我的自由,他憑什麽管我?我都還沒嫁過來。”


    聽到女兒的哭訴,江恆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好啊,宋青嶼敢欺負我女兒,是當我不存在嗎?我現在就去找他。”


    柳溪伸手攔住他,“別衝動,親家說得也沒錯,這是頭胎,不注意很容易…”


    流產那兩個字不吉利,柳溪沒說出口。


    她用眼神示意江恆冷靜,對著電話那端安撫道,“寶貝,你宋伯父也是好心,可能就是說話的方式太過直接,讓人聽著不舒服,你別生氣。”


    “我和你爸等會就來看你,別哭了,我們帶果果一起過來,她正好也想見你。”


    江曼應了聲好,掛掉電話,眼淚還是止不住,似斷線的珠子般一個勁往下落。


    宋時安推門進來時,女人正趴在桌子上哭,他心頭頓時一緊,快步走進了房間。


    “曼曼。”


    他輕輕扶起女人,那張如花似玉的臉此刻滿是淚痕,他拿過紙巾擦拭她的眼淚,柔聲安慰道,


    “我知道你生氣了,我爸沒有資格管你,我也沒有資格,你想上班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幹涉的。”


    剛才他在樓下同父親聊了這件事,父親思想比較古板,一時難以調整好心態,他勸說了許久還是沒有達成共識。


    他俯身親了下女人的額頭,“如果你不想待在這裏,我們可以迴公寓。”


    江曼緩緩搖頭,抽噎著說,“還是住這裏吧,伯父剛剛出院,你要多陪陪他。”


    宋時安沒想到她這會兒還在為長輩著想,果真是不記仇。


    門外響起敲門聲,宋時安走到門口處,拉開門,隻見保姆手中捧著一盤新切的水果。


    “宋先生,這是曼曼小姐的水果。”


    宋時安接過水果盤,道了聲謝,重新關了門。


    江曼的眼淚漸漸止住,淺笑著說,“我讓劉姨喊我曼曼,她非要在後麵加上小姐兩個字,聽起來好像民國時期的大小姐。”


    宋時安從水果盤取出副銀色叉子,夾了一小塊蘋果,彎腰遞到江曼嘴邊,“大小姐,我喂你吃。”


    江曼張嘴咽了下去,滿意地彎起嘴角,“宋先生,我還要吃。”


    宋時安笑了,重新夾了顆櫻桃,卻沒有遞給江曼,而是送到了自己嘴邊,他輕咬著櫻桃的一側,俯下身靠近女人,唇瓣輕輕觸碰,各自咬了一口。


    暗紅色的果汁濺到了男人的衣領,他卻好似沒有察覺,舌尖舔過似櫻桃般誘人的唇,細致而又緩慢地描摹那道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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