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樓下,擁吻的兩人緩緩分開,男人輕撫著女人的臉,眸色幽深。


    “等我迴來。”


    他淺笑著,再次深深看了女人一眼,才轉身坐上了車。


    江曼注視著那輛車消失在視野,悵然若失地返迴了公寓。她原以為宋時安提前結束了出差,沒想到晚上還要乘車趕往a市。


    這樣來迴折騰,就為了跟自己解釋網上的謠傳。


    客廳裏,徐茜正斜靠在沙發上玩手機,見她迴來了,笑著揶揄道,“不過就是去隔壁市出差兩天,至於這麽舍不得嗎?”


    江曼走到扶手椅坐下,完全沒在意這番話,自顧自地說道,“等他迴來,我們就要開始甜蜜的同居生活。”


    徐茜眸色微怔,身子略坐直了些,她打量著麵帶桃花的女人,眼含戲謔。


    前幾天這人還說什麽要重新認識宋時安,重新考慮他們的戀愛關係,今天卻是一副濃情蜜意的小女人模樣。


    果真應了那句:女人心,海底針。


    江曼單手托腮,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良久,才淡淡道,“我突然理解了一句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徐茜聽得一頭霧水,沒耐心地揉著額角,“你別在這故弄玄虛了,快點老實交代。”


    江曼身子往後仰了些,緩緩道來初中那年的事,即便過了很多年,再提起那些事還是會氣得發抖。


    初二那年,學校裏有個小混混跟她表白,她本就不喜歡這類型的男生,再加上家裏管得嚴,不允許早戀,於是她很直白地拒絕了那個男生。


    誰知那人竟然到處散播她的謠言,說她和他發生了關係,還說她不檢點。


    漸漸地,班裏的同學都開始疏遠她、孤立她,甚至有人在她校服上塗寫汙言穢語,


    她忍受不了準備轉學,卻在某天放學後被人堵在了巷子裏。


    為首的人是那個小混混,其他人似乎是他的跟班,有男有女,他們圍著她說了許多難聽的話,小混混還打算當著眾人的麵欺負她。


    她死死護著衣服,被踹了好幾腳也不肯放手,然而,終是抵不過男生的力氣。


    外套被人撕破的那刻,她以為自己完了。


    巷口裏卻忽然響起清冷的少年音。


    “你們在幹嘛?放開她。”


    少年似乎身手不錯,很快踹翻了擋在他麵前的幾個男生,他揪起小混混的衣領,狠狠揍了他幾拳,冷冷說了聲“滾”。


    女孩驚恐地縮成一團,將頭埋在膝蓋裏,身子抖得厲害。


    那時正值秋季,夜裏風有些大,少年將他的外套脫了下來,丟到了女孩身上。


    故事講到這裏,江曼抬起眸,微揚起嘴角,“我曾經以為再也見不到那個少年了,沒想到,他竟然就在我身邊。”


    徐茜沉默了會兒,走到江曼身側坐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擁抱,“沒事了,都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


    江曼輕“嗯”了聲,眸光緩緩泛起水霧。這段糟糕的經曆一直被她掩藏在記憶深處,如今重新提起,心情依舊沉重。


    但她無疑是幸運的,那個少年出現得很及時,她並未真正受到傷害。


    徐茜漸漸反應過來這個故事裏的少年是誰,她往後退了些,確認道,“宋時安就是那個少年嗎?”


    江曼微微頷首,那個少年是照亮她黑暗人生的一束光,如果沒有那束光,她的人生恐怕會陷入無盡黑暗。


    可她並沒有珍惜這束光,反而各種冷落他,甚至還為了不知名的爆料懷疑他,實在是恩將仇報。


    想到這裏,她拿出手機發了條微信:幫我查下那個海外匿名爆料宋時安的博主,搜集下材料準備起訴。


    對麵很快迴:好的,江小姐。


    徐茜還沉浸在英雄救美的故事中,眼裏泛起星光,“你們還真是姻緣天注定,他很早之前救了你,你呢,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了。”


    江曼從手機屏幕移開視線,挑眉看向身側的女人,“你怎麽還不迴家?難不成顧景之有應酬?”


    徐茜委屈地癟了癟嘴,“我才來了多久,你就趕我走,我知道我打擾你好事了,下次我一定提前打招唿。”


    江曼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剛才也不見你有這個自覺。”


    徐茜傲嬌地哼了聲,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作勢準備走人,卻又停下腳步。


    “你說,我要不要送他輛車?”


    她實在發愁該送什麽生日禮物,這是他們確定關係後的第一個生日,本就意義非凡,而且顧景之為了她跟家裏人鬧得很不愉快,她想多補償些。


    江曼看著她,忽地笑了,“你沒事吧?都已經花了幾十萬準備禮物,還打算送輛豪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包養他。”


    徐茜重新在沙發躺下,手指輕撩了下耳側的卷發,“也是哦,他可能會有負擔,還是不送車了吧。”


    江曼笑著,抬手活動了下手腕,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問,“對了,他家裏人現在是什麽態度?何琳的事怎麽說?”


    徐茜輕皺了下眉,澄澈的水眸浮起淡淡愁緒。


    顧景之的父母比她想象的還要固執,上次的短暫會麵,顧母對她雖然客氣了些,卻依舊沒有好臉色。


    至於何琳,還是那副小白花的柔弱模樣,動不動就眼泛淚花。


    好在,顧景之並不吃那套。


    他們在醫院看望了老人便離開了,沒有多做停留。


    她其實並不知顧家人現在是何態度,也不知所謂的婚事是否還在籌備。


    “喂,發什麽呆呢?”


    江曼在女人眼前晃了晃五指,她這才緩緩迴了神,語氣帶了些失落,“你說,他的家人要是一直不接受我的話,我該怎麽辦?”


    這個問題,江曼也不知該如何作答。她想了想,勸慰道,“最重要的是顧景之喜歡你,等你們領證結婚了,他家裏人自然會接受。”


    徐茜若有所思地點頭,她垂眸看了眼手表,眼見時間不早了,起身告了辭。


    顧景之今晚有應酬,想必又會喝酒。


    她得迴去煮好醒酒湯。


    ---


    周六上午,江曼開車迴了趟別墅,從衣櫃裏翻出那件寬大的藍色校服。


    她一直留著這件衣服,想著有天還給那個少年。


    許是壓在箱底許久,衣服有股發黴的味道,她揉了揉鼻子,轉身走進洗手間,將衣服丟進滾筒洗衣機,按了清洗鍵。


    半小時後,一件泛著淡淡薰衣草香的藍色校服出現在了眼前,她拿起衣服輕嗅了下,嘴角漸漸勾起上揚的弧度。


    從這裏到a市,坐高鐵需要一個小時,加上開車去高鐵站的時間,大約三個小時左右,宋時安這會應該還在忙,下午趕過去正好可以一起吃晚飯。


    她在心裏規劃好一切,心情愉悅地下了樓。


    “囡囡,告訴你個好消息。”


    柳溪朝女兒招了招手,等她走近了些,安撫似地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奧克蘭那個搶劫犯抓到了,據說是個慣犯,曾經持刀傷過人,這次大概率要判重刑。”


    江恆在一旁補充道,“你買的東西,警方追迴了一些,過些天會通過海外快遞郵寄過來。”


    江曼點點頭,望著眼前慈祥的父母,眼角有些濕潤,“爸,媽,有你們真好。”


    柳溪揉了揉女兒的發頂,溫聲細語道,“我和你爸就你這麽個女兒,我們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平安健康。”


    江恆淺淺勾了唇,想起之前跟宋青嶼訂了兩個孩子的婚期,再次小心翼翼地提起這事,


    “曼曼,你別怪爸爸和宋叔叔私下訂了婚期,我也是看你喜歡他,才答應了聯姻的事。”


    頓了下,他語氣越發柔軟,“當然,婚事還是要你這個當事人同意。我想了下,宋時安的人品還有待考察,這門婚事呢,就先推掉。”


    江曼聞言愣了下,眼底浮起緊張之色,她急急地說,“不要推掉,我想跟他結婚的。”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她有些羞澀地低了頭。


    柳溪和江恆見狀,皆是了然地笑了。


    江恆原本就是拿話試探女兒,沒想到這麽不禁試,他笑著問,“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準備婚事了?”


    江曼想了想,認真點了頭。


    等宋時安出差迴來,她也該帶他見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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